《飞鸟纪元[未来]》夜幕银灯

24、第 24 章

　　“冷静，你试试还能不能变回来。”

　　林恩回神，对，变回去……他脑海里这么想着，视线一矮，他恢复了！林恩欣喜地低头一看，兴高采烈的拍拍翅膀，紧贴到修斯身边挨着对方的体温，心有余悸。

　　直到从惊吓缓过来，林恩头顶竖直的毛毛抚平。
　　他回神看看自己，翅膀健在，白色的羽毛没有变化，他还是那个模样。

　　林恩松了口气，慢慢回过味来，惊慌过后，他感觉像身体里有什么觉醒了。

　　修斯问他：“你没事？”

　　“没事，”林恩哒哒的跑到对面，距离修斯再远点。

　　他回忆着古怪的知觉，想着再变成人，他突然视线又变高了！

　　林恩低头看自己的模样，雪白肌肤的手臂，透露出健康的红润，林恩还看见两颊边的白发，在阳光下闪耀着银光的色泽，有点长的落在肩膀上。

　　……他眨了眨眼睛，把手臂举起来，放到眼前。

　　然后，他回忆着羽人的行为，摸索着站直了。

　　林恩很快就适应了直立，他脚步僵硬，维持平衡，往前走了两步。

　　前面的修斯赶紧走开，为了不挡住他的路，他看着林恩慢慢的挪动，在雪地里打赤脚走路，还没走到两步，林恩又打了个哆嗦，雪地是在太冷了，虽然他的耐寒能力还不错，林恩下意识又想变回鸟的模样。

　　他的视线倏地一矮，变回了鸟。

　　林恩转过身，脚丫子踩着雪地，呼了口气。

　　他还是觉得鸟样更舒服，林恩欢快的奔向修斯。

　　之后，过了好一会儿，在修斯的安抚下，林恩回过味来后，突然觉得……还挺好玩的。

　　林恩顿时兴起，脑子里想着：

　　“变人！”

　　他突然就变高了。

　　“变鸟！”

　　林恩突然又变回鸟了。

　　他有点玩上瘾，林恩来劲了，变人，变鸟，变人变鸟……他的视线忽高忽矮，两种躯体的变化。

　　……太太太有趣了。

　　林恩心里嗷嗷叫，恨不得叫上修斯一起耍。

　　“……”修斯无言以对，“好了，停下。”

　　林恩还没等答应，视线突然模糊，头晕摔在雪地，啃了口土，晕乎乎的变回了普通的纽特格鹦鹉模样。

　　“别玩了。”修斯说道，“你变太多次了，体内的能量消耗过度。”

　　“我没事吧？”林恩总算回过神来了。

　　修斯仔细观察道，“暂时没事，你需要回去睡一觉，明天应该就好了。”

　　因为多次形变，林恩头脑昏沉。
　　他看着修斯晃了晃脑袋，脚步有点打晃道，“那我们快回去……睡觉……”

　　在修斯担忧的盯视下，林恩飞稳了身躯，回到了树洞边。

　　他钻进窝里蹲下，闭眼立刻昏睡了。

　　同时，见他没事，修斯也松了口气，也下定决心不能让林恩再乱来了。

　　……

　　闷头大睡一顿。

　　林恩再次睁开眼睛时，懵懂看着树洞外的午时阳光。

　　鸟类敏锐的知觉让他知道，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没等他从窝里站起来，外面飞过修斯的黑影子。
　　修斯感知到林恩醒来了，赶紧进来问他：“你感觉好了？”

　　林恩站起来，伸了伸懒腰，他精神说道：“感觉很好，睡得很舒服。”他确实非常好，睡了一整夜，精神现在好极了。

　　“对了，我昨天没事吧？”林恩回神问。

　　修斯的语气终于变得严肃了，“以后不要像昨天那样，变来变去个没完，你的身体受得了吗？持续的变化也是要耗费能量的，如果不节制会损耗你的寿命。”

　　“很严重吗？”林恩缩了缩脖子，“我知道了……”那他还能变羽人的模样吗？现在想想，他有点渴望变人，想想看羽人们制作的美食，还有他们灵活的双手，可是让鸟儿们都非常羡慕。

　　这时，林恩也知道，自己能够变人是捡了个大便宜。

　　虽然多了一双畸形的翅膀，林恩忧伤的想，但他的原型依旧健康，林恩又释怀了。

　　修斯看着林恩，他察觉到林恩复杂的想法：“你有没有感觉……自从变成人形，你好像又变聪明了？”

　　林恩一愣，头脑里的想法确实变灵活了不少。林恩下意识想变成人形，想起这里是树洞立刻打消了念头，他看着修斯问，“难道变成人形，还会带来新变化吗？”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了。

　　“很可能是这样。”修斯察觉到林恩的精神体，活泼跳跃，能量的厚实和凝聚突然变强了……

　　修斯建议道：“我们去湖边。”

　　林恩也懂得了修斯的想法，他兴奋道：“好，去湖边。”他正好想看看自己变成了什么模样。

　　他们从树洞飞跃出去，短暂的下雪天好像过去了。

　　森林里的积雪在融化，灿烂的阳光照耀而下，湖泊的水汽也变得稀薄了不少，长出来的浅草稍微扩大。

　　他们降落在了湖边，林恩鼓起勇气，往前走了两步。他的心砰直跳，眼睛一闭。

　　再睁眼，他变了过来，探头望向水面。

　　冬天的湖面平静，恰好能够让他仔细观察。

　　模糊的倒影让他看见了自己的模样，白得如同纽特格鹦鹉毛色相同的头发，林恩试着伸手，触碰到了自己的脸颊，他惊得稍微停顿，又触摸了一下，触感和鸟类完全不一样，他心里喃喃道：“滑溜溜的……”

　　林恩忍不住摸了又摸，掐了自己一把，他甚至看得见，他的手指尖泛着红润的色泽。

　　这和他羽毛下的皮肤颜色非常接近，但是稍微淡弱一点。

　　如果让林恩自己形容自己，他现在的样貌：白皮肤，白头发，红眼睛。

　　没错，林恩对羽人外貌的美丑，依旧辨识度不高。

　　倒影的湖水里，那双红眼睛识别度特别高，林恩不太熟练的探手，指尖触摸自己的脸颊……林恩摸到了长长的、有点微刺的睫毛。

　　他放下了手指，他感觉湖里的自己长得应该不难看。

　　突然，他伸手摸自己的头发，非常柔软。

　　林恩反复摸着，重复在自己的头顶摸索。

　　头上没有翘起的羽毛，对哦，林恩想起自己现在不是鹦鹉了，当然不会有羽毛啊，不过他摸到头上的毛有点翘。

　　重点是！林恩再次，确认的摸头。

　　他没有秃顶！

　　林恩眼睛发亮，红眼睛期待地看着修斯。
　　他还不会用嘴巴说话，心里得意洋洋地道：“看我，看我！没有秃顶！”

　　“……”修斯，他该夸奖林恩好棒棒吗？

　　林恩兴奋完了，无视自己身后的‘畸形’小翅膀，终于想起了另一个问题，“我变成了这样，你怎么办？”

　　“跟你一起变。”修斯说，“但我还要几天，别担心。”

　　确认林恩没事了，他也该放弃对身体的限制，好跟上林恩的步伐了。

　　修斯彻底放松了对身体的克制，暖流迅速席卷。

　　但他还没法立刻变过去，修斯明白，这个过程估计还要几天。

　　得到肯定答案的林恩高兴了，这样他就不会孤独了，修斯和他完全一样。他想着脑海里羽人的行为模式，站起来像个木偶一样走来走去，新奇的伸出手，触碰低矮的树枝。

　　“果然，感觉很不一样。”林恩的指尖在树枝上戳了戳，尝试着弯曲捏紧指尖，把树枝折下。

　　林恩的眼睛闪闪发亮。

　　他体会着，还把自己的感受告诉修斯，弄得修斯也挺好奇，有点心痒的看着林恩四处活动。

　　也许是因为形变成人的天赋原因，林恩头脑聪明，迅速学会了使用这具新躯体。

　　没过一会儿，林恩就能在湖边随意撒欢了，他的脚步一蹦一跳。

　　“原来陆行动物的感觉和鸟类完全不一样啊……”

　　这样脚踩着陆地的感觉，林恩觉得也挺熟悉的……为什么呢？他没想明白，这点小念头就消失了。他在树林逛着，修斯跟着在他身边滑翔。

　　没过多久，林恩浑身发冷打哆嗦，没有厚实的羽毛，手脚冻得僵硬。

　　他赶紧变回鸟的模样，乖乖地从地上飞回到了修斯身边。

　　修斯站在树上看着他，平静问：“玩够了？”就像看透了他的心思。

　　林恩乖乖点头，他丢下修斯自己到处乱跑不太好。

　　“那就回去吧。”说完，他们结束了这天的短暂小外出。

　　修斯回到去就告诉他，他需要沉睡一段时间，以加快身体的能量累积，以便跟上林恩的速度。

　　“需要多久，没问题吗？”林恩认真问。

　　修斯思考道：“大概两三天，没事的，你等着我就好。”

　　林恩没说什么，只好看着修斯回到窝里，蹲下缩起身体，闭上眼睛缓慢呼吸，陷入了沉眠。

　　接下来的一整天，林恩都守着他，只偶尔在老树周围巡逻，保证安全。

　　第二天，林恩早上睡醒，身旁的修斯果然没醒。

　　林恩只是看看，没打扰修斯。
　　直到两天又过去，修斯终于有了动静。林恩就在旁边等待，立刻扭头看他。

　　他的眼皮抖动，睁开了发亮的黑眼睛，下一句问：“有吃的吗？”

　　早已准备好的林恩，赶紧凑上前，关心问：“要不要我喂你？”

　　修斯想了想，“也好。”毕竟他有接近两天未进食，这确实是他考虑不周。脆弱的身体无法接受太多食物，但如果是林恩反刍，柔软流质的食物倒是没有这个问题。毕竟关乎生命，也没什么可顾忌的。

　　林恩赶紧凑到修斯的嘴边，他早有预备，提早吃得很饱，嗦囊里还有不少未消化的余粮。

　　流质的糊糊喂进修斯的嘴里……林恩才小心地问：“如何？”

　　迅速消化能量缓过来了，修斯放松，便自己选择吃坚果。

　　林恩见他没事，也呼了口气。

　　修斯咔嚓咔嚓地消耗了近半的粮食，而且林恩发现，修斯吃下去了，还不会拉出来……算了，林恩想想，物种不同。

　　终于，修斯精神抖擞地站起来：“我们出去吧。”

　　林恩也兴奋了，他能看见小一的新模样了？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们飞到了湖泊边。

　　林恩屏住呼吸看修斯。

　　“准备好了吗？”修斯问了一句，林恩期待地点头。

　　林恩看着修斯收拢翅膀，放松身体，他闭上了眼睛……身躯刹那消失，并没有特别的征兆，林恩只看见修斯突然就变成了羽人的躯体。

　　他这才明白自己形变的过程，原来是这样的。

　　虽然还有很多不解。

　　林恩仰望着眼前的修斯，他睁开了眼睛，修斯的那双眼睛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漆黑，林恩说不清羽人的样貌，但他发现修斯貌似比他形变的模样高点。

　　修斯站了起来，只不过他比林恩平静得多，适应身体的过程也更加迅速。

　　想着，林恩也突然变了过去，他站在了修斯面前。

　　林恩抬头，比划了一下，果然，他比修斯矮了半个头。

　　而且，林恩好奇地伸手去摸，修斯的头发也是漆黑的，比他的稍微短一点，长度到达了耳尖，发梢还有余温。

　　修斯没有阻止林恩的触摸，林恩想到就说：“你应该挺好看的。”

　　修斯轻微动了动嘴角，似乎不太能适应，但他还是高兴的。

　　“你的头发是黑色的，黑眼睛也是黑色的，这么说来，和羽毛一样。”林恩判断道。

　　突然，林恩想到：“为什么你的皮肤是白色的？”

　　人形模样的修斯的肌肤色泽，其实和林恩不太一样，林恩的肌肤红润健康，泛着粉色。

　　而修斯的皮肤虽然也是冷白色，但透着一种隐晦而苍冷的冷蓝调，第一眼给人感觉，他非常的阴冷漠然。

　　林恩又端详修斯的脸，对呀，小一是黑鸟，他身上没有半根羽毛是白色的。

　　为啥他也是白皮肤？林恩纠结了起来，他不是该全身黑……

　　“……”修斯。

　　他没好气问：“你给我梳毛的时候，羽毛下的皮肤是什么颜色？”

　　“白色的。”林恩自然回答，才恍然想起，修斯的皮肤确实不黑，除了鸟喙和脚爪是黑色的……

　　他的目光又落在修斯的唇上，那双薄唇抿着，也不是黑色，依旧带着一种冰冷的感觉。

　　然后，林恩的目光向下，落在了修斯的脚上。

　　不对，他的脚不是黑的？

　　“……”修斯突然觉得林恩有毒。

　　他郁闷：“那你为什么不秃顶？”

　　“……”林恩终于识相了，仰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