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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四章 ...

  •   苏逸飞吃惊,原来他们并不像传言中那样是情人关系。凌无忧从来都给人像春风一样的温暖感觉,还是头回见他这样面若寒冰的冲人发火。

      上了苏逸飞的马车,凌无忧神色凄苦,眼中无神的低下头。“苏大哥可会瞧不起我?”
      想到他曾被方天兆所擒,定是迫于无奈而被方天兆强迫,苏逸飞也觉得心内酸楚,不由伸手轻拍他肩头,“这几日与贤弟相处,早已知道了贤弟的为人。像贤弟这种温良如玉的君子,逸飞只有倾慕佩服,真正让人瞧不起的,是那夏王与方天兆。”
      “多谢苏大哥。”凌无忧感激的抬头,眼中却仍有一丝无奈。“在这里我已不怕方天兆,所以再也不想理他。可他却总缠着我不放。”
      “我去替你教训他一顿,管叫他再也不敢纠缠你!”苏逸飞闻言激动,愤愤不平。
      凌无忧黯然叹气。“不……他毕竟曾对我有恩。全是靠他我才认清了齐啸宇的真面目,所以我只要躲着不见他就是。”说到这里他才露出一丝笑容,“我现在已是梁的将军,而他是梁的人质,想来他不敢再来逼我。”
      “贤弟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会……”苏逸飞把‘被骗’那两个字又咽回了肚子,怕他想起往事心中难过。

      凌无忧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无奈苦笑。腹中却在偷笑,这个呆呆的同情心泛滥的苏家大少爷,自己不用费多大的力气就把他骗的团团转。

      天色尚早,二人找了家酒楼坐下。也就是刚坐稳的功夫,楼梯声急响,有一人大踏步地冲上楼来,跑到他们桌前。苏逸飞好奇,这人自己并未见过,难道是找凌无忧的?再看凌无忧,果然他面露惊疑之色,站起身迎向来人。
      “叶公子?”

      叶喧一脸喜色,上下仔细地看着凌无忧。刚才已由齐啸宇那里知道这就是凌无忧,果然和自己心目中想的一样,是个俊逸潇洒神采出众之人。
      “凌,凌公子……”叶暄一向直人快语,此时难得扭捏。“以前多有得罪。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我是专程来向你道谢的,多谢你将我带离登州。”说罢一揖到底。
      凌无忧忙用手相搀,“叶公子客气了,当时我自作主张,只要叶公子不再怪我,无忧就心安了。”
      苏逸飞问起缘故,凌无忧将大概说了一番,他也不由感慨世事难料,当初的敌人再见面时已如挚友。

      “我现在是仙音阁的乐师,随着为梁王祝寿的车队一起到的邓阳。我寻到了你的府上,却没有半个人在,还好刚才在大街上看到你们进了这家酒楼,我才急忙上来找你。”说到这里叶暄皱了皱眉头,深吸了几口气才又说道:“有你的一位熟人想见你,我的马车就在下面,凌公子是否方便和我同去见他?”
      凌无忧听得一怔,当初啸宇放了他回历阳,怎么他又和仙音阁搅在一起,他说的那个熟人,难道是呤月不成?可叶暄说话时神色古怪,隐有不甘之色,莫非是有人强迫他来说这番话的?
      苏逸飞在一旁笑道:“原来是仙音阁中的佳人有约,贤弟尽管去赴约好了,不用管我。”心中暗想这几日与他常去青楼妓馆听曲饮酒,看他对女子也并非无意。这样一个温润聪慧神仙般的人物,当不该是孤独一生的。若他能喜欢上哪位温柔美貌的女子,定可以抚慰他之前被夏王所伤之痛。

      凌无忧见此告了个罪,随着叶暄下楼。他也想弄清叶暄有何古怪,就算真的是呤月,他也并不怕见她,他现在扮演的是个被爱人背叛的可怜之人,呤月对他当只有怜惜,哪会责怪。

      楼下停了一辆马车,车帘将车厢蒙的严实看不到里面。叶暄拉开车门,凌无忧只向内看了一眼,脑中轰然作响身体颤抖,几乎无法抑制激动的情绪。虽然车中昏暗看不真切,但只凭一个身影,他已认出了里面坐的是谁。叶暄哼了一声,轻轻推他,凌无忧对他微笑,转头踏上了马车。
      这个他不自觉中流露出的发自内心的微笑,看的叶暄一阵失神。直到发现车内人意图关上车门不让他上去,他才回过神来,抢上前也登上了马车。

      “你,你们!”叶暄关上车门坐定才看清,凌无忧坐在齐啸宇的腿上,齐啸宇正把他紧抱在怀中亲吻。他脸上一阵发烧,这两人不知道还有别人在吗!
      凌无忧呻吟一声,啸宇虽然不怕别人看到他们亲热,但自己总会觉得不好意思。刚才因为情绪激动一上车就扑到了他的身上,这会才想起来还有叶暄跟着,但难得与啸宇见面,自己又不舍得就此放开他。

      他从齐啸宇的怀抱中抽出一条胳膊,向叶暄招了招手。齐啸宇像是早把叶暄忘了,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抱紧亲他。
      叶暄不明所以,凑过去以为凌无忧有话要和自己说,却见他伸指在自己身上戳了一下,立时觉得头昏脑胀,栽倒下去人事不醒。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连互相缠在一起的舌尖都有点麻木时,齐啸宇才松开他被吻成绯红色的嘴唇,边在他的脸侧轻啄边喃喃低语。
      “无忧,无忧……”
      “我在,我在……”
      他说来说去只这两个字,凌无忧也一遍遍地回应他。

      自己被擒,假死,又独处于敌营,不敢想像得到这些消息的他,在这段日子里是怎么过来的。凌无忧伸手悄悄从他衣襟中探了进去,在他光滑的胸口摸抚。这颗心,为了自己早已伤痕累累。
      “对不起……这里一定很疼吧。”
      “很疼,那时快要疼死了。但我知道你不舍得我疼死,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齐啸宇隔着衣服按住他的手,在他唇上亲吻。“现在见到你,那里就不疼了。”
      凌无忧轻轻回吻,突觉脸上有水珠滴落,竟是啸宇在哭。“怎么哭了?我在这,再也不离开你。”
      温热的泪水打在脸上,如同滴入了心底,泛起阵阵的酸涩。抬头把他脸上的泪水舔净,却不觉自己也已泪流满面。

      齐啸宇低头在他颈窝蹭了蹭,闷声道:“我们走吧。”
      “走?去哪?”
      “到个山清水秀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已经把国玺交给了二叔,我再也不用回夏去当那个皇帝!”
      这个提议让凌无忧心中巨震,他拉起齐啸宇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清澈透明,带着浓浓的爱意与坚定的决心。

      “早就应该这样了,不是么。”齐啸宇捧着他的脸,帮他把泪水擦净。又按住他抵在自己胸口的手,柔声道:“而且这里留下了病根,如果我再当皇帝,下次发作起来我也许真的会疼死。要想治愈,只能与你一起远离这一切。所以我们并不是要抛下夏国不管,而是已经心有余却力不足。”

      凌无忧伏低身子,把脸贴在他的胸口,紧紧抱住他。“好!我们现在就走!”
      齐啸宇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站起去拍车厢的前挡板,大声道:“铁先生,我们立刻出城!”

      “开什么玩笑,从他一上车我们就被跟上了,少爷难道想硬打出城?”话音刚落,铁厉不满的声音就传进来。
      齐凌二人双手紧握在一起,眼中都透着坚定。
      凌无忧擅于易容已众所周知,祝应龙防他会易容逃跑,不分日夜派了多人监视,而且每个出入过他府中的人都会严加排查。所以若想等夜晚或是易容逃出并不容易,倒是白天来个出其不意才更有可能逃出城去。那些祝应龙派来跟踪的人并非一流高手,他们打算提高车速,趁着守城官兵反应不及硬突出城。

      “你进来,我出去赶车。”齐啸宇说着拆下前挡板,作势就要出去。铁厉吓得挤住位置不让他出来,压低声音道:“快进去!我带你们出城就是!”
      说罢一抹冷汗,将车向城门方向赶去,等城门在望,他突然急鞭催马,提速前冲。心中也不由紧张,不知这小祖宗想干什么,如果被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那可真是要人命的。

      凌无忧挑开车帘的一角,紧张的观察着外面。因为马车突然提速,那几个一直跟踪自己的人已发觉不对,不在暗处跟踪而是急跃出来。暗查人数,六个……看他们的身法,就算追上来也不难对付,只要能冲出城!再望向城门,突然心中一跳,探身出去拽住马缰,急道:“拐弯!”
      铁厉早想拐弯,就势向左一带缰绳,拉马拐入另一条街道。

      凌无忧坐回车厢,把叶暄扶入椅中解开他的穴道,沉声道:“是祝应龙的侍卫统领薛显,我见过他几面,恐怕他的武功在我们之上。他虽然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但听说他是骆老头的徒弟,绝对不好对付。”
      “武圣的徒弟?”齐啸宇表情也变得凝重,这薛显只要有他师傅一半的功力,那就绝无法在一招之内逼退他。若被缠住陷入重围,这城定然就出不去了。
      “追过来了……”凌无忧暗定心神脑筋急转,思量着要怎么向薛显解释齐啸宇的身份。
      齐啸宇向铁厉叫道:“铁先生!照这个速度往兴隆别院去!”现在情势紧急,能多拖一会是一会。
      铁厉不敢怠慢,催马急驰。车上四人只有刚醒过来的叶暄一脸茫然,看着齐凌二人不知所以。

      薛显纵身而起,从马车上方掠过,落在拉车的马上。那匹健壮的黄膘马在他力压之下再也迈不动步,一声长嘶停了下来。马车惯性下向前急冲,薛显抬腿向车辕上踢了一脚,竟把马车急刹而住。他拍拍马的脖子,由马上跃下。
      铁厉看了吃惊,要想把急驰中的马车停下并不是难事,但马匹定会受伤,车辕也会折断。但现在马与车都毫发无损,没想到这人只三十出头的年纪,武功竟已到如此出神入化、收放随心的境界。若是自己,怕是再练十年也到不了这种地步。

      薛显并非故意跟踪凌无忧,只是到城门办事,不想看见派出跟踪凌无忧的手下追着一辆马车向城门而来。他一惊之下还以为是凌无忧想驾车逃出邓阳,但马车却拐入旁边一条街道,他不知发生了何事,忙追上来看个究竟。
      这时凌无忧已从马车中出来,一脸的惊讶。“原来是薛大人,难怪可以这么轻松的就把马车停下来。”
      “凌将军。”薛显向他施礼,凌无忧面上怎么也是梁的二品将军,算起来比他还要高上一级。“不知凌将军这样急匆匆的要到哪去?”
      他说着就向车内去看,车厢垂着布帘光线昏暗,但他眼力过人,已看清里面坐的是一男一女。

      叶暄弯腰出来堵在车门,冷然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怎么可以这样死盯着别人的夫人看!”
      那女子似有些羞怯,不敢抬头缩着身体坐在椅中,叶暄说着又坐了回去,把那女子搂在怀里。“我夫人虽说原是青楼歌妓,但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看的放□□子!”
      薛显尴尬的收回目光,转向凌无忧。“不知这二位是?”

      “这位是叶暄叶公子与他夫人,叶公子原来是魏的礼部侍郎,是我在登州时认识的朋友。”凌无忧笑着作答,心中却暗骂叶暄的嘴里真是没有好话。
      “魏被夏灭后,叶公子在仙音阁中做了名乐师,他这次是与仙音阁为皇上贺寿的车队一起来的邓阳。我因听他说起呤月小姐等着见我,心中激动之下……让车夫把马车赶得快了,惊动了薛大人,无忧真是过意不去。”凌无忧面带涩然,显得很不好意思。

      “呵呵……好说。只是以后在城中驾车不要这么快,如果撞伤百姓岂不是显得我们为官不仁。”薛显和善的笑了笑,心中暗道,他与呤月的事倒也听说过,看来这凌无忧还真是男女通吃。当下笑着抱拳,“下官耽误了凌将军与佳人相会,也请将军莫怪。”
      “薛大人说得是,无忧谨记。我与呤月多日未见,今日突知她已到了邓阳,一时心急让薛大人见笑了。”

      二人又客气了几句,薛显假借想一睹呤月的风采,要与他们同去。凌无忧无奈,陪着他在车外步行,因车中有女眷,薛显倒也并未起疑。后来看他们确实是往仙音阁暂居宅院的方向,又真的见到了呤月,薛显才不疑有他,起身告辞。

      见薛显离开,凌无忧松了口气。啸宇说与铁厉与叶喧的计划是接他到仙音阁的落脚处,为掩人耳目车中备有假发与女装,好让啸宇在下车时扮做呤月派来接他的下人而不引人注意,也多亏如此才瞒过了薛显。到了这里后为避开薛显,齐啸宇与叶暄已不知到了哪里,现在这间房中只他和呤月两人。看着呤月哀怨地望着自己,凌无忧犹豫半天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凌公子,呤月此次到邓阳后不会再离开,今日一见,也许以后没有再见之期了。”看到凌无忧无言,还是呤月先打破了沉默。
      凌无忧闻言一怔,随即恍然。呤月艳名远播,看来此次来邓阳并非为梁王贺寿那么简单。
      “呤月痴迷于舞乐,虽身处于青楼见过形形色色的男子,但并未动过男女之情……除了公子你。”看到凌无忧仍未开口挽留,呤月上前两步,凄然道:“如今我将蒙召入宫,对我来说本已是天大的恩惠不该再有其他的心思,但我无法忘记公子心中总有不甘。今日愿……愿与君春风一度,公子能否一偿呤月心愿。”
      呤月虽是青楼女子,但还是个清倌,她说完这几句话早已羞的脸上红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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