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无忧》清凉水晶

26、第二十六章

　　“皇上！”宋德先看到齐啸宇吐血，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扑到他身前跪倒在地。“您伤势如何！”

　　刘海卫愣在那里，没想到皇上竟赶在前面护住了凌无忧，生生替他受了一脚，速度快的让他想收力也无法收住。此时看到他吐血，才知闯了大祸，忙也扑通跪下。
　　“末将伤了皇上！请皇上责罚！”只是他口气凛然，显然不甘。
　　齐啸宇摇了摇头，“海卫……可以请你不要再怪罪无忧么？死难将士的仇，应该记在梁王头上……”

　　刘海卫握紧双拳，没想到皇上一开口不是治要自己的罪，却只是为了凌无忧求情。
　　“皇上！若没有凌无忧，梁王岂有这场胜仗！若没有他……恐怕这场仗根本就不会打！”他气得身体颤抖，满腔悲愤。“他从开始就一意与我们大夏为敌，他是我们大夏的灾星！皇上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朕和他都有错，很难说得清谁是谁非……”齐啸宇轻喘了两口气，艰难地抬头。“如果你不肯原谅，朕也没有办法……只得不做了这皇帝，跟无忧一起离去了……”
　　“皇上！您，您不要吓末将！”宋德先吓呆了，看皇上的意思可不是在说笑，忙去拉刘海卫的衣角。
　　“皇上您……您竟然为了他不想做皇帝……”刘海卫缓缓抬头，一脸悲痛。“您都这样说了，末将还能有何话说！只是末将虽不再怪他，但千千万万因他而失去亲人的百姓又要如何原谅他！”
　　说罢不再看齐啸宇，趴在地上叩了个头，站起来转身去了。宋德先怕他想不开，神色焦急却又不敢离去。
　　“德先，你去追上海卫，莫要让他做了什么傻事……”
　　“但是皇上您的伤……”见他脸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宋德先更是担心。“末将还是先去找大夫。”
　　“无忧是最好的大夫，用不着担心我……你快去看他。”
　　“遵命！”

　　宋德先急急追出，这边齐啸宇却头一歪，似是晕了过去。屋中其余士兵吓得七手八脚的将他抬进里间床上，而他在昏迷中还死死地握着凌无忧的手腕不肯放开，自然没人敢去硬掰他的手，只能由着这夏的死敌一起进来。

　　凌无忧的神色已归于平静，为他号了脉搏，又拿出伤药喂他。
　　“皇上并无大碍，但是需要静休，你们都出去吧。”
　　凌无忧语气威严，有让人不敢不听之感，但这些士兵又怎敢独留他和皇上共处一室？一时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动。
　　“我说过他是我心中挚爱，自然不会害他……”凌无忧轻轻一笑，说的大方。又抬起仍被他紧握的手腕，“而且我想出去也无法走开啊。”
　　几个士兵细想还真是这样，不敢再留下打扰皇帝休息，全都静静离去还顺手带上了房门。只是想到他二人竟会从死敌变成挚爱，这皇帝的心思还真是不好琢磨。

　　凌无忧低叹一声，俯在齐啸宇耳边低声道：“现在已经没有旁人，你可以醒来了。”
　　齐啸宇眨了眨眼，“看吧，我就说过不会有问题。只要我把不当皇帝这句话抬出来，看还有谁敢阻止你留在我身边。”
　　凌无忧瞪他，把手甩开。“你的伤不是未好，怎敢这么乱来再演苦肉计？”
　　齐啸宇笑着抱住他的腰，凑上去枕在他的腿上。“我早运足了内力护住心脉，那一脚虽力大，但伤我不重，连那口血也是我自己逼出来的。而且……”
　　说着抬头狡黠地看他，“我再受点儿伤，省得你总惦记着想要和我行那床第之事。”

　　凌无忧脸颊飞红，却又挑眉压下情绪。“刚才我与你把脉，发现你根本就没有受伤。不如我们现在就做！”
　　他说着伸手去抽他的腰带，齐啸宇笑着闪开，在他腰间哈痒，两人低声浅笑着滚在一起。只是顾忌着外面的士兵，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的宋刘二人，不敢太过。

　　闹了一会儿，还是齐啸宇略胜一筹，把他压在怀中轻吻他的脖子。
　　“你现在放心了吧。”他故意与凌无忧戏闹，就是想让他宽心，不去多想刚才之事。
　　“嗯……”凌无忧呻吟一声，听得齐啸宇心痒，但稍一松劲儿，又被他按在身下。
　　凌无忧捧着他的脸细看，又用手指描绘他英俊的五官，来到微分的嘴唇，忍不住吻了下去。
　　唇舌交融，难分彼此。

　　良久二人才肯分开，凌无忧趴在他的耳边闷声道：“我会陪着你……”
　　齐啸宇抱紧他，“要陪我一辈子。”
　　“嗯。”凌无忧合上双眼，陪伴你到夏国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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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啸宇意外‘受伤’，不得已又多住了两日。好在有凌无忧的细心照料，他已经可以下地行走，没有什么大碍。刘海卫当日气愤中冲出门去，实在是心有不甘。但在宋德先的好言劝解下，再看皇上被他失手重伤也不怪罪，现在他虽然仍愤愤不平，却已不会当面再说些什么。毕竟这里是魏地不能久留，于是一行车队离了长平镇，向双阳方向赶去。
　　路上与同来寻找齐啸宇的张志杨彦两位将军会合，车队变得庞大。他们满装了木材货物，打着兴隆的旗号，无人怀疑一路畅通无阻，这一日已到离双阳城不远的西关城。

　　凌无忧这几日早没有了愁苦之色，整日里笑语妍妍，嘻嘻哈哈的与齐啸宇黏在一起，全然不顾那个几夏国将军对他越来越鄙视的目光。他本性狂妄，既已决定了只陪齐啸宇最后一程，自然不愿再看其他人脸色，只尽情享受与心爱之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因为再向前走就要进入夏境，所以车队停下找了间大型客栈住下，宋德先带了几个人到西关的府衙去办理通关公文。他来双阳的时间不长，没有和魏在战场上交过手，所以不怕会有人识得他。而且他办事稳妥，所以一路只要有和官府打交道的事都由他去做。
　　刘海卫和张杨两人在前厅喝闷酒，想到明日就能回夏，本来是件大喜的事情，缺偏偏让凌无忧搅和的高兴不起来。但看皇上一心维护他的样子，估计再说什么也是白费。

　　“不行！我还是要再去说说！”刘海卫把酒杯向桌上一拍，站起就向客栈后面走。
　　“刘兄！不可莽撞！”张志杨彦怕他再惹皇帝生气，忙上前去追。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花高价使老板把一进偏院腾空只租给他们一家，所以这三人拉拉扯扯的一路走去，倒也没碰到什么外人。
　　只除了凌无忧这一个外人。
　　他知道今晚一过就要和齐啸宇分手，虽然脸上不动声色，但他心中愁苦，所以一人到院中透气。

　　刘海卫多喝了几杯酒，此时突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由分说抡拳就打。
　　凌无忧见他袭来不屑地冷笑，虽然我对不起你们，但我也付出了我该付的代价，今生再不能同爱人相守。所以休想我会再对你们忍让！
　　他脚下错步避过一拳，不等刘海卫回拳再击，已一掌拍到他的肩头。好在他总算还有分寸，刘海卫被击倒在地但并未受伤，只是气得满脸通红，爬了一下未能站起。
　　张杨两人眼见气恼，杨彦上去扶刘海卫起来，张志就想上前与凌无忧动手。

　　“住手！”齐啸宇闻声出来，这几日他一心缓解凌无忧与众将士的关系，却没想到他只一会儿功夫不在自己眼前，就和他们打了起来。
　　凌无忧扫了眼刘海卫等人，一声嗤笑，扭头回了自己房间。
　　“皇！老板……你看他！”刘海卫气得满脸通红，伸手指着凌无忧去的方向。
　　齐啸宇无奈地叹气，“你们都随我进屋里讲话。”

　　回到房中，三人没有说话却先跪了下来。
　　“你们这是为何，快快起来！”
　　“皇上！如果您执意要带他回夏，我们就跪死在这里再不起来！”三人互看一眼，说得异口同声。
　　“你们！”齐啸宇想发火，但肚子里憋着一口气又发不出来。“无忧不像你们想得那样，他只是性子高傲了一些，时间久了你们就会知道，他待人真诚，性格温顺，其实很好相处……”

　　三人同时不屑地撇嘴，齐啸宇自己也说地冒了汗。凌无忧真正的性格可谓是狡猾任性，和真诚温顺又哪里扯得上边。他咳了两声继续道：“而且他有勇有谋，为了一统天下朕也很需要他。”
　　“怕是皇上只需要他下面的功夫吧！”刘海卫出言顶撞，说的毫不客气。“为了他，皇上您连皇帝都不想做，还说什么一统天下？哼！看来他下面的功夫还真是厉害！”
　　张志杨彦听得心惊，这不是说皇上被美色迷住只知寻欢，而连天下也不管不顾？吓得都伸手去捅他。

　　“刘海卫！你好大胆！你找死吗！”齐啸宇气得将手边茶壶砸了个粉碎，不是气他说自己不要江山只要美人，而是气他把无忧说成一个以色侍人的乱国祸水。
　　“皇上现在连逆耳忠言也听不得了吗！”刘海卫冷笑，“这样的皇上只会让臣子齿冷，让百姓心寒！”
　　“你们两个给朕把他拖出去！”
　　张志杨彦大惊失色不住叩头，“皇上开恩！刘将军只是一时糊涂不是有意冒犯！请恕他死罪！”
　　齐啸宇一拍桌子，“谁说杀他了！把他关起来让他好好反省！”
　　二人这才抹了一头的冷汗，拉着刘海卫出去。

　　外面宋德先已经回来，早站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只是不得传唤不敢进去。此时见皇上虽然暴怒但好在饶了刘海卫的性命，也是长出一口气，凑上前道：“刘将军压压火，皇上的为人我们还不清楚吗？依我看那凌无忧和皇上未必长远，不要为了一时之气惹恼了皇上。”
　　刘海卫闷哼着应了一声，此时他也有些后怕。不过好在皇上还是明君，并没有要他的性命。只希望他的话能对皇上有所触动，不要真的变成一个贪恋美色的昏庸皇帝。

　　这样一闹，众人晚饭时都没了胃口。凌无忧更是没有露面，还是齐啸宇亲自送了饭到他房中，看得其他人又一阵鄙夷。饭后齐啸宇找宋德先商量明日出关之事，宋德先趁机好一番劝慰，不停暗示凌无忧此番跟随大家回夏恐怕并无好意。
　　遣走了宋德先，他又去安抚张杨两人，打听了刘海卫现在的情况。知道让他们接受凌无忧不容易，只觉心累。路过凌无忧房间时里面漆黑一片，晚饭时他说心情不好说要早早休息，现在该是已经睡下。他又重重叹了口气，才转回自己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