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无忧》清凉水晶

23、第二十三章

　　扶住他满是水珠的双臂将他轻轻推开，凌无忧凝视着他，眼中一片迷惘。“我伤夏的太多，还能回头吗？”
　　“无忧！”齐啸宇一阵惊喜，将他抱紧。“当然能！我是夏的皇帝，谁敢多说些什么！只要你肯跟我回去，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好……”凌无忧回抱住他，悄悄叹气。既然我没有办法解开那个结，就让他去解吧。但是，怎能心安。因自己而战死沙场的人太多了……

　　感到他在微微地颤抖，齐啸宇笑着搬过他的脸。“你一向无所畏惧，如今更有我陪你，你还能有什么可怕的？”
　　“我当然不怕。”凌无忧笑得勉强。
　　“无忧，相信我……”轻抚他的脸颊，齐啸宇凑上去吻他的嘴吧。知道他心中担心着什么，但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自己都有信心与他一起面对。
　　哪怕是，不做这个皇帝。

　　双唇微启，放了他的舌头进来。还是第一次这样与他深吻，灵活的舌尖在口中细细轻舔，勾住自己的舌头与他纠缠，带来一阵酥麻，几乎忘了呼吸而透不过气。
　　他不觉已呻吟出声，齐啸宇听得情动，卷住他的舌尖不停吸吮，手也不安份地钻入衣襟中。凌无忧被吻得迷糊，身体却先做了反应。等他回过神才发现，齐啸宇已被他推入水中。
　　水面冒出一阵水泡后归于平静，停了一会儿才有圈圈涟漪，齐啸宇一脸沮丧地冒出头来。

　　凌无忧不免面上涩然，两人情投意合，他也想过早晚会发生亲密的关系，但初次的经验未免太过惨烈，实在让他无法释怀。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齐啸宇叹了口气，又爬上岸。“你放心，我不会再随便碰你。”
　　这话却激起了凌无忧的好胜之心，他这么说倒好像是自己怕了他的碰触。虽然他的确对亲密接触心有抵触，但不肯示弱，反而拉过他主动吻了下去。齐啸宇欣喜中不敢再有其他不轨举动，只是抱住他的后背继续刚才的未完之吻。

　　凌无忧学得倒快，两人一阵唇舌纠缠，分开后都有些气喘吁吁。激烈的拥吻令他面上泛起潮红，美目轻闭长翘的睫毛不住颤动，被吻成绯色的薄唇微分轻轻地喘气。
　　齐啸宇看的有些把持不住，只觉阵阵热流涌向下腹。低头在他脸上轻啄，轻声道：“无忧，我想要你。”

　　凌无忧凝目瞪他，虽然心爱之人在怀难免会有所瑕想，但他发情发得也未免太快。
　　“想要也行，但我要在上面。”
　　看到他神色肃穆不似玩笑，齐啸宇暗自咋舌。早知道以他的个性定不肯乖乖的被自己压，还是要想办法断了他这念头才行。
　　“我说笑而已……”他干笑着掩饰，说罢又捂着胸口皱眉，“其实我的伤还未好，也只是想想而已，根本就有心无力。”

　　知道他的伤势已好了□□，凌无忧在一旁看他演戏，也不揭穿，笑得一脸和善。“你早先说过愿意以身相许，我可一直未忘。所以等你伤好之后，我定要也尝尝那种美妙的滋味。”
　　齐啸宇讪笑着不敢再说，回身又潜入水中，这不小心燃起的欲望只有靠凉水才能消解了。暗自盘算，恐怕只有当他沉迷于自己床上的技巧时，才能安于自己身下不再多想其他。只是要怎么把他拐上床又要保得不是被他所压，倒真是一件难事。

　　他们这一阵嬉闹，冲淡了不少因前路未明而带来的愁绪。凌无忧后来看他游的畅快，也忍不住除衣下水。齐啸宇虽然算是偿了鸳鸯戏水的心愿，但终究不敢上前动他，只敢远远地看着他在日光水色中闪亮的肌肤，聊慰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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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视野开扩，攀上那道山梁后果然再无高岭。山脚下炊烟袅袅，已然看得到人家。
　　凌无忧扭头看向身边人，此时他握紧了自己的手掌，正对着自己微笑。虽然只是短短的十四日，却让他有了恍然隔世之感，进入岍山前怎样也不曾想到会和他如此携手地站在一起。

　　“终于走出来了。”齐啸宇只觉这趟不虚此行，不但与他尽释前嫌，更是与他两情相悦。又拉过他抱紧，暗自发誓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也不会放开他。
　　“是啊……”凌无忧微微挣开，突然就想永远和他呆在深山中再不见人。但知道逃避不是办法，该面对的也总要面对。
　　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凌无忧笑得镇定。“我们下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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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虽然已远离梁地，但毕竟还未回夏。这山脚下的山村虽然不大，看上去也安静，但他们既怕会有梁国追兵先行到此截杀，又怕魏王得到消息埋伏捉拿。二人不敢冒失，悄然潜到山村暗处观察，未见有异状，才偷偷摸入一户无人小院撬门别锁做了回梁上君子。
　　看屋内的陈设房主应是个猎户，这个时间该是打猎未归。二人全不客气，捡了一堆所需的应用之物才悄悄远离了那处村落。
　　他们刚从山中出来都摸不清现在身处何地，只有先到附近的城镇打探，看此地离夏究竟有多远。

　　“原来你不做皇帝时，做贼也做的顺手。”想到刚才齐啸宇偷东西时的麻利劲，凌无忧就不由好笑。
　　“生活所迫，我也没有办法。”齐啸宇重重叹气，刚才偷了两身粗布衣裳，自己的瘦小了些，无忧穿着则显得略大。虽不合身，但比起两人原来被勾挂破烂的衣服，又强了许多。戴了个斗笠压低眉眼，再把猎叉扛在肩上，挂上几只捉来的山鸡野兔，倒也挺像准备到城里贬卖野味的山村猎户。

　　凌无忧蹲在一旁用偷来的坛子熬煮着什么，齐啸宇好奇地凑过去看，原来他搅了一碗白面，正想下锅。
　　“天天吃烤肉，也是该换换口味了。”他蹲下来亲他脸侧一口，“娘子好贤惠。”
　　本来想找件女人衣服看他扮女装会是什么样子，谁知那猎户明显单身，翻遍了也不见女装，只得作罢。

　　凌无忧懒得理他，只是自己忙活。没有煮什么面汤，倒是搅了一锅的浆子。他掏出一块白布，里面包的是从锅底刮下的黑灰，只见他毫不介意地搓在脸和脖颈上，又用指尖挑起，在脸上左涂右抹地画了一堆皱纹出来。再剪下几络头发在下巴上粘牢，把剩下的干面轻拍在须发眉毛上，用稀薄的浆子轻刷一层把面粉粘牢。不凑近看，还真像个须发都已花白，邋里邋遢的黑瘦老人。
　　他用手扇风等着浆子干透，咳了几声嗓音也变得沙哑。“乖孙儿莫急，这次进城，爷爷自然给你找个贤惠媳妇儿回来。”

　　“你……”齐啸宇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他竟然用这么简单的东西就改了容貌。伸手就想去摸他的脸，却被他挥手止住。
　　“摸不得，这样的伪装一碰就露馅儿，暂时唬唬人还成。”说罢又擦了满手的黑灰往齐啸宇脸上抹，“孙儿长的太俊，莫要让人看到了怀疑不是老汉我亲生的。”

　　齐啸宇哭笑不得，任他在脸上抹了个遍。再看他佝偻着腰，柱了个棍子颤微微的去收拾地上的东西，哪里还有一点平日里的意气风发。“你扮什么人都那样的像，我都要怀疑你师傅不是逍遥子，而是唱戏的戏子。”
　　“我师傅的面目可是比戏子还要多。”凌无忧笑道：“我小时候没有玩伴儿，无聊时就把自己想像成各种不同的人，自己与自己说话游戏。时间久了，我扮起各种人物都得心应手。”
　　没想过他的童年会如此孤独，齐啸宇禁不住从身后将他紧抱在怀里，把头埋在了他的脖颈中。“今后你再也不用扮成别人和自己讲话，我会永远陪着你，让你再不孤单。”

　　静默了一会，凌无忧又沙哑着嗓子笑道：“乖孙儿，今后就算你娶了媳妇儿也莫忘记今天的话。”
　　“爷爷放心。”齐啸宇笑着扶住他，挑起挂了野味的猎叉扛在身后。“孙儿今生不娶媳妇儿只陪着你。”
　　“你个小兔崽子，你若不娶媳妇，你死去的奶奶定会夜夜在我床前抱怨，怪你断了我们凌家的香火。”
　　齐啸宇还是笑得自在，干脆又揽住他的腰。“只要爷爷天天被我亲来抱去过的舒服，奶奶的在天之灵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你这色小子竟然连爷爷的便宜也想占！”凌无忧闻言忍不住戳他肋骨，被他笑着躲开。
　　二人嘻嘻哈哈，寻了大道向西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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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齐啸宇皱着眉头一阵冥想，终于叹了一口气。“鬼知道这么个小地方是哪儿。”
　　凌无忧撇嘴笑着白了他一眼，之前他信誓旦旦地说只要到了城镇，立刻就能知道现在两人身处何地，以及离夏最近的关口还有多远。
　　“不过这巴掌大的地方肯定离夏还远，看来我们还有不少路要走。”见他有嘲弄之色，齐啸宇马上面带自信，言之凿凿。

　　这个叫长平的小镇方圆十几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而且人来人往热闹非常。这样的城镇既然在地图上不曾标过，那这里离夏定不会近。

　　凌无忧也在观察镇上的情况，看样子今天是个赶集的日子，一连几条街上都摆满了贩卖各种物品的小摊。街上行人神色悠闲轻松，看不到有士兵盘查路人，街头更没有捉拿他们的告示，看来魏王确实没有搜捕有可能出现在他国境内的夏王。这倒真是怪了，总不至于山那边打了一场大仗，这边连一点风声也没有吧？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这种情况对他们确是最好的，至少今后回夏的路程会变得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