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量成王》鱼游过山岗

3、解约

　　经过耐心等待，一个多月以后，郝家家成功解约，真正恢复自由。为了尽快解约他自己做主答应了公司的一些约束条件：比如，三年之内不能出现在公众面前，如果三年后继续出道不能以“super boy”“郝嘉诺”等名义。

　　郝家家暂时只想学习充电，认为这些条件对他没有太大的影响，而且“郝嘉诺”这个身份因为“秦总”的原因，实际是个负担，能趁此丢掉最好。所以爽快地答应了。

　　郝家家高中仅仅读了一年就自行辍学，如今想再入学也只能从高二开始，目前已过国庆，为了便于入学，郝家家联系到了以前的班主任刘老师。刘老师曾是郝家家外婆的同事以及学生，对于他愿意再次读书表示开心和欣慰，也愿意接纳他作为插班生。

　　在郝家家准备回到户籍所在地，西南某市开始学习的前两天，赵越云匆匆赶到，组织合作律所人员和郝家家吃了一餐饭。刚落座就连干三杯白酒，表达了对律所全体人员的感谢、对自己一直未到场的歉意以及庆祝成功解约。

　　三杯中有两杯是和郝家家喝的，虽然桌上准备有果汁，但郝家家还是自己倒了满杯并且一口干，接着原样连干三杯：

　　“第一杯，敬赵叔叔，谢谢您对我这么多年的照顾，这次还帮忙联系了周律师们帮我成功解约。我干了，您随意。”

　　“第二杯，敬律所的几位兄弟，为了我的事奔走不休，帮我不费一分一厘获得自由。我干了，大家随意。”

　　“第三杯，我年少不懂事，但有各位贵人相助，解约成功，值得庆贺。我干了，大家随意。”

　　律所几位兄弟……兄弟？几个老疙瘩对望一眼，再看着容貌精致的少年，不约而同地想到：小兄弟，你对“兄弟”一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被郝家家豪爽样子震住的赵越云：……

　　包房里的娱乐新闻正在播报“天后名导的世纪大婚”：

　　“9月20日，天后白琳琳与著名导演陆毕生行为亲密被拍后，双方随即在微博大方承认恋情，国庆节当天更是发布即将成婚的消息，而今天就是两人大婚的日子！白琳琳入圈20年，单身至今终于决定步入婚姻殿堂，参加婚礼的人员更是群星璀璨……

　　赵越云见郝家家伸手又准备倒酒，认为自己找到了原因，立即开口：

　　“服务员，把电视关掉，酒也撤下去。”

　　然后劝道：

　　“家家，你还未成年，不能喝酒。喝点果汁，来来来，我们大家都喝果汁，喝酒伤身。”

　　十八线组合super boy主唱因病退圈的消息在“天后名导大婚”是这样的大新闻之下没有翻起一点水花，而在座不关心娱乐圈的律所精英们听到电视播报也忍不住谈论两句，不过重点与普通人有点不一样。

　　“老赵，白琳琳和陆毕生的婚前协议是找你拟的吧？我记得你们一直是白琳琳那个工作室合作的对象来着，帮他们发过不少律师函？”

　　说到律师函语气变得揶揄，律所与明星工作室的合作最多的就是帮忙发律师函，也止步于律师函，真正对簿公堂到起诉环节的一年都不见得遇上一次。

　　郝家家连喝五杯，有点上头，这身体的酒量被他高估了，晕晕乎乎也没注意别人说什么，只专心吃菜，见别人举杯喝果汁就跟着喝两口。

　　在赵越云看来，这孩子是伤心了。担心谈着相关话题会刺激到郝家家，赶紧中止话题。

　　“前段时间忙的就是这事儿呢，要不然家家解约这事儿我怎么的都得到场不是。说到这儿，还得谢谢老哥哥，可帮了家家和我的大忙了，以茶代酒，再敬您一杯。”

　　这段时间他之所以把事情都托付给合作律所，当然不是因为白琳琳和陆毕生的婚礼在即，虽然白琳琳直接打电话给他，要他帮忙拟写婚前协议，不过是表面答应。其实都是小刘他们操作的，他最不耐烦伺候明星工作室，收入不多事儿多，拟个简单的婚前协议小刘都在他面前抱怨几次。

　　他其实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不过没必要对他们否认。

　　周律所端起果汁，喝下半杯：

　　“客气客气。小朋友签约的时候未满16岁，可以直接认定合约无效，也没费多大事儿。”

　　看见郝家家一脸乖巧地跟着敬果汁，和刚才连干三杯的豪爽样差异明显，又接着道：

　　“话又说回来了，小朋友可得长教训，合同这个东西再也不能乱签，签之前至少得找专业律师把把关，费用也不贵。”

　　想到合同里那些霸道条款，周律师真的想不明白这些小孩儿怎么签下去的，还是一个组合，七八个人呢，都这么签。手下具体经办的律师还说国内新开了一些文化传媒公司，合同直接照抄韩国的合同，能签合同都是千挑万选的，你不愿意后面的排着队都抢着签。

　　“听老赵说你要回学校读书，好事儿，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特别是法律意识要努力提升，别再让人坑了啊？”

　　除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外，别的没听清。但郝家家还是立即起身双手举起果汁，微笑承诺：

　　“谢谢各位叔叔，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第二天，赵越云亲自开车送郝家家去机场，只为了单独和郝家家聊聊，还没想好怎么安慰小朋友，郝家家却开口道：

　　“赵叔叔，两个月以后我就满18岁，这么多年谢谢您的照顾，白女士对我的抚养义务终止以后，你们之间因为我的委托关系也终止了吧？”

　　俊秀的少年面容平静，似乎只是闲聊。

　　“虽然你马上在法律意义上成年，但还是在校生，白女士不会终止对你的抚养义务的。安心读书就好，不要担心这些。”

　　赵越云猜测郝家家是想知道自己与白女士的委托协议时限，不好明着问，所以侧面打听。毕竟刚刚得知生母结婚，没有安全感很正常。

　　郝家家见他误会，直接说明意图：

　　“我不是担心以后的学习生活。我是想说，请您回去后告诉她，我18岁成年后不再需要她支付抚养费，在她眼里这10年的抚养费还不够支付狗仔们一年的封口费的，但足够封住外婆和我的口了……

　　想到梦里感受到的怨愤，郝家家忍不住讽刺一笑：

　　“从此以后我们就各不相欠。让她放心，她永远是光鲜亮丽的大明星，我只是郝家家，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联系与关系。”

　　郝家家也猜到赵越云以及白女士本人、团队等等不会相信他的承诺，无所谓，他只是想表明自此划清界限的态度而已，前两天他已经把名下所有银行卡进行了清理，把醒来第一天收到的银行里面的金额捐给了本地福利院，其他旧卡余额全部转到新办的银行卡里，然后将旧卡全部注销。

　　至于他们信或信，会不会担心他这颗不定时炸弹炸掉，就与他无关。这么多年，作为娱乐圈的顶尖团队肯定制定了多项应对措施，以前的郝家家宁愿在娱乐圈撞得满头血也没想过揭穿两人的身份，现在的他也不会。

　　机场到了，沉默许久的赵越云下车帮忙拿下行李，递给郝家家：

　　“不管怎样，别断了和叔叔的联系，不管是急的、难的记得打电话。”

　　郝家家接过行李，爽朗一笑：

　　“当然，以后肯定会有事儿麻烦您，到时候别嫌我烦才好。”

　　挥挥手，道别：

　　“开车小心。”

　　郝家家不知道的是，身后的赵越云拿出手机，对着他的背影狂按屏幕，连续拍下了10来张照片，然后打开图片编辑程序，从相片中选了一张认为最清晰的，在郝家家背影旁边插入一个箭头，表示：“看这里。”然后敲开微信，将编辑好的照片发送给某人并汇报行程：

　　“安全送家家到机场。”

　　对方似乎很忙碌，待赵越云打了几个安排工作的电话后，才回复信息，只有一个字加一个句号：知。

　　见页面出现“对方正在输入……”字样，赵越云停下打火动作，静静等待对方信息。他知道对方还不习惯使用软件，打字也比较慢，最后发来四个字加一个问号：

　　“只有背影？”

　　赵越云翻开相册，找到昨天偷拍的几张相片，挑了一张郝家家比较清晰的侧面照发了过去。

　　相片上的郝家家端着一杯果汁，剃着寸头，笑容干净清爽。

　　对面回复字数多了几个字，时间也更久：

　　“比上次发的相片好看！”

　　前几天赵越云发过去的是他在网上输入“super boy”主唱郝嘉诺搜索到的高清写真照，看起来也是精致少年，但那长发眼线让他也看不惯，划拉屏幕对比细看，果然是刚才发过去的顺眼得多，而且两相比较，根本看不出这是同一个人的相片。

　　郝家家的学校生涯应该会比较清静吧？

　　见对方没有回信息的打算，赵越云才放下手机，边启动车辆边思考工作。

　　把S市后续事情处理完回去后就联系白琳琳的工作室，以后相关对接工作直接让小刘负责，他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