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连理枝断痛难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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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内，皇后可足浑祁萱跪于堂前，脱簪摘环。
慕容俊目光阴冷地看着她，责怪道：“皇后，你这是怎么审问的，吴王妃和典书令双双受刑致死，无人认罪，更是没有抓到吴王的半点罪状！”
可足浑祁萱俯首在地，请罪道：“妾求陛下责罚，妾也没想到这吴王妃性情如此倔强刚烈，宁死也不肯供出吴王。”
慕容俊摆了摆手手，厌恶地道：“罢了罢了，朕不愿再多过问，只是此事万万不可走漏风声到含章殿，迦叶还怀着朕的皇子，要是听到她二妹的消息，怕会动了胎气。”
也不知怎的，吴王妃冤死狱中的消息像是有意透露似的，第二日便传至含章殿上下，段迦叶一声不吭地端坐在床榻上，目光涣散，宫人们也不敢作声，殿内的氛围刹那间压抑到了极点。
“昭仪，您这样不吃不喝，腹中的小皇子可怎么受得了，”秀桃担心地看着一身素衣的段迦叶，叹气道，“您要是心里难过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伤了身子。”她是段昭仪的陪嫁丫鬟，从小就在段氏看着她们三姐妹长大，算的上亲近，如今看到二小姐莲语这般被折磨致死，也忍不住背过身去簌簌落泪。
“秀桃，是我无能，我保不了兄长，护不住段氏族人，如今连深陷狱中的胞妹都救不了，还连累她被奸人所害，”段迦叶张狂地冷笑道，“我为什么还要活着，我讨不了主上的欢心，就算我是他的亲表妹，原配的太子妃又怎样，我好恨自己为什么此刻才看透他，他的心里不会有我们这些人，他只看中他的权力和帝王宝座，他自己忌惮吴王声名显赫，凭什么拿我阿妹做替死鬼！”
“昭仪，奴婢知道您伤心，可这些话您不能乱讲，万一走漏风声到主上那里，会害了您和小皇子的。”秀桃焦急地劝诫道。
“他都将我禁足于此了，我凭什么还要为他生儿育女，到了现在我孑然一身，还有什么可怕的，燕国境内的数千族人，数千族人！全部被他处死。他还能什么来威胁我？”段迦叶声音嘶哑，从未有过的无助感涌上心头，她那明艳动人的莲语妹妹才刚刚双十年华，本与吴王慕容垂夫妻恩爱，惹人艳羡，却又不幸被卷入这场朝堂斗争。
往后的路只会愈发难走，太后姑母早早辞世，如今连可以荫庇她们姐妹的朝堂力量都没了，岂不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小妹梵云年仅十五岁，大哥出事后随嬷嬷逃至般若寺避难，风头过后被莲语接至吴王府别院照看，如今只希望吴王能够看在莲语为保全他而死的份上善待梵云。这样的风口浪尖，接连获罪，恐怕不会再有哪个氏族会愿意冒着得罪慕容俊的风险，与当年驰骋天下的段部联姻了吧。而梵云及笄之年的青春年华也只能就此蹉跎下去。
“殿下，回去吧，”侍从兰阚忧心地劝道，“王妃仙逝多时，您日日守在这墓前，却不知保重身体，王妃泉下有知，如何能心安？”
慕容垂泪眼婆娑地抚摸着段莲语的墓碑，痛苦地跪坐在地上，在墓前亲手摆满了她生前最爱的羹肴珍果。慕容垂手持酒盏，将琼浆洒落于地，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道：“吾妻莲语，吾妻莲语，皇兄他好狠心，不准吾妻入氏族陵园，在这荒郊野岭吾妻孤魂无人相伴。兰阚，你还不准孤王多陪陪她，她是为了孤王，为了孤王才殁的。”
除夕佳节，宫宴散尽。
可足浑皇后服侍慕容俊更衣后，帮他按捏着额头，试探地问道：“陛下可知吴王今日宫宴所携姬妾乃是他不日前新娶的继室段氏梵云，先辽西公段末波幼女，先吴王妃胞妹。”
慕容俊听闻不由冷哼一声，有些气恼，回头看向可足浑皇后，不悦地道：“段部乃获罪之族，其族女怎可为我慕容皇族之嫡妻，吴王这是摆明了要跟朕作对！力道大点儿。”
可足浑皇后莞尔一笑，轻声说：“陛下莫要烦心，妾有一胞妹，名曰祁蓉，年方及笄，性柔貌美，颇有贵女之风，妾斗胆恳请陛下做主将她许配给吴王做正室如何？一来可示皇恩浩荡，增进兄弟情分，二来祁蓉一向低眉顺眼，也可时时为陛下照看吴王。”
慕容俊闭上眼，静静地听着，道：“祁蓉这丫头姿容的确绝色，朕也是见过的，只是出身差了，也罢，就依你意，封可足浑祁蓉为长安君，也算是个郡君了，择日嫁于吴王为正妃，段氏梵云因其母族获罪，本不应入王府，朕看在吴王劳苦功高的份上，降段氏梵云为吴王侍妾。”
“陛下英明。”可足浑皇后眉眼带笑，轻轻颔首谢恩，胸前的一片美好乍现。
慕容俊长臂一勾将她揽入怀中，来到塌前，放下床幔，欢笑着与她耳鬓厮磨。方才她的小动作已经撩拨得自己燥热难耐，虽知晓她工于心计，并不能安守本分，却始终沉沦于她的媚人工夫，每次都不得不缴械投降。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连理枝断痛难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