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世间之律》a101401014

4、04. 世间之律

　　──你们落在百般试炼中，都要以为大喜乐。

　　绮礼有些踉跄，氧气像是从这个纯白的空间消失殆尽了。

　　他喘不过气。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遮住了自己右眼的视线。左手死死的纂住胸前的十字架──如果在现实世界，用这个力气握紧尖锐的金属制品，是会受伤的吧。但是、现在却连疼痛都没能感觉到。

　　──我儿，你不可轻看耶和华的管教，也不可厌烦他的责备。

　　强迫自己回忆从小到大所学习的一切。绮礼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稳住呼吸。这并不是失败。他告诉自己。我还没有失败。神试验人。正如约伯的忍耐。众人皆知──主给约伯的结局，明显满心怜悯、大有慈悲──

　　“已经说过，这是我的空间了吧。”

　　绮礼猛然退后。那个‘东西’不知为何放弃了与切嗣的交流，出现在自己跟前。

　　“难道是我解释的不清楚吗，无论你将胸口的那玩意捏的多紧，这个地方，都是没有人类所幻想的‘神灵’的。”

　　“大神！你在搞什么！”几公尺外的切嗣因为对话的终止，显得恼火，“快回来！”

　　被称为‘大神’的家伙残酷且刻意的说，“这个空间里，我才是神。”

　　绮礼只能把又小又冰冷的金属饰品，握的更为用力。

　　“信仰、信仰、信仰，”并无面孔的‘东西’欢乐而不敬，“试炼、试炼、试炼。”

　　空间散发出戏谑的威压。似是人形又非人形的物体，随着绮礼的倒退继续逼近。

　　万能的主，如许可人遭遇试探，那试探中必有出路。绮礼默念着，背后却撞上一道无形的墙壁。

　　──必然、会让人、能忍受得住。

　　“你啊，并不晓得吧？”

　　那个‘东西’微笑起来，假意的怜悯。

　　“你的创造者，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给予‘言峰绮礼’正常人类可以拥有的感情。”

　　“你的存在，注定成为异常本身。”

　　“作为‘言峰绮礼’的道路，就只有‘在压抑与空虚中度过一生’以及‘接受自己阴暗的本质’这两种而已。既无救赎，也非慈悲。”

　　绮礼瞪着‘它’，双手用力到颤抖。

　　“不想继续忍耐，就只能像是恶鬼一样，以他人的不幸为食，以眼前的悲剧为乐──”

　　“一派胡言！”

　　无法忍受的怒吼出声。绮礼的心脏疯狂的跳跃着，恐惧与拒绝相信交织在一起，竟给了他愚昧的、向前一步的勇气。

　　“无稽之谈！荒诞可笑！你是什么东西！”怒吼中，绮礼几乎要咬到自己的舌头，“我主、岂是你能妄加议论──我、绝非你所言──”

　　“说什么笑话。”

　　然而，仅仅是一句话所夹带的嘲弄，就好像一把刺进喉咙的刀子，刺的绮礼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你已经意识到自己是什么东西了吧。”

　　“不然你怎么会选择犯罪，落到被教会给除籍的下场呢。”

　　不是这样的。绮礼想要反驳。我不是这样的。但是他的喉咙却发不出声音。张开了嘴，却没有任何的言语能说出来。

　　“喂，”一旁的切嗣抬高了声音，貌似不耐烦了，“大神，是你自己将我拉入这个空间。以前也说好了，在实现愿望以前，你能够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这样是想要反悔吗。”

　　“哎呀，失敬失敬！”非人之物抛下失魂的绮礼，回到切嗣身前，“好的，卫宫切嗣，你有什么想问的呢。”

　　“你曾经承诺，能够让我回归原本的世界，”魔术师杀手脸色阴沈，“我是能够回到原本的身体，还是用‘卫宫切嗣’的外貌回去？”

　　“是你原本的身体呦！”

　　“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逝，怎么换算？”

　　“是等速的。这里流逝了17年之久，你原本的世界也是！”

　　“并没有什么，我一回去，就会被车撞死之类的，古怪的花招吧？”

　　“绝对没有！在你的愿望许下以后，我们的契约就会瓦解，我将失去干涉你的命运的权力。在这之后，你是做人失败被情杀，还是脑溢血死亡，都不是我可以控制的未来。”

　　似乎是被呛到了，切嗣一顿，“……我原先的身体，目前是什么状态？”

　　“三俗的植物人哩。所以不会发生什么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惨况。你的父母、妹妹也还健在。虽然你躺了17年，医疗复健是免不了的，不过，就当成穿越到不同世界，一点小小的代价吧。”

　　“可接受的范围。”切嗣点点头，“那么，你要怎么实现我的愿望？”

　　“重点来啦！”

　　那个‘东西’戏剧化的抬手。白色的空间里，凝聚出一颗天蓝色的清澈球体，约是篮球的大小，就悬浮在‘大神’的手掌心。

　　“将你的手放在这个‘奇迹’之上吧，卫宫切嗣。”

　　“说出你想要实现的愿望‘回到我原本的世界’就可以了！记住了，咬字要清楚，说词要明确。机会只有一次，说完就无法反悔。犯傻说错话，我不会负责任啊。”

　　绮礼楞楞的看着眼前的发展，没能做出任何反应。

　　此时，他终于理解了切嗣的话是什么意思。

　　──只要我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一天，我就会用尽所有的方法来完成你的愿望。

　　那个、并不是谎言。只不过是某种程度上的取巧。绮礼与切嗣，对于‘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定义，并不一样。

　　切嗣，是早就决定了未来有一天，要离开‘这个世间’的人。

　　──所以，就连信口开河、说要帮助自己，也没关系。

　　绮礼放开了掌心中小小的十字架。他看见，切嗣将右手置于名为‘奇迹’的球体上──那个男人缓缓的吸气、吐气。靛紫色的光晕以他为正中心旋转开来，宛如某人离开此世的前奏曲。切嗣甚至没有回头看绮礼一眼，而是很干脆的开口──

　　“去你妈的注定异常。”

　　“奇迹啊，给我所认识12年的‘言峰绮礼’能够感常人所感，体会常人所能体会──让他能如世界所定义的‘普通人’那样，明了普通的感情！”

　　‘啪’地一声。

　　碧蓝色的名为‘奇迹’的球体，仿佛琉璃一样，四散破碎。

　　绮礼傻了。卫宫切嗣背对着他搔搔下巴。

　　“嗯？原来实现愿望时，会碎掉吗。”

　　洁白的空间的主人，大神，这才反应过来，爆跳如雷。

　　“你到底在干什么，卫宫切嗣！”它狂爆的大吼，“奇迹所实现愿望的样子，才不是这样的！”

　　“什么？”切嗣不爽了，“我的愿望没有实现？你是在诈欺吗？”

　　“谁诈欺了！”空间骤地阴森起来，无声的聚起灰色的雾，“我以前就说过了！当你通关成功，我会赐予你‘足以回到原本的世界’的奇迹！”

　　“──你以为，区区能够实现穿越世界的第二法的，是足以改变言峰绮礼本质的奇迹？”

　　空间的主人怒极反笑。

　　“你眼前的人格扭曲的残次品，他的异常，是建立在型月世界的基拙之上！”

　　“言峰绮礼的扭曲，是世界的律法！想要‘改变他的本质’并不是跟‘你想要回家’这种廉价的愿望，所能够对等的！

　　切嗣稍微能理解了，他歪了歪脑袋，“你是说，我所获得的奇迹，不足以实现绮礼的愿望？”

　　绮礼目瞪口呆的看着（不知道为何浪费一个奇迹，还能满脸无所谓的）魔术师杀手。

　　脑袋里‘嗡嗡嗡’乱成一团。

　　“嘛，你也说过机会只有一次了，”切嗣耸肩，从有些破烂的大衣里拿出香烟盒，“既然覆水难收，大神，现在要怎么办。”

　　“怎么办，呵呵，”非人类的东西充满杀机的说，“我们的契约已经结束，而你却还站在我的空间之内，怎么办？我现在就杀了你！”

　　‘唰’的一瞬间。

　　卫宫切嗣原本不再恶化的伤口，硬生生炸出鲜血。烟盒从魔术师杀手的手上滑落。

　　如此血腥的画面，却成为言峰绮礼反射动作的触发。

　　前任代行者直往前冲，伸手，将后脑差一点与‘地面’碰撞的切嗣给一把抱住。然而，他们身边，铺天盖地的黑色海啸席卷而来。不详的水流，像是刀锋一样迅速逼近。

　　要怎么去应付这种状况！绮礼咬牙，死死按住切嗣血流如注的肩膀。明明就连代行者时代，都没有被逼到这般无计可施的地步！

　　就在此时。

　　两人周围，破碎成一片又一片的‘奇迹’发出光线，将两人从绝境中吞噬。

　　绮礼当下还不明白，那是、穿越平行世界的第二法，被触动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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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蘑菇的设定中，貌似参加四战的绮礼，都会变成愉悦的麻婆。
无缘参加四战的绮礼（比如fa世界）将持续的苦恼，一生困扰着自己的空虚与异常。
型月原作中，绮礼要不愉悦，要不痛苦，好像没有其他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