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吻》原和

9、第 9 章

　　“我……”周存正内心在凶猛地翻涌着，可尚存的理智让他最后很“乖巧”地冲着沈川泽傻笑：“哪能啊，泽哥，运动会你想要报什么项目？”
　　这话题，转换得实在是四面漏风地透露着求生欲。

　　沈川泽哼笑一声。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要到了运动会，整个学校的似乎都变得有点浮躁。谁不想要在这么紧张高压的高中生活里放松一下？更何况，在秋季运动会之后，可是好几天的国庆节。

　　宋词坐在周存正后面，在报名表公开之前就先看见了班上的报名人数和对应每个人参加的项目。
　　“唔，三千米？”宋词有点吃惊，她歪着头看着还在算题的沈川泽：“你要去呀？”
　　那上面就只写着沈川泽的名字。

　　听见她的声音的人这时候抬头，眼睛像是没有睡醒那样，里面还带着几分慵懒的光，可是偏偏就在作业本上的解题思路清晰地不行。“嗯。”沈川泽回答。

　　“怎么选这个？”对于平常里将“生命在于不动和静止”都要当做座右铭的宋词来说，跑三千米，可能真是要人命的行为。

　　沈川泽就笑了。
　　他笑的时候其实很让人有点移不开视线，像是平日觉得高不可攀的苍俊大树，在秋日染上一层薄红，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抹烟火气，以至于特别容易就留住了旁人的视线。

　　“不是没人去吗？那我就去吧。”
　　理所当然的话。

　　宋词莫名听出来一股……强大。
　　如果没有那么些不好的传闻，她觉得沈川泽应该是一个很不一样的人，虽然现在他已经足够不太一样了，可怎么说，她也说不上来。
　　大约就是会让所有女生趋之若鹜的类型吧。
　　对，是比现在还要……让人直白喜欢。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沈川泽伸手在宋词眼前晃了晃。
　　宋词猛然回神，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就这么盯着沈川泽……出神了。
　　丢人！
　　“没，没有。”飞快挪开视线，声音却是有瞬间的不太自然。

　　“在想什么？”沈川泽是做完了最后的作业，现在闲下来有时间，托着腮，问她。
　　沈川泽没那么自以为宋词被自己迷住。
　　宋词像是发出一声叹息，“没什么，就觉得好像这世界上没有你不会的事情。”

　　“哈！”身边的人轻笑出声，“那我将这话当做表扬了。”
　　宋词微笑：“本来就是。”

　　沈川泽脸上的笑容还是持续了那么一会儿，不过就在宋词刚准备摊开课本写后面的习题时，他忽然又低声说了句：“其实也不是的。”
　　“啊？”宋词下意识问。

　　沈川泽沉默了片刻，摇摇头，“没什么，做你的吧。”
　　其实还是有很多事情他觉得无能为力，但是这些，他甩了甩头，沉默下去。

　　宋词去参加拉拉队之后，才发现原来也不是那么简单。

　　文艺委员是个小个子女生，说话很好听，唱歌也很好听，甜甜的，不过做起事情来的时候，格外认真严肃。抽空课余时间的时候，宋词也是被拉着去楼顶的天台排练。

　　上课之前回来，宋词发现沈川泽已经帮自己接好了热水。最开始她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后来倒是渐渐习惯，沈川泽总说“顺路”。
　　“怎么样？是不是很累？”沈川泽问。

　　对于田梓彤这个人，他比宋词要了解一些。大一的时候就是在班上出了名的负责任，像是这种拉拉队，只要是经她手，肯定也不会很简单。
　　“后悔了吗？”

　　宋词拿着作业本当做扇子呼啦啦地在自己绯红的脸颊两边扇了扇，她摇摇头，“还行，就是太久没有运动，有点热。”
　　她都将外套脱掉，只穿着里面一件薄薄的白色的雪纺衫。方领的设计，露出了她脖子处一截精致小巧的锁骨。

　　“我还以为你愿意去换个五十米短跑，可比你的拉拉队看起来轻松多了。”沈川泽说。
　　“还好呢！”就在宋词回答这话的时候，田梓彤就走过来了。
　　“宋词，可不可以麻烦你帮个忙？”

　　并不是什么很麻烦的要求，宋词听了后点点头，答应了。
　　等田梓彤离开后，宋词这才发现沈川泽还看着自己。
　　“怎么了？”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沈川泽嗤笑，像是觉得她刚才那个动作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一样，摇头：“没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刚才田梓彤希望宋词能私下教教她身后的两个一起跳啦啦操的女生，有的人天生节奏感不好，总是踩不到点上。而宋词就不一样了，田梓彤也是这几天才发现班上新来的同学节奏感很强，这才提出来希望宋词能帮帮忙。

　　宋词耸肩：“其实是小时候学过一点，有些基础，所以……”

　　小的时候宋词可没像是一般人家的小朋友学什么奥数写作表演，宋临扬和柳佳对她一向要求不是要成为什么学习上厉害的人，而是尽可能将生活的多元性给她看，让她自己选择。
　　像是画画弹琴跳舞什么的，小时候宋词都学了不少。宋临扬坚信，只有让宋词自己亲自体会过，才能决定自己到底对什么感兴趣，家长是不能完全替小孩做决定的。

　　巧了，宋词绘画没坚持太久，但跳舞和弹琴却是很有天赋，一直学了下来。
　　现在对沈川泽说只有一点小基础，这话如果被她舞蹈老师听了，指不定要跳起来敲她脑袋。

　　沈川泽却是不知道的，他现在在思考另一件事。
　　“她们班委似乎在商量……你们队服。”沈川泽回想到自己听见的那些商讨声，微微挑眉。

　　“队服？”宋词不知。

　　“嗯。”沈川泽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一中只要求周一的时候统一着装穿校服，沈川泽注意到宋词平常里几乎是裤子，不过那双笔直纤细的长腿，即便就是穿裤子，也能让人多看好几眼。只是拉拉队的队服么？沈川泽脑子里飘过几个零星的画面，本来不觉得是这算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事，但现在，他倒是平白多了几分期待。

　　宋词没再问，因为物理老师来了。
　　她现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佩服物理，还是应该佩服自己，每次到上物理课的时候，都能让她如临大敌。

　　下半节课，是要去实验室做实验，两人一组，随机组合。
　　从二教去实验室还有一段距离，田梓彤是抓紧一切时间安排，刚出教室门，宋词就被她逮住了，拉着另外两个女生絮絮叨叨说着。

　　涉及到一些时间上的安排，四个女生的脚步不由慢了一点。
　　等到了实验室门口时，不少人都已经落座。

　　而宋词跟田梓彤这边也正好是四个人，刚好能分成两组。
　　宋词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没想到，她前脚迈进门，就看见沈川泽坐在门口，身边没有人，但空位上放着一本物理书，像是在特意给谁占着位置。

　　“过来，这里。”
　　就在宋词刚望过去的时候，沈川泽就已经对着她招了招手，那意思，很明显。
　　宋词：“……”

　　沈川泽打定了主意宋词肯定会过来，那脸上，平静得像什么似的。
　　宋词的确是过去了。
　　大佬这时候要人，谁还敢真的就将宋词留下？

　　宋词落座后，也没问为什么。
　　“交给我，你来记录数据。”沈川泽说。
　　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切入主题。
　　就像是宋词没打算多问什么，沈川泽也似乎从来没想过要解释什么那般。

　　这实验，怎么说呢，在宋词看来，两人倒是像合作了很多次一样，几乎没什么需要彼此多加解释的地方，就做完了。

　　不过宋词还是要很真诚讲一声，厉害的人还是沈川泽。

　　沈川泽的动手能力，她今天算是见识了。

　　就在别的小组还在重复做着先头实验的时候，沈川泽几乎算是……一条过，没有NG。

　　宋词在结束的时候冲着沈川泽竖了竖大拇指，后者看见，只是伸手合上了课本，顺带着用作业本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敲，“别忘了还要写实验报告。”

　　宋词瞬间没了想说话的心情。

　　沈川泽看着她这骤然变得就像是霜打的小白菜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就这么讨厌物理？”明明她都看着他做了一遍实验，这报告应该是不难写的才对。

　　宋词想仰天长啸，但她着实做不出来这种会格外吸引别人目光的事儿，只好闷声闷气回答：“是啊！我这是不是也算龙困浅滩啊！”

　　她偏科厉害的很，这成绩放在以后高考，物理实在是太拖后腿。

　　沈川泽对她这风马牛不相及的形容感到微微无语，宋词在语言上很有天赋，哪怕是周末的一片小作文，她都能写的让年级组上的老师口口称赞，而开学那一次倔强的英语老师让她站了一次黑板后，差不多每节课都要会点宋词的名字，沈川泽说她现在是被英语老师独宠。英语老师最近喜爱她的很，还极力推荐她去参加校园口语比赛，说不定日后还能代表一中去参加南城里十几所高中的决赛。

　　可是这物理成绩，有点差的出奇。

　　就连是物理小老头老师都不止一次从后门经过，看着宋词时，再也不是最开始不了解的时候单纯的欢喜，简直有点生无可恋，拍着沈川泽的肩膀：“你就不能好好带带你同桌？看看她那成绩，我看着都觉得闹心！”
　　沈川泽纯属无辜躺\\枪……

　　“是得好好补补。”沈川泽看着差不多要跟物理老师同款生无可恋脸的宋词说，“不如周末你来图书馆，我给你补一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