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忠犬小男友说乖》卫棠

4、第 4 章

　　范小卿根据樊锦程的提醒掏出手机仔细看了齐煜的微信头像，既慌张又生气：“哎？好像真的唉！我……我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他跟我说的那些话，一个字都没提到他已经结婚了，我也以为他还是单身所以才对你……哎呀锦程，对不起啊，我真是糊涂了，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

　　樊锦程快被范老师紧张的模样逗笑了，忍了回去劝说道：“范老师这不怪你，而且只是我的猜测，不过不管他还是不是单身，我都不会跟他复合了。”

　　她顿了顿，还是没把当年的种种说出来：“当年的事情经过有些复杂，说穿了只是我跟他观念不合而已，他也是您的学生，有些私人的评判我就不跟您说啦，省得您失望。”

　　范小卿原本就心怀愧疚，听她这么说，只得连连称对。

　　樊锦程见范老师的脸色不得好转，想到她平日里要强好胜，常为自己在农大的十几年教师生涯而自豪，为免她自尊心受挫，又补充道：“而且我刚才酒席上听说他现在在恒昇生物科技工作，也是给您脸上增光呀，这就够了。”

　　范小卿点点头，拉着她的手道：“唉，你别往心里去就好，下次老师一定给你介绍个好的！”

　　樊锦程闻言一愣，正准备婉言拒绝范老师的“补偿”，却听见范小卿的儿子唐浩然跑进来喊道：“妈妈，爸爸叫你过去一下。”

　　范小卿有些不大高兴：“这个老唐办点事情……怎么了？”

　　唐浩然摇头：“好像是要什么卡。”

　　樊锦程正好顺势道：“那范老师，我先回家了。”

　　范小卿仍是有些歉意地叮嘱了她几句注意安全，便离开了。

　　樊锦程走出酒店，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心情不算好，但也不算坏，紧了紧风衣往小区走去，倒也不远，走路大概三十几分钟，在这个堵车成常态的城市，又是下班晚高峰，走路有时候反而方便些。

　　她回到蔷薇园小区，正准备进大门，敏锐地瞥见一旁的灯下有个人影，即使认出来了她也没当回事儿，继续往前走，直到那人开口喊住她：“程程！”

　　樊锦程眉头一皱，真心不想回头，然而她更担心这个家伙追上来演什么琼瑶剧：“有事吗？”

　　齐煜抱着一束玫瑰花款款走过来：“程程，好久不见，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樊锦程淡淡地看了眼那玫瑰花，后退一步挡回去：“不用了我最近花粉过敏，没事我先走了。”

　　齐煜慌了神，忙一把拉住她的臂弯：“程程，我们坐下来聊一会儿好吗，附近有家咖啡厅……”

　　樊锦程甩开他的手，嫌恶地掸了掸衣袖：“我们没什么好聊的吧？如果是讨论学术的话刚才席间已经听你说完了。齐先生，请你有一点已婚男人的自觉，别私底下过来找我。”

　　齐煜脸上露出一丝惊诧，随即便跟上来解释：“程程，就是因为经历了失败的婚姻，让我发现自己还是忘不了你，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以前的事真的是你误会了，我根本不在意你那个病……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可以不要孩子，我们丁克……”

　　樊锦程自认为脾气虽然不好，但没有暴力倾向，然而此时此刻她却恨不得把这个聒噪的垃圾一脚踢进垃圾箱，失败的婚姻？这模棱两可的说法，真让她同情他的妻子。

　　“齐先生，麻烦你认清楚一点，不管你的婚姻状况如何，我跟你都没可能了，任何条件下都没可能，希望你不要再跟着我。”

　　齐煜那张原本容光焕发的俊脸在玫瑰花的映衬下愈发灰败，然而他不放弃，再一次伸手拉住她的臂膀：“程程，你听我说，这几年来我一直在后悔……”

　　樊锦程这回却是甩了几次都甩不掉，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像被一群苍蝇黏上一样，恶心又烦躁，正准备喊保安时，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伴着脚步声近了。

　　“你干什么呢？”

　　“汪汪！”还有几声狗叫配合。

　　齐煜正表着衷肠，冷不防被打断，气急败坏地瞪着眼前这个貌似正在遛狗的年轻男孩：“你是谁啊，我在跟我女朋友说话而已”

　　“谁是你女朋友？”樊锦程本就急了，看到孟湛波出现的一瞬间突然有了底气，趁齐煜不备一把甩开他，“既然你不愿意好好说话，那我也不必顾及你面子了，齐煜，从今天开始你再敢来单方面骚扰我，我也不怕去找你妻子聊聊。”

　　齐煜有些忌惮，毕竟他的婚姻虽然失败，但他也没打算真离婚，只不过软饭不好吃，妻子太强势，令他想起这个前任的好来，结果没想到几年不见，她非但没有想开，倒比以前更执拗了。

　　他忙道：“好好好我说错了，前女友行吗？这人是谁啊，程程你认识吗？”

　　樊锦程不打算跟他废话，于是转身扯了扯孟湛波的袖子：“走吧。”却没走几步就听到齐煜的嘀咕声：“原来是贴上小鲜肉了啊。”

　　那语气里的鄙夷令樊锦程气不打一处来，手捏成拳头直发抖，然而如果回头再去跟他反复解释，只会令她觉得自己是好不容易把鞋子上的狗屎擦干净却因为气不过又去踩一脚一样；如果不解释，又凭白让好心来解围的孟湛波就这么被他侮辱了，一时进退两难。

　　孟湛波见状，按了按她的肩膀，回头挑眉笑得肆意：“小鲜肉总比你这个不安分的已婚男人强。”

　　齐煜气得还欲说什么，却看见这年轻男孩的手直接揽上樊锦程的肩膀，两人一起走过花坛，拐了个弯不见了，更让他气不过的是，远远看着这两人的背影还挺登对的。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里半蔫的玫瑰花，懊恼地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垂头丧气地走了。

　　拐过弯后，见那人没有再追来，孟湛波的手就从樊锦程肩膀上拿开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樊医生，我刚才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樊锦程低着头，抬手抹了把眼睛，摇摇头道：“没有，谢谢你帮忙解围。”

　　孟湛波不敢观察她的表情，只好安慰道：“没事不用谢，这个小区不是保安很多嘛，你……你不要害怕。”

　　樊锦程吸了吸鼻子，苦笑道：“我没有在害怕，就是觉得自己做人挺失败的，居然曾经和这种人谈过恋爱，这都多少年了，还能被纠缠不清……”

　　孟湛波见她越说声音越低，还带着隐忍的颤抖，突然有些无措，开口也语无伦次起来：“这不是你的错啊，现在不是有句话嘛，谁年轻的时候没遇到过人渣……当然樊医生现在也很年轻，我是说……被人渣盯上并不是你的失败，归根究底，失败的只有人渣而已。”

　　樊锦程笑了，她蹲下来摸了摸那只金毛狗，狗也许是还记得上次被洗胃的恐惧，稍稍躲了躲便只好由着她摸了，她也不接孟湛波的话茬，站起身直接道：“今天真的很谢谢你，我先回去了，再见。”

　　孟湛波见她瘦削的背影远去，心中一念生起，又出声叫住：“樊医生，你明天还是十点下班吗？”

　　樊锦程当他的猫狗有事：“明天是早班，下午五点下班，怎么了，要预约什么？”

　　孟湛波笑了笑，朝她挥挥手：“没什么，樊医生再见。”说罢就牵着小金毛小跑着离开了。

　　樊锦程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加上心情不佳，便没有多想，回去休息了一会儿看了几集美剧调节心情，早早睡下。

　　第二天下午五点，她拎着包从康宝宠物医院里出来，看见孟湛波牵着小金毛在门口的银杏树下等她，笑着打招呼：“樊医生辛苦了。”

　　入秋后不久，银杏树整个儿金灿灿的，孟湛波穿着白色卫衣黑牛仔裤站在那耀眼的背景里，笑意盈盈得如同暖阳，一时间这画面让樊锦程觉得挺养眼的。

　　她点了点头，走下台阶来多看了那金毛狗两眼：“是狗哪里不舒服吗？”

　　孟湛波迎上前来：“不是，我出来遛狗，顺便送你回家，我担心昨天那个人再来缠着你。”

　　樊锦程突然失语，刚刚猛然间好像有那么一点心动的感觉，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随即就有种莫名的羞耻感油然而生，毕竟兴许人家只是为了答谢那晚上加班给狗洗胃的事，她却尽往歪处想。

　　她抬了抬眼镜掩饰心事：“你昨天不是也说了吗，小区里面有保安，不用担心。”

　　孟湛波突然有点后悔说当时那句话，于是认真找起借口：“现在傍晚的时候进出私家车辆比较多，他们可能顾不上巡逻。”

　　樊锦程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嘴角一抹不自觉的笑靥扬起：“好吧。”

　　于是两人一起往蔷薇园小区走去，他们没发现的是，康宝宠物医院二楼的窗边，一双惊异又不失八卦热情的眼睛正盯着他们这一男一女一狗显得十分和谐的背影。

　　一阵风过来，路边的行道树叶子沙沙作响。

　　樊锦程一路走着，见孟湛波并不说话，于是抬头看向他，正巧撞上他的眼神，她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见他忙将目光慌张躲到一旁，眼睛还极不自然地眨了几下。

　　于是她暗暗叹了口气，开口道：“你家那只橘猫恢复得还好吧？”

　　孟湛波抬了抬牵着遛狗绳的手，让小金毛不要在前面跑那么快：“还好，就是除了吃饭的时候有点精神，平时就坐着发呆，有种伤春悲秋的感觉。”

　　他说着，语气也有些难过：“之前很嚣张调皮的一只猫，最近突然变得高冷起来，我都有些不适应了。”

　　樊锦程看他有些低落，安慰道：“如果食欲和排便正常，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情绪的变化可能是因为手术受创后不久心理还没有恢复过来，你多陪它玩耍让它忘记就好了。”

　　孟湛波听她这么说，才点点头：“现在越来越觉得，小猫小狗像小朋友一样，要养好还真得多点心思。”

　　樊锦程笑了笑，正好看见那只小金毛狗停在了一边的花坛边上，抬着爪子扒拉那丛不知名的花草，就要下嘴啃，她忙喝道：“不许吃！”

　　孟湛波见状，也猛地一收牵引绳，弯腰伸手直呼噜它的脑袋：“馋狗，看到啥都想吃，还想再被洗胃啊？”

　　金毛兴许是记住了洗胃两个字，回想起那晚被支配的恐惧，呜地一声低下耳朵回到他脚边来老实走着。

　　樊锦程解释道：“虽然人行道边的花坛里多是安全的植物，但是也担心有不明杂草，万一小狗误食了轻则麻痹，重则会导致中毒，平时遛狗还是得注意一下。”

　　孟湛波一面答应，一面朝金毛哄小孩儿似的：“记住没有，不许吃路边的花草，也不许扒拉奇怪的东西。”金毛贴在他腿边蹭了蹭，好像是听懂了。

　　她见这只金毛虽然贪吃了些，倒是挺机灵乖巧的，心生喜爱，便问：“你的那只猫叫油条，那这只狗叫什么？”

　　孟湛波笑道：“油条是我今年初夏捡到的流浪猫，算是亲儿子吧，这只金毛其实是我朋友的，只不过上个月他女朋友去他那儿住了，说是狗毛过敏，他就寄养在我这儿了，到现在好像还没起名字，整天就傻狗馋狗地叫。”

　　金毛狗听到他的话，还以为是在叫它，忙不迭地汪了两声，逗得孟湛波直乐：“还是赶紧给它起个名字吧，不然总像是在欺负它似的，小可怜。”

　　樊锦程记得第一次遇见孟湛波的时候就觉得他声音很特别，有些像播音员的那种磁性音质，吐字却不是那么字正腔圆，没了刻意感，倒显得慵懒随意，听着很舒服。

　　这会儿听见他低声念叨小可怜三个字，樊锦程心中蹦出来一个想法：这个男孩子在学校肯定很受女孩子欢迎。

　　虽然不知怎的冒出这个想法，她还是若无其事地道：“猫狗双全，应该挺忙的吧，平时还要上学，如果忙不过来的话我们医院也是提供寄养服务的。”

　　孟湛波脸上的笑渐渐淡了些，先是点了点头，再是道：“不算忙吧，我去年高考没考上大学，现在已经工作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男主是个小学霸，但是为什么没考上大学呢，因为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