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玫瑰》绿腰青曲寻卿

80、第 80 章

　　围观的人类被我的手段吓得倒退了几步，无人敢再围上来了。
　　“怎么？人鱼都拿我们没办法，就你们，一群被圈养的食物，也敢在我面前造次？”我冷笑道。
　　缇雅也是毫不客气，大声地说道：“你们每个人，都给我把粮食和水交上来，不然的话，这个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人们惊叫着想要后退，我却不打算让他们这么轻易地离开。在他们退后的瞬间，我飞速出现在跑在最前的那个人身边，一把揪住他，将他摔了回来。
　　“午时之前，所有人都要带上全部的食物和水，到海岸边来找我们。谁不交食物和水，任何人都可以举报他。到时候，我会第一个把他喂人鱼，你们知道了吗？”我见露的一手把他们都震撼住了，才慢悠悠地说道。
　　人群中有人怯生生地说道：“可是海边有人鱼，白天也有。”
　　我准确地找到说话的人，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说道：“你们谁敢不来，我就立刻把他喂人鱼，不信的可以试试看。”
　　也有人痛哭流涕道：“女侠饶命啊，请你们救救我，我不想被当做食物。”
　　“可以啊，不想被当做食物的人，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我们的大船上有两条小船，我给你们一定的食物和水，你们可以试试离开这里。”我高声喊道。
　　那人继续痛哭流涕：“可是岛的外围有人鱼，只要离开这个岛，就会被人鱼围攻。既然你们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护送我们离开呢？”
　　听他这样说，连川川都忍不住斥责道：“我们为什么要护送你们呢？你们一群大男人，竟然要我们护送你们？总归是要被吃掉的，难道你们连搏一搏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没人再说话，他们确实没有勇气去搏一搏了。这岛上有树木，有食物和水。白天的时候人鱼并不会上岛，只会躲在海的深处。如果他们有勇气，早就自己制作船只逃跑了。但是长期的圈养，和时刻要被吃掉的恐惧，让他们不敢再反抗人鱼，所以只能在岛上绝望地等死。
　　我不想再跟他们说什么，而是直接回到我们的大船这里。
　　川川迟疑了一下，拉了拉我的衣袖，轻声问道：“大人，我们还要去那一边看看吗？”
　　那一边，指的是人鱼与人类混血儿居住的地域。
　　我摇了摇头，赛薇亚拉她们毕竟是个例，并不是每一个混血的人鱼都像她们一般具有人性。更多的半人鱼，比人鱼还可怕。他们躲在黑暗中，猎杀同类，想要成为真正的人鱼。她们是人鱼的孩子，完美地继承了人鱼的冷血无情。况且赛薇亚拉早已去了归墟之城，不管我们在外界如何轮回，她都早已不在轮回之中。
　　川川没有再说什么，她怯怯地抓紧我的衣角，生怕我丢下她一般，一直跟随在我身后。我不由得想起初见她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有哥哥，她也是这般怯怯地跟随我们。
　　因为之前对大船布下了防护的阵法，人鱼们不懂这些，便也无从破坏大船。
　　我们在大船边一直等到中午，陆陆续续有人来送水和粮食。那个之前被我碾碎了手臂的男子也来了，他一直盯着我们的大船，眼中全是仇恨。在他放下粮食的时候，他从背后取下一把斧头，直接冲大船跑去。
　　没有人去阻拦他，我们只是冷眼看着他冲过去。
　　真不知道像他这般单手就可以举起一把斧头的人，为何也不敢离开这座岛屿。他宁愿苟延残喘地活着，也不敢有丝毫冒险。把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在对付跟他同样的幸存者，而不敢对人鱼有丝毫不满。
　　他举着斧头向着大船砍去，但是下一刻，他就被弹开来。斧头被大船的防御阵法弹飞出去，他自己也被掀翻开来。我听到他被掀倒在地的时候，骨头发出的碎裂的声音。他凄厉地尖叫着，但是没人敢靠近他。
　　如今的他不过是个骨头碎裂并且失了一臂的普通人，除了色厉内荏地虚张声势，他再无任何反抗之力。
　　像他这样的人，人鱼大概会先吃掉他吧？毕竟不健康的食物，不快点吃掉，可能会坏掉的啊。
　　再也没人敢对我们露出不满的神色，他们都急匆匆地来，然后急匆匆地献上食物和水。很快，我们两条船都装满了食物和水，足以让两个人类女子活一段时间了。
　　至于一段时间之后，她们还能不能活下去，这就不是我该为她们操心的事情了。
　　正午一过，我们的船重新启程了。
　　在我们的船驶出人鱼的岛屿之后，大海深处似乎传出人鱼的尖叫声。
　　我们丝毫没有理会她们，而是直接开船继续向着东方行去。
　　偶尔有敢抵着太阳，追过来的人鱼，缇雅毫不客气地控制神光打过去，将她们打落在海底。
　　安纳贝尔和黛西依旧在她们自己的大船上，受过人鱼的惊吓后，又被我们得知了她们到来的真相，她们不敢再出现，躲在船舱里再也没有冒头。
　　缇雅不用再掩饰自己，下手更是没有轻重，她直接用尽全力将人鱼打落，直接洞穿了人鱼的心脏。
　　受伤的人鱼尖叫着逃向海中，却被同类围攻蚕食。人鱼向来就是这样的物种，猎杀同类，什么都吃。
　　很快，再也没有人鱼敢尾随我们了，我们出乎意料地平静地离开了人鱼的地域。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旅途，过了人鱼的岛屿，就再也没有补给了。安纳贝尔她们更加珍惜每一滴水，每一点食物。她们开始节食，只在饿极了的时候，才吃一点食物。但是即便如此，食物也很快变少了。最为致命的是，水比食物减少得还要快。如果没有食物，尚可坚持一下，或者饿几顿，或者自己尝试捕捞海里的鱼来食用。但是缺少水，人类却是会很快地死去。虽然海洋里到处都是水，却是人类无法直接饮用的水。只要断了淡水，她们很快就会死去。
　　她们开始最低限度地喝水，尽量减少喝水的量和次数。她们整日躲在船舱里，对着神像祈祷，想依靠信仰之力活下去。
　　“大人，她们会死的吧？水已经不多了，但是归墟还远着呢。”川川忧虑地说道。
　　“听说东方有一种叫做术法，可以封闭自己的五感，将自己的消耗降到最低，可以不用食物和水活很长时间。你说，信仰之力，能不能像那术法一样，让她们活的更久一点呢？”我对此很是好奇，可惜我没有学习过这门术法，不然可以试试。
　　缇雅却道：“如果她们摒弃一切，用尽全身心去祈祷，去信仰我，那未必没有奇迹啊。教皇也曾经信仰伊甸园的神，依靠这信仰之力，活过了这么长久的岁月。如果一切都依照凡人的规则，他早就应该死去了。”
　　我们没有再说什么，如果她们真的能依靠信仰之力活下去，那即便她们到达归墟之地，也能离开我们好好的活下去。
　　很快，最艰难的时候到了。
　　越是靠近东方，越是炎热。我重复着走着这条路，便是明白，我们接下来将忍受怎么样的灼热。原本缺水已经让人难以忍受了，再加上这样的灼热，她们或许活不到归墟之地了。
　　但是这是属于她们的考验，我并不想帮她们。她们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注定了无法依靠任何人，如果连这个都无法忍受，她们即便到了归墟也无法在那样的环境活下去的。
　　这样的炎热越来越剧烈，然后，最为致命的问题来了。
　　在经过这样漫长的旅途之后，水终于还是耗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