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玫瑰》绿腰青曲寻卿

59、第 59 章

　　这大概是这段时间以来，我和缇雅过得最自在的时光了。虽然古堡外的守卫依旧还在，但是十三氏族不再有心思每天盯着我们。而国王怕打乱我们的计划，也不敢随意召唤我们前去宫廷。所以我和缇雅又过起了平静的生活，每天白日在园子里闲逛，夜里在华丽的大床上肆意地打滚。
　　艾蕾还是会是不是地带来缇雅喜欢的豪华衣裙，不过她每次都是望着缇雅发呆。
　　有一次，缇雅再也忍不住了，问她：“小艾蕾，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发呆呢？”
　　艾蕾呆呆地问道：“缇雅小姐，您真的是神吗？是比尊贵的教皇还要高贵的存在？”
　　缇雅诧异地看着她，仿佛隐约明白了如今外面发生的事情。
　　但是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你听说了什么？”
　　艾蕾撅着嘴唇，很不高兴地说道：“我听他们说，您其实是真神降临人世，说教皇也知道您的身份，还说，那些人，就是布鲁赫公爵他们，也愿意信奉您。是真的吗？我还以为，您可以做我的嫂嫂呢，想不到您的身份并不是莉莉丝公爵的侍女啊？”
　　缇雅一惊，立马想要堵住她的嘴。
　　可是下一刻，我从黑暗中露出了脸，一把掐住艾蕾的脖子，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艾蕾惊慌地道：“莉莉丝公爵大人，是是艾略特告诉我的，缇雅小姐才是真神，现在芬迪斯很多人都知道了，我没有撒谎。”
　　我眯着眼睛看着她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说谁要做你的嫂嫂？”
　　艾蕾憋红着脸，却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缇雅立马说道：“苏，她什么都不知道，这种市井小民知道什么，无非就是结婚生孩子养孩子，过完这一生。他们根本就接触不到这些的，你不要怪她。”
　　我哼了一声，说道：“所以，要不是遇到了我，你也是结婚生孩子养孩子，过完这一生吗？”
　　缇雅摇了摇头：“我那时候的处境你也不是不知道，没有遇到你，我就在那个夜晚死掉了，哪有机会结婚生孩子呢？”
　　我气得大叫道：“所以如果你没有被勒森巴的杂血攻击，你就要结婚生孩子了？你想跟谁结婚生孩子？”
　　艾蕾在一边傻傻地看着我们争吵，还不怕死地说道：“莉莉丝公爵大人，恕我直言，缇雅小姐也不是您的侍女，她难道不能结婚生孩子吗？您也太霸道了！缇雅小姐，如果您想要结婚生子，可以考虑我哥哥啊，我哥哥可是非常优秀的人呢！”
　　缇雅一把把她推出门外，关上房门，大叫道：“你赶紧给我离开，离开！谁要跟你哥哥结婚？不要胡说八道！你再这样，我就不允许你进入古堡了！”
　　然后她转过身，露出谄媚的笑容，一把扑过来拉住我的手，撒娇道：“我怎么会结婚生子呢？我最爱的是你啊，我的苏！其他人连你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那个丹尼尔，我压根就没有多看过他一眼，允许艾蕾进入古堡，只不过是为了买到最新最好看的衣裙。如果她再这么疯疯癫癫，我宁愿不穿漂亮的裙子，也不再接受她的礼物了！”
　　我哼了一声，很不高兴地说道：“你想要漂亮衣服，我们就去市集上看看吧？现在十三氏族和教皇争锋相对，他们已经没空搭理我们了。我们就偷偷溜出去，他们不会发现的。”
　　缇雅的眼神一亮，激动地抱着我，开心地大叫道：“苏，我知道你最好了！”
　　血族与教皇的较量开始了，是时候去验收成果了。究竟是来自远方获得了很多信仰之力的教皇能够收获民众的新任。还是扎根在芬迪斯，统治了民众多年的血族公爵们更有影响力呢？我只觉得有点激动，我觉得大抵是血族公爵们会取得胜利。对于人类来说，欲望的诱惑力往往是难以想象的。这就是为什么明明大家知道血族是嗜血的怪物，却还是有无数人前仆后继地拜倒在他们身前，献上自己的血液。永远的青春，生命，那是多么诱人的东西啊。当时间在你身上静止，你便会发现，曾经你耿耿于怀无比介意的事情，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活着，你会有漫长的时光，可以做成任何事情。
　　我和缇雅穿着带着兜帽的斗篷，偷偷溜出了古堡，因为布鲁赫公爵把精力放在了与教皇的战斗，对我们的守卫松懈了很多，他也不再担心我们会离开。这种明显对缇雅来说好处无穷的事情，缇雅是绝不可能中途离开的。
　　走在集市上，我们发现以往的街道广场，都竖起了新的神像，那是端庄神圣的缇雅的样子，做得无比逼真。有人类在神像下向民众宣传这位王公贵族们所信奉的神女，据说，布鲁赫公爵获得了永生，就是因为他虔诚的信奉。
　　有女子在那里诉说神的力量无比强大，神在宫廷的晚宴上，亲手处死了臭名昭著的梵卓家的罗伯特。
　　缇雅拉着我挤上前去，发现那名女子正是那天晚宴中装作不小心打破杯子让缇雅划伤手指的人。
　　民众么么都在议论纷纷，在芬迪斯这片土地上，一直流传着永生的传说。那永远年轻俊朗的公爵们，向来是女子们争相讨好的对象。如果能获得像他们这样的永生，信奉的神是不是真正的神谁又会介意呢？哪怕是让他们信奉嗜血的怪物，他们还不是心甘情愿吗？
　　缇雅偷偷对我说：“苏，我感觉到了，信仰之力。站在这个神像前面，我觉得身体里突然涌现出无尽的力量。这就是你的计划吗？”
　　突然，街角出现一大队士兵。两个圣骑士亲自带队，围住了神像。
　　一个圣骑士说道：“这是伪神，是异端！那是那些吸血鬼的阴谋！教皇很快会带着神的旨意，亲自剿灭这些异端！”
　　缇雅轻笑一声，默默地对着神像一指。一道神光突然从神像的手中出现，直射向他。他神情猛的一滞，吃惊地说道：“这是神光？这神像竟然可以散发出真正的神光？马克，快去禀报教皇，那些异端的神像，竟然可以吸收信仰之力！”
　　他旁边的另一个圣骑士也是一脸震撼，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两人不再管这神像之事，而是急匆匆丢下士兵们向宫廷跑去。
　　“这样教皇就会发现，我们在搞鬼了！”缇雅轻声说道，“那他会不会先来对付我们？”
　　“已经晚了！”我拉着她的手，从人群中挤出来，听着民众们惊讶的互相传递刚发生的事情，“他定然会发现是我们与血族相互勾结，但是那又怎么样？与血族的战争已经开始了，他不得不坚持下去。就算他除掉你，也没办法结束这场斗争了。你知道吗？我听说，昨晚教皇的圣骑士攻打了莫卡维一族的栖息地，据说这一战无论是圣骑士还是莫卡维，都死伤惨重。就算他想停止，也没法善了了。血族也不会允许他破坏你的神像，有你在，可以抢夺教皇的信仰之力。整个芬迪斯的信仰之力，可是非常强大的。你以为那些老狐狸真的是怕了你吗？他们只是利用你削弱教皇的力量罢了。”
　　是的，战争已经开始了。这是一场人类与血族的战争，是一场拥有强大信仰之力的人类与新生弱小的神之间的战争，也是我与血族十三氏族的战争。我和缇雅隐在暗处，看他们厮杀，用他们的牺牲，成就缇雅的成长。
　　终有一天我们会离开，前往伊甸园的路这么遥远，我们得积蓄能量，为了那最终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