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株待爱》大豆牛牛

30、第三十章

　　林奇因为在郭海涛这里受了挫折而一时冲动答应了赴毕竞的约，但等真到了那一天，林奇也没准备敷衍。他是静心打扮了一番才去赴的约，在体育馆门口找到毕竞的时候，毕竞不出所料露出痴心汉的表情：“林哥你真是太帅了，你怎么能这么帅？”
　　林奇也没和他客气：“我家基因好！”
　　毕竞又是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林哥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试着谈个恋爱呗！求你了林哥！”
　　林奇被他逗笑了，抬手弹了他脑门一下：“行了够了，停止你的表演吧！”
　　毕竞并没有听话，他立马用手捂住脑门：“哎呀林哥你再弹我一下，这是爱的弹脑门吗？”
　　“不是，”林奇不想再和他说话了，扭头就走，“跟上来，不跟就把票给我！”
　　毕竞受到了打击，乖乖闭嘴跟着林奇进了体育场。
　　林奇虽不像郭海涛自认为的那样是个很low很土的人，但演唱会他还真没看过。太吵太闹了，不符合林奇的性格。
　　虽是第一次参加，但并不影响林奇享受！事实证明，当舞台上音乐和灯光同时响起的时候，当巨星被追光灯锁着从舞台后缓缓出来的时候，当追星女孩们齐齐发出惊呼和尖叫的时候，林奇也很快投入了进去。虽然这位巨星的歌只有那么两三首在林奇的歌单里，但是并不影响他在巨星把麦举向观众席的时候跟着轻轻哼唱，也不影响他在一首欢快的舞蹈中跟着前面的女孩们一起小幅度摆动身体，所以在一首温柔的情歌响起的时候，身边的情侣们都情不自禁拥抱在一起的时候，林奇虽没有人可以拥抱，但他真的已经沉浸了进去，脸上始终带着温暖的微笑。毕竞看着林奇，看着他眼角眉梢缱绻的温柔，一个没忍住，探身侧头在林奇嘴角吻了一下。他也许不该贪婪，凑过去的时候他只想吻一吻脸颊，但是凑近了就没忍住，又往前探了一些。林奇的脸色几乎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就变了，他一把将毕竟推开，压低声音吼了一句：“你干什么？”
　　毕竞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没想到林奇会这么生气，他想过林奇会吃惊会嫌弃，但没想到林奇会凶他，毕竟在毕竞心中，他一直觉得林奇是个温柔体贴的人。但是温柔体贴的林奇黑完脸后，在整个演唱会的后半段都没有和毕竞说过一句话，甚至连脸都没往他那边扭过。
　　演唱会结束，他们随着人群出了体育馆，站在路边，林奇才和毕竞说了那一吻过后的第一句话：“我打车回去，你呢？”
　　毕竞迟疑着，没有说话。
　　林奇表情平淡，语气更平淡，道：“今天谢谢你，本来挺开心的。”
　　毕竞听了前半句，脸色亮了亮，但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就又暗了下去，他试探着问：“后来，真的，很不开心吗？”
　　林奇还是没有表情。
　　毕竞有些慌了，他急道：“林哥不至于吧，就是碰了碰嘴角而已。”
　　林奇也知道不至于，到了现在他其实已经没有再生气了。但要说一点别的情绪也没有，也是不可能的。林奇是个特别在乎自己内心感受的人，他试着分析整理自己的情绪，心想：也许还是因为保守吧，他当年追杨雪的时候，整个过程中连杨雪的手都没碰过，第一次牵手还是在杨雪答应他的追求后，再进一步的身体接触都是结婚以后的事情了。想到这里，林奇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有些自嘲的摇摇头，又把刚刚的那些想法全否了。什么保守封建全是自欺欺人，林奇自己不会不知道他有多少次忍不住想去亲吻郭海涛，有多少次想和郭海涛有更亲密的身体接触，郭海涛露出个上半身，他的手就总忍不想往人家身上放。林奇心里明白，他之所以能够克制住，完全不是因为什么正人君子，只是因为他知道郭海涛接受不了，只是因为他还不想失去和郭海涛现在这样的相处方式。想到这里，林奇不难发现，从毕竞吻他一下到现在，他的情绪这么黯淡这么不冷静，完全不是因为在生毕竞的气，他是在气郭海涛，气自己得不到过海涛，他是在迁怒。
　　这么一想，林奇再看看眼前战战兢兢看着他的毕竞，简直被自己的人渣形象震惊了，他赶忙调整自己的表情，冲着毕竞笑了笑。
　　毕竞见他笑，眼睛立马又亮了。真是个单纯的男孩子。
　　林奇如实道：“我不是在生你的气，迁怒到你了，对不起。”
　　毕竞刚刚还愁眉不展，此刻立马笑逐颜开：“我就说嘛，又没真怎么用劲亲！”
　　林奇也被他逗笑了：“你还想怎么用劲亲？真那样我就揍你了！”
　　“你不会的。”毕竞笑嘻嘻。
　　林奇看着毕竞，忍不住心里叹气，继续刚才的问题：“我打车来的，不能送你，你怎么回？”
　　“我也打车吧，”毕竞犹犹豫豫，“林哥，你这就要回去了吗？”
　　“不然呢？”林奇看了看表，快十二点了，要是郭海涛在这儿，估计早该催他早点睡觉了，郭海涛猜得没错，他确实怕老，也确实感觉到自己正在变老。
　　这么想着，林奇就觉得无法控制的困意在朝他熊熊袭来，忍不住抬起手臂，伸了一个舒服且夸张的懒腰。可惜一个懒腰还没伸到位，林奇就感觉到一个手指在他露出的一截腰腹上轻轻戳了两下。那只手指戳得极其克制，撤退得也足够迅速，但林奇还是用眼神迅猛地盯住了它。
　　毕竞讪讪，将作恶的手指藏在身后，笑：“林哥你身材真好！我摸到腹肌了！”
　　林奇放下手臂，盯着毕竞：“再动手动脚我真揍人了啊！”
　　毕竞这次把两只手都藏在了身后，仿佛看不到手了刚刚戳人的人就不是他了似的，轻声到：“就摸了一下，就一下！”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你那不是摸，充其量就是点了两下！”林奇道。
　　“是是是，就点了两下。”毕竞猛点头。
　　林奇的心思却早已跑到了别的地方，他忽然想到，要说身材好，郭海涛的身材才是真的好，就用他不小心摸到和看到的那两次判断，郭海涛的大块头一块虚肉都没有，全是结结实实的肌肉，也不知道是怎么练的，平时也不见他怎么动，打篮球和打乒乓球都是他叫了郭海涛才去。
　　林奇想得专注，毕竞也看出来了，试探着问：“林哥你在想什么？”
　　林奇正入神，脱口道：“郭海涛身材才是真好！”
　　毕竞愣了一下，继而撅嘴皱眉，一脸不高兴：“是那个直男吗？”
　　林奇回过神，被毕竞的表情雷到了：“你那是什么表情，正常点儿！”
　　毕竞还是撅着嘴：“你在夸我情敌哎，还不准我吃醋？”
　　“你别这样。”林奇正色道。
　　毕竞兀自难受了一会儿，硬生生消化了林奇这句不近人情的话，道：“我伤心了！我决定不追你了！”
　　林奇看着毕竞，叹了口气。
　　毕竞又道：“追不到那个直男，你是不是也不好受？”
　　林奇心里瞬间就沉闷了下来，沉沉闷闷地点了点头。
　　毕竞道：“那行，我陪你吃个宵夜吧！”
　　“什么？”林奇震惊了。
　　毕竞一脸理所当然：“我用我正在减肥的身体陪你吃肉喝酒，还要忍着伤心听你讲情敌的故事，你要是开口拒绝，你还是人民教师吗？”
　　“我……”林奇更加震惊，但竟然奇迹般的被毕竞逻辑强大的理由说服了，“你想吃什么？”
　　“这个时间当然是路边摊烧烤啦！”
　　“行吧！”林奇决定舍命陪君子。
　　事实上有林奇这个吃货在，即使是路边摊，也得是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路边摊，也得是特别好吃的路边摊，也得是有会员卡的路边摊。
　　两人打车过去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一个小店里坐得满满的都是人，路边支的小摊也坐得满满的，一个瘦高个儿的男人拿了两大把羊肉串从里面出来，看见林奇，笑呵呵地迎了上来：“小林子，好久没见你了！”
　　林奇也迎过去，瘦高个把手里的一把羊肉递到林奇手里，林奇不接：“给别人烤好的，人家都等着呢！”
　　“没事！”瘦高个举起另一把肉串：“这儿还有一把呢，一会儿就烤出来了！”
　　林奇笑着接过：“那我不客气了。”
　　瘦高个把另一把羊肉串放到身边一张桌子上，对着那一对情侣弯腰作揖：“实在不好意思，碰上个老吃货，怕馋坏了他，你们的一会儿就烤好，赠送两个大串！”
　　林奇也点头致歉：“实在不好意思！”
　　几人在外面逗留了一会儿，瘦高个便领着两人往里面走，边走还边问毕竞：“你是小林子的新吃友？”
　　毕竞被吃友这个称呼弄得一愣，继而笑得停不下来：“啊，是啊，吃友，林哥吃友很多吗？”
　　“多。”瘦高个道。
　　林奇兀自在前面走，没回头加入他们的谈话，这个老板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逗逼，林奇跟他交流不了。但看起来毕竞和他交流的很好。
　　瘦高个直接把他们领到二楼的一个包厢里，他这个小摊子唯一的包厢，旁边就是他这个老板的卧房，平时根本不招待顾客，他自己当餐厅用，摆了张十二人的大圆桌，却只有一把椅子，还有一把不伦不类的躺椅，旁边一个小柜子上还放着一束花，林奇本以为是假的，过去一摸，竟然摸到几颗水珠，还有一手花香。
　　林奇震惊了，瘦高个道：“我喜欢在家里摆束花，看着闻着都心情好，小癖好，见笑了。”
　　“没有没有，”林奇赶忙摆手，“吃惊有点，见笑倒没有，我觉得挺好的。”
　　“行吧，”瘦高个笑着把躺椅搬进卧室里，又从楼下取了把椅子上来，问林奇：“爱吃的还和以前一样吗？”
　　“一样，”又指指毕竞，“问问这位小朋友吃什么。”
　　毕竞赶忙摆手：“我和林哥吃一样的。”又低声对林奇道：“我减肥呢！”
　　林奇挑眉：“你不是陪我吃？”
　　“说了是陪你吃，你吃！”毕竞指他。
　　瘦高个看着他们聊完，问林奇：“你真的好久没来了，在忙什么？”
　　“没有很久吧，”林奇想了想，“我上次多会儿来的来着。”
　　“去年暑假了。”瘦高个道，“快一年了，我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新的吃处，把我这儿忘了呢。”
　　“怎么可能，这不是还没到季节呢么，”林奇笑，“夏天才是呼朋引伴出来浪的季节。”说是这么说，实则林奇却在想，这半年来，他忙着费尽心机给郭海涛做饭，忙着享受和郭海涛晚上的二人世界呢，王跃都被他忘到脑后了，哪有时间呼什么朋引什么伴。
　　老板却不知道他的想法，热情道：“欢迎来浪！”
　　林奇和毕竞都笑了。
　　老板毕竟很忙，聊了没一会便下去了，一会儿又亲自给他们端上来一壶茶，还有一打啤酒，烤好的各种串却都是由服务员陆续端上来的，估计是自己忙去了。
　　林奇坐下来吃，毕竞陪吃，边陪吃边陪聊。
　　还是熟悉的开场白：“林哥你真是太有意思了，越和你相处越喜欢你怎么办？”
　　林奇抬眼看他，喝一口茶：“你能好好说话吗？要是不能就闭嘴吃东西吧！”
　　毕竞忧郁的眼神看着他，也闭嘴喝茶。
　　但到底是不喜欢沉默的人，过了一会儿，又开口了，果真换了话题：“你和杨雪姐是什么关系？”
　　林奇吃了些东西，不那么饿了，开始慢慢给自己倒酒，听见毕竞的话，林奇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问：“她没和你说过？”
　　“说过，”毕竞道，“她说是前妻，但我不信。”
　　“为什么？”林奇轻轻抿了一口酒，盯着毕竞问。
　　“一来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二来，要真是那样的关系，杨雪姐估计早恨死你了，还会操心着给你介绍男朋友，她又不是有病！”毕竞道。
　　林奇轻轻握着酒杯，一下一下在手里打圈儿转着，轻声道：“她人好吧！”
　　毕竞噗的一声笑了：“林哥你这话认真的吗？杨雪姐在我们业内那也是出了名的让人望风丧胆的女强人，至于善良成这样的吗？”
　　林奇又喝了口酒，想到杨雪，他心里总是发沉，他这辈子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欠杨雪的却是那么沉重，一辈子都还不上。
　　毕竞一直盯着林奇看，看他忽然阴了的脸色，心里知道说错了话，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改口，只好沉默着看林奇。
　　林奇喝了几口酒，把酒杯在手里来回慢慢转着，轻声转移了话题：“你是怎么做到理直气壮承认自己喜欢男人的？”
　　毕竞看林奇终于肯和他说话了，心里很高兴，但话题到底有些沉重，他跳脱的心思难得的沉稳下来一点，斟酌道：“这也没什么好不理直气壮的吧？”
　　林奇抬头看他，眼光灼灼，透着毕竞看不明白的暗淡的光。
　　毕竞道：“我是一定不会结婚的，总不能瞒着一辈子。对于我喜欢的是男人，真在乎我的人会心疼会担忧不会有其他的，有其他的的人，我也不在乎。”
　　林奇轻轻笑了一下：“是这个道理。”又试探着问：“那你父母知道吗？”
　　“我妈和我姐知道，还没敢告诉我爸？”毕竞道。
　　“你妈妈她们……什么反应？”林奇感觉他妈妈的脸在他脑子里一闪，他没敢多想，心里瞬间像沉了一块大石头。
　　“偷偷哭了一段时间，每天追着我问为什么，能不能改，我慢慢和她讲，她还是问为什么，问着问着自己就接受了。”毕竞笑着讲完这些话，眉头轻轻皱了皱，又慢慢舒展开了。
　　林奇心里却没有轻快下来，他又问：“那你爸呢，你准备告诉他吗？”
　　“告诉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想找个男朋友稳定下来？”毕竞道。
　　“会挨揍吧？”林奇问。
　　“会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急着找个靠谱的男朋友？”
　　林奇被毕竞绕晕了，皱眉，不解：“为什么？”
　　“和我一起挨揍啊！我一个人扛不下来的！”毕竞把脸一皱，期期艾艾。
　　林奇看他的表情，沉重的心忽的轻了一下，被逗笑了：“你是个活宝吗？”
　　“是啊是啊！”毕竞展颜，“林哥你要和我谈恋爱吗？”
　　“不要。”林奇果断拒绝。
　　“那你要和那个直男谈恋爱吗？”
　　“我想试试。”林奇道。
　　毕竞难得的沉默了好久，然后道：“如果非要说的话，我建议你先告诉你妈妈。”
　　林奇感觉那块大石头又回到了他的心里，压的他浑身都疼：“因为她们更爱我们吗？”
　　“是啊，”毕竞也沉闷了下来，总是二逼着的眼角都耷拉了下来，“不然呢？”
　　“没有别的办法吗？”林奇又喝了口酒，自己也知道这个想法很傻逼，但还是忍不住问了。
　　毕竞却笑了：“有啊。”
　　林奇猛地瞪大眼睛看了过去。
　　毕竞一本正经道：“两个选择，你可以试着找个女孩儿结婚，试着爱上她，不过杨雪姐都没能让你爱上，这个办法估计够呛。”
　　林奇皱了皱眉，毕竞说的第二个办法他已经不想听了，但也没有出声阻止。
　　毕竞接着道：“第二个办法，告诉家人你讨厌女人，不想结婚，想一个人过一辈子。这个办法林哥你想过的吧？”
　　林奇不自觉咬了咬唇，犹豫着点了一下头。
　　他虽然没有和他父母说过那样的话，但确实是有过一个人过一辈子的想法的。
　　毕竞看着林奇的表情，又笑了：“哇，林哥你看我厉不厉害，被我猜中了吧？”
　　林奇还是点头。
　　毕竞却摇了摇头：“不过那样总会觉得委屈吧？一旦委屈大发了，就会忍不住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然后就要忍不住放纵自己，很多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林奇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也是我为什么肯坦坦荡荡承认自己不一样的原因，我不想委屈自己，我又没做错什么。”毕竞又说了一句。
　　林奇看着毕竞，忽然觉得他小看这个男孩子了。
　　毕竞也看着林奇，忽然冲他眨了眨眼：“林哥你看我干嘛，是不是爱上我了。”
　　林奇瞬间没话说了。
　　毕竞一脸跃跃欲试：“真的不能和我试试吗？你对我也有好感不是吗？”
　　林奇一点儿也不想给毕竞无所谓的希望，不客气道：“没有好感，只是谈得来，像你这样的朋友我有一打，难道每个人我都要试试吗？”
　　“林哥你……太残忍了……”毕竞再次受到打击，低头不说话了。
　　林奇劝道：“真的，你别死盯着我不放了，你条件又不差。”
　　毕竞抬眼看了林奇一会儿，奇迹般的被林奇的那句话劝说成功了，但还是有些惋惜，叹息道：“行吧，像你这样说一不二的人，看来我是真的没希望了。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我又成功被你发展成吃友了吗？”
　　林奇笑：“是啊，吃友也能天长地久。”
　　“好，吃友就吃友。”毕竞一拍桌子站起来，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林奇的杯子里加满酒，道，“为吃友干杯，为我逝去的爱情干杯。”
　　“干杯。”林奇和他轻轻碰了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毕竞看着林奇喝完，又轻轻把酒杯放下了。
　　林奇失笑，对他竖起大拇指：“你这个自制力真是可以的！”
　　毕竞蔫不拉叽的沉默了一会儿，林奇也不管他，自顾自吃串喝酒。
　　毕竞的自愈能力没有让林奇失望，没一会儿便恢复了过来，敲敲桌子示意林奇：“给我看看他的照片。”
　　“谁？”林奇没反应过来。
　　“我情敌。”毕竞咬牙切齿。
　　林奇瞬间又不想说话了，抬头看了毕竞一眼，继续吃串喝酒。
　　毕竞等了半天等不到林奇的回话，不得不改变了说话方式，咬牙切齿道：“你喜欢的那个男的，给我看看！”
　　林奇犹豫了几秒：“我还真不知道有没有他的照片。”
　　毕竞轻哼：“你这是不合格的暗恋，暗恋能不偷偷拍人家照片吗？”
　　林奇失笑，翻出手机照片给他找。照片是有的，只有两张。一张是郭海涛承担观摩课最后一次讲课时，林奇坐在下面光明正大拍的。一张是他们一起打球时林奇趁着着喝水的空档偷偷摸摸拍的。拍的时候没什么想法，拍完了也没有刻意去看，这时再翻出来，林奇却有点移不开眼睛。在郭海涛身上，最吸引林奇的就是他的专注。当郭海涛专注地干一件事情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就像有一个小太阳，源源不断地散发着光和热，把两颗眼珠烧成两颗黑得耀眼的珍珠，亮，透，深，似乎是藏着两片超强吸力的磁铁，能将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吸进去。每当这双眼睛因为出神而盯着他看的时候，林奇总是觉得他就是郭海涛眼里心里世界里的全部。所以他陷了进去，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