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宝玉抓呀抓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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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眼角扫了眼台子上的放得东西，不是用玉石雕的、就是金银打造的笔砚、官印宝剑之类，一件件还都不大，方便小儿抓取。可见王夫人是下了番功夫，不是想宝玉封王拜相，就是列土封疆。
“宝玉，你想抓什么就抓什么。”贾母抬起身，看着宝玉笑。
小孩子抓周，就是抓长大了能做什么。
大人们围上来，眼亮发亮，对着坐着台子中间的宝玉说：“宝玉抓呀，抓呀，你想抓什么就抓什么。”
嘴里这么说着，手和眼睛却往官印、笔墨、宝剑那示意。
王夫人最紧张，手指头一直指着官印：“宝玉，快抓呀，快抓呀。”
贾赦笑着：“宝玉抓那个官印，咱家的孩子又不会少官做，也只该抓这种。”
“宝玉，抓个笔砚就好，到底咱们家也是正经读书人家。”贾政谦虚地，内心里也希望两个儿子都能科场正途出身，也算补了自己的遗憾。
贾敬老道入定般坐在那没说话，贾珍认为他该代表宁国府凑个热闹，全说了：“抓到弓箭也好，咱家是武将出身。”
探春听着，忍不住腹诽了句：抓官印，就当官呀，也许以后是个刻章的。要是抓什么以后就做什么，当初那些刻章的、做笔砚、弓箭的是不是也是抓的这些，怎么就没当官、读书、当将军？
抓啥，以后就是啥，拉倒吧！
圆滚滚的宝玉在台子上转着身，看着台上的物件，胖乎乎的小手去抓。
贾家的人视线随着宝玉的手移动，眼睛不停放大、缩小、缩小、放大，随着宝玉拿起放下激动再遗憾。
宝玉看了一圈，也没有中意的，眼睛从人群缝里往外望。
贾母皱了皱眉头：“怕是这里的，没宝玉看上的。你们多拿些来，也别光拘着这几样，让宝玉再抓。”
王夫人瞧着她精心挑选出来的这些，不就是希望宝玉有个好前程。现在要再加，万一是些不入眼的，那不是会害了宝玉。
“老太太，小孩子淘气，可能还没有玩够，过会儿就选一样了。”
贾母看了眼王夫人，这个二儿媳妇呀，就是心大呀。总嫌富贵不够，想更富贵些。就怕眼前的富贵都保不住。
“老话说得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宝玉会抓这几样，就算再多拿别的来，宝玉一样不会抓的。”
王夫人不敢再辨了，只能看着贾母这的丫头就在屋子里，随手找了不大的，还轻便的能放到台子上的。连女人用的脂粉、钗钏都放了上去。
贾赦瞧着哈哈笑：“这些好，原是我们本色。”
王夫人听着就来气，要是宝玉日后也成个色鬼，那还不如现在就拿根绳子来勒死她。
贾母看了眼摆在台子上的东西，知道若是宝玉抓得不合王夫人的心意，定然暗地里又得埋怨她这个婆婆。
给媳妇埋怨几句，也没什么。不过能不给媳妇埋怨，那还是不要埋怨得好。
贾母慢悠悠地说：“你们也不用担心，这种东西原本就是图个好兆头。我也听过有人抓周时，抓了条金龙。家里人想，这日后定然得是了不得的人物。可谁知道等长大了，书也读不好，弓也拉不开，什么事也做不好，天天就念叨自己抓周时抓了条金龙，最后活活饿死了。”
贾母这番话，让屋子里的人都轻松起来，不管宝玉抓啥都没关系了。
贾珍凑着趣：“那这抓得怕不是金龙，是条虫吧。”
屋子里人都笑了起来。
宝玉看着新放上来的东西，别的没什么，只有脂粉的香气吸引着他，还有镶着红蓝宝石的钗环看着有趣。宝玉一伸手就抓了王夫人最怕他抓的脂粉和钗环。
王夫人的脸绿了，怕什么还就来什么。
贾赦一看，手指着：“哎哟，还真抓了。不错，不错，果然是咱们家的人。”
贾政笑了笑，又摇了摇头，抓这些妇道人家的东西，说出去总是不好听的。
探春的小嘴翘了翘，假正经爹真是的，宝玉抓了这些妇道人家的玩意儿就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指不定宝玉以后当个货郞，挑着担沿街卖这些东西呢。
要是日后真这样，自己就去照顾下这个呆哥哥生意。
宝玉的抓周就这样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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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婶自从把锦鲤画片捧回去后，真用个神龛供了起来。每天早晨一醒来，就要叫着全家人去上柱香，拜一拜。
赵太太的哥哥赵国基拜了两天就不乐意，不肯拜了。这日，赵国基跟人约好了，急着要出门。
赵大婶一把拉住赵国基：“先拜了锦鲤大仙，你再出去。”
赵国基瞅了眼锦鲤画片，不屑地说：“就豆腐块那么大点的一张纸，还锦鲤大仙呢。娘，你给我妹妹给耍了。”
“什么给你妹耍了，不是你妹，你能有现在的日子过？老太太让太太把咱们一家放了出来，还给你爹和你派了府里管事的事，让咱们家不愁吃不愁穿的。这不都是你妹妹生了郡主才有的。”
赵大娘对着赵国基的头就是一巴掌：“赶紧着给我拜了，再出去。”
赵国基没办法，只能拿着香对着锦鲤画片拜了向拜，然后再出门。
如今赵国基在荣国府后门那一带也是人物了。今天跟赵国基约的就是周瑞的女婿冷子兴。这个冷子兴可是个人物，平日里借着荣国府的名头倒卖些古董。
冷子兴原来是瞧不上赵国基的，如今就不同了。一来可以从赵国基这打听些赵家的事，也好在周瑞家的那显摆些自己的能耐；二来也是想，是不是能借着赵国基的关系，为自己也弄张锦鲤画片。
要知道，这锦鲤画片，如今想得的人不少，可是却没几个能有。自古物以希为贵，冷子兴想着，若是手上能有一两张，那还不是能赚个几万两银子。日后买些地，也能做个员外之类，不必再做这种不入流的掮客，依仗荣国府了。
冷子兴先到了约定的饭庄，特意要了个雅座，再请了几个平日常来常往的狐朋狗友，就等着赵国基来。
请来的几个人等得都有些不耐烦，开始报怨时，赵国基来了。
“怎么才来？”座中有人笑着问。
赵国基对着座中人拱手抱歉：“对不住，对不住了。”
冷子兴打着圆场：“这也没晚什么，他来了不正好开席。瞧，菜来了。边吃边说。”
“还是我老娘，非让我拜那个什么锦鲤大仙才许出来。”赵国基喝了一口茶。往这赶，赶出了一身汗。
冷子兴一听“锦鲤”两字就来了劲，给赵国基倒了杯酒：“赵兄慢慢说。”
在座的也全都了兴趣，一个个把头往赵国基这伸。谁不知道锦鲤画片那是个稀罕物，宫里的娘娘想弄都弄不到呢。
“你们是不知道呀……”赵国基一杯酒下肚，话就跟开了闸的水，止不住了，哗拉拉把赵家的事说了一通。
“你们家真有锦鲤画片？”
赵国基一摆头：“切，我们家要没了，天下哪家能有。”
冷子兴笑了：“你们是不知道，锦鲤郡主就是他外甥女。他家还真的有，那是锦鲤郡主亲手给的。”
别个几人对赵国基立刻另眼相看，倒酒的倒酒，夹菜的夹菜。
赵国基突然有种荣国府大管家赖大家的那种气派，心里骂了句：“给人巴结真他妈的舒服！”
“那锦鲤画片，你可瞧出了什么不同？”这是雅座里几位都想知道的。
赵国基刚想说，这么多天，他就没瞧什么不同来。可一瞧这些人的神态，要这么说，这些人怕不会再巴结他了。
“那是自然不同了。一到了夜里，就会闪闪发亮，上面的那条鱼就蹦了出来。”赵国基把茶馆里听书听来的异闻故事搬了出来。
“那白天呢？”
“白天自然静悄悄的了。”
冷子兴琢磨了下，他要是想低价从赵国基这弄来这张锦鲤画片，就得让赵国基觉得没有。不然，冲赵国基这种货色，定然是会狠狠敲自己一笔。
打定了主意的冷子兴便说：“赵兄，你可别逗我们。要说起来，这锦鲤画片，我虽是不曾亲眼见过，却是亲耳听见过的人说过，也就是一豆腐块大小的画片而已。不然，赵兄为啥不乐意拜呢？”
赵国基的脸红了，打了两声哈哈：“这不是我是郡主的舅舅，自然身份跟人不同了。”又强辨着挽回，“不过，我说的可也没错。冷兄，你是没看到，自然不知道了。”
“既然这样，不如拿来让我们瞧瞧，也好开开眼。”有人提议着。
赵国基想到了赵大婶：“这……”
“赵兄，你就拿来，让我们瞧一眼就成。大伙儿，谁也不说出去。”冷子兴看着另几位，“怎么样，是不是？”
“对，对，我们就看一眼，谁也不说出去。”都保证着。
“那赵兄快回去拿，我们就在这等。”冷子兴怕赵国基回头耍赖，钉死了就在这看，“要不我陪你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宝玉抓呀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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