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Page 38 lonely ...
-
秋也没想到自己直到30岁才觉得喝酒是件快乐的事。不管是啤酒清酒，亦或是洋酒红酒，只要有酒精，秋也就能爱上。偶尔并不想吃晚饭，就拎着罐装的啤酒躲在房间里喝。
这样沉迷于酒精的生活虽然有些不应该，但是面对不了沐玛，也看不到景山。他似乎还没回来，几次站在楼下朝上看，他的房间都没亮起来过。
秋也没想过再与他见面，最初的一周，甚至都会刻意躲着。到第二周秋也才开始怀疑，他应该还没回来。大阪那边有母亲和妹妹这两个亲人，或者就像他说的那样，去看金字塔，去看各地的知名建筑。那是属于他的人生，与自己，是两条不该相交的线。
可绝情与这个男人道别，秋也从未有过悔意。他没有后悔遇见并且喜欢上他，也没有后悔最后跟他只在一起一天便分了手。心里是贪恋着那种由他带来的情感的，只是生活里一直无法跨越的桎梏太多。
所以，能够靠着酒精麻痹大脑，暂时对其带给自己的疼痛不去感知，有时还能恍惚之间看到那个人的幻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而沐玛逐渐变得更多的夜不归宿，两人也在婚后半年处于半分居状态。
多数时候沐玛还是会打电话给秋也，告诉她会住在哪里，有时是朋友家，有时是父母家，拼命时，会在公司加班到睡在那里。秋也总是温柔回应着，然后告诉她照顾好身体，记得吃饭，要下雨了记得带伞……
事无巨细，秋也总是会叮嘱一遍。他像是一个极其惦记妻子的好丈夫，替沐玛想着许多，偶尔还会在周六需要加班的时候，带着蛋糕去沐玛所在的公司探班。
秋也像回归了正常生活一般，除了妻子会偶尔不在家过夜。但那无所谓，毕竟是否住在家里，他们的关系都一如既往的不咸不淡，保持着距离。
从大阪回来已经两个多月了，盛夏的夜晚如此闷热，沐玛很少见的陪着秋也一起逛超市，两人开心地买了冰棒吃。
沐玛所在的公司近期推出的夏季系列卖得相当好，为此沐玛得到了升职的机会，开心地跟秋也分享喜悦。
如果是结婚初期，面对沐玛的突出能力秋也即便表面替对方开心，但也会偷偷叹气。作为男人，能力和收入都不如妻子，可怜的自尊心便会时时作祟让人难以平衡。但如今不同，这次秋也完全没有觉得不舒服。也许是因为距离感更强烈了吧，或者是心态真的已经放平了无所谓了。
“秋也，我们明天去购物吧？很久不上街了，想要买东西庆祝一下！”
沐玛少见地露出了完全没有气场的笑来，她纯粹的开心着，一手拎着装了两盒鸡蛋的袋子，另一只手抓着那根有些融化的冰棒。
“好啊，前一阵加班那么忙，再不休息真怕你会撑不住。”
秋也的手里，一边是一大堆的蔬菜，另一边是一些葡萄。自从沐玛在结婚初期买过一次葡萄之后，只要看到，秋也就不自觉会买一些回去，对此沐玛相当买账，且秋也本人，也很喜欢吃这种东西。
“没什么事啦，我已经习惯了。而且你也知道，我属于那种有些压力才能感受得到自己还活着的人嘛。”
“但是还是身体比较要紧，太勉强的话，我会很担心。”
秋也坚定的语气带着对沐玛的关心，他走在妻子身边，毫不吝啬表达自己的想法。
“但是如果不努力的话，我也不会有这个机会对吧？毕竟想要得到更高的位置，就一定要拼命的啦~”
看起来沐玛的心情极好，不像平时那么强势冷静，抓着冰棒举过头顶的样子很像一个少女，即便嘴里说着那些社会人的经验之谈，内容也都是职场与理想。
“你说的也是……”
喃喃自语了一句，秋也低着头默默走路。该表达的，他都说完了，接下来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脑袋里空空的。
能够升职对沐玛而言是多大的喜悦秋也能懂，所以她提议说要去逛街，秋也打算顺便送她些什么。即便收入不如沐玛，但祝贺的心意总是需要表达的。
周日的天气有些多云，半夜下了一阵雨的结果就是天空像洗过了一般，湛蓝纯净之下，是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云团在缓慢变化。不会下雨也无所谓，至少不会热到让人失去理智。
“去那里吗？”
商场中的温度十分舒适，沐玛穿着过膝的连衣裙，橙色的裙摆很大，只要快走的话，便会飘起来。但她兴奋得不同以往，平时穿着职业装的她严肃而刻板，女强人的气场有些让人想要疏远。可是今日的沐玛，像恋爱中的少女一般，即便没有跑起来，脸上却一直挂着笑容。
“秋也，快来！看看这个怎么样？”
奢侈品的店一家又一家，面对令人咂舌的价格标签，虽然心里暗叹真的好贵，却也在盘算着送什么给沐玛比较合适。
停在一个奢侈品专柜旁时，秋也问沐玛是否有想要的。但整日里都跟这些东西打交道的沐玛，对此早已经兴趣缺缺，拉着秋也的胳膊朝下一个店进发。
几乎没有这样做过，秋也想起以前两个人约会时，总是并排走着，或者是他跟在沐玛的身后帮忙提东西。
“恭祝你升职，我送你些礼物吧。你有什么喜欢的吗？”
“啊？真的吗？”
依旧挎着的手臂没有离开，沐玛微笑着问秋也。
“当然是真的了，所以你有什么喜欢的？我可以送你。”
看着笑意妍妍的沐玛，秋也总觉得好像是还没结婚的那段日子。他无需承担婚后的种种，没有不会面对的生活无奈。
“那……香水吧，怎么样？”
“你能喜欢就好。”
商量好之后，两人便挑选了起来。而一直对味道十分敏感的沐玛，最后选择了曾由Johnny Depp代言的一款男香。
“这个……是男士香水，没关系吗？”
看着深色的瓶身，秋也不禁疑惑，这里充斥着好闻的女士香水，瓶子更是五花八门精致漂亮，怎么会偏偏选择一款设计这么简洁的男士香水。
“就当是找灵感吧！平时总是闻女性喜欢的味道鼻子已经快要没嗅觉了。”
等着香水包装好的空档，秋也听着沐玛的话，没再说什么。
之后再去买什么，秋也想要付钱的时候沐玛一律不允许。秋也认为自己为她花钱无所谓，对方却完全不给机会。而逛了一整个下午，双腿已经僵直的秋也站在滚梯上的时候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腿。
实在太累了，以为自己能忍下来，可是现在他只想脱光之后泡进热水里好好放松。不知道沐玛是多久没有出来逛街了，精力绝伦得让人害怕。
天色渐晚，终于在外面吃过晚饭，秋也一只手拎着大堆的购物袋，另一只手任由沐玛挎着。虽然逛得很累，也花了不少钱，但秋也没有一点不耐烦，同时也为沐玛高兴着。
刚走出餐厅不远，秋也跟沐玛站在人群里等信号灯。眼看着傍晚的霞光逐渐黯淡下去，秋也想着因为今天在外面吃，只是喝了些香槟，心里有些失落。不过冰箱里还有啤酒，这样的话还算好。
信号灯变绿的时候，秋也结束了思考，抬头的一瞬间却没有迈步，目光所及的对面，有一个特别高的男人朝着自己看了一眼。
他长而凌乱的头发快要遮住眼睛，胡须也十分明显地覆盖住了下巴以及脸侧，穿着有些随意，看起来有些糟糕。因为太远的关系，秋也无法肯定他就是景山。
“走了秋也。”
即便沐玛叫了一声，秋也仍旧没有动。不停交错着的人潮中，他与沐玛与对面的男人都像是静止了一般，没人跟着人群移动。
沐玛有些好奇，顺着秋也的目光看过去，对面的男人便朝二人招了招手。
“那不是楼上的景山先生么？”
眯着眼睛看向对面，沐玛也朝着景山晃动了一下手臂。
“啪！”
五六个纸袋子掉到了地上，被声音惊到的秋也赶忙弯下腰来捡，顺便甩脱了沐玛挎着自己的手臂。
“抱歉，我走神了，咱们回家吧。”
声音里是不可抑制的疲惫，沐玛低头看着落在地上的一个袋子，只好自己动手捡起，拎在手中叹了口气。
“不跟景山打个招呼没关系吗？”
“哦……”
再次抬头，红灯再一次亮了起来，而道路两侧对视着的人群里，再没有景山的身影。一切都好像是幻觉般……
一切都像是幻觉，在喝醉以后，不受控制的意识跳脱出了身体，在空气中有一个自己。那是除了秋也，谁都看不见的存在，即便沐玛偶尔会询问为什么发呆，都不去回应。然后意识形态下的自己，与另一个模糊的身影面对面坐着，就坐在一条小船里。
为什么总是这个画面呢？秋也想，也许是因为当初在船上自己太过恐慌，反而无法忘却吧。所以反反复复做着这样无聊的幻想，怎么想都算一种无耻的行为。
明明是自己做了对的选择，离开景山，为什么还要去想？可是想要忘记的话，又做不到。
只要站在公寓下，就会自然地朝七层看一眼。即便这三个月来，景山根本就没回来过一次。或许，他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搬家了，或者已经交到了合适的伴侣与其同居了，但不管哪一种，都不再跟自己有关了。
可今天却意外碰到，秋也没由来地产生了躲避情绪。那样的景山，自己没有见过。这么久以来，他过得好不好，自己一无所知。可看着那副堕落的样子，心里开始抽痛，一阵一阵，让人听不见沐玛的话。
喝得太多，以至于躺在床上浑身脱力。那个自己早就放在床头的小夜灯泛着荧荧绿光，映进秋也泛红的眼睛里，然后再滴下映着绿光的水滴。
为什么自己这么执着呢？秋也不懂。这样心里不是会更煎熬吗？拥有沐玛即便生活不完整，可这不是自己选择的吗？到底是谁在任性执着，到底又是谁先说的当不认识，之后又如此想念对方。
骂了自己无数遍的没用，废物，混蛋……却只能祈求着以后不再轻易遇见景山。那样尴尬的相逢，总是让人难受的。
秋也害怕自己会失控，甚至考虑是否该将房子出租，去别处居住，以此来躲避景山。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Page 38 lonel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