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有事钟无艳（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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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爷当上了官，户部的一个小杂役。
他去了百花楼找夏姑娘诉苦，说这简直不是人干的活。
夏姑娘问：“他们让你做什么了？”
顾少爷喝了口闷酒：“跑杂，端茶倒水，去东边送个账本，去西边拿个算盘——别提了。”
夏姑娘说：“你刚进户部，这些东西总要慢慢学。”
顾少爷道：“孙婉儿的亲哥，孙家的大少爷，比我早进了半年，直接就是八品，现在已经升到七品，凭什么我就是个打杂的？”
夏姑娘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你明日可还去？”
顾少爷犹豫了一下：“自然还是要去的。”
他看着夏姑娘，忽然露出一个微笑：“你等着。待我做到五品，我定将你娶进家门，为你赎身。”
夏姑娘笑着说：“您家中那位可会介意？”
顾少爷又是一皱眉：“你我二人，提她做什么？”
夏姑娘闻言为他斟上了酒，不再言语。
8
婉儿去过百花楼一次。
那是顾少爷第一次未回府，她打听到了百花楼这个地方。
婉儿从未去过这种地方，她草草做了男儿装扮，想着去一趟，看看顾少爷喜欢的，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然后她站在门口，看着楼上巧笑倩兮的姑娘们，一咬牙走了进去。
结果要找的人还没找到，看着楼内一派淫靡作风，倒是闹得自己先脸红了。
“……美人儿？”
不知哪个喝的醉醺醺的上来抓住她的手，吓了她一跳。
那人嘻嘻笑道，酒气扑面而来：“美人怎么……这副装扮……”
婉儿想挣脱开，却力气不敌，想喊人帮忙，又不知喊谁。
一个烟棍伸了过来，敲了敲这人的手臂。
“拿开。”
婉儿转过头，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正端着烟枪的那一头。
那人似乎对她颇有忌惮，竟是没说什么就放了手。
这女子懒懒的朝她看过来。
“公子头次来？”
婉儿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只好故作淡定的点了点头。
女子似乎笑了下，一双丹凤眼弯了弯，让人联想到她应当有张极美的脸。
“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将烟枪收了回去：“我请你喝杯茶，你便离开吧。”
婉儿急道：“我……我还没找到人。”
女子看她：“找谁？”
婉儿道：“一位姓顾的少爷。”
女子上下看了她半响，道：“随我来吧。”
婉儿以为这女子要带她去找顾少爷，但她却来到了一个空无一人的茶室。
女子为她倒上了茶，悠哉的坐在她对面。
婉儿道：“姑娘不是要帮我找人？”
女子道：“我何时说过要帮你找人了？”
婉儿郁闷：“那你问我做什么？”
女子道：“闲来无事，问着玩玩。”
婉儿只好闷声喝茶。
喝完茶她便被女子送到了门口，她问：“你叫什么呢？”
这女子答：“唤我夏姑娘罢。”
9
婉儿呆在家中，旁边是自小便陪在她身边的侍女青梅，二人情同姐妹。
但因着顾少爷嫌她碍眼，婉儿就只敢在顾少爷不在家的时候见她。
不过青梅倒是天天都能待在这。
“小姐，”青梅数不清自己叹了多少气，“您说说您，当初看上他什么呢？”
婉儿无奈一笑：“不是说好不再提了么。”
青梅愤愤道：“怎么不提？他那人怎配得上您？科考考不上，如今还拖累您四处求人，自己去了花楼快活！”
婉儿有心为顾少爷说两句话，却说不上什么。
婉儿只好道“他将来会对我好的。”
青梅郁闷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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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爷又回来了，进来的时候看到了青梅，有些不悦。
但青梅也不怕他，就像是没看到一样伺候着自家小姐。
婉儿不想两人做难，便道：“夫君回来了？”
顾少爷应了一声，浅浅抿了一口茶。
他斟酌着用词道：“婉儿……我如今在户部，是不是太过不起眼了些？”
婉儿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夫君是想……”
顾少爷见她松口，眉目缓和了些：“你去与岳父说说，我如今这份差事，做的当真毫无意义，能不能再分配给我些别的事？”
青梅在一边笑了笑：“少爷这是求人的态度？”
顾少爷很不喜欢这个青梅，她看他的眼神令他十分难堪。
顾少爷道：“我夫妻二人的事，可容你一个丫鬟插嘴？”
青梅还要再说，婉儿道：“我晓得了。明日我去问问父亲。”
顾少爷当即便柔和了眉眼：“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孙家也不想我去户部做个杂役吧？”
婉儿没说话。
11
顾少爷如愿以偿的从户部的一个小杂役，变成了户部九品的官员。
他将这喜事告诉了夏姑娘。
夏姑娘笑着道：“恭喜。”
她没问顾少爷为何在短短一月之内升了官，也没问别的任何事。
顾少爷喜欢她这一点。
所以他待在百花楼的日子越来越多，几乎不怎么回府了。
他越看越觉得这夏姑娘简直是天仙下凡，觉得女子就该是这个模样。
顾少爷兴起了将夏姑娘娶进府的想法。
12
人的欲望像是山坡滚石，越滚越大。
顾少爷很快又觉得不满足。
于是他又去找了婉儿，问她能不能让自己快点升官。
婉儿静静的看着他，忽然笑了笑：“你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来找我罢。”
顾少爷看着她笑，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怎么会。”
“好，”婉儿道，“我去说。”
顾少爷高兴的牵着婉儿的手：“你当晓得我是喜欢你的。”
婉儿看着两人交错在一起的手，轻轻抿着唇，一言不发。
“顾郎，”她忽然道，“若是我不是孙家小姐，你会娶我么？”
顾少爷闻言，不太自在的放开了手：“怎么问这个？”
婉儿问：“会么？”
顾少爷说：“你便是你，不会是另一个人。”
半响，婉儿道：“我晓得了。”
两日后，顾少爷再次升了官。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有事钟无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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