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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长阳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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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姑“咿呀”一声,就赤手空拳的冲过来。
裴寒眼中起了道波澜,本宫?难道是宫中之人?
没空细思,拳风扫过来,裴寒单手接过一掌,毫不客气的往后一推,手掌下是软乎乎的一团,裴寒细看,耳朵微红,袖袍一甩,迅速收掌。
“呵,说什么京城才子、大善人?你竟敢打女人?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京城第一才子裴寒,也不过如此。”村姑愤愤说道,瞪大了瞳孔,脸带薄怒。
裴寒扬扬眉:“姑娘诓裴某来此,本就不地道,现在倒是向裴某讲起道理来了?呵。若要讲一讲谁是谁非,姑娘怕是不占理吧!”
“一个大男人,和女人斤斤计较,真是有失身份!”村姑朝地上啐了口唾沫,瞧见裴寒赧然的模样,想起刚才的一幕,不由心生一计。
只听不远处传来脆生生的女音:“早就听闻,裴公子一表人才,是京城上下人人称道的正人君子。今日一见,也不过是个孟浪人!”
村姑声声指控,说的裴寒面红耳赤。
“刚才、刚才在下并非故意。”裴寒微微垂眸,稍作镇定,抬手理了理刚才因为打架弄乱的衣角,再次抬眸,眼中清冷无波,“此事不与姑娘计较,在下告辞。”
“慢着。”村姑冷哼一笑,人就往前跨出一步。
“何事?”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胡搅蛮缠?
裴寒面露不快,人不由回头,却被眼前一幕,惊骇的紧闭上双目。
“还请姑娘自重,光天化日之下,坦|胸露|乳,成何体统?”
坦|胸露|乳?
村姑低头看了看自己桃红色折枝牡丹肚兜,确实有失体统。
“公子……”软糯糯的声音。
裴寒背转过身,即将要离开,却觉后脑勺一痛,两眼抹黑,人就昏了过去。
村姑踢了踢地上的人,从袖口掏出帕子,把脸上的黑锅巴抹干净,露出了莹润如玉的脸蛋。
不远处传来车轱辘声,扬鞭打马的是一个年轻的丫头,身上穿着昂贵的翠绿绸衣,头上斜插一只赤金嵌宝的金步摇,随着动作一颤一颤的。
“秋月,你可算来了,帮着本宫把人抬上去?”说着,村姑手伸到裴寒腋下,把他上半身拖起来。
叫秋月的丫鬟,立刻点头,跳下马车,帮着自家主子把人抬上去。
随后村姑钻进青绸马车,放下帘布,把里面遮了个严实,挡住了外面的大好春光。
走到京城门口,守门的士兵看见马车上的标志,还有车前灯笼上的“公主府”三字,更是如临大敌,当即跪地齐呼“恭迎公主殿下”。
听闻长阳公主三天前去万佛山,为仙逝的贤德皇后上香,为承平国百姓祈福安康。临别那日,被当今陛下亲自送出城外,不过是三日的分别,却令当今兴武大帝愁绪满肠。
围观的百姓看在眼里,琢磨着长阳公主十九岁高龄,依旧没有出嫁,大抵和兴武帝不舍得嫁女有关。但也有不赞同的,不是长阳公主不想嫁,而是无人敢娶,想起那张脸……
众人自动消音禁声。
若是被公主的亲信听到,怕是要被杀头的,谈起那位公主,众人齐齐色变。
下午从裴府传出风声,闻名京城内外的第一才子——裴寒,他失踪了。
裴家老两口去了顺天府,报了官。
裴致远今天不用去太医院值班,难得休息的日子,却没想到裴家出了这等大事。他的儿子裴寒心地善良,从不与人结怨,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失踪了呢?
府尹王忠国听到这个消息,直接震惊的合不上嘴,忙问裴致远:“此事当真?”
裴致远鬓发黑白相间,人仿似苍老了十岁,坐在顺天府大堂,点头道:“确实如此,听闻今天大早,吾儿帮着一个村姑运送其父的尸体,出了京城,就彻底不知去向了。”
王忠国一拍大腿,忙命令手下去调查那村姑的身份。等了一下午,终于有人来报,说京城附近十里八乡,根本就没有那个村姑的踪影。所以,王大人得出,那个村姑肯定是预谋作案,极有可能是城中之人,怕被调查出来,所以故意乔装打扮,伪装身份。
裴夫人黄雅琴两眼泪汪汪,握着绢帕,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王大人,我们裴家单脉相传,一直传到我们老爷这一代,可谓是不容易啊。若是吾儿有了个好歹,我也不活啦……”
王忠国一拍桌子,刚正不阿的说道:“裴夫人,你尽管放心。况且这还是天子脚下,凭空掳走一个大活人,老夫就不信会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黑白二虎,挨家挨户的搜查,一定要把裴公子找到。”
府尹大人一声令下,黑白二虎跪地“喏”了声,就大刀阔斧的出了顺天府,各自带领一队人马,往京城大道而去。
清平郡王府。
穆婉婉听到裴寒失踪的消息,整个人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五指紧扣住丫鬟春桃的胳膊:“快传本郡主命令,全城搜查裴公子的下落。就是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出来!”
“诺。”春桃才要出去,又被穆婉婉喊住:“城外也不要放过,再派一队人马,去城边子打听,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竟敢掳走当今的裴公子?!”
周围的丫鬟仆从都被打发走了,穆婉婉惊魂未定的坐在椅子上,手中的帕子拧成了麻花。
在穆婉婉口中胆大包天的女主人翁——长阳公主穆初槿,正两手推开朱漆木门,屏退所有,只留了秋月在旁边伺候着。
裴寒迷迷蒙蒙的睁开眼,脑后的肿包让他疼的眉头直皱,从眼缝中钻进来的刺目白光,让他微微眯了眯眼睛。但只消片刻,他就直直的朝来人望过去。
桃红织金锦缎对襟长褙子,下配碧绿兰花折枝罗裙,粉红的绣鞋随着主人莲步轻移,慢悠悠的走过来。
来人说话脆脆生生,自带女儿家的娇糯:“敢问阁下,可是裴公子?”
裴寒抬起幽邃深目,冷嗤一声:“公主扮成村姑,把裴某掳来此地,可真是好手段。委实让裴某佩服,佩服的五体投地!”
穆初槿听出话中的嘲讽,她不怒反笑:“裴公子,先兵后礼,一直都是本宫的待客之道。你若是肯配合本宫,待事成之后,本宫立马放了你。”
“此话当真?”裴寒压下眼底的暗潮,目光这才肯落在长阳公主那张狰狞的脸上。
右脸颊一道粉嫩疤痕,在那玉白的脸上,当真醒目无比。就像一朵玉兰花上,爬了条千条腿的蜈蚣。
那道疤痕,裴寒一触即离,实在不想看第二眼。
穆初槿让秋月给裴寒松了绑,裴寒坐在简陋的木凳上,微微抬起脑袋,侧脸望着旁边的女人。
听闻长阳公主今年已过十九,这在皇室未婚女子中,已算高龄,加上貌丑,又嫁不出去,一直是上京城里的笑柄,茶肆酒馆闲谈的话题。
在裴寒眼中,人丑不算什么,但心思恶毒,为人刻薄,就得另说了。长阳公主的恶名,在京城传播悠远,甚至和他一度齐名。
只是两人相反,一个很臭,一个很香。一个出门在外人人暗骂,一个出门人人称赞,恨不能到裴府,为裴公子端茶倒水,侍奉左右。一个门可罗雀,媒婆路过,有多远走多远,一个媒婆踏破门槛,还有名门闺秀自荐家门,恨不能常伴裴公子左右。
如今见得其人,联想到“村姑”之前种种恶行,更加增加了裴寒心中的厌恶。她竟然利用他的善心,把他诓出城外,趁机绑架,可见此女心思恶毒,果然如传言那般不堪。
穆初槿不在乎裴寒怎么看她,她在乎的当然是接下来要他做的事。
她微微一笑,笑的时候五官挤在一起,那道蜈蚣疤痕立体的几乎要跳出来,更加衬托的她的小脸一副恶毒之相。
俗话说,貌由心生,裴寒琢磨着,这句话说的当真不假。
“你喜欢穆婉婉?”穆初槿突然出声,她人坐在木椅上,足足高了裴寒一个头。
因为裴寒的木凳很矮,和一般脚凳的高度差不多,裴寒知道,她是有意为之,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更容易让人臣服。
但他裴寒可不是一般人,又岂能屈居于长阳公主的淫威之下?
他当即一笑,笑的若春水映梨花,好看的不得了。
穆初槿微微一愣,却听他问:“穆婉婉是何人?”
穆婉婉?
京城的男子,下到垂髫孩童,上到耄耋老人,全都知道吧。因为穆婉婉——清平郡主,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如果说裴寒第一美,那么这第二的位置,就当归穆婉婉所有。
他竟然不知道?!
快速收起惊疑的神色,穆初槿直言道:“清平郡王的独女,京城第……二美人!”
说出这句话,颇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时光退到一个月前,每年的春初,上京都会举行一次玲珑花会,许多名门闺秀、小家碧玉,都会去玲珑阁参加花会。说的直白点,就是名门望族的女儿家们聚在一起,一起切磋下刺绣和女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