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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心疾 ...

  •   这一日,竹香照例用过早膳就来到邢夫人院中,却被染秋告知邢夫人一早就出了门,竹香很是不解,问染秋道:“染秋,你可知母亲她去了哪里?”

      染秋答:“小姐,奴不知,不过,夫人她这几日格外心烦气躁,夜里常常整宿的睡不好,昨日夜半,夫人还叫了奴,让奴替她点灯,今日一早,夫人早膳都未用下几口,便匆匆出了门,也不许奴们跟着。”

      染秋的话传递给竹香一个讯息,那就是母亲这几日为自己的事情心烦意乱,那么,母亲今日出这趟门多半也是为了自己。想到这里,竹香有些忧心,看来,子清说的其实也没错,母亲性子急烈,要她心平气和的接受自己和亲一事几乎是不大可能。所以,作为她的女儿,自己不能因为怕母亲伤心就绝口不与她提和亲之事,自己最应该做的,是疏导母亲,劝她接受和亲之事,这样,是对所有人都好的一种结局。

      仔细想了想,竹香便坐下来等着邢夫人。当然,竹香自然是等到了邢夫人,因为没过多久,邢夫人就不知道从哪里回来了,只是,邢夫人的面色却不好看。

      “香儿,我早与你父亲说过,府中那些食客根本没有半分用处,养着也是白白浪费银钱器物,可你父亲就是不听,如今你说说看,咱们侯府养着他们做什么?”邢夫人一见竹香,就沉着脸怨声道。

      竹香拉邢夫人坐下,温声问道:“不知府中食客如何惹到母亲了,女儿可否替他们求个情,还请母亲莫要再生气了。”

      邢夫人哼了一声,道:“他们那些人,空有锦口,却无绣心,平日里无事时投机取巧的话那是一套一套的,到了关键时候,像样的主意却拿不出一个来。”

      竹香知道,府中那些食客绝不是母亲口中庸碌无能之辈,他们胸中自有沟壑城府,遇事往往是一言之间内心已暗自思付了百千回,此番多半不是没主意,而是不愿言。

      “母亲因何事找上府中食客?”竹香明知故问。

      邢夫人却不说话,只凝望竹香,好半晌,才下了决心似的,道:“香儿,母亲不能让你嫁去阴氏。”

      “若那阴王是个年轻的俊秀公子倒也罢了,只要配得上你,只要香儿你过得幸福,就算远离母亲,母亲也认了,可他分明就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我养了十七年娇滴滴的女儿,如何甘心送去与人糟蹋。”

      “可是母亲,皇命难违。”竹香的话,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将邢夫人所有的不甘、愤恨、痛惜都生生压下一截。

      邢夫人忽然紧紧握住了竹香的手,道:“香儿,听母亲的,你先出去躲一躲吧,剩下的,你什么都不用管,母亲来扛,母亲不相信,太后她还能剐了我不成。”

      竹香面色微变,匆匆从椅中站起,跪倒在邢夫人面前。

      “香儿,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邢夫人见女儿行此大礼,有些慌神道。

      竹香坚持着不肯起身,只道:“母亲,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女儿能躲到哪里去,且双亲尚在京中,女儿怎可抛下?”

      她又靠邢夫人近些,将双手放在邢夫人膝上,小声道:“母亲可还记得曾与女儿说过义善王之事,他可是太后娘娘的亲生子啊,女儿现在每每忆起,犹觉汗湿脊背。这些年,太后娘娘对权势威严愈发贪恋,稍有人拂了她的脸面,她便心怀怨念,伺机而报。皇家人眼中重权位而薄亲缘,所以,女儿决不能让母亲拿自己的安危去赌太后的心意,况且,母亲是侯府的女主人,说话做事虽不为自己考虑,却不能不为侯府考虑。母亲,只要留得青山尚在,我们母女便有来日可期,女儿今日在此向母亲立誓,即便是去了阴氏,若将来哪怕寻着半点机会,女儿也会排除万难回到母亲身边的,也请母亲暂忍一时不甘,好好珍重身体,与女儿共谋来日。”

      邢夫人呆愣片刻,头往后一扬,闭着眼睛落下泪来,喃喃道:“老天呐,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你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

      竹香见邢夫人这般模样,心中自不是滋味,可她知道,至少她的疏导起作用了。

      竹香陪着邢夫人用了午膳,见邢夫人心伤乏累,便劝邢夫人床上小睡片刻,待邢夫人渐渐睡熟,她嘱咐染秋好生照看邢夫人,自己则悄悄出了邢夫人院中。

      此时正当晌午,多数人都躺在自己屋中休息,一白面无须男子,头裹方巾,作文士模样打扮,此刻,他躺在宽檐下的摇椅上,手拿一把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身体则随着摇椅轻摇轻晃,看起来好不自在。

      “韩公好生逍遥自在。”竹香打趣道。

      那中年男子听闻女声,心中一惊,差点没从椅子上晃下来,他连忙起身,揖道:“二小姐,不才这厢有礼了。”

      竹香微微屈膝回礼。

      “小姐屈尊来此可是有什么事?”那男子试探道。

      “屈尊,韩公严重了,不过我来此处的确有事。”竹香浅笑道。

      “既如此,小姐请与不才入屋详谈。”那男子道。

      “不了,外面视线开阔,风光亦好,就在此处说吧。”

      “是。”那男子答应,给竹香搬来椅子,请竹香坐下,道:“小姐请讲。”

      竹香渐渐敛起笑容,轻声道:“我听闻‘食君之禄,分君之忧’,亦有‘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而公等既承侯府衣食之供,却不思替主分忧,是何道理?适才我入院中,见公摇椅扇风,何等悠游,也是,若我能得一主家养供、衣食无忧,遇事又可避重就轻、巧言祛祸,我也会觉得寄身处生活逍遥似在神洞仙府之中。”

      那男子是第一次当面与竹香打交道,以前只听说大小姐冷硬孤傲,而这二小姐生就一副柔弱性情,如今看来,半点不真,这二小姐,柔弱的只是声音样貌吧,听她说话,虽温声软语,却字字藏刀,直刺的他无处可逃。

      那男子满脸尴尬,道:“二小姐所言乃和亲之事吧,非是不才不愿为小姐分忧,而是皇家之命,别无他法呀。”

      “真的半点办法也无吗?”竹香反问道。

      “那倒也不是,只是那些办法并非完美无缺,说出来怕也是于事无补。”男子道。

      “韩公,看来果然如母亲所言,是父亲平日里太纵着你们了,以致你们到现在都不太明白何谓主家,主家便是主人,主人是你们绝对性服从的对象,而不是你们选择性服从的对象,主家有忧,向你们求对策,你们便该竭尽所能,将你们能想出的对策全部献与主家,言明利弊,至于斟酌取用,那是主家的事情,而不是由你们自己去决定此计好不好,该不该献,韩公为府中众食客之首,难道还要我一个女子兼小辈来告诉您何谓主,何谓客吗?再者,既然你们好的计谋想不出,不太好的又不愿献,那么,侯府花费银钱养着诸公有什么用呢?”

      一席话,说得那男子心中暗自惊叹,他一躬身,一凝眉,道:“是不才糊涂了,今日听小姐一席话,始觉茅塞顿开,小姐年纪虽小,却见解独到,通透明达,不才对小姐心悦诚服。恕不才冒昧一问,小姐可有心仪之人?”

      那男子虽有算计,认为竹香就该顺从远嫁,可他也深知女子远嫁之苦,是以听了竹香一番“教训”,也不觉恼怒,只当是听了一顿牢骚话,兼之竹香虽为女子,却淡雅从容、不卑不傲、博思善辩、风度绝佳,他不禁对竹香生了些欣赏之意。竹香也见那男子气量颇为宽宏,说话间语气又平和了些,道:“韩公问这个做什么?”

      那男子道:“不才愿为小姐献一拙计。”

      “就算搭上此身,事也未必能成,我听闻阴氏民风大胆开化,对女子清白并不十分看重,且清白二字,本身就可作假。”竹香面上微红,却还是道了出来,因为她不说,韩公便要说了,但凡谋士出谋划策,本就为成目的不计手段,此法虽不堪,可却是当前情况下最为可行的,所以,竹香虽羞却也不恼。

      那男子微微愣住,定定的看了竹香半晌,道:“不才实在不解,小姐既有玲珑心思,今日又何必跑这一趟呢?”

      “所以,我来此处非是为了此事。”竹香道。

      “那是为何?”那男子更加疑惑。

      竹香之前一番说教,完全是为邢夫人出口闷气,如今,她才悠悠道:“韩公觉得如今朝堂之上形势如何?”

      “啊?”那男子十分讶异,似乎有些跟不上竹香话间的转折。过了一会儿,他才道:“圣上执政勤勉,百官各司其职,朝堂之上形势自是一片大好。”

      “韩公,我与你讨论朝政,可不是要听你的这些表面文章的。”竹香有些无奈。

      “小姐,我们也只能议论这些虚浮表象,至于更深层的,我们不敢妄议,也与我们无关呐。”

      竹香却笑了笑,道:“侯爷在朝为官,天家的一风一雨都能掠及到侯爷,而侯爷的兴衰荣辱系着侯府的兴衰荣辱,侯府的兴衰荣辱又系着侯府每个人的兴衰荣辱,你我皆身为侯府中人,又怎敢说朝堂风云与你我毫无干系呢?”

      “这……”那男子哑口无言。

      竹香轻抚手下座椅,道:“韩公请抬眼一观,这庭院中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莫不是天家馈赠,若有一日,天家恩宠不再,我们这些人还剩下什么呢?当然,以韩公之雄才高略,找寻下家亦是不难,只是,韩公是否肯定能再遇如侯爷这般惜才之人,就算遇到了,韩公又是否肯定能如今日一般倍受主家青睐,独居一院,为众食客之首呢?”

      那男子实在猜不透竹香绕来绕去的想说什么,于是道“侯爷乃太后亲弟,圣上亲舅,身份尊贵,恩宠不衰,小姐您何出此言呐?”

      竹香道:“侯府能有今日恩宠,实乃上天垂幸,先祖庇佑,然人无长寿、世无长福,这份恩宠富贵能延续到何时无人能知。朝堂之间风云变幻,侯爷在朝为官,如船行在风口浪尖,稍有不慎,便会桅折船翻。韩公聪敏,如今朝堂上的局势不言自喻,韩公自不会一无所知,我即将和亲阴氏,所以,有一事想请求诸公。”

      “小姐严重了,有什么事,请说便是。”那男子忙道。

      “侯爷对诸公极为信任依赖,今后不管朝堂局势如何变幻,还请诸公能多多进言,务必在大事上替侯爷掌好舵,认清方向。守住侯府的荣华富贵,也是守住诸公自己的荣华富贵,我在这里先谢过诸位了。”

      “原来小姐是怕我等随侍侯爷不够尽心呐,”那男子忽了然一笑,道:“小姐大可放心,我等受侯府恩养,必不敢忘侯爷的知遇之恩,必当对侯爷尽心尽力,替侯爷趋利挡灾,让侯爷远近无忧。”

      “能得韩公如此保证,侯爷当真可以高枕无忧了,如此就不多叨扰韩公了,韩公请好好休息吧,我告辞了。”

      “小姐慢走。”

      又过几日,宫中圣旨下达侯府,梁内侍手捧明黄圣旨端立于侯府庭院中,下方整整齐齐的跪着侯府一众人等。

      梁内侍例行公事的将圣旨宣读一遍,微微笑着道:“请接旨吧。”

      邢夫人自是动也没动,奇怪的是,尚广珅竟也没有要接旨的意思。自那日皇宫门口一闹之后,邢夫人就不太搭理尚广珅,尚广珅受了迁怒,自是叫苦不迭,如今邢夫人见尚广珅也没有要接旨的意思,于低垂下的眼眸里渐起几分暖意。

      而梁内侍这边就不太好过了,他脸色微变,暗自思付着:“侯府众人这是要……抗旨?”

      就在此时,竹香从父母身后走出来,往前几步,跪倒在地。

      “香儿!”邢夫人唤了一声。

      竹香没有回头,坚决道:“圣旨是宣给臣女的,当由臣女来接。”

      “是……是……”梁内侍立即反应过来,忙拾阶而下,将圣旨递给竹香。

      竹香双手接过圣旨,道:“臣女谢圣上、太后隆恩。”

      “您现在已是公主了,当自称公主才是。”梁内侍想要说些什么来缓解尴尬。

      “是,多谢内侍提点。”竹香道。

      而邢夫人一唤之后,再未说话,尚广珅也是跪在那里不发一言,梁内侍摸了摸鼻子,道:“圣旨已宣到,奴该回去向圣上和太后复命了,奴告辞。”

      “我送内侍。”尚广珅终于开了口。

      将梁内侍送走,竹香挽着邢夫人一同回院中,刚走过一小段路,邢夫人忽腿一软,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母亲……母亲……”竹香吓得不轻。尚广珅也惊慌失措,抱起邢夫人就往院中赶去。

      竹香稳了稳心神,忙吩咐染秋去请郎中。

      郎中替邢夫人看过脉象,只道气滞血瘀、食欲不振、眠中多梦、体虚乏力,问夫人有何心疾,一屋人讷讷不能言语。

      原来,母亲的心结从未真正解开过,是自己低估了母亲对自己的爱了。

      阴王宫。

      “琏珺,西南形势如何了?”

      那被叫作琏珺的男子此刻斜靠在椅中,未束起的长发铺垂至腰际,他长眉凤目,下方眼睫生得十分好看,一沿排开,将眼尾拉长,似微微上挑,看起来有些别样的妖异艳丽,鼻梁挺直,薄唇带起三分笑意。他身着桃粉色宽袖长纱衣,长身半靠在椅中,胸襟半敞,锁骨隐现,魅人心魂。听到问话,他微微支起身子,举手抬袖之间,自成一段风流姿态。

      “王兄,西南守军征兵严抗蛮人,这些日子,蛮人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加上我朝与兴朝和亲,蛮人大约是怕我们两朝共同举兵对付他们,所以隐隐有了退散之意。”阴琏珺懒懒道。

      “要不怎会说蛮人无知呢,兴朝对付他们做什么?兴朝之所以会与我朝和亲,是因为他们知道世上没有绝对的敌人,怕将来有一日我们会与蛮人联合起来,反过去对付他们,事实上,兴朝巴不得我们与蛮人打起来,他们好坐收渔利呢。”阴王阴琏琮道。

      “而我们与兴朝和亲,是怕如果真的有与蛮人交兵的那日,兴朝会趁机在我们后背捅上一刀,呵呵……真的很有意思呢。”阴琏珺低低笑了起来,脸上带着玩味之意。

      “说起和亲之事,我有样东西给你看,是两位使臣加急送回来的。”阴琏琮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卷起的纸。

      “那两人动身回来了吗?”阴琏珺接过纸,随口问道。

      “说是想多留在兴朝几日,考察风土民情、市井经济,回来后以作我朝借鉴,取长补短。”

      “不就是想用着王兄的银两在兴朝吃喝玩乐吗?说的好生义正词严。”阴琏珺侃道。

      “哼哼……”阴琏琮哼笑不语。

      阴琏珺将目光收回到纸上,粗略一扫,当扫到“兴朝太后侄女”几字时,面色有些冷然不悦,道:“我们阴氏嫁王姬,他们兴朝只嫁太后侄女,虽说是我们先提和亲,可他们兴朝未免也欺人太甚。”

      “出身是差了些,不过是个美人呢,你看下去。”

      “哦?”阴琏珺起了些兴味,再次将目光落回到纸上,这次特意仔细看了看名字,将“尚竹香”三字在口中默念一遍。

      当他看到“顾盼生姿,敢与群芳争艳;窈窕绝世,能教人城醉倾”之时,将纸一扔,口中啧啧有声:“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我们阴氏没女人了不成。”

      “如此美人,为兄倒是很感兴趣呢,琏珺,你当真半点兴趣也无吗?”阴琏琮意味深长道。

      “仙子下凡,反正臣弟是未见过几个,但愿这女子将来不会败了王兄的兴致。”

      “对女子嘴也是这么刁,也不知究竟懂不懂得疼女人。”

      “王兄大可去问问臣弟那两个侍姬,问问她们臣弟究竟懂不懂得疼她们,臣弟不过是嘴上别扭了些,对她们还不是温柔体贴的很。”阴琏珺把玩着自己一缕发丝,又靠回椅中,身子更歪,没了骨头似的。

      “你这小子!”阴琏琮笑踢了他一脚,道:“琏珺,说真的,你当真不打算娶这姑娘,你也知道,为兄上了年纪,收这么一个小姑娘在身边也是委屈了人家,你还未娶妻,这姑娘与你倒正合适,只要你答应下来,为兄这就修书兴朝向兴朝皇帝说明情况,兴朝皇帝定会理解同意的。”

      “王兄,别,”阴琏珺忙制止,他狭长的眼眸中忽划过一丝哀寂之色,却很快就消失不见,紧接着,嘴角就勾起了惯有的浅笑,道:“若臣弟想要娶妻,我们阴氏又不是没有女子,用得着等到今日去娶一个兴朝女子吗?王兄知道臣弟的,臣弟一向潇洒惯了,实在不愿多出个妻室来束手束脚的。”

      “可你今年已二十有四了,府中只两个侍姬,侍姬连妾室都算不上,形同物品,说丢便可丢弃,为兄眼见你这么多年都孤身一人,实在心有不忍呐。”

      “王兄,臣弟那两个侍姬都很会服侍人,臣弟与她们在一起,时常开怀不已,并不觉得孤单。”

      阴琏琮轻叹一口气,道:“也罢,你不想娶妻,为兄也不逼迫你,只是,你也不小了,若真喜欢你那两个侍姬,便与她们生几个孩子,为自己延些血脉,将来儿女绕膝,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王兄,”阴琏珺忽向阴琏琮投去暧昧一眼,掩唇轻笑道:“这孩子也不是说生就能有的,臣弟尽力而为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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