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的小尾巴掉了》灵潇子

2、第 2 章

　　越往北上，天气越是寒冷。北风呼啸着，让人听着都有些不舒服。春雨撩开帘子的一角，往窗外看去。外面下着鹅毛般的大雪，远远望去，茫茫一片，根本看不到尽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此景，春雨看着都有些害怕，要不是身旁是王爷，车外又有两个贴身侍卫，春雨恐怕都要吓哭了。

　　“爷，再走个十里地，就有驿站了，要不我们今晚就在那个驿站歇脚吧！今天雪太大，不宜再赶路了。”阮超估摸着，禀告了王爷。要是再这样继续赶路，别说是人，就是连马，也都要倒下。

　　崇王睁开微闭的双目，缓缓地回了声：“那就在驿站歇一晚吧！”欲速则不达，这天气确实不宜赶路。

　　好不容易到了驿站，阮超和屠展让人给王爷安排好了上房，春雨打点着，房间里很快就暖和了起来，王爷住着也舒心一些。“王爷，您快过来这边坐着，这边暖和。”春雨把烤火的炉子放到椅子旁边，好让自家王爷暖暖身子。

　　崇王坐了下来，然后淡淡地道：“你且先回屋休息吧，不用忙我这边的事了，有事我会叫你。”春雨犹豫着，王爷的屋内一向都是由她和夏荷一同照看着的，这会儿王爷不让自己伺候了，自己倒是担心起王爷来。

　　“王爷……”春雨想到了崇王是要隐瞒身份的人，赶紧捂住了嘴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爷，就让我伺候您吧！”

　　崇王摆摆手，觉得她一时没改过口来也不是什么大罪，“快点起来吧，我乏了，坐一下就歇了，你下去吧！”崇王不再多言，春雨在崇王跟前伺候这么久，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她起身，蹲了个福就退出了崇王的房间。

　　阮超正在楼下与小厮攀谈着，看到春雨失落地从崇王房里出来，赶忙跟了上去。“我的好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不高兴了？”春雨嫌他在前面挡路碍事，一把把他推开，“没事儿，爷要休息了，我也要去睡了。”

　　阮超紧跟着春雨，他提醒道：“姐姐，我听下面的小厮说，济罗城常年严寒，原是荒凉之地。物质匮乏，民风彪悍，更是人牙子当道。姐姐，到了济罗城，你可一定要时时跟紧我们。”阮超听刚才那个小哥说的，应该不假。在外边不比王府，到了这边可没人认识他们，若是有人起了歹心，春雨又不提防，这是他所担心的。

　　春雨权当作是阮超故意吓自己的，嗤笑了一声，睨了他一眼便转身就把门关上了。阮□□了一鼻子灰，还不知道春雨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没有。摸了摸鼻子，转身离开了。

　　第二日，雪已经停了，但是天气依旧十分寒冷。崇王一行人继续赶路。又过了几日，终于来到了这济罗城。

　　年久失修的城墙，城墙上没有任何官兵把手，就像是一座被弃了的城。城墙边是绵延的枯草，也无人打理。到处都是白雪覆盖着，远远望去，一片凄凉。进了城，各个商铺，各家都是门户紧闭，一点生机都寻不到。

　　好在拐了个弯后，看到了远处在一片茫茫白色中摇曳着的两盏破灯笼。阮超和屠展心中一喜，那是一个客栈，终于找到落脚的地方了。进了之后，店里就一个掌柜一个小二，没有任何房客。

　　阮超和屠展不免奇怪，为何济罗城冷清到这种地步。而且，各家各户门窗紧闭，街上没有一个人走。“掌柜的，可还有上房？”

　　掌柜一听声音，抬头警惕地观察眼前的这两个人。他们穿着华丽，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听他们说话的口音，也不像是济罗城的人。那他们来这里干什么？为什么要往这个冷清贫寒的地方凑？心中虽然充满了疑问，但是掌柜的还是要做生意的，不然开门做什么。“有的有的，二位客官，要几间房啊？”

　　“给我们安排两间上房，几个烤火炉放着暖着些。还有备点饭菜到房间里。”春雨要跟着王爷一个屋子伺候着，阮超和屠展一间房就可以了，避免招摇。阮超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吩咐完了，等掌柜的交代给了店小二，便问：“掌柜的，为什么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连门都不开，甚是奇怪。”

　　掌柜先叹了一口气，然后皱着眉头说道：“二位公子不知啊，这济罗城人烟稀少，不比别的地方。人牙子最喜欢跑到这边买卖人口。所以小孩妇孺都不太出门。加上听说官府要抓身体健壮的男子男人去修城门、水坝，还有抓去当壮丁的……大家一听都害怕了，都关着门躲了起来，谁还敢出门啊……”掌柜的言语中透着许多的无奈。这个地方原本的生活就不太好，现在又闹得人心惶惶，恐怕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听完掌柜的话，阮超和屠展相视一眼，屠展摇了摇头。阮超甩了甩衣袖，出去请王爷了。崇王一进客栈，掌柜的更是大跌了眼镜。他原本就觉得刚刚这两个男子穿着豪华富贵，和眼下这位公子一比，便不值得一提了。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位公子气宇不凡，有着大家的风度和气质，加上他的穿着和身上的配饰……掌柜敢断定，这位公子绝对不是一般人。

　　掌柜不敢得罪人，低着头双手垂着，直到崇王进了屋，才敢抬起头来。“掌柜的，我都按您的吩咐给客官一一布置好了。”店小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掌柜身边。

　　掌柜低声地对店小二说道：“这几位客官你一定要好好伺候着，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要不然，可有我们的好果子吃。”直觉告诉掌柜，谨慎些总没错。店小二看着掌柜如此严肃，知道这个事情必须要认真，他连连点着头答应。

　　屋内，春雨为崇王卸下身上厚厚的斗篷，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崇王端坐于饭桌之前，春雨仔细地为崇王布菜。

　　“王爷这几日舟车劳顿，用过午膳之后小憩下吧！”春雨细声地道，为了赶路，王爷这些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了，好不容易来了这济罗城，应当休息几日再忙也不迟的。可是崇王摇了摇头，他想快点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早些回去。免得京城那边又无辜出什么事端。

　　“不必了，用过膳之后，我们便出去看看。你就留在客栈里吧。”或许是天气寒冷，崇王的食欲并不高，拿着筷子久久都没有夹菜。春雨虽然心疼主子，但是不敢多言。春雨想跟着王爷身边伺候，王爷已经下了命令，她不能不从，又想起在驿站时阮超跟她说的那些话，心里怯怯的。

　　阮超和屠展在旁边屋里躺着，听到了王爷要出门的脚步声，赶紧起身穿好衣服。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爷！”两人小声低唤着，紧跟着崇王出了客栈。街上空无一人，仿佛一座空城。

　　崇王看着眼前的一切，悲从中来，一声叹息，眉头紧蹙。街上连个叫花子都看不到，兴许是天气寒冷，受冻死了。不知道走了多久，在一条小巷边上，崇王似乎听到了微弱的哭泣声。习武之人的耳朵是十分敏锐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够听得到。那哭声时隐时现，听得不够真切。崇王侧着头，片刻之后，他问身后的两人，“你们听，是不是有人在哭。像是……一个小孩子的哭声。”

　　阮超听了一下，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图章白了他一眼，阮超平时最不正经，关键时刻也不管用。屠展仔细听着，然后说道：“爷，这声音像是从巷子里面传出来的。”

　　阮超诧异地看着屠展，自己没有听到的声音，屠展居然能听到，实在是稀奇，阮超都有点怀疑屠展在附和王爷了。崇王迈开步子，往巷子里走。这条巷子看不到尽头，旁边又有许多岔口，阮超和屠展左右护着崇王，以保护他的安全。

　　越是往里走，声音就听得越真切。这天寒地冻的，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孩在外边哭泣。或许是跟家里人吵架拌嘴，赌气跑出来的？带着疑问，崇王慢慢靠近那个声音。果然，在巷子拐角处，他们看到了那个发出哭泣声的主人了。

　　一个估摸着有五六岁的小姑娘，穿着破烂的粗布衣，灰的黑的，耷拉在一起。小姑娘蓬头垢面，已经不太看得清本来样貌。她的脸上挂着两行泪水，因为来人，而停止了哭泣。小姑娘的眼里虽然还噙着泪水，但是她那双明亮乌黑的眼睛，让崇王记住了她。

　　崇王在她跟前蹲了下来，语气温和地问道：“小姑娘，你为何在这里哭泣，你的家人呢？”小姑娘一个劲地摇头，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然后，又开始落泪。再后来，就“嘭”的一声，倒在了崇王的怀中。

　　“爷小心！”阮超下意思地大喊了出来，以为小姑娘要行刺崇王。不料却被屠展嘲笑地白了一眼。阮超伸长脖子一看，原来小姑娘已经晕了过去。“爷……这下该怎么办？”

　　崇王冷着一张面孔，将身上的小人儿丢给了阮超，“先带回去再说吧！”然后就自己先走了。屠展戳了阮超一记脑瓜子，低声骂道：“你个猪脑子，那个小姑娘没吓着王爷，反倒差点被你给吓着了，回去看王爷怎么治你。”

　　阮超一副委屈的模样，他不是担心王爷嘛，才一时口快，现在又被屠展恐吓，阮超觉得自己少不了王爷的一顿踹了。阮超轻叹了一声，对着怀里的小人儿说道：“都是你害的，等你醒来，我非好好治你一顿不可。”自顾自地说完，扛着小人儿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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