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嫁》秋风乍起

61、第 61 章

　　这个年安嗔最终还是没去章家过，气得章建恒两天没理她，然后在床上狠狠地处惩罚了她大半夜，累得她腰酸背痛。结果章建恒让她在家补眠，给她盖好了被子，自己带着朵朵和萧萧去了图书馆。

　　安嗔去娘家吃饭，安爸安妈也说她：“你就知足吧，能遇上个对你这么好的人。我看他儿子也明事理。”

　　安嗔说：“是我的总是我的，不是我的抢也没用。他要是等不得，正好让我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新年季容容还发信息祝她新年快乐，安嗔考虑了半天，拧了章建恒几把咬了他两口回了四个字新年快乐，然后当晚她像个女王一样骑在他在身上不肯下来，累到筋疲力尽之时被越加兴奋的他反攻得像个布娃娃一般任他摆布。

　　大年初八是个大部分企业普遍选择开工的好日子，安嗔上了班，秀静也第一天上班了。中午秀静打电话来，问了安嗔优加软件在操作上的一些流程，安嗔粗步回答了她一些，然后说：“你别急，我回去给你打印一份操作规程，这些软件说通了也简单。那你现在上班了，两个孩子怎么办？”

　　秀静：“杭杭在我妈那里呢，等他上幼儿园，我就让他在边上的托班放两个小时，等我下班再去接他。那个小的，在他妈那里呢。我说放托儿所吧，他舍不得，怎么也是他的孩子，怕在里面得不到尽心的照顾。说还是想我带，我就跟他说：‘这可是你跟别的女人偷情的证据，我恨还来不及呢你就不怕我虐待他？’你猜他怎么讲，他说他信任我。”

　　安嗔笑起来：“这点他倒没说错，你就是太善良了，才让他这么肆无忌惮的。”

　　秀静：“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不知道啊，我那婆婆一直病歪歪的，每次我们去看她她都哎哟哎哟的，我公公端茶倒水，这次过年，他姨家里请客吃新年饭，老太太精神好着呢，猪蹄吃了好几段，那一盘我看别人就吃了一块，全让她吃了，还吃两只螃蟹、牛肉羊肉全是肉，我都没想到，这身体不好的人吃这么多也不怕消化不良。原来就是装给我看的呢。”

　　安嗔笑死：“这你个儿媳妇太不善良了，婆婆吃点东西你还数着呢，瞧我刚刚还说你善良呢。”

　　秀静：“我以前是真没注意过，这次有心看了看，关键人家第二天还能吃这么多，以前我妈常说，能吃多少饭就有多少力气。所我我前天跟吴贺伟说了我要上班的事，那家伙愣了半天，一付不可置信的样子，还直说不可能，可见我离开职场这么些年，他已经把我看死了，我是有多蠢才能为他守着家，还一直不愿出门去。”

　　安嗔：“哪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呀，不过女人没了后路，男人就以为你离不开他了，然后你就被吃定了。”

　　秀静：“然后他死活不同意，我难得霸气了一回，跟他说：我只是通知你，又不是来找你商量的。你那小孩子，本就与我无关，我实在没办法帮他。他气死了，就送他妈那里去了。然后还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安嗔，我就在想，脑子清不清楚啊说不定哪天我真的会跟他提离婚呢，他不理我正好，他要是跟我说这说那说他跟三的事，我得气死。我现在发现，他不回家我和儿子自在极了，他一在家，我坐都没地方坐了。”

　　安嗔：“怎么没地方坐呀，那是你的地盘你的堡磊。我估计这时候他没了下家又有个小孩子，未必敢离婚了。”

　　秀静：“哼，那时候逼我离婚时那德行我可一辈子都忘不了。”

　　安嗔：“你这是秋后算账呀。但是话说回来，我看你家吴贺伟人是回来了，可男人都不愿意提及这一段，特别他还是被甩了的那一个，你要是还想过下去，得注意分寸了。少说他几句多让他干活吧，这个比较实惠。”

　　上班后，安嗔除了照例要应对那位厂长的各种大事小事上的刁难，其他可以说是顺风顺水。除了听秀静的故事，就是朵朵偶尔感个小冒，然后章建恒偶尔要求转正。

　　那天安嗔正在对着一堆数量埋头苦干，接到电话：“你好，安嗔吗，你爸妈出了车祸在然山医院，你快来看看。”

　　安嗔连对方是谁都没问，脑子一片空白，拎起包就走，一面给章建恒打电话。章建恒正在开会，新型公厕项目要上马，正要把其中一个车间进行改造，接到安嗔电话，章建恒立刻让副总主持会议，说：“安嗔，你别着急，我马上过去接你，你别开车了，人已经在医院了，会有医生护士照看，不会有问题的，你等着我，我这就去接你。”

　　安嗔等了十几分钟，章建恒就到了，安嗔在车上吓得直哭，章建恒一边安慰她一边开车。二人到了医院，安爸安妈已经经过救急处理，等待家属过来签字就可以作手术了，医生说，幸好是外伤，没伤到内脏，安爸两根肋骨和一根大腿骨骨折，安妈是四根肋骨骨裂。安嗔已是吓得瘫坐在地，章建恒跑前跑后，跟医生协商在VIP病房加了一个床位，两位老人家住一间，方便照顾。下午，章建恒电话楼部长，请他去幼儿园接下朵朵，然后他下班的时候接到医院来。

　　安嗔跟公司请了假，章建恒通知副总，有事打电话给他，这几天他都不会公司了。

　　安爸爸虚弱地说：“建恒啊，没事的，你公司事多，安嗔在就可以了。”

　　章建恒笑笑说：“生意上的是自有下面的人去做，他们打电话来请示，给个主意就行了。”

　　安妈妈说：“真没事，我们请两个护工来就行。”

　　章建恒：“他们哪有自己人照顾得妥贴，你们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安嗔感动地说：“还好有你在，要是只我一个人，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章建恒摸了摸她的头：“别着急，没事的，放心，有我在呢。朵朵还是让她上幼儿园，医院里空气不好又沉闷，我让老楼接送一下，晚上带这里来。”

　　住院几天里，还有各种检查，安嗔一个人晕乎乎的，章建恒推着轮椅楼上楼下地带他们检查，他还真没有去公司，只是电话多得不行。

　　周末，萧萧要回家，章建恒回去了一趟。晚上还是回到医院来，和安嗔一起住在病房里，半夜里多半是他起来看着盐水的情况，安嗔感激得不得了。这个男人真的成了她的顶梁柱，她不用事事想着怎么安排，时时考虑退路。她可以抓着他的衣襟问怎么办怎么办，然后他会说有我呢。

　　周日，章爸爸章妈妈带着萧萧来探望，安嗔忙不叠地请他们坐，倒水给他们。萧萧客气地说了声：“谢谢阿姨。”

　　章妈妈问：“安嗔，你和阿恒什么时候结婚啊？我们阿恒可是急得白头发都有了。最好能再生个姑娘，我就有两个孙女了。”

　　章建恒期待地看着她。

　　安嗔终于松了口，不好意思地说：“其实……都可以。”

　　章妈妈马上说：“那我就找算命的重新算个黄道吉日，酒席还订在然山酒店，其他的还按我们上次商量的好不好。”

　　安妈妈说：“好，建恒这么好是我们安嗔的福气。”

　　安嗔看看萧萧，萧萧回以微笑。章建恒问朵朵，朵朵说：“那我是不是有炸鸡和棉花糖吃。”

　　一屋子的人都笑起来

　　安妈妈笑着逗她：“朵朵你怎么这么好说话呀。”

　　萧萧在一旁说：“吃人嘴软哟……”

　　四五月份，汇算清缴的月分，安嗔工作又忙起来。

　　抽了个周六，章建恒开车带着章爸章妈萧萧，安嗔开车带着安爸安妈和朵朵去看新房子。

　　别墅还在盖，四层楼已经结顶，马上要开始做屋顶。院子很大，比房子的占地面积都大，围墙还没有打。现在到处堆着沙子石头。

　　“安嗔，这个院子就交给你了，你说怎么布局就怎么布局，你觉得漂亮就好。”章建恒拉着她的手，延着围墙指了一圈。

　　“那可不行，这个院子的花草可以交给我，但总体布局我得请萧萧帮我设计一下，上次我们去香湖，萧萧提出来好几点，我觉得很有道理，萧萧，你觉得如何。”

　　萧萧说：“里面还是阿姨你来吧，我觉得围墙如果做成水泥的，不仅不好看，也影响通风，我希望围墙做成网状的，然后每隔一段距离比如一米，种一棵或几棵不同的树，可以开花的也可以不开花，或者常青的。你们觉得呢。”

　　章建恒马上问安爸：“爸爸你说，围墙做成网状的，有这样的围墙吗？钢筋水泥的重力能不能平衡？”

　　安爸爸进工厂之前做过一段时间水泥匠，这是问到长处了，当下就摸了摸下巴说：“当然有了，能平衡，也可以下面做个七八十公分的围墙，上面做成网状，都行。”

　　章建恒说：“那就这么定了，围墙要种哪些树，什么距离什么品种怎么种法都归萧萧，然后里面的花坛，多少个多少大种什么归安嗔。”

　　安嗔白他一眼：“就我和萧萧啊，你干什么？”

　　章建恒满意地看看众人：“我负责采购啊。”

　　一面说着一面继续走：“这是客厅，这房子占地一百二十方，客厅占六十方吧，一楼东北面做厨房，西北面做个杂物间吧，中间是楼梯，我去买些货架，就跟超市那样分类放吧。安嗔，你走前面，你们走中间，我走后面，都靠着墙走，注意脚下，小心点，我们上楼点看看。”

　　到了二楼，他又说：“东南面是主卧室，西南面是次卧，是间这个做客厅好了。落地窗这里做塌塌米，冬天的时候晒太阳，这个安嗔朵朵萧萧都喜欢，所以我也喜欢。”大家都笑起来。

　　他又说：“次卧北面做书房。东北还有一个房间，要问两个孩子了，你们想怎么住。”

　　萧萧说：“我一个星期才回家一次，住哪都行。”

　　安嗔说：“这可是你的家，怎么能住哪都行。要不你就住次卧，连着书房，做作业看书都方便。”
　　萧萧说：“算了吧，我住三楼去吧，这么在一层呢，完全可以横行了。让朵朵住二楼吧，她还小。”

　　章建恒说：“也对，要不二楼让我爸我妈岳父岳母住吧，我们也住三楼去。”

　　四位老人都摇头：“别，我们住得好好的，自由自在，才不跟你们住一起呢。”

　　众人又往上走，章建恒抱着朵朵说：“四楼就只能空着了，到时候装修都不要装修了。”

　　众人到了楼顶，视野开阔。

　　“看，钱塘江。”萧萧说。

　　果然不远处塘钱江有如一条缎带，在阳光下闪着潾潾波光。对岸就是安爸爸口中的住宅区了。

　　“妈妈，我以后可以坐在这里看了，不用去那边挤了。”

　　章建恒说：“是可以看，不过你还是看不到拍岸的壮阔，到时候我带着大家一起去。”

　　章妈妈问：“建恒，你怎么弄到这个地方的？”

　　章建恒说：“买的，我打听了很久，这家主人没有孩子，老伴也没了，我给了他一笔钱，他还住在老房子里，这里批出来就我盖，手续办得很齐全，都公证过了。我想以后我们有时间就去看看他，他现在就一个人了。”

　　把安爸安妈送回家，章建恒说：“我们去再去一下婚纱店里吧，婚纱要订制，得抓紧时间。”

　　安嗔说：“这次要换一家了，上次的退掉了，再去同一家，难为情啊。”

　　章妈妈说：“这有什么关系，我们是照顾他们生意。”

　　章建恒笑起来：“上次我没退呀，我只是延期了。”一副自己英明神武的样子。

　　“啊！那万一要是真结不成了，你还能无限延期呀。”

　　章建恒说：“安嗔你记住，我不放手，你跑不掉的。”

　　气得安嗔想揍他。

　　萧萧在一边好奇地问：“那你是怎么抓住她的呢？如果她一定要跑的话。”

　　安嗔狡猾地说：“是不是坐在地上抱着人家的腿说不让走呀不让走……”一面说一面止不住地笑，一车人跟着笑起来。

　　章建恒老脸一红：“胡说什么呢，我能干这么……这么那啥的事吗！”

　　安嗔看着他的囧相觉得好玩极了，闷笑不住，忽又想起来：“我们拍婚纱照把两个孩子都拍上吧，要不我们爸妈也一起。”

　　说得章妈合不拢嘴：“哎哟，都怪你爸爸，退休了非要种什么地，晒得我们两人这么黑，这怎么好去拍呀。”

　　安嗔：“这有什么呀，人家给化妆的，还打白板，再说您跟爸本来就教书育人，多的是书卷气，多有气质，拍个学者风出来。”

　　章建恒定音：“那就这么说定了，再加上全家福，我们现在是大家庭了。”

　　高兴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他们忙着筹备婚礼。安嗔觉得自己有了这么好的归宿，秀静亦等来了圆满结局，真是皆在欢喜。有一天，章建恒告诉她：“秀静辞职了。”

　　安嗔忙问：“为什么？做得不好？有人欺负？”

　　章建恒：“不知道呀，老楼跟我说的，我也具体问。”

　　安嗔抽了个时间约她逛街，秀静：“我没时间呀，两个孩子我走不开。”

　　“两个孩子？那要不我去你家吧。”

　　“好。”

　　安嗔到秀静家的时候，吴贺伟并不在家，家里沙发上衣服袜子，枕头，还有小鞋子，堆了一堆，喝过的奶瓶倒在茶几上，地上堆着一些蔬菜，还有一片用过的尿不湿。有点无处下脚的感觉。

　　“秀静，你家这是进贼了？”

　　“差不多，来了个小贼啊。你找地方坐吧。”

　　“杭杭呢？”

　　“在房间做作业呢。安嗔，我又辞职了。”

　　“为什么？不是说孩子有你婆婆带吗？”

　　“带了个把月，一老一小都感冒了，小的后来发展成肺炎住了几天院，老太太说什么也不肯带了，吴贺伟就把孩子带回来了。”

　　“他让你接手你就接手呀。”

　　“我有时候想想我真是没骨气。”秀静把孩子放到小床上，又把奶瓶洗了洗才又接说，“我当然不愿意带，我说要么去托儿所，他就发脾气，说他妈带着还病成这样，托儿所更不好了，还骂杭杭，我生气又跟他提离婚，他竟然答应了。可问题是他答应了，我却怂了，我怕了，我又怕了，我答应了，还辞了工作，你说我怎么这么不争气呢。”

　　“于是，这个孩子又到了你手上。”

　　“是啊，以前杭杭跟我睡，现在杭杭自己睡，这个孩子睡我们中间。我半夜还要起两次给他喂奶。还有无数次他踢被子给他盖被子。”

　　“吴贺伟不管人吗，他自己的种他不管？”

　　“开始管过，可他睡得死，大部分都是我管，后来就干脆是我管了。”

　　睡得死吗？哪个人不想好好睡上一觉呢，他是心大呢还是太信任秀静，该是后者吧。

　　事已至此，安嗔只好劝她多往好处想了。可是没多久，那孩子就哭起来，秀静抱着他哄，安嗔帮着泡的奶粉，杭杭要喝水，秀静让他自己去水壶倒，水壶很重，杭杭一只手拎不起来，他拿掉壶塞，杯子放地止，两只手捧着水壶发着抖往杯子里倒。滚烫的开水一小部分倒出在外面，弄湿了他的拖鞋。小男孩一声也没吭，拿着水杯回了房间。

　　都这样了，为什么不离婚呢？可自已大婚在即，再跑去劝别人离婚，这话也真是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