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 有点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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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柳寒书果然将宁映抱去书房，连鞋也没给穿。宁映想：看似对遥遥颇为嫌弃，其实还不是走到哪都抱着。四岁的孩子，很有些分量了。
凤鸣宫的书房十分宽敞，三进的居室，四围墙边架上满满摆着书册。窗下一张古朴宽大的书桌，上面整齐地摆着笔墨纸砚。与上房一样，地上铺着绒毯，其他装饰却是一概皆无的。那绒毯软软的，正合给小孩子踩着走。
见宁映睁大眼睛看着，柳寒书道：“你两岁时便在这跟我看画册，后来却像个纨绔般只知混耍，怎么，这书房你都不认识了吧？”
宁映：……难怪遥遥跟你离心。
大约柳寒书自己也知道过分，停住毒舌，想了想，在女儿额头上亲了一下，以示友好。
宁映给他亲得直想叹气。
柳寒书却觉得意思已经到了，取一本画册，抱她去桌前坐了，翻着书给她念上边的故事。那册子上画图精雅，字迹极美，故事也动人。
宁映内心：这个世界的儿童文学成果感人啊。
不禁伸手去将册子拉近些，带了惊叹轻轻抚摸书页。那上头画着一个乘云的男子，眉目飞扬，笑颜璀璨。
不知何时，柳寒书已住了声，只默默看着她的发顶，清冷凤眼中泛起温柔。
寒鸦轻声道：“奴才早说过，殿下是聪慧的。大人待她的心，她总有一天会明白。”
宁映内心：那可不一定。
寒鸦似忍不住，又道:“殿下，这样的册子，大人还做了好些。有的给您三两岁时看，有的给您现在看，后面六七岁看的也都做了。只是以往殿下总在德宁宫，不肯来看……”
宁映抬起头，寒鸦便伸手往旁一指。于是她看到一个小书架，上面摆满了几十本这样的画册。
她仰起脸，看着柳寒书：“是父亲画的画，写的字吗？”
柳寒书略一点头。
宁映在他膝上扭动着爬起来，双臂环住他的脖子，笑嘻嘻道：“父亲，我再也不去给皇后当傻子耍啦。父亲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柳寒书道：“快松手，压到我头发了。”
将宁映拎起来重新摆好，书册仍旧摊开在面前。然而等了半天，却没有继续念下去。宁映抬起头，看到他含着个温柔的笑，正在出神。
两人视线相碰，柳寒书回过神来，收了笑，若无其事地指着书册：“奇男子王轩的故事。他被选为宫妃，却不肯入宫，一个人周游四海去了……”
宁映按住他正要翻页的手，指着那“妃”字：“父亲，妃字左边为何是个女？”
你和皇后，那可都是纯爷们儿，从生理到心理，都和我认知里的男人没有区别——除了待女人的态度。
柳寒书道：“传说上古之时，世间曾是男尊女卑。君为男，妃为女。”
他微顿片刻，淡淡道：“大约是男人编出来安慰自己的吧。”
不是，不是啊！宁映急急问：“后来呢？”
“后来世上的男人十分狂妄，引得上天震怒，派神女下凡，赐女人一种药，使她们能用玄术，男人无法抗衡。又使她们怀胎三月，每次产子，身体便愈强健。男人生而无玄术在身，又无生育之能，遂成附庸。”
宁映眼珠子险没瞪出来：“怀胎三月？”
“嗯。”柳寒书根本不知道她震惊的点，“传说上古之时，女子怀胎需十月。所产子嗣身形极大，以至每次生产，九死一生，损身折寿。因那时的女人无玄术在身，男人体力更强，便以奴婢待之，使其终日劳作……”
说到此处冷笑一声：“一听就是胡扯。”
宁映：“何以见得？”
柳寒书道：“怀胎十月，那么这辈子便不必做其他事，只做个生产的器具便得了。何况怀上十个月，那孩子少说也要六七斤重，怕不把肚腹撑坏，哪里生得出来。”
宁映：……
宁映：“可以少生几个的。”
柳寒书道：“所以上天震怒啊。因为传说那时的男人自己虽不能生，却以子嗣丰蕃为美，定出些规矩来迫使女人生育。不似现在，女人自己爱生不生。哪个男人要敢过问这个，女人使出玄术，一巴掌能把他脑浆子扇出来。”
说着叹一口气：“我这辈子，大约也就你这一个孩子了。”
暗示了他在皇上面前的地位：低。
宁映对女权社会中的男人心理那是太好奇了，问他：“父亲想要多几个孩子吗？”
柳寒书道：“还是有点嫌吵的。你小时候很乖，皇上让我养的时候我这才没有拒绝。”
宁映不跟他计较，又问：“你不养，那给谁养？”
“皇后啊。”柳寒书低头看着她，眼里神情很明白：你是不是巴不得？
宁映忽然有点想揍他。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拳头，想起另一个问题：“玄术是什么？”
“一种力。”柳寒书道，“若不用时，女人力气柔弱，一旦使出来，可一掌杀人。只是杀人犯法，非特殊原因，一般人只使出一两成罢了。且女人自身很耐这术，同样为术所伤，女人只留些淤青，男人却可伤筋动骨。”
宁映茫然：“如何才能使出来呢？”
柳寒书沉默片刻，抬头望着寒鸦：“她莫不是真被附身了？”
寒鸦谴责地看他一眼，对宁映道：“殿下受伤前，不是才使玄术拔了大人的梅树吗？”
“是啊。”柳寒书声音冷冷的，“我去拦时，手都差点被你打折了。”
宁映赶紧转移话题：“男人都没有术吗？”
“男人是没术的。”柳寒书声音冷漠，“古往今来，唯有一个男人生而有术。”
“是谁？”
“皇后。”
那你很不妙啊！宁映震惊地看着他，心道玄术果真这么厉害，那早上皇后没一掌把他打死也算客气了。
柳寒书看穿她的心思，淡淡道：“放心吧，我且好着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三 有点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