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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 姐妹 ...

  •   上一章的颐和园之行,在一派祥和的歌舞升平中结束。因颐和园仍有大部分尚未建好,譬如「佛香阁」、再如「德和园」,仍是沉寂的一片灰暗,所以总体感官略有遗憾。想来闲来无事的女眷们亦是不满足,再加上慈禧有意撮合皇帝与后妃间的感情,定下“西苑踏青”。

      哪儿呀?
      □□!
      (说到这里,我不禁仰天长啸——穿越就是牛!)

      与修颐和园并行的工程是修补三海:北海、南海、西苑。当时中法战争还没有消停便迫不及待地开工,光是一天所需的工匠就达万人,修复面覆盖殿宇、房屋、道路、河池、花园、冰床,以及电灯、铁路……
      这是一件和挪用军款修园同样损人品的事情,目的一样,为了讨慈禧的欢心。光绪瞄准的是慈禧“放权”。其时他已不是三岁毛孩,经名师辅导,博览典章制度,日积月累、雄心勃勃。然而慈禧迟迟不准他“亲政”,一拖再拖。无奈之下光绪与他的臣子们商议大修西苑,将其作为献给圣母皇太后颐养天年的“礼物”。为表孝心,他亦多次亲自视察工程进度。打个比方,老板视察分支机构办事处,还可以带上老板娘,一带就带俩。

      “西苑踏青”也就被赋予了多种目的,包括作为瑾嫔珍嫔的一次‘较劲儿’。在为珍嫔的造型设计上,小黑以她本质上的aggressive与我争论不休。我提倡「简约而不简单」,建议穿雅致的蓝色绣团字斜襟旗袍;小黑则坚持红的绿的、花开富贵。珍嫔抿嘴在一旁乐。小黑振振有词:“难得主子要陪着皇上去,当然得抓住机会!”
      我急出一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显然我吟诗的时机太不对了,结果是小黑胜出。她“当仁不让”,除了选殷红色绢花作为大拉翅的‘头花’,并缀以碧玉串无数、金步摇若干。我既无法拿出《瑞丽》、《时尚》力证,且当我们见到瑾嫔,那披的挂的五彩斑斓的‘圣诞树’后,我想我败给了代沟。

      名副其实的是华丽丽地出场。两主位同打一顶轿,出了紫禁城的西华门,进对面的西苑门,再过金鳌玉蝀桥,就到了。依旧是要恭候圣驾。得了空当,珍嫔吸了吸鼻子,往瑾嫔那儿撒娇道:“姐姐身上好香~拿什么熏的衣裳?”瑾嫔笑答:“这可不是熏香。是洋人送来的香水味儿吧,皇上昨儿赐的,”
      话,说得变调儿了。
      我闻了闻,想来是早期的法兰西香水,又纯又醇。只可惜喷得未免多了些。就像掩藏在香喷喷下的不自然。好好的姐妹俩,不知从何时开始提着防着,惴惴不安。一个是怕承恩终有期、蛾眉几许长;一个是道行不够深,动辄露了嫉妒的馅儿。包括尾随其后的青姑姑和墨姑姑,颇有PK的架势。这一切就像喷多了的香水,又甜腻,又有些酸馊。
      我才不想搀和。我要顺应天时,不荒废眼前春景。

      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我们来到了××公园春游。一进公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铁轨!?两条长长的黑色的铁轨,像两只手臂,延展在一片郁郁葱葱之中,很是壮观。久违这等现代交通工具,我竟有老乡见老乡般的激动。
      珍美眉嗲嗲地“哇噢哇噢~”直叫唤,光绪恰好莅临,听见她这种小女孩的活泼可爱,情不自禁地弯了弯嘴角。瑾嫔赶紧凑过来问:“皇上~奴婢进宫来的时候,怎么没瞧见这段铁路?”
      这问到了‘点儿’上。光绪好兴致地朗声解释:“这段是活的,现用现安。”又指着离我们近一些的福华门说,“从那儿到阳泽门之间的道儿也是活的。还有这段,阳泽门里头有一段,总共三段活轨呢!”

      正说着,只听轰隆隆的,不远处有一辆黑色的约有一丈来长的大家伙喷吐白气,从岔路上出来,往南驶去。如果说刚才见到铁轨,我是激动;那么此时的我,激动难耐。除了对火车有一种特殊的情怀,我更想起那首歌《开往春天的地铁》。我真的想问,能不能,下一站带我回北京?

      珍美眉一边高呼“哇呜~”一边蹦蹦跳跳,珠钗玉簪就陪着她一起叮叮当当。或许你会说这姑娘脑袋缺根弦儿。其实我也想明白过来,人家才14岁。什么概念?九零后。多多包容吧。至少这种天真和活泼于光绪来说很受用。他走过来几步得意地说:“这是火轮车。”又眯着眼睛看了看,“还不对,这是机器车,它得到瀛秀园那里挂那三辆火轮车去。等会儿咱们上去?”
      珍嫔的脸上又惊又喜。自从上次的“暴力行径”之后,珍嫔似乎已对皇上的恩宠不再报以希望。眼下光绪表现的亲昵,对她而言不啻是意外之喜。她用力地点头。
      从这里到南面的车站有一里半地。于是仆从们急忙备上轿子,瑾嫔先坐了上去,等着她妹子上来。我看见小黑跟珍美眉窃窃私语了几句,然后珍美眉踯躅不前,似乎在暗示什么。
      光绪轻声问:“你想走过去?”珍嫔腼腆地点点头。瑾嫔不大乐意地打起帘子提醒说:“妹妹别顽皮了,快上来!”
      光绪淡淡地:“就依她罢。你先去吧,朕也走着过去。”大家面面相觑。光绪兀自甩开步子,一面也不知道对谁笑说,“还不走?再不走就赶不上火轮车了。到时可别喊累。”

      光绪走在最前面。他走得很急,一个人‘吭哧吭哧’埋头往前走,丝毫没顾及到我们这些穿着花盆底子鞋的感受。珍嫔‘哼唧哼唧’跟在后头。她也不敢大声叫唤,生怕打扰了好容易盼来的‘雅兴’。我和小黑,唉,当然也得小步颠当。一边紧随,我一边着实对小黑展现出的active感到佩服。她必是意识到光绪喜欢珍嫔的‘小性子’,不喜欢大众一贯的‘德言容工’,便劝珍嫔充分展现的。如果小黑是应届生,估计早拿到四大的offer了!

      听到一阵「轰隆」声,光绪可算停住了脚:“这火轮车是留直隶总督李鸿章进呈的,其实是六辆,另外那三辆交火器营收存了。”
      也不知道跟谁普及呢。珍美眉一边喘,一边继续眨巴葡萄珠般的眼睛,显然没太听明白。善于把握主子喜好的小黑也茫然了。我想,该我了。在电影《穿Prada的恶魔》里有一段,恶魔老板开party,必须保证宾至如归,必须让每个宾客都认为自己是贵宾。必须‘记住’每个人的名字,让人有种被重视的感觉。这就是下属的任务。
      珍美眉要搏取圣上的欢心,光靠电眼不行,得有胸,更得有脑。我悄悄提了醒,李鸿章是洋务运动的中坚者。珍嫔随即转过身说与光绪听。

      光绪的眼睛里‘折射’出一本妇女杂志,叫《知音》。他急促地说:“你也知道他们办洋务?!对,他们办洋务,这修铁路就是一项!早前就有英人修了,但反对的太多,还轧死了人!朝廷白花了多少万两银子买过来拆掉完事!朕登基六年后又修了新的,都是李鸿章他们办的。”
      最后他热忱地问:“朕修的那条如今已从唐山延至天津了,可见过?”
      珍嫔乖巧地摇了摇头。我心底抓耳挠腮,嘻嘻,多想显摆一下我经常坐的京沪线,还坐过「和谐号」呢!
      当然,我什么都没说。

      继续走。这次光绪自觉地放慢了脚步,几乎是与珍嫔并排。他刚消停了会儿,一听汽笛声,又跟上了发条似的滔滔不绝:“早前就有刘铭传向朝廷上过条陈,建铁路的提议,”
      我因为fan刘德凯,所以“啊,台湾巡抚刘铭传”了一声。光绪眼神怪异地回头看,边纠正“是直隶总督。”珍美眉迅速地挡在我前方,咯咯地笑。
      光绪继续道:“那几年大老俄和咱们在边上吃紧,刘铭传上奏,说大老俄从欧洲起造铁路,绵延千里,是一大祸患。朝廷也该兴建铁路,以通我东西南北,随机应变,就算隔了万里,也可在数日内调兵遣将。他这番言论,朕深以为然!”他一口气,痛痛快快地说出这番大论。
      却又重重地叹着气:
      “但太后并不热心,加上连御史都公然抨击,朝中群臣再同声附和,修路之议罢了好些年。去年倒是王爷出面,和曾出过洋的兵部侍郎联奏了一本,赞成修路,太后才有些心动了。可王爷又病了,”

      光绪哽咽了,‘吸溜吸溜’鼻子。我的‘老板’扯扯我的衣角,问我,“王爷?”。我说,他爹。又特意补充,亲爹。珍美眉便满眼的怜怜不舍。与「恋母情结」对应的是女人分泌的雌性荷尔蒙,怜之、则爱之。
      她大胆地注视着光绪,娇羞地享用光绪投过来的热切与爱恋,并好巧不巧的一个趔趄。光绪扶住她,笑了:“这就走不动路了?早就说了别喊累。当心!”他的气息抚过她娇嫩的耳畔。那交缠的视线!那怦怦的心跳!心跳回忆了。光绪挠挠头,傻傻地。“走。过,过去歇会儿。”
      他一只手指着不远处的亭子。
      另一只呢,再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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