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色》慕妩

7、第七章

　　“所以说你是对人下手了？”
　　萧筱一回家就缠着阮微问。

　　她刚才一进门，便狗鼻子似的闻到了房间里的烟味，还眼尖的在烟灰缸里看到了香烟头，那种烟她从来没见阮微抽过，所以断定家里一定是来了人。
　　几经纠缠，萧筱终于套出了她的话。

　　还想再问下去。
　　“你烦不烦，该告诉你的不都告诉你了，你这么关心我干什么？”
　　昨天喝的酒还没缓过来，头昏脑涨的，阮微整个人就像失去了平衡一样，脑袋都觉得在打转儿，语气有些不好。

　　她们之间虽然不像有些合租的舍友一样亲密无间，倒也真诚，该不爽的时候绝对不会忍着。

　　萧筱想无非就是男男女女那些事，看她不想说，顿时扫兴，撇撇嘴，“算了算了，无聊。”
　　又打着哈欠回了房间。

　　阮微去厨房烧了白开水，泡了点蜂蜜，端着玻璃杯进了自己的卧室。

　　昨天晚上虽然喝得多，但是做了什么事情，她还是记得的，对着窗外发了会儿呆，拿出手机给陆恒禹发了条消息。
　　【昨天我喝多了，不是有意的】

　　陆恒禹到中午才回她【嗯】

　　阮微看着那一个字，笑了。
　　他比几年前更不爱说话，有时候不苟言笑起来，有点怵人，让人不敢轻易靠近，但偶尔放松时，嘴角轻翘，一双桃花眼又极长，不得不说，年近三十，他比以前更有吸引女人的魅力了。

　　阮微又问【不管是谁亲你，你都不拒绝？】
　　陆恒禹说【不是】
　　【那为什么是我？因为长得好看？】

　　他倒是很老实【有一部分原因】

　　食色性也，对谁都不例外。
　　老祖宗说的话还是有一定依据的，阮微不会去抱有幻想，过了这么久重逢后，他还对她存有旧情。

　　不过这也从侧面得到了她想要的另一个结果，至少还不算坏。

　　接下来的几天她没再联系陆恒禹，带着阮宇风出去玩了一趟，回来后，便在家里的厨房又捣鼓了起来。
　　大学以前，阮微都是和父母住，秦虹是家庭主妇，每天的精力都是放在怎么照顾丈夫和孩子上，根本不需要她自己做一顿饭。

　　工作以后也都是以点外卖为主，难得有闲工夫，自己在家里做一顿，那也是隔了两三月才有的事。
　　所以在厨艺上她也算是个门外汉。

　　但好的是，手机上现在到处都是分享菜谱的，不愁不会做。
　　她去超市买了点米，煮了粥，又煎了几个饺子，带着保温饭盒去了医院。

　　陆恒禹从值班室里出来的时候，要去食堂吃早饭，准备走电梯下楼，就看见了站在落地窗前的阮微。

　　现在医院里人还不多，一眼就注意到了她，拿着个保温盒，在那里低头玩手机，打发时间。
　　可能等了有一会儿了，每隔一段时间，她就抬头朝走廊看看。
　　陆恒禹站的地方她视线触及不到，便又低下来，不知发了什么消息。

　　不一会儿，陆恒禹的手机也跟着响了，知道是谁，他没接，走过去，对面的人也瞧见，快步朝着男人的方向走来。

　　“你怎么来了？”

　　阮微把保温饭盒拿到他面前晃了晃，“给你送早饭。”

　　旁边有同事经过，和他打了声招呼，又看了阮微一眼，眼神里有惊讶，有好奇，还有戏谑。
　　仿佛把他们当成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干了什么不雅事情的男女一样。

　　陆恒禹说，“去楼下吧。”
　　阮微点了点头，跟着他进了电梯。

　　他们去了食堂，阮微做的早饭说不上好吃，但也不难吃，因为就是白粥和煎饺，没什么技术含量，也不能考量出一个人的手艺。

　　看他低头吃着，阮微一个人也无聊，就没话找话，问，“你什么时候下班？”
　　他却说，“下午应该没事。”

　　这句话什么意思？
　　她转念一想，估计是下午听她安排的意思。

　　这一刻阮微又想，老祖宗的话是不是又应验了？怎么说来着？要得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抓住他的胃。

　　“要不去你家？”
　　“你确定？”
　　陆恒禹停下筷子，抬头，就那一眼，让阮微脸不自主地跟着红了起来。

　　“别学人乱放电，你还是以前好。”

　　“以前好，不也分手了？”

　　这是他们重逢以来，第一次说起以前的事，阮微的语气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好像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但是那些日子即使已经久远，也是记忆里的一部分，没法割舍。
　　总是能想起些的。

　　陆恒禹没说话，继续低头吃着，吃完后，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递给阮微，“待会儿还要查房，你先在周围转转，回头一起走。”

　　阮微接过，放在手中来回看了看，才“嗯”了一声。

　　陆恒禹走后，她没有去取车，而是跟着他上了楼，看他在一群医生中进了一间病房。
　　他属于那种高瘦型的，穿上白大褂更显得修长，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做事极其认真，脸上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阮微在想自己是怎么认识他的？

　　那年好像她才上高一，刚进校没多久，体育课跟杜雨晴在操场玩，10月份，温度还没降下来，快中午的时候，太阳光仍旧晒人。

　　阮微从小就怕晒，就拉着杜雨晴去足球场旁边的主席台后面躲阳光。

　　一进了阴凉地，她就脱了校服，擦了擦汗，后面杜雨晴直直地盯着她。

　　阮微瘦，不过发育的挺好的，宽大的白T恤下能隐约看见饱满，杜雨晴色眯眯地说，“阮微，我还以为像你这种身材都是飞机场呢，没想到你也不小啊。”
　　说时，她就伸手要过去摸。

　　阮微最怕人动手动脚，赶紧往前跑，眼睛还要时不时地往后看，看杜雨晴有没有追上来。
　　就这样撞进了陆恒禹的怀里。

　　她一回头，刚想说对不起，就看见一个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男生，校服微敞着，垂下眼帘看着自己。
　　眼神淡漠，最重要的是身上还带着浓重的烟味。

　　他的目光只在阮微身上停留了一秒，就侧了侧身，让了位置，从另一边和同伴走远了。

　　还能听到他们说话，阮微看见他身边的那个男生嘴巴动了动，笑着和他嘀咕了一句：“还挺好看的。”
　　手肘也碰了碰陆恒禹，表情带着暧昧。

　　陆恒禹当时好像说了句，“无聊。”

　　后来，阮微听同班的女生提起过，他叫陆恒禹，是高三一班的，学习很好，可能是学习压力大，一上体育课就跟几个男生躲在后面抽烟，学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阮微看他们在里面和病人说话，又站了一会儿，就拎着饭盒下了楼。
　　陆恒禹的车正好停在一棵老槐树下，医院的高楼挡住了旁边停车场的阳光，风从中间穿过，并不热，反而还有些阴凉。

　　她“滴滴”按了锁，坐进了副驾驶，哪儿也没去，车门开着，趴在背椅上睡着了。

　　快中午的时候，陆恒禹才来，拍了拍她。
　　阮微睁开眼睛，思绪还在神游，他已经将车子驶出了医院。

　　“去哪儿？”
　　陆恒禹转头，“不是去我家？”

　　他真带着阮微去了自己家。

　　他家地址没变，还在以前的那个小区，陆恒禹上大学那会儿就一个人住在这儿了。

　　阮微还记得路，不过和以前不一样，她还不算女主人，礼貌地等男主人进去后，才跟着上了楼。

　　一开了门，陆恒禹就进了房间洗澡，让她自己坐，阮微点了点头。

　　房子应该后来装修过，家具比五六年前多了，沙发也换了，全是单身男人的东西，没发现什么异样，只是阳台旁的几盆多肉吸引了阮微的注意。

　　阮微上大学以后，事情忙，对养这类东西没什么兴趣，只是她的舍友喜欢买这些小东西，宿舍窗户台上放了一排，所以就见多了。
　　这东西最大的特点就是好养活，但是鲜少有男生喜欢的。
　　陆恒禹更没那个精力。

　　她也能猜出这是谁的。

　　陆恒禹从房间里出来后，就发现阮微不见了，找了一圈，在阳台上看到了她，正蹲在那里抽烟。

　　脚底下有几盆多肉。

　　那多肉......

　　陆恒禹走过去，她却先一步站了起来，将半截烟扔进垃圾桶，问，“我能洗澡吗？刚才在车上睡了一觉，后面全是汗，难受死了。”

　　一个单身妙龄女人，提出在前男友家洗澡，除了对他防备低，就是有进一步的想法......

　　陆恒禹笑着问，“你穿什么？”
　　“你没有没穿过的衬衫吗？穿过的也行。”

　　他低头看着她，好久，才说，“阮微，别招我。”

　　阮微，“你定力怎么变得这么差？”
　　她笑，没等他同意，已经径直走向了他的房间。

　　陆恒禹拿他没办法，只能由着她去。
　　......

　　阮微洗好澡再出来的时候，直接去了书房。
　　陆恒禹住的房子不小，三室一厅，他一个人住绰绰有余，索性就把一个卧室改成了书房。
　　他们这一行，就是活到老学到老，书本都不能落下。

　　阮微推开门进去的时候，陆恒禹正坐在桌前，翻着一本跟砖头一样厚的书，头发湿湿的，白T恤，长裤，在空调房里，看着仍觉得清凉。

　　他嘴边咬着根烟，抬头撇到阮微时，眼睛不禁眯了起来。
　　近视者的专有动作。

　　阮微迎着他的目光走了过去。

　　她真从陆恒禹的橱柜里找了一件他的衬衫穿在了身上，衣服大，能当裙子穿，倒也没什么。
　　反而更显的娇小。

　　她站在她面前没动，两双腿跟筷杆子一样又细又直，双手完全藏在袖子里，纽扣没纽全，还能看见里面的内.衣带子。

　　陆恒禹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一张椅子，让她过来，阮微却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衣服本身就大，坐着了衣角，整个开始被往下拉，里面的情景一览无遗。

　　阮微却突然伸手抱住他问，“恒禹，要不要重新在一起？”

　　陆恒禹温暖在怀，笑问，“这么多年还想着我呢？”

　　阮微没否认，双手抚在他的后背，轻轻“嗯”了一声。

　　陆恒禹低头亲了亲她......

　　*

　　阮微把湿的衣服洗了晾在了外面，到傍晚时就干的差不多了。

　　她要走，陆恒禹也没挽留，刚值完班，明天还要早起，他得补觉。

　　拿想阮微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和来这儿的易边霖撞个正着。

　　“哟，你们这发展够快的啊。”
　　易边霖还想逗逗阮微，她却拿着包掉头就走了。

　　人走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他俩，陆恒禹问，“来找我干什么？”

　　“看看你啊，要我不来，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这回是不是太冲动了点，虽然以前也相处过几年，但是怎么说也这么多年没见了，人是会变的。”
　　易边霖不知道怎么说，如果当年的阮微对陆恒禹是爱，现在的阮微给他的感觉就是在男人面前游刃有余。

　　他自己是男人，自己了解，男人最吃这一套。

　　陆恒禹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只是他以为这只是一种手段而已，阮微的目的最终是和他在一起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