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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把团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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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
冬雪压断松柏,树枝发出脆响。
斑点了个小火炉,坐在屋檐下烤火。
他身边放着一瓶清酒,还有一盘子苹果。
雪花簌簌落下,斑抬眸,发现明月已上枝头。
他皱起眉头,杯中的清酒久久不曾喝下。
就在他终于忍不住的站起身时,院中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斑神情舒展,又默默坐了回去。
他面色淡定的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本以为按照花久的性格,她会视而不见的直接回房间,但今日的花久不知怎么的,竟然直接立于了檐下。
身为一个优秀的忍者,敏锐的观察力是本能般的存在。
那过于直勾勾火辣辣的目光,斑实在无法当作视而不见。
“怎么了?”
他又倒了一杯酒,故作镇定的问道。
花久并不言语。
斑微微侧过头,却见花久肩上已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你……”
他放下酒杯,蹙着眉站起身。
“宇智波斑。”
花久突然出声。
“嗯?”
斑被花久喊的一愣。
花久很少连名带姓的喊他。
他心头一跳,后背发紧,像只被人揪住后脖颈的猫。
“宇智波……斑。”
花久低下头,自语般轻声呢喃着。
“我在。”
斑虽然不明白花久为什么这样,但看对方的神情,倒也不像是愤怒或是厌恶。
他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
心中却越发觉得古怪了。
“你……没事吧?”
他试探道。
花久上前几步,缩短距离,径直走到了斑的面前。
她抬起头,与斑四目相对。
斑呼吸一滞。
花久很少有和他主动亲近的时刻。
他微微低下头,花久却又移开了目光。
视线垂落,斑刚好看见花久颤抖的睫毛。
少女的睫毛纤长浓密,带着些许上翘的弧度。
灯火拉长睫毛的倒影,连同那丝颤抖都被放大了。
那模样像极了振翅欲飞的蝴蝶。
“花久,发生了什么事情?”斑的神色严肃起来,“是不是幻境……”
“斑。”花久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我在这里。”
斑道。
花久侧过脸,盯着庭院中的雪花发呆。
“……你能让我看看宇智波的家谱吗?”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问道。
“家谱?”斑不解道:“现在吗?”
“……不,还是等出去之后吧。”花久道。
斑前世似乎将她的痕迹全然抹去了。
对于曾经拥有过神明这件事,宇智波一族竟然完全不知道。
虽然花久很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她现在多少有几分“近乡情更怯”的意思。
况且现在他们身处幻境。
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等出了幻境后再看吧。
“花久……”斑默了默,问道:“你是不是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
“是看到了族人?还是其他的什么……”
花久的异样实在太过明显了,斑此时也顾不得之前争执了。
“我看见了你。”花久道。
斑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有些错愕的看着,似乎没想到和自己有关。
起风了。
吹的鹅毛般的雪花到处乱飞,染白了二人的发顶。
咋一看,倒像是一起白了头。
“你就这么讨厌我?”
指甲扎入掌心,斑的声音有些发涩。
幻境是以花久的记忆为原型的。
而花久在出庭院之前,刚和他起了争执。
——那么,幻境中的场景也就不言而喻了。
斑深吸了一口气。
冷气顺着鼻腔,似乎蔓延到了五脏六腑。
斑像个冰雕般立在原地。
花久被骤起的风吹的打了个哆嗦。
她情不自禁的抱住双臂。
“我没有讨厌你。”她这么说道。
“……”
斑没说话。
他不发一言的坐了下来。
花久犹豫了一下,选择坐在了斑的对面。
在走进小火炉旁时,她才发现炉子边放着一件女式外套。
外套被火炉烘的暖暖的,披上之后连四肢百骸都暖和了起来。
一看就是斑替她准备的。
花久忽然就想起了方才在幻境里的场景。
——百年以前,在同样的庭院里,也是这么一个下雪天,前世的斑也曾为她披过外衣。
那个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对了。
那个时候,她对前世的斑说:“神明是不会被冻死的,你这是没有意义的行为。”
她记得,那个高大的男人沉默了许久。
然后在下一个雪天时,他依旧为花久披上了外套。
一瞬间,时光重合。
同样的灵魂,在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天气下,为她做了同样的事情。
花久心头忽然涌上了一股难言的情绪。
她起身走了几步,然后在斑身侧坐下。
斑抬眸望着她。
他眸色沉沉,宛如一口枯井。
“斑。”
花久对着他抬起手腕。
她轻声道:“我们把红绳重新系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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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久在床上辗转反侧。
斑去洗澡了,还没有回来。
虽然身子依旧困顿且沉重,可她却完全睡不着。
大脑在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方才的场景,就像是坏掉的放映机,重复到花久头疼。
意识在细微的抽痛中渐渐模糊,只有斑赤红的眼眸格外清晰。
花久记得斑用写轮眼看了她许久。
——然后问她:“花久,我究竟算什么?”
她当时被问住了。
很久没有答复。
斑似乎无声的笑了笑。
他没有系红绳,也没有再和花久多言。
斑是那么的平静,就好像今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样。
……她似乎被斑讨厌了。
花久蜷缩在冰凉的被窝中,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想来也是。
在斑的视角里,一定认为她是个善变且麻烦的女人吧?
花久将脸埋在被窝中,心里乱成了一锅粥。
屋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斑这次沐浴的速度仿佛格外快。
他的头发还带着湿意,薄薄的寝衣贴在身体上,隐约可以看见肌肉的纹理。
他就像是没有注意到花久的目光一样,径自来到床边坐下。
床铺软软的陷了下去,连同花久的鼻尖,都被斑身上澡豆的味道所萦绕。
明明斑才刚沐浴完,但他身上却透着一股寒气。
花久试探性的伸出手触了触,诧异道:“你用冷水洗澡?”
斑身上好凉。
若不是忍者体质好,换成寻常人早就冻的打摆子了。
斑却不以为意的道:“这样方便。”
“就算你信不过下人,用火遁热一下也行……”
花久皱起眉头。
斑这样很容易生病。
而她现在没有神力,又没办法替斑治病。
“花久。”
斑却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散漫样子。
“我今晚睡哪里?”
他托着下巴,状似不经意的开了口。
“……什么?”
花久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打地铺?还是……”
斑扬起眉梢。
他拉长语调,慢吞吞的道:
“和你一起睡床?”
作者有话要说: 斑:因为太担心老婆,所以用冷水和澡豆光速洗完赶了回来。
PS:在斑的视角,花久晚上就出去了十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