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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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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呼啸,树枝无规则的狂乱摇摆,雨水顺着伞骨簌簌流下,徐若橙心里默念,这把浅蓝碎花袖珍伞确实不适合狂暴的大雨天气啊。
园区入口处地势低洼,积水足以没过小腿肚子,徐若橙哀怨望着脚上穿的帆布鞋,只能望洋兴叹。保安小哥拉开岗亭屋的窗子,手臂指着前方大声呼喊:“走那边,走那边。”
徐若橙顺着他指示的方向看过去,园区外围以一圈灌木丛与外界隔开,灌木丛之内是依据起伏山丘种植的树木与草坪,林立的树木将一条红砖小路隐藏了去,不细看还真的难以发现。
徐若橙朝保安小哥露出明朗的笑容,朝他扬手道谢。保安小哥莫名红了脸,窗子一关重新坐回岗亭里。
雨水冲刷过红砖小径,整条路更加湿润,一尘不染。因为参天树木的遮蔽,雨声减弱很多。徐若橙深呼吸一口负氧离子饱满的空气,碎花雨伞在手中开心地转个圈。
透过雨伞旋转时洒落的雨滴,几米之外突然有双黑色长腿出现在视野下方。
徐若橙停下脚步,下意识朝左右看了一圈,静静倾听,除了风声雨声什么也没有。
嗯,很好,是个谋财害命的好地方。
法制频道的雨天杀人案浮现在脑海,穿着雨衣的人残酷地向下挥着斧头……她心脏砰砰急跳,想要沿原路逃开,脚下却软得使不上力。
她极力抑制自己,以免发出声音。慢慢把雨伞向后倾斜,视野中的黑色身影越来越清晰——黑色的长裤,黑色的短袖T恤,黑色的寸头,个子很高,背对着自己。
他的上身倾颓,靠在树干,明显是借力支撑自己身体。
徐若橙的心安定一些,看体形应该是个病人。她攥紧伞柄,脚步放得极轻,蹑手蹑脚走近他。
男人上半身靠着树干,身体面对小路方向,脸倒向肩膀内侧。从徐若橙的位置看不清他的容貌。只看得到他突出的喉结,和利落的下颚线条。
依稀有种熟悉的感觉。
“诶,”走到他面前,徐若橙小声轻唤,无奈风声太大,她的声音都被卷进风里。男人未动分毫。
徐若橙把雨伞换到左手,右手食指轻轻戳下他的手臂,对方依然没有反应。正在考虑加重力气再戳一回时,男人突然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她。
他的眼睛很亮,黑白分明,像是最暗的墨泼入最白的雪。此刻盛满了怒火,防备又警惕地瞪着她。
“梁烬。”徐若橙惊声轻喊,无法将眼前病恹恹的躯体与万千目光于一身的原创歌手联系到一起。
“你还好吗?”女孩声音焦急而慌忙,“需要帮忙吗?”
梁烬却毫无反应,再度垂下头。她又大声补充:“你是回办公楼吗?我有伞,可以一起走。”
还没等来他的回应,男人突然全身颤栗打个冷战,牙齿仿佛不受控制磕在一起,格格作响。
徐若橙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手心紧紧握住伞柄,内心暗忖如果对方攻击自己,她就把伞砸到他的脸上,趁机逃走。
预想的危机没有发生。梁烬咬牙使出全身力气,止住动作,待身体稍微平静后,才凶狠威胁:“赶快走开!不用你管!”
徐若橙踮脚,从姿态各异的树枝间看见了斑比办公楼的一角,她猜测他应该是生了病,自尊心太强不想虚弱的自己被别人看到,所以才会躲在这里。
想了想,她把雨伞塞到男人手中,“还是撑伞避下雨吧,生病了会很难受。”
不待男人拒绝,她转身奔向小径深处。
跑到小路尽头,有另一个男人急匆匆地赶来,与她擦肩而过,向树林深处疾步走去。徐若橙没有在意,把背包遮在头顶,加快速度跑进办公楼的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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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辉阳找到梁烬时,他浑身湿透,颓丧得犹如落水的狮子,全身的骄傲与锋芒被雨水浇透。
他心疼扶住他,忍不住出声责备:“既然排斥雨天,就应该老老实实在屋子里待着嘛。”
梁烬靠在他身上,拖着腿向前挪动。没有说话。
陈辉阳见怪不怪,看见他手中虚握的伞摇摇欲坠,疑惑问道:“到底是学聪明了,还知道带把伞出门。只不过你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小碎花雨伞了?”
梁烬一呼一吸格外粗重,刚想说话,陈辉阳担心他的身体,连忙阻止:“有什么事儿恢复过来再说。”
梁烬只好闭嘴。眼前却浮现出女孩清澈的杏眼,她的轮廓与几天前站在烈日下,向他明媚微笑的那个女孩交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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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封盛早有准备,提前发了一张访客码给她,所以徐若橙畅通无阻进了办公楼。
斑比娱乐给参赛的文化公司各提供一间备战室,风神文化备战室位于303室。徐若橙赶到的时候,已经两点过五分了,没有时间紧张忐忑,她敲响房门。
房门被人一把拉开,封盛的脸出现在门后。
满面笑容的脸,在看到女孩的裙摆湿哒哒贴在纤瘦的膝盖上的时候,顿时换上惊讶的表情。本来大开的房门,被他轻轻合上了。
“没有带伞?”他皱眉问道。
徐若橙尴尬向下抚着裙摆,含糊回答:“带了的,在大门口借给别人了。”
封盛无奈戳戳她的额头,“傻孩子!”
亲昵的举动消解了徐若橙心头的不安,心头甜滋滋冒泡,果然他还是关心我的邻家大哥呢。
又听封盛说道:“跟我来,先带你去换件衣服。小姑娘家,总不能湿淋淋地见人。”
徐若橙乖乖跟在他身后,乘坐电梯来到六楼。走出电梯,洁白墙壁印着一列规整的蓝色字体——Top star生活区。
原来这里就是所有参赛者生活的区域。
两扇玻璃门紧闭,透过玻璃只看到空无一人的走廊。
封盛掏出一张门禁卡刷开大门,边往里走边介绍:“你将来也会入住到生活区。每周三是个人行动日,可以自由外出。其他时间参赛成员一般都在楼下练习。”
徐若橙好奇打量两侧的房间,原木色门板安静闭合,看上去与大学宿舍毫无二致。但转念一想,住在某扇门背后的,即将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而她,将会见证这个过程,这样的感觉,令人澎湃振奋。
心头激动的情绪如同活泉水咕嘟咕嘟喷涌不息,徐若橙垂眸,指甲轻轻掐入掌心,暗示自己平静下来。没有注意到,封盛已经停在一间寝室门前,直接拧上了门把手。
门板纹丝不动。应该是被人从室内反锁上了。
徐若橙跟着停下,抬头看清楚,房号605。
封盛沉默片刻,抬手敲门。徐若橙陪在一旁静默等待着。良久,房间才传来慵懒绵长的一句问话:“谁呀?”
音色像手指轻轻揉碾就碎成粉末的花生酥,娇滴滴黏在徐若橙的耳上,从肩膀到手指再到小腿,半边身子随之发麻起来。
封盛极不自然快速瞟她一眼,手拢在嘴边假意清咳两声,慌张催促道:“是我,开下门。”
随着房门的开启,那道娇柔的声音再度响起,带了几分薄嗔的味道,“不是说今天不过......”
门开了,屋内女人出现在门口,她整理着雪白肌肤前散开的暗红色睡袍两襟,在看到徐若橙后,止住了声音。
两个气质迥异的女人在互相打量。
女人审视的目光毫不掩饰投向徐若橙,上下扫了一圈,之后不甚在意转开眼,仿佛眼前这个狼狈又笨拙的女孩不值得引起她的注意力。
在她审视自己的时候,徐若橙径直看回去,尽管从对方的眼神里,她读到了轻蔑与不屑,她还是朝对方抱以友好一笑。
女人略过她,缱绻眼眸转向封盛,左肩倚着门框,右肩故意放低,露出隐隐春光,吃吃笑道:“什么事让你这么迫不及待?”
封盛眼光无意略过她两襟之间,左手指向徐若橙,对女人说:“我妹妹,找件干衣服给她换上。”
女人原本盈盈闪烁的笑眼像根烛火瞬间熄灭,横了封盛一眼,她面无表情将门打开,懒懒朝房内抬抬下巴,“进来吧。”
徐若橙礼貌道谢,走进去。
因为是背对门口,她没有看到女人给封盛留下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后,才缓缓合上门。
“你好,我叫徐若橙,谢谢你的帮忙。”徐若橙友好表达谢意。
“我叫万胜意。”女人打开衣柜,敷衍地报上姓名。
“万事胜意吗?”女孩以清润温软的声音询问。
万胜意停下手中动作,凝神沉思片刻,牵唇浅笑,对她点头,“对,是那个万胜意。”
徐若橙却感觉她的笑有两分廖落,三分讥讽。
万胜意翻箱倒柜一番,找出几件裙子扔过来,“卫生间往里走。”
徐若橙道谢,抱着衣服走进卫生间。待展开之后,她才感受到什么叫做欲哭无泪。一件酒红色短裙,堪堪只遮住大腿根儿;一件墨绿色礼服,后背开到了尾椎骨;最正常的一件白色蕾丝及膝连衣裙,后背春光保守完好,胸部以下到腰的位置只用左右各两根细带连在一起,大半截腰都暴露在空气里。
徐若橙捧着衣服走出来,脸颊红的像六月的樱桃,“万姐姐,你有运动服吗?这些裙子好像不太适合我。”
万胜意细长手指夹着烟倚在桌边,透过淡淡烟雾看着局促的女孩,忽得促狭笑出声,“可不是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
她把烟叼在嘴边,重新埋身于衣柜,终于找到一件从前打网球时穿的运动裙,徐若橙这才松一口气。
换好衣服后,徐若橙随封盛返回三楼备战室。封盛推开门,屋里的四个大男孩齐齐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