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柠檬吗》猫原

5、05

　　第五章

　　下课铃一响，教室里变得热闹起来。
　　大家几乎都是刚认识，不过，十六七岁的孩子都活泼热情，交新朋友不是一件难事，没多久就能打成一片。

　　走廊上站了好几个学生，围在一起闲聊。
　　阳光洒了下来，早晨的太阳还不算过分，站外面不会热。
　　易顾如抿着唇，走到隔壁十六班门口，教室门打开着，里面很吵，他迟疑半晌，悄悄往教室里看了眼。
　　第一排的同学在睡觉，有和后桌聊天的，还有同学在过道上扔纸飞机。

　　避免会被前排的同学发现，害怕被问“同学你找谁”，他看了一眼就急匆匆地移开目光。
　　这一次偷看还是没找到那人的身影，易顾如靠着墙，不自觉皱起脸。
　　难道老师记错了班级？
　　他不是在高二十六班？

　　易顾如思索几秒，还是有些不甘心，决定再用肉眼去寻找。
　　他看了眼走廊上的学生，都在聊天，没人注意这边。
　　于是，他咬咬牙，又默默地探出脑袋，视线刚移过去，就撞到一从教室出来的学生，被他的身体挡住了方向。

　　“你找谁啊？”
　　易顾如有些头疼，不想面对的还是来了。
　　他能找谁，他连名字都不知道。

　　面对着少年的目光，易顾如硬着头皮抬起眼，刚想说“随便看看”，那人就一脸震惊地指着他，“你不就是那个……特牛逼特厉害的，那个谁，易顾如吗？”
　　易顾如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活了17年最为僵硬尴尬的笑：“……是我。”

　　“我叫郑洋洋，你咋跑到我班来了？”郑洋洋笑容灿烂，就站在门口和他聊起来，“我班上有你认识的人吗？”
　　“你好。”对方满脸天真，易顾如镇定许多，他悄悄呼气，才道：“没有，我刚才路过，好奇看看。”

　　郑洋洋一脸“我懂了”的样子，热情道：“哈哈，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们普通班是啥样子的？要不我带你进去玩玩？”
　　去教室里面玩玩……易顾如咽咽口水，连忙拒绝：“不了，我只是一时好奇而已，谢谢你的好意。”
　　他朝郑洋洋笑了下，就连忙转身离开，脚步加快，回到自己班上。

　　郑洋洋看着他的背影，奇怪地摇摇头。
　　直到易顾如消失在视线内，他才想起人有三急，连忙去厕所放水，回教室发现程越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座位上，垂着眼，看不清神情。
　　郑洋洋反身坐着，面对着他，好奇道：“越哥，老班找你说了什么啊？”
　　程越听到声儿，掀了掀眼皮，“没说什么，就希望我们能和平相处。”

　　郑洋洋一听，呆了几秒，随后“扑哧”笑出声，“老班的求生欲满分啊。”
　　班主任特意叫程越去办公室谈话，只希望能和平相处是有原因的。
　　程越是从一中转学过来的，开学前两天，学校贴吧飘起一帖子，吸引了很多十一中学生的注意，这帖子是一中的学生发的，说高二有个转学生，叫程越，他转学到十一中学是被一中劝退了，因为他公然殴打教导主任，导致主任住院半个月。

　　对学校领导动手，还打到住院，这和“炸学校”一个性质，是一部分学生羡慕又不敢做的事。
　　于是，这个帖子不断被顶起，学生纷纷在下面留言“牛逼”。
　　上节课学生自我介绍，程越刚说完名字，底下就一片哗然，班主任站在旁边，脸色也不太好看。在第二节课后，老班还是坐立不住，请他去办公室进行一番友好的沟通。

　　郑洋洋笑得欢快，声音很大，像是喘不过气来，“鹅鹅鹅”个没完。
　　程越不咸不淡地看向他，目光带着威压。
　　那眼神，明显写着“再笑一下试试”。
　　突然感觉到周围气压降低，当对上程越的视线，郑洋洋莫名一颤，连忙噤声。
　　连教导主任都敢打的人，他可不敢招惹。

　　耳根子终于清静，程越又低下目光，随手拿出一本书翻开，右手拿着笔，漫不经心地转笔。
　　“越哥……”郑洋洋吞了吞口水，试图找话题，小心翼翼地打破这让人心底起毛的氛围，“你猜我刚才碰见谁了。”
　　程越眼也不抬，注意力也没落在书上，“你的刘亦菲？”

　　十六班阳盛阴衰，班上只有10位女生，这十位小姑娘在上节课自我介绍的时候，都兴奋又羞涩地说了自己的偶像是谁，郑洋洋是第十一位女生，完全不顾老班难看的脸色，大声地说出自己的梦中情人是刘亦菲。

　　“怎么可能，要是真能遇见我们茜茜就好了。”郑洋洋叹了一声，随即又变得喜气洋洋，跟变脸似的，“我碰见易顾如了，他站我们教室门口呢，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郑洋洋说话带着点儿地方口音，舌头转不过来，“r”和“l”不分。
　　“一骨碌？”程越没听清楚，目光从课本上移开，“他是谁。”
　　郑洋洋纠正道：“不是，是易顾如，l-u，lu。”
　　程越：“嗯。”

　　郑洋洋高兴极了，接着说：“他就是那个特牛逼，特厉害的，咱们隔壁班十五班，实验班的！据说他已经被北大录取了，现在高中就是随便上上，可几把牛了。”
　　程越不感兴趣，语气格外敷衍，“厉害。”

　　“也不知道他找谁，虽然他说只是好奇看看，但我看他那眼神，明显就是在找人。”郑洋洋碎碎念着，环视一圈四周，自问自答道：“我们班有他的朋友吗？不应该呀，他好像只和那个谁，谁来着，谢什么，哎反正就和他玩，平时也不见他怎么出来走动，同校一年多都没碰过几次……”
　　程越第一次碰到话这么多的，听了半天“一骨碌”的事迹，直到上课铃响起，郑洋洋终于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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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顾如没再去十六班门口溜达，找了两次都没看见，还被人当场撞见。
　　总之，他今天是绝对不可能再经过十六班的。

　　上了一上午的课，中午11:45放学，他和谢嘉鸣一般不在食堂吃，都是回家吃饭的，孙叔在校门口等着。
　　易家和谢家关系交好，他们中午都是一起回家，两人坐在后座，孙叔开车往别墅区驶去，一边笑呵呵地问：“少爷，今天课上得怎么样啊？”
　　孙叔健谈爽朗，开车途中经常和他聊天，易顾如目不斜视，简短回答：“还行。”

　　谢嘉鸣坐在他旁边，转头问他：“顾如，中午要来我家吃饭吗？昨天画画知道我们出去玩，就一直说想你。”
　　易顾如想了想，点头微笑：“好，我也好几天没见到画画了。”

　　他说完，目光往前看，却猛地注意到路边一道身影，那人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今天可以说非常熟悉了，他的神情没有一丝情绪起伏，脸上挂着彩，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车辆驶过，眼看着就要和他错过，易顾如来不及多想，连忙喊道：“孙叔，停车！”

　　车子停了下来，易顾如推开车门，捕捉到那人的身影后，根本没考虑太多，直接朝他跑了过去。
　　孙叔不明所以，“这是咋回事啊？”
　　谢嘉鸣抿了抿唇，也跟着下车，站在车子旁边，看到易顾如径直跑到一位穿着十一中校服的少年面前。
　　他眼眸一沉，是那个卖奶茶的。

　　易顾如在程越面前站定，他跑得太急了，弓着身体，撑着膝盖微喘了一口气。
　　当他喘匀呼吸，终于抬起头。
　　程越脸颊有擦伤，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

　　易顾如心里一“咯噔”，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的大脑顿时当机，结结巴巴不知道该如何该说什么，要怎样解释他特意下车跑过来这一行为。
　　他慢慢站直身体，程越看清他的脸，想起什么，眉毛皱了起来。
　　程越一皱眉，让易顾如更加不知所措，看到对方脸上的伤口，他脑子一热，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给程越：“那个……你拿着！”

　　程越垂下眼，看着对方递过来的钞票，他眉毛皱得更深，一言不发地弯身靠近，与他平视，“我长得很像乞丐？”
　　易顾如猛地屏住呼吸，条件反射地往后退。
　　程越离他太近了，他完全能看清他的眼睫和黑沉的瞳仁，像是暗藏波涌的深海，平静又带着几分危险。

　　“不是……”易顾如动了动唇，只觉他的语言能力跟消失了一样，对方气压低，气场强大，让他慌了阵脚，几乎找不到语言组织，“你受伤了……要去医院……”
　　程越仍然看着他，闻言，抬手碰了下脸颊上的伤口。

　　第三节课后，程越收到钱力发来的消息，他被别人挖墙脚，气不过要来场决斗，叫程越来帮个忙。
　　程越为还人情，直接翘课，出学校去附近的职高。

　　钱力是职高学生，和他是两年前打篮球认识的。这场决斗的地点在一个废弃的停车场里，对方却来阴的，带了一群兄弟过来，个个都是肌肉男，看起来气势倒挺足的。
　　钱力和程越只有两个人，不过两人都能打，程越常年锻炼，体能好，出手也狠，钱力混惯了，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
　　最后，几人都有受伤，程越脸颊受伤，钱力眼睛被打肿了。对方情况也不太好，那些个肌肉男全都中看不中用，几下就被打趴下，白长了一身肌肉。

　　易顾如大气都不敢出，对方沉默不语，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送我去？”程越松开手，目光重新落在他脸上，“152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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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上线，没想到这么快吧哈哈哈
因为想上榜单，日更的话字数会超，所以明天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