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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

  •   似是也不想瞒着,太子蛊毒发作日后子嗣堪忧的消息就传了出去,年后的第一个朝会便有大臣言帝王子嗣关乎江山社稷,万万不可视之不理,再过几日,又有言官进言太子子嗣艰难日后恐怕不能胜任。

      这些不怀好意的朝臣分明是想借着子嗣一事逼迫元帝废黜太子,哪怕有顾阁老直言“为君者在究关乎黎民百姓,岂非子嗣而定”也于事无补,此前一些表明追附太子的低位臣子却闭了口,像是观望,大抵是不想将前程托付在没了希望的太子身上。

      更甚者私底下悄声议论元帝本就不喜太子,这次应会顺水推舟废黜太子。

      直至朝臣争议半月,元帝才发了话,那意思是太子日后虽子嗣堪忧也无碍,君家宗族小辈众多,日后寻个过继也可,何况太子品行并无不端,太子立废关乎国本又岂是儿戏。

      元帝这话已是明了,可大抵是他从前不喜太子表现太过明显,竟有心怀叵测的文官再次提太子子嗣一事,没想竟是犯了帝怒,遭了贬谪,这官途便是废了。

      到此朝臣们虽疑惑元帝为何要维护太子,却也都识趣不再提及太子子嗣,总的如今大楚当家的是元帝,他爱如何便是如何。

      下了朝后元帝却生了好一通气,哪怕他再不喜君祈潇,君祈潇都是他儿子,大楚的储君又其实那些朝臣能指手画脚的,一怒之下,他批了好几个折子,皆是给那些曾进言太子子嗣的朝臣,好一通训斥。

      第二天下了朝,得了折子的朝臣皆是一愣,赶紧往各处传消息,只觉这天怕是要变了,瞧着当今护太子这架势,这可是头一遭。

      外界揣测纷纭,而当事人君祈潇却一派淡然,虽说太子不举的谣言已传遍洛京,君祈潇却全然不在意的模样,倒是气得顾望姝连着好几日都食不下咽,元帝是没废黜君祈潇,却也没吩咐瞒下君祈潇的缺憾,弄得满城皆知。

      也是,内疚归内疚,不喜的还是不喜。

      这些日子顾望姝去东宫去的勤,毕竟身为男子,子嗣一事却出了问题,顾望姝也是怕君祈潇想不开,没想君祈潇却毫不在意,周身的清冷比从前减了不少,偶尔也会打趣人了。

      “担忧作甚?”君祈潇夹了块软糯的猪蹄放入顾望姝碗中,嘴角轻勾,像是在笑,“这举不举的旁人哪能说了算,以后不就知了。”

      说这话时君祈潇的目光流连在顾望姝身上,深邃的眸中似是藏着深意,对上这目光,顾望姝没由得心底发毛,虽说君祈潇这话好似也没问题,可她却觉不太对,又不明白是哪不对。

      一旁立着的陈柳与采悦十分有默契的对视一眼,随即低下头,不由得诽谤,太子殿下您这在调戏贵妃娘娘吧,陈柳默默感慨,也唯有婉贵妃这心大的听不出太子的言外之意。

      锦州贪墨案僵持数月,许是因为愧疚,元帝将这案子交由君祈潇查办,对外宣称是日后太子也是要亲政的,如今便借着这案子磨炼磨炼。

      养好身子后君祈潇就开始着手调查锦州一案,这些日子都是早出晚归,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担心他身子吃不消,顾望姝每日都熬了补汤给东宫送去。

      这日,夜深时分一向早寝的太子殿下唤了人送热水进内殿,底下的内侍不由得猜测一向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可是宠幸了宫人,可又疑惑,不是传言太子殿下不举么?

      陈柳也暗暗估摸着,没想待内侍将热水清出后,他入内侍奉时却见太子自个儿坐在塌上,不过是着一里衣,寝殿已收拾干净,却留着些味道,也不见女人的身影,陈柳却是明了。

      “明日昭仁宫再送来补汤便拒了吧,孤自会与她言明身子无碍。”君祈潇语气清冷,却是带着克制。

      “是。”陈柳恭敬应着,退了下去,却又觉好笑,他家殿下哪是不举,怕是子嗣也无碍。

      第二日,君祈潇早早离开刑部去了昭仁宫,用膳时便提了补汤之事,顾望姝虽担忧他身子吃不消,倒也被劝下了。

      听着两人说话,君祈言却是插了句,“二哥,婉娘娘不过是担忧你,就如同杏妃娘娘不也总给父皇熬补汤。”

      听着君祈言这话,顾望姝竟觉难为情,夹了一筷子菜放入他碗中,“快些吃,莫不然又要等你。”

      突然得了顾望姝的训斥,君祈言一脸迷茫,也不敢还嘴,乖乖吃着菜。

      看着顾望姝与君祈言的互动,君祈潇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三月初正是初春花放时,历时两月锦州贪墨案也得了结果,本以为太子会大查彻查,没想涉案之人不过是多了个锦州刺史,涉案银两与刑部查的结果相差不多,倒是让人意外,元帝听了太子的禀告,不奖也不罚,不过是嘱咐了句让太子日后好好办差事。

      下朝后,元帝却是留下了君祈潇,他看着君祈潇写的奏章,过了半刻才看向殿中的君祈潇,淡声问道,“锦州贪墨案奏章将来由写明了,为何早早不结案,不再细查?”

      “回禀父皇,这案子想查定能差出个一二,只是牵扯众多,并非现在可查。”君祈潇作了个揖。

      “此前与瑾王争论时太子可不这么认为。”元帝沉下声。

      “儿臣也是细查后才知父皇的考量。”君祈潇面无惧色。

      “这结果与此前并无差别,那太子此前据理力争又有何意?”

      “此前不明事由,虽说隐隐知晓有牵扯,但儿臣忍不得朝中有作奸犯科之人,拿民钱财莫说为民办事,反而鱼肉百姓,官官相护作风不端,若是可便该除了去。

      待查明事由,儿臣想,事无绝对,功过也可相抵,既在其位便有其由,寻不到合适者替换,留着也无妨。”

      “于是太子就在奏章所写让名单中官员上交十年俸禄至国库,以此补贴锦州灾荒?”元帝将奏章收好。

      “正是如此。”君祈潇拱手,低眉顺首的模样。

      元帝也未答话,殿内一片沉默,只余晚风吹烛火声,过了许久元帝才道,“太子日后可会再查这锦州贪墨案?”

      “日后定是会的。”君祈潇应着,面色自然,态度恭敬。

      瞧着君祈潇这模样,元帝也是知晓了他的几分想法,也不愿再多留他,放君祈潇回了。

      待君祈潇离去后,元帝再翻开君祈潇的奏章,自言自语道,“太子所言的日后怕是坐稳这位子之后了。”

      说着,元帝拍拍这金銮座的把手,若有所思,这些年世家行事太过嚣张,他虽有意提拔新贵压制世家,但世家从前朝起家,如张家、杨家这些一流世家已延续百年,桃李满天下,牵扯势力甚广,他有心整治却无力,何况太祖开朝也是借了这些世家的东风。

      若说他再年轻个二十岁,也是有这些精力与各大世家慢慢消磨,而他明年便已不惑,没了时间,也没了年轻征战时的气魄。

      比起先皇,他子嗣不算多,但好歹长成了不少,老三温润却心思重,考量过多,老四洒脱虽有能力却果敢不足,而老五沉稳母族显赫却眼界过小,老六老七都还小,仔细观之,与他年轻时最为相像的便是太子了。

      因着皇后的母族,他是不喜太子的,若单以父亲的身份他亦是不愿日后将大楚交由太子手中,太子太过冷情,若他继位怕是容不得老三、老五这些兄弟,虽说他是帝王,可不愿看儿子自相残杀。

      但除了父亲,他还是大楚的帝王,太子在北疆征战三年履立军功,于政事又多是体恤百姓,就如锦州贪墨一案,老三于老五多是考虑他的心思,唯有太子想的是百姓,又知分寸,查及锦州贪墨案涉及杨家便到此为止。

      而且,太子有整治世家的心思,前朝崩塌因世家而起,太祖怕大楚重蹈覆辙便留了君家帝王务必削弱世家的祖训,方方面面,太子无疑最佳人选。

      只是,奈何子嗣堪忧,这么想着,元帝隐隐自责,若他不加苛待,恐怕也不会至此结果……

      元帝正思量着,门外却传来响动,得了命令的常明领着一小太监进来,那小太监手提着食盒,是元帝眼熟的。

      待那小太监行了礼,将食盒交由常明后元帝才道,“回去禀了你主子,日后不必送汤药来了,朕的身子自有太医院照料。”

      宸兴宫小太监听了这话身子不由得晃悠一下,又惊又怕,慌忙跪下,砰砰磕头。

      元帝看了眼那小太监,直至那小太监足足磕了十余个响头才让他回了。

      待那小太监离去后,常明才拿了牌子上来,“皇上,今夜要宿在何处?”

      “霜飞殿。”元帝说着,顿了顿,却改了口,“去琪贵嫔那,朕也有些时日没见她了。”

      “是。”常明得了命便退下了,心里也清楚元帝去琪贵嫔那才不是因着多日不见的缘故,怕是要借此事敲打杏妃了。

      回想起前些年杏妃的荣宠,常明又有些感慨,这荣辱皆在一瞬间。

  •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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