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星屋》求不得不求

55、回头

　　洗完澡，铃铛不禁有点困，伏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江儿，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屋门一直开着，铃铛只穿着一件睡袍，身上突然感觉寒冷，一下子惊醒，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傍晚，江儿却依然没有回来。铃铛再次探身看看屋外，华灯初上，江儿的车子依旧停在外面，没有出去过的迹象。

　　铃铛下楼看了看儿子，小秋在一楼厨房里紧张罗，小冬在婴儿室看着孩子，儿子睡得依旧是昏天黑地。这小子天天除了吃就是睡，胖得和弥勒佛没有两样。

　　铃铛再次上楼，路过左边单元的时候，无意拧了一下门，没想到门没有上锁，竟然打开了。

　　“江儿！”铃铛走进屋门，喊着丈夫的名字。

　　屋子里毫无声息，没有一个人。

　　铃铛不禁一头雾水，本以为江儿会待在这间屋里，那他去哪里了呢？铃铛立刻扑向右边的单元，门锁得死死的，纹丝不动。

　　铃铛不得已又回到左边的单元，生气地坐在空荡荡的床上，床上因为长期没有人住，透着丝丝凉意。铃铛索性打开衣柜，发现里面全是她家爷淘汰下来的衣服，看着试样是几年前的。这家伙穿衣是最讲究的，过时的服装从来不会再上身的。铃铛气哼哼地呼噜了一下里面的衣服，突然她发现衣柜的内侧有点红色的光，铃铛仔细一看，发现是个小小的向下的箭头。铃铛好奇地按了一下，突然衣柜内侧的隔板向两边分开，露出来一个小小的空间，铃铛迈步走进那个小空间，没想到隔板一下子关闭了，然后那个小空间突然坠落了下去。

　　“江儿！”铃铛吓得不禁大喊，没有人回答，小空间依旧向下坠着可是速度并不是很快，铃铛猛然明白了这是个小型的电梯！

　　这是要去哪里？1楼？不对，按照下行的时间如果是1楼早就到了啊。铃铛还在瞎想的时候，小电梯突然停了，门从另一侧打开，外面是个大厅样的地方，灯火通明。

　　铃铛从暗处来到明处，眼睛一时适应不过来，只好先闭上了眼睛，慢慢地走出小电梯。

　　还没走几步，咚地一声就撞在了一个物体上，还没等铃铛睁开眼睛，就感觉到一阵眩晕，双腿瘫软，因为她明白，她撞的不是别的，是她家爷的身体，眩晕是因为她已经被江儿扛在了肩膀上。铃铛心里一松，什么也不知道了。

　　铃铛醒了，发现是侧躺在沙发上，头枕在江儿的腿上，脸紧贴着江儿的腰腹。铃铛刚准备起身，眼睛却被江儿用手盖上了：“别起来，再休息会儿。”

　　铃铛晕过去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并不把这个当会事了，江儿曾特意让她做过检查，并不是什么器质性的问题，只不过是一时的紧张，所以从不会因此惯着她。铃铛一把拉开江儿的手，挣扎着要爬起来。突然她感觉到不对头，并不是因为身处陌生环境。这些年铃铛被锻炼出来了，只要江儿在身边，去哪里无所谓，陌生的地方去过很多，早就可以泰然处之。铃铛感觉不对的是江儿。

　　这是间会客室，室内只有几张沙发和一张茶几，灯光被调得很暗。江儿在铃铛起身时立即站起来背对着铃铛，不愿让她看到脸。这是怎么啦？对了，刚才江儿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哑。铃铛突然明白了，江儿一定是哭过的，怕发现才背对着她掩饰。

　　铃铛只见过江儿哭过一次，那是在涛去世消息传来的当天，而那天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铃铛知道这世间能让江儿落泪的人已太少。

　　铃铛扑向江儿，从后背紧紧地抱紧了自己的丈夫，轻声地呼唤着：“江儿，怎么了？”

　　江儿拍拍铃铛抱紧他的手背，回身把铃铛拥在怀里，一语未发。

　　许久，江儿才慢慢地开口：“铃铛，跟我来。”拉着铃铛的手走出了会客室。

　　整个地下空间的入口正对着是一个宽大的厅，两边各是一个走廊向两侧延伸。铃铛出来的会客室是左边的第一间。江儿拉着铃铛的手穿过大厅向右侧的走廊走去。大厅和走廊空间面积很大，灯开得很亮，除了江儿和铃铛，空无一人。

　　右侧的走廊分布着几间房，门关着，江儿拉着铃铛走到尽头，推开最后的一扇门。屋内灯是亮着的，里面是个套间，外间平常客厅，内间完全是病房的布置，所有的病房的设置一应具全。正中是一张病床，上面平躺着一个人，面部看不清，四周的机器在运转着，床头的点滴瓶在滴答着。

　　铃铛突然有一种害怕的感觉，不由得想向后退，被江儿一把揽在怀里。“去看看那是谁吧。”江儿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仿佛怕打扰了床上人的睡眠。

　　江儿慢慢地扶着铃铛走向病床，“你！” 铃铛突然喊了一声，扑向病床，床上的人却毫无反映，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