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地带[星际]》瑶仔兽

151、情报

　　今天白鹭港迎来难得的晴天，蒋烈心情不错，就在他那间用铁皮搭成的棚户房外面，穿着花裤衩露着发达的胸肌与胸毛，坐在脏兮兮的沙滩椅上，拿着本成人杂志进行日常钻研。

　　他隔壁新搬来的卷毛小伙子，正在拆一台报废的飞行器，整个上午埋头苦干，忙活得叮哐作响。

　　“大叔——大叔！”
　　小伙子突然叫他。

　　目光被迫从杂志里大胸妹处抽离，蒋烈相当不爽：“干什么？！”

　　“过来帮个忙！”
　　卷毛高高站在那飞行器的驾驶舱里朝他用力挥手，“帮我接下东西！”

　　这卷毛天生长了一张笑眯眯的脸，第一印象光看脸已经不容易让人讨厌，而他本人确实也是个会讨人喜欢的。才搬过来几天，一会儿说做了披萨吃不完给蒋烈来送点，一会儿又拎着酒过来找蒋烈喝酒聊天，十分自来熟。

　　“什么好东西啊。”
　　蒋烈不耐烦地站了起来，边挠着后腰边慢悠悠走了过去。

　　只见卷毛从上面双手递下来一个沉甸甸的圆柱体零件，看清东西，蒋烈眼睛一下亮了：“哟吼，这破东西配的竟然是八代迎角传感器？”

　　“这玩意儿值不少钱。”
　　卷毛笑嘻嘻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帮我放地上就好，谢了大叔。”

　　蒋烈哪里会听他的？抱着东西转身就往自己的破棚屋走。

　　卷毛一下急了：“啊！怎么明目张胆偷我东西啊大叔！？”

　　“说屁，老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还偷你这点小玩意？”
　　嘴里这么说着，蒋烈同时加快了脚步。

　　“诶诶诶！”
　　见他越叫越走，卷毛从飞行器上跳下来追了上去，“大叔你怎么这样？”

　　蒋烈瞪了他一眼：“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老子拿回去研究一下，研究好了再还给你！”

　　卷毛张开双臂挡到蒋烈身前，笑着说：“这是我的东西，大叔你不能不讲道理啊。”

　　蒋烈不说话了，斜眼瞥着这小子，忽的嗤笑一声，说：“别装了，跟谁看不出来一样。”

　　“啊。”
　　卷毛傻了。

　　“去去去。”
　　蒋烈直接把卷毛挤开，把那传感器放到自家门口扯来一条破布盖上，这才重新坐回沙滩椅上，看着卷毛，“给我老实交代，谁派你来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算被发现了，卷毛也要来个装傻到底。

　　蒋烈坐那一脸嫌弃地上下打量他，下了个结论：“看你这样应该不是蒋悍森的人。”

　　卷毛：“……”
　　——这样是哪样？

　　蒋烈冷笑一声：“知道了，你是臭小子的人。”

　　不知道自己暴露的点是什么，泽恩内心苦涩，面上傻笑。

　　“想知道我怎么看出来的吗？”
　　老元帅顿了一顿，骂道，“你看起来跟他一样傻气——哼，那臭小子竟敢装醉偷听我说话。”

　　说他傻是听懂了，后面那句话泽恩没明白，正想问是什么意思，就听蒋烈没好气地说：“滚，不要在我这里碍事。”

　　泽恩挠了挠脸，笑得很欠扁：“那不行啊元帅，这不合规矩。”

　　“狗屁规矩。”
　　知道跟他说也没用，蒋烈骂骂咧咧地拨了通电话出去，接通后，二话不说就开喷，“臭小子！自作主张搞什么？赶紧让你的人滚！”

　　“哦，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啊。”
　　尽管被劈头盖脸一顿骂，可孟允的声音倒是很淡定，跟早已预料到一样。

　　他这无所谓的态度让蒋烈更恼火了：“是的！被发现了！这里是白鹭港！哪个正常人淘到第八代迎角传感器不赶紧收起来！？还在那大声吆喝！不是等着人来抢吗！？”

　　泽恩恍然大悟。
　　难怪从刚才开始，就有几个人鬼鬼祟祟躲在成堆的废品山后面往这边窥视。

　　蒋烈锐利的目光射过去，朝那几个人吼道：“说你们呢！都给老子滚！”

　　这附近的人有哪个不知道这老头不好惹的？原本是看新来的卷毛傻大个长着一张好欺负的脸，没想到竟然有老头罩着。

　　交头接耳商量了几句之后，他们还是悻悻然离开了。

　　把人赶走后，蒋烈接着吐槽：“就这点本事还学人玩潜伏！让他滚回去再练练吧！”

　　被怼得无话可说，泽恩只能站在原地摊了摊手。

　　“别生气嘛。”
　　孟允温声哄着老头，“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让人保护你呢？”

　　蒋烈懒得说那么多：“该干嘛干嘛去，老子的事你少管。”

　　没想到孟允在下一刻告诉他：“说实话吧老头，我一点都不在乎你怎么想。”

　　语气是不变的温柔。

　　“哈？？”
　　蒋烈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不明白他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够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你心中所谓老男人的浪漫啊，也就蒋悍森那种人能理解，对我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丝毫不留情面，孟允说，“我只知道一点，他只有你一个亲人，我不能让你有事。”

　　蒋烈总算是听明白了：“臭小子，我发现你根本就没有变过啊！”

　　在蒋悍森面前喊他蒋元帅，现在蒋悍森不在就又开始喊他老头！
　　前阵子喝酒的时候，那温顺乖巧的模样都是假的！他还是当初那个态度恶劣的臭小子！一点都没变！

　　-

　　虚拟屏中正在播放一段影像。

　　【你想好了吗？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说话的声音像是康妮·希尔。

　　隔桌相对而坐的两人，分别是迪兰·哈斯以及康妮·希尔，镜头从他们的侧面拍过去，位置偏下，明显是偷拍的角度。

　　康妮·希尔看起来比现在要年轻不少。

　　迪兰·哈斯的头发也略长一些，他开口说话，声音还有些稚嫩：【想好了，迟早都会走到这一步的，不是吗？】

　　【迪兰，你是个做大事的人。】
　　康妮·希尔的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片刻之后她问，【有什么要求吗？可以尽管告诉我。】

　　迪兰回答道：【事成之后，我需要您的支持。】

　　康妮·希尔说：【这是当然，金钱方面你完全不用担心。可是，到时候孟之陆、麦蒂斯、葛布这几个人一定会极力阻止你成为总指挥，你想过怎么办吗？】

　　面对这个问题，迪兰像是早已成竹在胸，笑道：【我想，只要把这几个人里最单纯的那个人解决了，另外两个人手上掌握的投票数也就不足为惧了。】

　　康妮·希尔：【看来你已经有办法了。】

　　【香吉儿小姐的安危，那两个人也许不在乎，孟之陆还是很在乎的。】

　　视频结束在迪兰最后的回答里。

　　“我早就知道是这样，只是一直没有证据！希罗先生果然是他们害死的！孟之陆也是他们逼走的！”
　　一个身形庞大的男人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可遏制地怒吼，“派去杀他的人都被洛逸飞搅和了！否则现在我已经为希罗先生报仇了！气死我了！！”

　　这是麦蒂斯·纳尼，FAC革命军的元老之一，一个五十多岁的大胖子。此时的他怒火沸腾，也许跟身形有关，他的愤怒给人一种会造成地动山摇的错觉。

　　要换做正常人早吓跑了，幸好旁边单人沙发上坐着的是蒋悍森，上将阁下还是非常经吓。

　　在这桑格高级私人会所的包厢中，蒋悍森从容地拿起桌上一瓶威士忌给他倒酒，并说：“有了这算视频，不需要暗杀，你已经有正当的理由可以解决他了。”

　　麦蒂斯·纳尼喘着粗气，一屁股坐了回去。
　　这个人体型太大了，一个人就占了半张长沙发，他看着蒋悍森：“小子，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就当我是看不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吧。”
　　蒋悍森把酒瓶放了回去，抬头看进麦蒂斯·纳尼的眼睛，“劳卡·希罗的志向令人钦佩，他死得不值，如果他还活着，FAC在他的带领之下不会像今天这样。”

　　听蒋悍森说这番话的时候，麦蒂斯·纳尼眼中藏着探究，他斟酌着，说：“坊间传闻，孟辅佐官的养母是香吉儿小姐。”

　　蒋悍森坦率地回答道：“确实是这样。”

　　——承认得非常干脆，不像是个会拐弯抹角的。

　　“我真的不忍心看到希罗先生的心血被践踏。”
　　大概是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麦蒂斯·纳尼也不再隐瞒，痛心疾首地说，“现在组织里以迪兰·哈斯为首的人整天只知道勾心斗角拉帮结派！从上到下都已经快烂完了！！”

　　蒋悍森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他在手中微微转动这水晶酒杯，杯身精致的刻花在暖色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璀璨华丽。

　　耳边，麦蒂斯·纳尼的废话还在继续。

　　尽管不会表现出来，但蒋悍森心里已经开始烦躁，他想快点结束。

　　“无论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你做的很好，当初他以为搭上桑格的船就万事大吉，现在靠山也没有了，他以为就自己那个烂屁股能救他多少次？！”
　　说到激动之处，粗俗的话脱口而出，瞬间又觉得不妥，麦蒂斯·纳尼把尴尬化作一声干咳，闭上了嘴。

　　对于他的失态，蒋悍森根本不在意，只是终于找准时机开口：“希望我的举手之劳可以帮到你，无论是哪个阵营，我们的共同敌人都是银河联邦政府，只要这点不变，互相帮助本来就是应该的。”

　　“是，互相帮助，蒋上将你说的没错。”
　　麦蒂斯·纳尼喝了一口酒，冷静下来的他突然想到什么，压低了声线，“我这里也有一个情报，你一定会感兴趣。”

　　“哦？”
　　终于能来点有用的东西了。

　　“杨熙怡被软禁了。”
　　麦蒂斯肯定地说，“银河教想趁这个机会彻底控制她。”

　　蒋悍森露出有少许意外的神情：“杨启山呢？”

　　大胖子摇了摇头，冷笑着说：“杨启山自从几年前娶了那个女人之后，已经彻底废了。”

　　蒋悍森：“那个女人？”

　　“那女人是银河教的圣女。”
　　麦蒂斯这么说着，把酒杯放回玻璃桌面，发出重重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