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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双胞胎 ...

  •   斐溪越走过去,向人群中扫了几眼,是有几个小女生不停地往这边看的,但眼神完全没有恶意。

      “词哥。”斐溪越咬了一大口棉花糖,意味深长地盯着谢词看。

      “怎么,”谢词叹了一口气道,“你以为我在找机会逃跑?”

      他的内心突然柔软了一下,因为散着碎刘海叼着棉花糖的斐溪越,展现出一股孩子气,这让他仿佛穿越回了五年前的那个下午。

      骄阳下,谢词的一双眼睛清澈明亮,脸庞如雪莲般圣洁。斐溪越看得有些晃神,忍不住抬手抚上他的脸,表情渐渐变得愤懑起来:“这么清纯漂亮的长相,却以钓男人为乐。”

      谢词暗自恼怒,别开脸,后退了一步,回怼道:“这么厌恶我,可以放我走了吗?”

      斐溪越有些心虚地眼神乱瞄,轻咳了一声,两三口把棉花糖都吃了下去,随手把棒子扔进垃圾桶,而后去握谢词的手腕,谢词躲了一下没躲开,手被斐溪越勾住紧紧握在手心。与此同时身后传来游客们冲上云霄的狂嚎。

      斐溪越拉着谢词左拐:“棉花糖你慢慢吃,这次我们不坐过山车,去坐摩天轮。”

      果然还是小朋友心性。谢词看着斐溪越的背后腹诽,却还是顺从地跟了上去。

      相比其他家长带着小孩子多的地方,摩天轮这里,反而情侣比较多。斐溪越和谢词到这时,摩天轮才刚上去一轮人,他们只能排队等候。

      等待之际,谢词又感受到那股非同寻常的视线,他下意识地回头逡巡,大家都在排队聊天或者低头看手机,都没有朝他们这边看。谢词觉得自己是多想了,刚要转回头,却被他身后冗长队伍中的一个人吸引了注意。

      虽然已经入冬,但今天的温度挺高,显然没有到穿羽绒服的程度。但是这个人不光穿着厚重的长款羽绒服,还顶着连衣帽,黑色墨镜和口罩把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谢词的第一反应是,这样会不会捂出痱子。

      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只见那人突然脱离队伍,两手插着口袋朝前面走。谢词本以为他是去找旁边的工作人员,出乎意料的是,他是向他们走过来。谢词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但没由来得觉得他正在看他们,甚至能感觉到他眼神里的杀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词觉得那人往这边过来的脚步越来越快,心底陡然生出一股紧张,他伸手去抓斐溪越的背,斐溪越感觉到谢词的触碰立刻回头,眼里只有谢词,他低头轻声询问:“怎么了?”

      然而谢词已经来不及回答他,因为那人在看到斐溪越转身正好背对他的时候,突然就拔腿冲了过来,还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谢词来不及惊呼,身体反射性地做出反应,用前所未有的力气将斐溪越往旁边大力一推,斐溪越摔倒在地,而他挡在了斐溪越前面。

      片刻后,摩天轮这一场地的人四处逃窜,疯狂喊叫,警报器拉响,谢词捂着流血的腰腹,倒在地上。

      *

      G市中心医院。

      谢词的手术正在进行中。斐溪越坐在手术门口,手撑着额头,脸色惨白,像失了魂儿一样定在那。

      一切发生得太快,看到谢词倒下的那一刻,斐溪越的心好像也停止了跳动。

      在刺错人后,胡俊彻底精神失常,他扔掉墨镜和口罩,仰天嘶嚎了一声,面目狰狞得像一只厉鬼。

      “斐溪越你这个贱人,和我一起下地狱!”

      他攥着沾有谢词鲜血的匕首,不顾一切地向斐溪越冲过去。

      斐溪越某种意义上并不比发疯的胡俊好多少,谢词生死未卜的处境让他丧失理智,他如同一只嗜血的野兽,双目发红地徒手上前去和胡俊搏斗。斐溪越是跆拳道黑带,再加上他已经暴走,没两下就把胡俊按倒在地上。等到公安和救护车赶来,胡俊已经被斐溪越揍到失去了意识。

      谢词已经进去了一个多小时,斐溪越等待的时间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他不敢去想最坏的那种结果,如果谢词真有个三长两短,他该怎么办。

      这一刀明明是该他来挨的,是谢词故意替他挡下的!不是说只是玩玩吗?不是说只是喜欢集邮吗?对待一个没有感情的前任,有必要做到这种献出生命的程度?谢词这骗子,明明就一直在乎着他!比他想得还要在乎!

      想得越多,斐溪越就越崩溃,他突然感觉好冷,冷到身体像是在慢慢结冰,冰蔓延到他的鼻子,让他不能呼吸;蔓延到他的眼睛,使其不能眨眼,只能干流泪水;蔓延到全身,让他像死人一样没有温度。再也无法忍耐,斐溪越双手抱头,泪水从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一滴滴落到地上。

      宇文川赶过来时,正好看到斐溪越痛哭的这一幕。他本是从走廊尽头跑过来的,然而在临近斐溪越时,他的步子渐渐变得慢下来。

      坐到斐溪越旁边,宇文川伸手搂住斐溪越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会没事的。”

      才发觉宇文川的到来,斐溪越赶紧抹了两把脸来稳住自己的情绪,他抬头看向对方,哑着嗓子道:“你怎么过来了?”

      “请了假,”宇文川道,“刘队让我给你带个话,一会儿他们会让你去做笔录。”

      斐溪越攥紧拳头:“如果谢词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让胡俊活着。”

      “我都不知道,你和谢词又什么时候……”宇文川斟酌了一下,“其实前段时间,我们刚捅了一个毒窝,里面牵扯的一个人,和谢词有关。”

      斐溪越皱眉:“什么意思?”

      “草,”宇文川挠了两下头,“我就想着,你们分开这么多年了,当初的确也是他作风不行甩得你,这件事也没必要告诉你……”

      斐溪越急切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就是……”

      宇文川刚要开始说,两人就听到叮得一声,是手术结束的声音。斐溪越全身一震,慌里慌张地起身跑到手术室门口,宇文川也连忙跟上去。手术室门被打开,谢词带着呼吸机,双目紧闭,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他被医生护士包围着从里面推出来。

      看到谢词的一瞬间,斐溪越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走。他踉跄了一下,吓得宇文川赶紧抬住他的胳膊。

      “医生,怎么样?”斐溪越的声音颤得不成样子。

      “一切顺利,病人脱离生命危险。”

      “好,太好了……”

      谢词被推着去了病房,而斐溪越还停留在手术室门口,他蹲在那里缓了很久,才感觉到自己又会呼吸了。

      宇文川倚着墙壁,从怀里掏出一包纸巾,抽了一张伸手过去:“擦一下吧,你额头上都是汗。”

      “谢了。”斐溪越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接过纸巾潦草擦了几下。

      两人来到谢词病房,医生交代谢词要醒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又叮嘱了一些其他注意的事情。斐溪越给阿姨打了个电话让她煲点汤带过来。

      斐溪越一直惦记着宇文川要和他说的事,他交代好一切后,把宇文川叫出了病房,两人坐到病房外的休息椅上。

      “说,到底什么事?”

      宇文川一脸苦恼的样子:“你让我想想到底从哪里和你说。”

      “就在上周,扫/黄大队突袭了一个聚众卖/淫的黑店,搜查之后,没想到他们不光卖/淫,私底下还贩卖毒品。那边联系上我们缉/毒这边,由我们二队和他们一起处理这件案子。”

      “我们把那些人招到审讯室做笔录,在看到某个人的面孔时差点惊到我掉了下巴。”

      宇文川故意停了一停,斐溪越皱着眉,疑惑地看着他。

      “那人和谢词长得一模一样。”

      斐溪越沉声道:“你在开玩笑?这一个多星期,谢词就一直呆在我的公寓,未离开半步。”

      宇文川刚要按节奏接着自己的话往下说,可因为职业的敏锐性他下意识地捕捉到斐溪越话里的关键字,他瞪大眼睛:“你小子别和我说,你把人给囚禁了!”

      斐溪越冷着脸瞪他一眼,示意他少管闲事。

      “得,”宇文川耸耸肩,“经过询问和查证,那人的名字叫谢语,是谢词的双胞胎弟弟。”

      斐溪越并不是很惊讶,既然模样一样又一定不会是谢词,那基本就这一种可能性了。

      “我说,你这反应我不是很满意诶,你早就知道谢词有个双胞胎弟弟?”

      “我不知道,他从来没有和我聊过他家里的人和事。”斐溪越道。

      宇文川笑了笑:“这也难怪,如果是我,我也不想谈。”

      “怎么说?”斐溪越问。

      “我们详细调查了谢语的家庭背景,结果的确出人意料,”宇文川道,“谢语和谢词是双胞胎兄弟,他们的父亲——谢华,2000年至2003年期间曾任B市的副市/长。”

      斐溪越听闻也露出意外的神色。

      “03年的时候,谢华被控告涉嫌受/贿,受/贿金额巨大,接受组织调查,两年之后,被判无/期徒/刑,锒铛入狱。”

      “竟然……”斐溪越若有所思。

      宇文川接着说:“我们调出了谢词的档案,发现他是有案底的。”

      斐溪越震惊不已:“你说什么?”

      “谢华受贿的几笔钱都是存入谢词的账户里,而谢词竟然承认自己是知情的,最后法/院判为其为共犯,但由于是未成年,最终被判了一年有期徒刑。”

      斐溪越听得掌心冒出了汗。怪不得谢词每次去公/安/局都显得那么局促不安,原来是因为……

      “你觉得他真的知情吗?”斐溪越一脸沉重地喃喃自语。

      宇文川撇了一下嘴:“这咱就不得而知喽,这些都是判/决书上写着的。”

      “哦,对了,还有件事。你还记得五年前你让我帮你做鉴定的那个黄色视频吗?”

      斐溪越抿了一下唇,生出某种预感。他点头:“记得。”

      宇文川拍了拍他的肩,挑眉道:“当初的鉴定结果是毫无ps痕迹。可是如果那个人,根本不是谢词呢?在得知有谢语这个人和他做这种不正经生意后,不知为何,那天我就突然想起了这个视频。视频上那个人的左边锁骨处是有一颗非常明显的痣的。而谢语,正好也有。”

      斐溪越深死死地盯着宇文川,闷声道:“是不是没有发生今天的事,你就根本不打算告诉我了?”

      宇文川感受到了杀气,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窗户边拿出一根烟点上,快速吸了一口,赔笑道:“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我本来有考虑过和你讲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情人了,我还以为你早就不在乎了呢,谁知道你还和谢词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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