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好》大概可能也许

4、第四章

　　左优的小破屋离会所很近，会所原来有提供给她们这些女孩子住的宿舍，左优被赶出家门的前两年就在那儿住着，后来冬姨对会所做出了整改，提拔了左优，她一向护着左优，便在会所附近的小区里给左优租了套房子。房子不太大，七八十平方，是典型的单身公寓。
　　左优领着左善进来的时候，左善还有些不太高兴。左优看着自己弟弟，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再出现你们面前。但没办法，妈妈太忙了，忙的都没时间管教你，所以只能我来。”
　　左善盯着自己的鞋尖，也不说话。
　　左优去厨房烧了热水出来，看见左善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凑过去：“你饿了没有？我给你泡方便面？你想吃哪一种？”
　　左善惊诧的看着自己姐姐。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来了之后竟然会用方便面招待他？
　　左优摊了摊手：“没办法，冰箱里只有方便面。你姐也只会泡方便面。”
　　左善把冰箱翻的底朝天也只找到了两个鸡蛋。看着干净的几乎没用过的锅碗瓢盆，他只能用翻白眼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最后这顿饭，还是方便面。
　　左善在锅子里填满了水，放了三包方便面进去，把鸡蛋搅进去，他十五岁，但他的自理能力好像比她姐高出一大茬来。
　　左优吃饭的习惯不太好，要控制不住玩手机。左善敲了敲桌子：“你觉得这样对吗？”他指了指左优手里的手机，“跟别人一起吃饭，然后你在玩手机，你觉得对吗？”
　　左优委屈巴巴的把手机放下：“我也没办法，习惯了。”
　　左善面无表情：“你应该说，知道了，我以后努力会改。”
　　两个人吃完了面，左善去洗碗，又问左优：“你不用去上班吗？”
　　“晚七点才去。”
　　左善点了点头，又说：“那待会儿陪我去买东西吧！”
　　“我先去换件衣服。”
　　左优年纪不大，二十二岁，大学生刚刚毕业的年纪。她把脸上的妆卸了，随意抹了点护肤品，换了件套头的针织衫，淡色的牛仔破洞裤，脚底下踩了双帆布鞋，看起来更加显小。
　　小区的设施很完善，下了楼左转走几步就有一家超市。左善买东西很快，而且他有明确的目标，自己要买什么，不一会儿，就买好东西。买东西全程左优都不需要插手，她只负责付账。
　　会所里打电话说会所出了点儿突发状况，上白班的人明显镇不住场子，催左优赶快去上班，她没办法，只能从附近的取款机取了钱出来给左善，让他自己去买东西。
　　“我把钥匙给你，我就这一把钥匙，如果我回来你不在的话，我就只能在睡在公园里了。”她威胁左善。
　　左善有些不耐烦的点了点头。
　　左优这才放心，摸了摸他脑袋，踩着鞋离开了。
　　她原来是会所的服务生，长的也漂亮，难免被客人动手动脚，但她武力值高，会所里有规矩女孩子不能碰，于是她就揍了几次客人。服务生大都是女孩子，免不了被人动手动脚，所以冬姨便只让左优负责保护女孩子。但最近冬姨不在，她还得负责会所的一部分管理。
　　她刚下了出租车，迎面就走过来一行人。领头的男人有些面熟，左优想了想，是今天在四季餐厅门口遇见的人，两人目光交汇，左优冲他点了点头，然后跑进会所里。
　　“很漂亮的女孩子。”身后有人说。
　　男人看着会所的方向，认可的点了点头。
　　旁边的秘书见状说：“这是贺总的会所。”他对生意场上的事儿司空见惯，看着自己老板一张成熟的脸，忍不住抿了抿唇，有点儿想笑。
　　“优姐，你可来了。”
　　“怎么了？”
　　旁边的小五姑娘愁眉苦脸：“有个小丫头，大学刚毕业，进了008包厢。”
　　左优愣了一下：“我不是说了，那些包厢没有特殊要求是不让普通人靠近的吗？”
　　“我也不太清楚。”小五的脸色冷冷的，“万一人家有什么想法呢！”
　　左优知道她生气，也没说什么换好了衣服，冷静了会儿：“我们过去看看。”
　　会所有十个豪华包厢，里面经常招待一些惹不起的人物。左优也不常去，她刚刚来的时候，冬姨就明令禁止不许她靠近那里，刚来的小姑娘也会被警告不准过去。最近左优刚刚接手冬姨的一部分权利，偶尔也会进去应酬。那些人看在冬姨的面子上，也不会太过为难与她。
　　但这一次，显然不会太顺利。
　　008包厢里很安静，左优推门进去的时候，一瞬间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您好，我是左优。”
　　她一边走近，一边微微躬身。
　　“贺知冬呢？她怎么没过来？”那人端坐在沙发上，周围烟雾缭绕，左优看不清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冬姨近些日子有事要忙，会所最近由我负责。很抱歉打扰了您，我们的小姑娘不懂事，您有什么损失我们全权承担。”
　　“嗯？”那人好整以暇的看着左优，“你能担起全责？”
　　左优不卑不亢：“我说了会所最近由我负责。”她也不看那个被人按住的小姑娘，“您想要怎么处理，能做到的我们尽量做到。”
　　“如果做不到呢？”
　　“您是我们的贵客，不管您提出什么，我们也会努力做到。”
　　“好。”那人像是开心了，向手底下的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便松开了那小姑娘。
　　小姑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一时半会儿根本站不起来，左优没管她，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姿势：“谢谢您高抬贵手。”然后叫了两个姑娘进来把那姑娘弄了出去。
　　“您也知道我们这儿的规矩，清白的女孩子是不能碰的。我谢谢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那女孩子。日后您上门来，不管有什么要求，我尽力做到。”她又弯了弯腰，便要退出去，那人没拦她。
　　左优出了包厢，靠在墙上长出了一口气。她正要走，008包厢对面的包厢门突然打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你是这里的负责人？”
　　左优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那好，你去告诉他们你们会所里的规矩。”然后就把左优推进了包厢。
　　左优认出是那会儿在门口碰见的一行人。有人问：“小姑娘，你来干嘛？”
　　左优看了过去，就见一个中年男人对一个女孩儿动手动脚，她走了过去，那女孩儿赶快挣扎开，躲在左优背后。
　　中年男人很是不满：“你干嘛？”
　　“先生，可能您不太清楚，会所里的女孩子是不能动的摆设。您动了我们会依据处罚条例对您做出相应的处罚。”
　　左优的脸色依旧很平静：“我们是很正规的会所，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如果我们的服务生对您有什么不轨的行为，我们会酌情做出赔偿。当然，众生平等，如果您对我们的服务生有什么不轨的行为，我们会要求您对服务生进行赔偿。会所的包厢里都安装了监控，欢迎您提出质疑。”左优鞠了个躬，又重新把腰杆挺直。
　　中年男人被这一通说教弄得表情放空，一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谁噗嗤笑了一声。左优鞠了个躬，拉着那女孩儿就要离开。
　　突然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拦在左优面前：“你好，可以交换个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