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禁爱》浣花台

9、三日赌约

　　第二天一早，尚在睡梦中的端木石心突然感到鼻子里一阵搔痒，忍不住连打两个喷嚏后醒了过来。就见花妮儿趴在自己床边，手里捏着一片草叶，正在专心对付自己的鼻孔，不由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嘴里叫道：“喂，你怎么能扰人清梦呢？”
　　花妮儿伸指到脸上刮了两下：“羞，羞！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不起床？昨天不是说好早上带我去见你叔叔的吗？”
　　端木石心望望窗外确实天色已经大亮，不由有些讪讪地挠了挠头道：“好吧，你等我一下！”然后匆匆洗漱一下后带着花妮儿出了门，不一会儿就出了白堡区。
　　花妮儿有些好奇地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天风叔叔不在白堡区里吗？”
　　端木石心答道：“他很少在白堡区里呆着，平时都是住在校场外面的营地里，这个时候他肯定在校场上监督武卫们操练。”
　　“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花妮儿又问道。
　　端木石心想了想后说道：“平时好像是很懒洋洋的一个人，总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又像冰块一样冷，我从来没见他笑过，不知道他这个人是不是根本就不会笑的。”
　　花妮儿打了个寒战，这么一个冷酷的人如何才能说服他收她为徒呢？昨晚她就已经下定决心，从此以后不再轻易哭泣，她必须强大起来学会照顾和保护自己，所以她今天出发前就不打算再用眼泪来软化端木天风的心了。
　　“大哥哥的武技是跟天风叔叔学的吗？”花妮儿心中没底，所以自己也觉得自己问题比较多。
　　“是啊，有什么样的师父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徒弟，”端木石心说了这么一句后语气明显有些气愤，“你看他总是摆着一副臭脸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一样，如果我也跟着天风叔叔学上几年肯定不会比他差！”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要不了多久就看到用一人多高的木栅栏圈起来的校场，木栅栏向两边远远延伸出去，占地面积想必十分广大。隔着一段距离就听到校场内呼喝之声响彻天际，还有无数脚步踏在土地上发出的沉闷的咚咚声，端木石心和花妮儿感到他们脚下的大地仿佛都随之微微颤动起来。
　　两人顿时热血上涌激动起来，不约而同向校场大门跑去。
　　刚来到校场门口，就被手持长枪一脸黝黑铁塔般的两名守门武卫给拦了下来，“哪来的小屁孩？去去去，一边儿玩去！这里是校场禁地，闲杂人等不得擅闯！”
　　花妮儿后退一步，转头看着端木石心。
　　端木石心怎肯在一个小姑娘面前丢了面子，昂首挺胸地对着两名武卫大声说道：“我是端木石心，找武卫队长端木天风有要事相谈！”
　　守门武卫听他这么一说，先前紧绷的脸色略为缓和下来，但也没有立即放他们进入校场，两人低声交流两句后，其中一名武卫说道：“两位请在此稍候，容我进去向队长禀报。”说完向校场内跑去。
　　另一名武卫单手叉腰面无表情地堵在门口，虽然眼前面对的只是两个不足十岁的小孩儿，但仍然十分警惕地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端木石心和花妮儿互视一眼，只得耐着性子在门外等着。
　　不一会儿，先前离开的武卫小跑着回来，在门口立定后对端木石心大声说道：“队长有令，他此时在场中督促武卫操练，无暇接待二位，请二位马上离开！”
　　不是吧，还没见面就下了逐客令？端木石心和花妮儿顿时有些傻眼。
　　端木石心有些不服气地说道：“你们刚才听清楚没有？我叫端木石心，端木天风是我叔叔，他怎么会不见我呢？”
　　“没错，我听的很清楚！”那名传话的武卫此时已经恢复了最初的凛冽神色，口气也生硬起来，“队长的命令就是这样，恕我无法让二位入内了！”
　　端木石心清楚叔叔的脾气，知道再争执下去也没有结果，于是向花妮儿递了一个眼色，拉着她往回走，然后拐进路边一个小树林里。
　　花妮儿有些疑惑地问道：“这就走了吗？难道你不想跟天风叔叔学习武技了？”
　　端木石心无奈答道：“想学啊！但咱们又不能硬闯进去见他，不如就在这里等他出来好了，他总要出来吃午饭休息的吧？”
　　花妮儿没办法，只好认同了她的提议，两人在林中一株大树下坐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校场门口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似乎有一群人从里面走出来了。
　　“他们出来啦！”端木石心惊喜地叫道，拉着花妮儿的手就往树林外跑去。
　　校场木门大开，浑身尘土满头大汗的武卫士兵们三五成群地往外走着，只闻纷乱的脚步声，却无人大声喧哗，只是偶尔有人与同伴低声交谈两句。士兵们出了门一律左转而去，那边不远处一片整齐的屋舍是他们就餐与休整的营地。
　　端木石心拉着花妮儿站在路边，仔细地在士兵队伍中搜寻叔叔的身影。
　　守门的两名武卫也早已看到他们两人，其中一名武卫忍不住说道：“你们怎么还没走啊？”
　　正在此时，一名身形高大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拖着脚步懒洋洋地走了出来，他身上的灰蓝色布衣看上去倒十分洁净，似乎纤尘不染。
　　端木石心的眸子突然明亮起来，三两步跑到青年男子跟前叫道：“叔叔，你好！”花妮儿也有些紧张地跟了上去。
　　端木天风看一眼身前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有些意外于他们在门外等了一上午，不过面上却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是淡淡说道：“你来干什么？还带着一个小丫头，怎么还不回家吃饭？”
　　端木石心仰着头认真说道：“我们俩想请叔叔收我们为徒，教我们武技，就象哥哥那样！”
　　“哦？我听说你不是跟着白堡区的武卫们学习吗？怎么想到来找我了？”端木天风嘴里说着脚下却不停留，直直往营地方向走去。
　　端木天风快步跟着，急急说道：“他们哪里有叔叔你的武技高超呢？而且他们怕伤到侄儿，并不敢尽心教我，我跟着他们学不到什么东西了！还有她，花妮儿，昨晚父亲母亲答应我们俩一起向你学习呢！”
　　“你不知道我很忙吗？教你一个尚且没时间，怎么还敢带来一个小丫头？人族武技传男不传女你不会不知道吧。”端木天风看也不看右手边眼巴巴望着他、寸步不肯落后的花妮儿。
　　花妮儿好胜心起，紧跑两步拦住端木天风连声问道：“小丫头又怎么了？为什么传男不传女？为什么不能一视同仁？”
　　端木天风扫了花妮儿一眼，面无表情地答道：“你的问题怎么那么多？女人天生体力不如男人，头脑也不如男人聪明，教她们武技无异于浪费时间。”
　　“你这明明就是偏见！”花妮儿气愤地说道，“如果你不给女人学习武技的机会，怎么就能断定她们一定会比男人差呢？如果男人力量足够强大，能够保护每一个族人，那为什么总有人受到人鱼和鸟人的袭击而受伤？为什么我娘亲会死？”
　　说到最后语音已经止不住地有些颤抖，眼睛也瞬间红了起来，但她仍旧倔强地昂着头，强忍住自己想要哭泣的冲动。”
　　端木天风皱了皱眉头，但脸色依旧十分冰冷，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娘亲是怎么回事？”
　　端木石心感觉到花妮儿身体的轻颤，忍不住代她回答道：“她爹爹和娘亲昨天下午被鸟人袭击，哥哥赶到时只来得及救下她爹爹，她娘亲却受了重伤去世了。她爹爹受了很大刺激现在无法照顾她，所以哥哥把她带回来在我们家暂住几天。”
　　“所以你想学武技为你娘亲报仇？”端木天风听了端木石心的叙述后似乎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俯视着花妮儿。
　　“是的！”花妮儿大声答道，眼睛一眨不眨地迎视着端木天风的目光，“我不想成为其他人的负担，如果我练好了武技，不仅可以为娘亲报仇，还可以保护自己和其他族人！”
　　“小小年纪口气倒不小！”端木天风冷哼一声，“武卫训练的辛苦程度不是你一个小丫头可以想象的，你现在说的轻巧漂亮，真让你练起来，要不了一天，你只怕就会哭着鼻子乖乖地回家去了。”
　　花妮儿听出一线机会，急忙说道：“既然这样，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我跟着武卫叔叔们一起训练三天，如果我能坚持下来，你就收我为徒；如果我坚持不下来，不用你赶我，我肯定自己回家不再缠你！”
　　看不出这个小丫头如此有胆色，居然敢向自己打赌挑战，端木天风的眼神稍有缓和。但他并不相信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真的能坚持完成三天训练，所以淡淡说道：“随你吧，有本事就证明给我看看！”说完不再理会她，大步向前走去。
　　端木天风这么一说相当于同意了赌约，花妮儿不由精神一振，小跑着跟上前去。端木石心微一愣怔，急忙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