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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可怕的相亲 ...


  •   相亲大概是最高形式的自我侮辱了,然而在县城这种小地方,不相亲就找不到对象,谈恋爱都是先结了婚然后慢慢地谈。妈妈看顾思怡在家待着老大不小了,就准备给顾思怡相亲,顾思怡一听既很反感,但是想想这也是走出前男友阴霾的一个好机会,于是就答应了,还特意从市区跑回来县城相亲。
      对方是表妹在银行的一个同事,顾思怡看到他尴尬癌都要犯了,于是一直跟他在那里胡扯,希望能把这份尴尬给打消下去。谁知这人一转身就告诉表妹说你介绍的这人不靠谱,要去移民,干嘛要来找我。
      于是妈妈决定要送顾思怡去接受心理治疗。顾思怡心想:这次相亲真倒霉呐,银行的就了不起啊!
      顾思怡来到了北京的安和医院,挂上了心理专家的号。安和医院的人可真多啊,有抑郁症的,有精神分裂的,有双向情感障碍的,有失眠的,顾思怡不由地庆幸自己只是有着轻微的心理疾病。
      到顾思怡的号了,顾思怡一看,哇,这个全北京著名的心理医生居然才三十五六,这么年轻英俊,气质优雅,顾思怡不禁脸红了红。徐伟帆,顾思怡在心中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徐大夫冲顾思怡笑了笑,顾思怡的心里顿时暖了暖,好久没有人这么关心地冲我笑过了,好久都没有这样心头一暖的感觉了。
      徐大夫问说:“怎么了?”顾思怡说:“我想,我可能是出国太过孤单了,加上我和前男友分手了。”徐大夫问:“你觉得你抑郁吗?有没有感觉到在繁华的城市里只有你一个人。”顾思怡说:“有这种感觉。”徐伟帆说:“你是典型的抑郁症,因为出国太寂寞得到的。这和你自身的性格的脆弱还有敏感也有一定的关系,你要多运动,多晒太阳。”顾思怡点点头,徐大夫心头一颤,每天看几十个病人,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病人,哎,上帝真是不公平啊,还是个年轻的海归。徐大夫虽然结婚了,可是妻子已经和孩子移民到了加拿大,自己一个人住在北京。
      从安和医院出来,顾思怡觉得整个天空都变蓝色了,徐大夫真厉害啊,而且徐大夫英俊漂亮的面孔,富有磁性的声音也让顾思怡久久不能忘怀,坐上回县城的卧铺车,顾思怡打开了一袋零食。哎,坐卧铺车最无聊了,而且还是上铺。顾思怡打开一桶奶茶,去前面冲开热水,让氤氲的香气舒缓一下心情。再吃一点饼干,就当做是英式的下午茶吧,要不然,漫漫旅途应该如何打发,自己是一个人过来看病的。徐大夫让自己以后每隔二十一天来北京做一次心理治疗,县城还没有通高铁,坐飞机又太贵,以后坐卧铺车的机会可太多了,睡在硬邦邦的卧铺上可真是难受。顾思怡想起周作人的散文,觉得慢悠悠地坐卧铺车也是一种享受,要是自己不得心理疾病就好了,可是谁又能料到这么好的一个出国机会,竟然变成了一种煎熬,让自己得了疾病了呢。自己在国外是那么得孤单,不过想到以后每过二十多天就能见到徐大夫一次,顾思怡又觉得有一丝隐隐约约的兴奋。徐大夫那么优秀就在人才济济的北京那么有名,而且徐大夫的眼睛会放电,对病人又那么关心,顾思怡想:徐大夫得有三十三四岁了,肯定结婚了,可是风度翩翩的,真是迷人啊。而且那种优秀的成熟男人的气质真是让人流连忘返,顾思怡想:我真是好久没有接触到优秀的中国人了,怎么连一个给我治病的医生都心动呢。
      顾思怡因为暂时没有工作,就待在家里操持家务,以前顾思怡从来都不洗碗的,妈妈为了训练她的情绪,每次吃完饭都让她洗碗,拖地,洗完衣服让顾思怡晾衣服。每天都带着顾思怡去滨河公园去玩去晒太阳,据说运动可以分泌多巴胺,可以让一个人快乐起来。可是顾思怡就是快乐不起来,只有每次和徐伟帆聊天之后才能感觉到快乐。徐伟帆真是厉害,他的眼睛似乎能看清楚每个人的心理似的,而且对病人格外得春风和煦,渐渐地,顾思怡对徐伟帆产生了一种依赖的心理,仿佛是依赖一个大哥哥一样的感情。徐伟帆平时看见病人都不笑,只有看见了顾思怡才会眉开眼笑的,不只是因为顾思怡来给他送钱,而是因为顾思怡有一种天真的美好,让他忍不住会微笑。
      顾思宁知道妹妹得病了,非常心疼,专门让妹妹照顾两个小孩子,据说这样可以把她从抑郁的泥潭里拉出来。顾思怡的姐夫在县城里有一个大酒店,每年收入几十万人民币,自己在县城里面的政府机关工作,人的气质非常好,自小也是娇生惯养的,就是不太爱做家务。顾思宁自从嫁入县城这座豪门之后,公婆的要求非常多,每次回来都要跟顾思怡的妈妈诉说公婆的短处和小姑的不是。以前顾思宁没有找到工作的时候,顾思怡的妈妈给顾思宁找了一个农村的对象,是个村官儿,是顾思宁的大学同学,长得颇为英俊潇洒,就是农村人没啥钱,顾思宁一点也不愿意,说:“你是从农村里面出来的,就给我也找一个农村的对象,我才不愿意呢。”后来顾思宁工作搞定之后,相亲碰到了顾思怡的姐夫,两个人一见如故。顾思怡的姐夫在县城新开辟的滨河公园旁边有一幢湖景大酒店,自己又是老师编制,毕业于二本,以前在杭州工作,觉得没有什么前途,就回到县城里面过一份安稳日子,顺便继承家业了。妈妈说:“这么大的酒店,肯定有贷款。”但是他们两个人很有得聊,所以两个人恋爱了半年就结婚了。妈妈说:“你姐姐话不多,在他们家里面能拿得住,做人又有主意,不像你,为人天真,又话多。”妈妈还说:“我就像你外婆一样,给女儿找对象就要找家里没钱的,这样到了他家里不受气。”顾思怡对妈妈的理论属于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没有想到她居然把理论付诸于实践了。
      顾思怡的妈妈有一天说:“要不然,给你找个对象吧,比你小两岁。你愿意吗?”在家已经待烦了了顾思怡说:“愿意啊。”同时点头点得像是鸡啄米,此时顾思怡还没有想到妈妈的眼光和想法,妈妈说:“这次你到了北京问一下徐伟帆说,你能够谈男朋友吗?会不会情绪太激动了,对你的病情不太好。”
      到了北京的医院,挂了号之后,顾思怡就在休息区等待徐伟帆,等了两三个小时,徐伟帆才到了,顾思怡看见了徐伟帆眼睛就笑成了两个弯弯的月牙儿,被一个年轻的女孩这么崇拜,徐伟帆禁不住挺飘飘然的,他看见了顾思怡真的挺高兴的,顾思怡问:“徐大夫,我妈给我找了一个对象,我能去相亲吗?”徐大夫心头一震,忽然起了一股醋意,但是他还是保持着一个医生的专业素养,说:“可以找对象,又不是结婚。”顾思怡看出来徐大夫的情绪有变化,忽然内心也有一点高兴的感觉,但是想想徐大夫肯定已经结婚生子了,就把这种情绪深深地埋在了心里。她仔细看看徐大夫,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睛,戴副眼镜,长腿宽肩,一副读过很多书的感觉,把他的样子藏在了心里。
      这个对象是爸爸的堂妹公司的一个部门副经理,这个姑姑知道顾思怡是海归,直说这个副经理配不上顾思怡,但是这个副经理的个头有一米九,身材很好。顾思怡的个头有一米七,很喜欢高个子的男生,但是听说这个男生是专科的,顾思怡就一百个反对,但是副经理对面的人又说这个人是本科的,顾思怡就愿意见面了,没想到这样居然成了一失足成千古恨。
      为了迎接这次相亲,顾思怡的妈妈带着她去市区的商厦里买了一套漂亮的粉红色羊绒大衣,平时很少化妆的顾思怡也涂脂抹粉了一番。这个过程正是异常得焦躁,顾思怡忍不住给以前一起去法国的一个美女同学打电话,这个同学回来以后就在三本大学里面教书,根据她的朋友圈,她的日子过得是相当好的。结婚了,举办了一场在海边的婚礼,生儿子了,每天烘焙,旅行,插花,下午茶。然而这美女上来就是一句粗话:“我靠,我现在变成被男人养的女人了。”原来她因为家里远的原因,离开了那个三本学校,目前在家里线上教授法语。顾思怡没有告诉她自己得了抑郁症,但自己和小男朋友分手这个美女朋友是知道的,她知道自己当时心情差到了一定的境界。她建议这个美女朋友去读博士,因为她一位她还在高校圈子里面。原来,在朋友圈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的人的生活都存在着那么多的不如意,她说:“我的老公一年能赚三四十万,我们俩人在成都名下有三套房子,可是我老公特别抠,他怕我乱花钱。我老公回来就知道上网。我想和我老公一起去非洲,现在什么编制啊,什么博士啊对我来说都是虚的,我只想要财富,我只想让我的账上多上几百万就好了。”这个姑姑说,让顾思怡自己先看一眼外型看得上看不上,然后再决定。
      因为抑郁症,也因为紧张的原因,那天晚上,顾思怡失眠了,半夜四点钟就起来了睡不着。早晨起来顶着浓重的黑眼圈,照着镜子,觉得自己长得真不好看,只好用厚厚的粉底遮住。到了姑姑的公司里面,那个男生还没有来,姑姑先说了一通这个男生的情况,个子非常高,有点傻里傻气的。顾思怡不禁产生了一种期待的情绪,她期待的是一个像徐大夫一样风度翩翩的,英俊沉稳的一个男人。姑姑说:“早上说了今天要见面,让这个男生不要去工作了,他还是去工作了,你们等他一下,让我给他打个电话。”姑姑给顾思怡和妈妈倒了一杯水之后,就和妈妈拉起了家常,姑姑的女儿和儿子也都在国外留学 ,人家都好好的,没得抑郁症。姑姑刚在北京给儿子买了房子,女儿从美国留学回来之后就在公司里面给姑姑当助手。顾思怡在法国的时候,姑姑的儿子还给顾思怡打过电话,是妈妈让他打的,妈妈让他给自己介绍个男朋友,让自己不要再孤独了,可惜这个哥哥在英国,给顾思怡介绍不上,要不然顾思怡就不会得抑郁症了。
      顾思怡在里面等了一会儿,因为病情的缘故,整个人像是一根木头桩子,妈妈说:“快下去找你爸爸吧,不要在这儿待着了。”本来顾思怡就如坐针毡,这时候赶快就下楼找爸爸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可怕的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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