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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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准狠地割断了重真子的喉咙，看着前襟鲜血淋漓、渐渐连挣扎也没有了的重真子，唐清宇眼神冰冷平静。
上前一步，摸了摸重真子的脉搏，确定这个老头子已经魂归地府了，唐清宇把尸体推开，又点了一根蜡烛，从缝隙里钻了进去，毫不费力地跨进了古墓。
石门之后是个石室，绕了一圈，发觉石室顶部似乎有很多刻痕，唐清宇想起《武林群侠传》中的信息，古墓派通水路甬道的那个石室顶部，被王重阳刻上了部分《九阴真经》的内容，便仔细打量去，却发现那些石刻的文字都被人为的划花了，根本看不出到底写了什么。
所以，就算重真子真的进了古墓来，对着的也只能是这些被已经被划掉的《九阴真经》，几十年的汲汲营营，都是百忙一场。
也许不要那么急得宰了他，让重真子真的活着爬进来，也许才是更好的惩罚吧。
唐清宇仰头看着被划掉的字迹的刻痕，想。
所以，为什么古墓众人要把此处的《九阴真经》划掉？难不成是因为断龙石放下后，古墓只有这一处进出口，为了避免进进出出的人不知本性如何的人都能看到《九阴真经》，便划掉了？
不知道，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
又在石室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转回头蹲在那具把重真子吓得屁滚尿流的，趴在门缝里的干枯女尸旁，看着女尸头上的梅花纹样的发簪，上着金色缎面菊纹褙子和褐色马面裙，再联想起重真子看到这具趴在石门上的女尸时大笑叫着什么“善人之愚”，唐清宇心中瞬时似乎明了什么。
卓玉下毒想毒死两个古墓主事的师姐，后被凌婉发现追出甬道以弓箭射杀，凌婉当时被卓玉击伤心脉，怕一旦自己杀不死卓玉，对方带了外人回转过来，古墓基业就要落入外人之手，所以将石门放下并且破坏了机关，让这石门就如同正门的那块断龙石一样，除非拿火药炸，拿大炮轰，否则是再也打不开了。
但是凌婉没料到，她的两个被卓玉下毒的师姐并没有都立时毙命，其中一个可能是过后又转醒过来，想从甬道出去，却发现石门已闭，且开门的机关都被破坏了，只能趴在门缝处，奄奄而亡。
又回想从“死”转“生”时那似真似幻似虚似梦的一幕，也许这么多年来，这个在古墓里活活憋死的女人并没有怨恨凌婉封闭墓门，相反……如果这世界上真有鬼神的话，就如同那个在方才的“梦境”里那个头挽梅花纹样的发簪、着金色缎面菊纹褙子和褐色马面裙的女人对他说的一般，也许是卓玉化成了厉鬼想要害人，所以她这位师姐一直停在原地“看着”卓玉。
可如果真有鬼神，那么凌婉哪里去了呢？是愧疚自己的误行害死师姐而不敢现身，还是死后立刻就投胎转世去了？又或者，哈哈，搞笑些地想，一直引着自己进入甬道，发现古墓传人尸骸的那只狐狸，就是凌婉转世的？
不想自己和古墓派的一切就这么湮灭了，所以变成狐狸特意引导自己找到这里？
好吧，这猜测是越来越离谱了。
被重真子一剑穿心后，唐清宇觉得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在心底蔓延，就好像……就好像在那由死转生的过程里，他变成了什么没有情绪的东西，像一台精密的机器，一刻不停地计算运转着，却似乎也只知道一刻不停地计算运转着。
他再次睁开眼时，满心满眼都只记得要找重真子报仇，出掉心中的那一口无辜被捅的恶气，心里眼里，都是这股子执念，此时此刻，当他真的把重真子宰了，才仿佛从那种被冰冻了所有情感像个机器一样的状态中“回魂”了。
他的情绪回来了。
喜怒哀乐，好像一下子都“解冻”了。
他觉得他又是一个人了。
不是一个机器。
他是……他是唐清宇。
说不清为什么，自“复活”开始就隐隐徘徊于心底的一丝恐惧终于暂时消散了，唐清宇心神便是一松，而这一松散，立刻的，眼前的一切开始变换。
骤然紧张。
唐清宇开始感觉到紧张。
此时此刻，他非常确定，那时不时的浮现在眼前的的一切都是“代码”的画面不是错觉，因为再一次的，眼前的古墓化作了金色的“数码世界”，他甚至能够透过墙壁看见在其中快速游走的“字符”，一瞬间，唐清宇有种整个世界都是由这种“字符”也就是萧白口中说过的代码在维持运转的感觉。
在古墓中的唐清宇自然看不到，此时此刻，终南山上空虽然阴沉但是已经有逸散趋势的乌云再次变得厚重起来，漆黑如墨的云层里闪电疯狂劈落，几乎片刻间山顶上老旧的重阳宫，被雷点击中后便燃起了大火，变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
神智没有再像前几次被“代码”吞没了一般的溃散，“清醒”着的唐清宇觉得自己仿佛触摸到了什么不是凡人应该触摸的领域，他伸手去抚摸那由“字符”构成的古墓的墙皮，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发觉他的手指同样散发着金色的光泽，同样有字符在手指上游走，或者说他的手他整个人都和古墓的墙壁一样是由字符勾勒的，只是他身上的字符更细小，更复杂，数量更多更密集。
忽地，一个念头从脑中划过，鬼使神差，唐清宇向着墙壁伸出了手指，不是像刚刚那样想要去触摸，是直接将手指插入墙壁，然后……他的手指刺穿了墙壁。
他没练过弹指神通、一阳指之类的功夫，但是他的手指穿透了墙壁，像插进豆腐里一般轻松，仿佛墙壁与他的血肉之躯本来就是同一种东西，所以水乳交融。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仔细去想又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然而也没等到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整个古墓便开始剧烈摇晃，沙土簌簌而落，抬头，入目的是一道极粗的闪电，竟然穿过了如许厚的土层，劈到了这古墓墓室之中。
强大的雷电能量灼烧了一切，劈碎了古墓的墙壁，炸碎了坚硬的岩石，古墓塌了，“消失”在这强大的能量中的唐清宇想，好吧，古墓塌了，把这地下的所有人、所有的秘密都掩埋了，如此这般，自己“心许”给古墓传人收尸入土的承诺也不算违背了。
因为所有的一切，最终确实都入了土，被整个终南山的山石覆盖了去，不会再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
这个晚上，终南山上着了一天一夜的大火，最后还是因为天降大雪才勉强熄灭，附近十里八乡的人在火灭后来山上看，发现原本那座叫做重阳宫的穷道观已经烧得一片焦黑，连渣都不剩了，只是还有些零星的火星没灭。
不少乡民见此情形都觉得疑惑，冬日里，而且还是下过大雪的冬日，本不是容易起火的季节，怎么会突然间烧得如此厉害？有乡民忍不住喃喃自语，说难不成还真有妖精渡劫？
正当这些乡民想把最后那点儿火星扑灭，防止山火复燃时，突然，烧得一片焦黑的灰土里钻出来一个人，当即便有不少乡民吓得尖叫一声“妖怪！”，四散跑开。
从灰土里钻出来的人，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是被烧干净了还是怎样，光着上身爬出来，爬行了许久，直到爬出着火的范围，爬到雪地上，把一身焦黑蹭得干净了些，众人才确认，这似乎确实是个人。
有胆子大的没有跑远的乡民叫道：“是不是道观里没烧死的人啊？”
这两天终南山上的阴云雷电实在诡异，虽然众人都开玩笑地说“妖精渡劫”，可是一见重阳宫烧成这样，有些人忍不住就有些信，再见一片焦土中爬出人来，下意识地就觉得可能是渡劫后化形的妖怪，等到有人喊破，众人回神一想，也许是藏在地窖里躲过大火的人也说不定啊！
立时，畏惧尽去，有大胆的走到那一身黑灰爬出来的人面前，问道：“你……你是人是鬼？”
一身焦黑的人双眼茫然，急促喘息着，听到问话喃喃自语：“我是人是鬼？我是……我是人？是鬼？……我……我是谁？我……我叫萧白，我是萧白！我是萧白！”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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