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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答应他会尽量在王上面前求情,罗玉留在偏殿等候消息。吃饱喝足加上情|事过后的松懈,让他等着等着瞌睡连天,不过多久便靠在贵妃椅上睡着了。
那厢润玉王后和王上同榻而眠,溯玉身子酸软疲倦,极度渴望休憩,然怡合香用量过多,百般的扰人清梦,昏昏沉沉中,他睡的自然很不好过。
王上身上熨烫难受,而枕边人肤质温凉,意识朦胧中,就将王后润玉当个抱枕,兀自摩挲汲取凉意。润玉完全被溯玉榨|干,想将他推开寸许,不一会那小妖精又自动自发的贴过来,不给他抱着凉爽,还要咬人。
无奈叹口气,润玉亦是时睡时醒,好不容易捱过后半夜,天色将明而晨曦未露,他伸手探过王上额头,仍透出些热意,不禁眉宇微皱。观其面色艳如桃李,未知昨日点的是何媚香,药力竟如此霸道。他与罗玉两个男子,都不能尽数化解。
怕只怕损伤龙体,而且万一溯玉乃是犃子的消息泄露,更会掀起朝廷动荡。
轻手轻脚的将溯玉缠过来的两只手臂扒开,尽量不吵醒他,王后慢慢披衣起身。整座宫室幽谧无声,想必内侍们无人胆敢进来,润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先去寻罗玉。
他在偏殿找到身盖薄毯,缩成一团的罗贵妃,伸手推他:“罗玉,罗玉……”
罗玉正做梦做到王上派兵,满皇城的搜捕他去砍头,他到处逃窜,几乎被生擒活捉之际,因着润玉的推醒,激动到一骨碌从躺椅上翻了下来:“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都是因为夫君你太美,心如止水,臣妾做不到呀!”
他的额头磕到地上,哎哟叫唤一声,惹得润玉哭笑不得,弯腰去扶:“你又梦见什么了,还不快些起来?”
挣脱梦魇的瞬间看见润玉,罗玉如蒙大赦,焦急期待的攥住他衣袖,问道:“润玉,王上他准备如何发落我?”
“嘘——”润玉示意他轻些,指指旁边的寝殿,“王上现下还没醒,我既答应你,无论如何,定会保你无虞。”
王后这般说着,忽而眉心蹙起,抬手抚上因纵|欲过度而微微牵疼的后腰。这个动作,落在罗玉眼底,却是另一种解读。
为了安抚王上,替他说好话,润玉肯定费尽心思。王上不知怎的昨日情热如沸,欲|求不满,面对低声下气的骄傲王后,指不定将他这样那样,百般翻弄。润玉素日习武,都累的直不起腰,可见牺牲有多大。
世上只有润玉好,罗玉公主感动得跟什么似的,差点要哭了:“都是我连累你……”
“你我之间,无需这般见外。”润玉安慰的揽过贵妃肩头,与他同步朝殿门走去,“本宫问你,炉中点的香料是何物,你可知晓?”
罗玉努力回忆了下,摇摇头道:“我宫中从无此物,是内侍总管奉王上之命取来的。”
润玉思索片刻,计上心头,向罗玉附耳数句。罗贵妃几度神色变幻,乖巧颔首,两人分头行动。罗玉去往寝殿方向,而王后则系好寝衣的缎带,朝殿外走去。
厚重殿门被推启,吱呀声响,让靠在墙根的内侍们,浑身一个激灵,纷纷爬了起来。
只见王后娘娘身披刺绣蝉衣,自深宫中轻悄步出。容姿若雪,飘逸如仙,俊秀玉颜上,双唇不点而朱,这美貌连他们这些年过半百的老宫人见了,也不免目为之夺。
内侍总管立刻意识到直视王后,有失体统,忙恭恭敬敬弯腰:“王后娘娘,您有何吩咐?”
王后进入颐景宫已有好几个时辰,出来又是这等模样,必然是曾经侍寝。怡合香只对犃子有效,除却贵妃,料想王后也不能幸免。
果然,润玉启唇说道:“张总管进贡的香料,令罗贵妃至今神思恍惚,浑身热烫。本宫不管你是不是奉旨行事,既然王上已得偿所愿,也该顾念着贵妃身子,早些解了药效为好。”
“臣惶恐。”内侍总管深施一礼道,“娘娘所言极是,怡合香虽是流传百年的宫廷秘|药,也不宜过度使用。所谓万物相生相克,怡合香解药实则简单,取亲衍河河水一碗,配以茯苓与半枝莲两味中药,煎水服下,不出一个时辰,便可消解。”
纾解怡合香的方子到手,润玉却也不敢假手他人。世代明训,犃子没有继承国统的权力,如今凉虢国势蒸蒸日上,消息走漏,政权动荡,给他国可乘之机,后果绝非个别人可以承担。
就是这颐景宫上下,人多眼杂,也未必安全,当务之急,是尽快将王上转移到明粹宫去。王后返回寝殿,罗贵妃已然换上王上的龙袍,暗绣金线的曳地披风,盖上帽檐隐去眉目,非近身者,绝看不出差别。
润玉忽然庆幸溯玉是王,偌大的后宫里,没有谁胆敢无缘无故的直视龙颜。他和罗玉一道,用锦被将尚未醒转的溯玉裹了,抱上御撵,这才唤来宫人抬轿。
王上药力未消,昏昏欲睡,而润玉血气方刚,一夜纵情,神思亦略显疲惫。罗贵妃坐于中央,左手抱着王上,右手让润玉靠在他肩头,感觉好像两位美人都归他照顾,顿时神采奕奕,左拥右抱道:“起驾明粹宫。”
东方透出晨曦的微光,内侍总管亦步亦趋,跟在御道上缓行的轿辇旁边:“王上,您今日可要上朝?”
罗玉一顿,侧眸去看润玉,王后娘娘正闭目假寐,睫毛纤长盖下浅影,只淡淡说道:“王上整夜未眠,宜保重龙体,不若改为休沐,免朝一日。”
罗玉深以为然,附和道:“王后言之有理,传本王旨意,今日休沐免朝。让诸位爱卿,有本送至御书房,无本,则各自回府去吧。”
咱们王上真是个妻管严,内侍总管默默腹诽,道:“遵旨。”
明粹宫是王后正殿,不论是陪嫁入宫的侍从,还是宫阙四周的守卫,皆为润玉心腹,守矩知礼。王后有令,王上和贵妃彻夜不眠需要休息,没有传召,不许入内打扰。
亲衍河的河水乃后宫常备,茯苓与半枝莲,也并非什么珍稀药材。临窗的暖座上,红泥小炉搁上茶壶,煎水滚煮,热气氤氲,不住的翻腾上扬。
约莫煎了半个时辰,罗玉将茶汤端到榻前,润玉则将溯玉抱起,揽在怀里,轻轻抚摩他的脸:“王上醒来,王上,快把药喝了,方能睡得安稳。”
两道修长的眉,不耐的皱着,溯玉的双眸睁开一眯眯,嘴唇才触碰到罗贵妃递来的汤勺,就气哼哼扭头道:“烫!”
“烫吗?”王后伸手摸碗,确实热了些,忙对罗玉道,“唤人取些冰块来。”
自昨夜荒唐风流,王后和贵妃,怎么看王上怎么惹人怜爱,美人嘛,有些脾气再正常不过,罗贵妃道了声好,屁颠屁颠的找冰块去了。
两人忙活半响,盯着王上将解药喝下,又伺候他躺平。润玉的指尖,轻轻抚平溯玉眉心的皱痕,神色缱绻,内心五味杂陈。
犃子之身,情事过后再饮亲衍河的河水,这万一……
王后娘娘努力安慰自己,应该……没有这般巧吧。(簌离麻麻:你看看你昨晚都干了些啥,我家祖传易孕体质……)
王上睡下后,罗玉润玉全无睡意,两人正用早膳时,王上的卫殿将军行色匆匆,奔入宫室,跪下禀告道:“王后娘娘,贵妃娘娘,臣求见王上,骊山有急报!”
润玉眼睑微抬,取软巾擦了擦嘴:“王上龙体欠安,正在歇息,不便召见你,有何要事?”
将军手呈奏折道:“太上王与王太后失踪多时,骊山驻军四处寻找,终于发现了疑似别宫装饰的马车,而陵寝外的断龙石全被封死,臣等怀疑……”他低下头去,“怀疑太上王与太后,已经……已经薨了……”
罗玉吓得手里筷子都掉了,润玉瞬间立起,薄怒道:“为何不早报?!”
“回娘娘,先王与先王后留下旨意,半年内不许回报盛京,守军不敢抗旨。况,况他们以为二圣隐世修仙,许是出去游山玩水,不愿人跟着。多番搜寻无果,直到在皇陵附近发现蛛丝马迹,不敢当真拖延半年,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