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诡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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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书楼里有一本叫做《上合录》的书，记录的是上古时期有一个叫做上合宫的门派，这门派里的门人弟子擅长研制各种新奇的东西，这分魂绝念水就在其中。”琳琅一边回忆，一边向迟亦竹慢慢地解释，禁|书楼的书她都是囫囵看了看便抛之脑后，要仔细回想起来还真有些困难。
迟亦竹脑子里对《上合录》这本书一点印象都没有，可见这是邀月宫独有的孤本，一时间有些感叹起来：“若有机会，我倒是想去邀月宫的禁|书楼里看看了。”
“等我们出了东荒，我倒是可以悄悄带你去禁|书楼里转一转，”琳琅知道迟亦竹喜欢看书，前世她俩养伤时，她打发时间看的是各种通俗话本，迟亦竹则看的是那些冗长厚重的史书，“那禁|书楼封闭不知道多少年了，只让宫主和少宫主进，遇到我和师父这种不怎么爱看书的，只能放着积灰。”
她语气倒是真的有些郁闷，魔道的修士大多数都只关注灵力增长，书籍一类除非是与自己钻研一道有关，否则几乎都不会碰，邀月宫中的弟子大都也是如此，那禁|书楼当真就是个摆设，连她都不是很常去。
前世甚少听到琳琅聊这些，迟亦竹听着觉得十分有趣，心情愉悦之下连头疼似乎都减轻了些，倒是琳琅说着说着，见迟亦竹仍然脸色不佳，立时发现自己跑题了，心想还是赶紧说完正事，让迟亦竹早些休息比较好。
她话头一转，又说回了分魂绝念水：“这分魂绝念水在《上合录》的记载里看起来还挺重要的，说这种水能影响人的神魂与神念，增强神魂的感知力，但又会断绝神念的联系，接触了一定分量的分魂绝念水后，这人在触碰到任何一种拥有神魂的活物时，都会被撕裂出一部分神魂附到被接触的活物上，最多能分裂十三次，在此期间这人的神念会被完全封锁，不能动用。”
迟亦竹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这样不断分裂神魂有什么用呢？难道是想利用分离出去的神魂保命？”
琳琅却摇了摇头，语气不明地道：“是用来折磨犯人的。”
原来在那《上合录》的记载中，上合宫对付门中叛徒以及仇敌的手段极狠，这分魂绝念水就是其中一种，分裂神魂本就痛苦无比，更何况是毫无预兆地被迫分裂，上合宫会给犯人浇上分魂绝念水，并让他们互相接触，一连分裂十三次，每一个犯人身上都黏着了十三道别人的神魂，而他们自己也分了十三道出去，能够同时感知这十三个人的痛苦，更残忍的是这分魂绝念水还会增强神魂的感知力，感受到的痛苦会翻上数倍。
“上合宫的人会同时折磨这些犯人，犯人们不仅自己痛苦至极，而且还会感受到十三种别人的痛苦，在这种折磨下，再嘴硬的人都撑不住，”琳琅想起那时在书中看到的内容，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忍，“神念可以屏蔽神魂的感知，所以这分魂绝念水又有隔绝神念的效用，保证能最高效地拷问犯人。”
她前世看过的书其实也不算少，这《上合录》能在她脑子里留下一席之地，都是因为里面记录的很多东西都过于阴毒，想忘都忘不掉。
迟亦竹心中震惊万分，又觉得毛骨悚然，这上合宫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怎么会研制出这么恶毒的东西，这等手段简直可与邪修一比。
“不过分魂绝念水有个缺陷，”琳琅又想起《上合录》在最后对这种水的描述，皱着眉道，“它的效力不能坚持很长时间，若要保持神魂附着的状态，就得经常给犯人浇上分魂绝念水，由于分魂绝念水制作太过麻烦，这东西用了一段时间便销声匿迹了。”
迟亦竹闻言，沉思一会儿，看了看那湖里的水，忽道：“若这湖里真是分魂绝念水，那么你我就是撕裂了神魂附着在彼此身上，我们的感知会相通，可是为什么方才我动用神念大脑剧痛的时候，你却一点感觉也没有？而且神魂撕裂是主意识还留在体内，而感知与他人相通，你我却是直接交换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倒是，”琳琅也觉得奇怪，“难道是分魂绝念水放这里太久，功效退化了？”
迟亦竹好笑地看她一眼，嗔道：“你见那些灵丹妙药，可有放久了会没用的？”
“这可说不准，”琳琅眨眨眼，桃花眼里满是狡黠，“分魂绝念水制作工艺复杂，谁知道会不会放久了出了什么差错。”
迟亦竹无奈地揉了揉额头，不与她斗嘴，妥协道：“眼下也只有分魂绝念水最接近我们现在的情况了，那便暂时当做是它吧，只是你方才说分魂绝念水的效果持续时间有限，我们是不是需要带走一些这种水，以保证我们不会突然又换回去？”
琳琅觉得有道理，便寻了个容器，打算去盛水。
迟亦竹叮嘱她小心些，又见无常和傅倚云听到琳琅走动的动静往这边看来，便朝她们笑了笑，示意她们可以过来了。
“迟姑娘身体还好吗？你的脸色似乎更白了些。”傅倚云走近才发现迟亦竹的情况看起来比昨天刚醒来时更差了，不由地有些担心。
迟亦竹倒是很淡然地摇了摇头，道：“只是我一时鲁莽出了些差错，不碍事的，傅姑娘不必担忧。”
傅倚云两人挨个坐下，无常的眼睛看看迟亦竹，又看看湖边的琳琅，唇边莫名含了一分笑。
迟亦竹被她笑得不明所以，但能感觉到无常并没有恶意，便不怎么放在心上，只开口将方才她与琳琅的猜测告诉了无常二人，又提醒她们千万别去碰那湖里的水。
好在无常与傅倚云之前见迟亦竹和琳琅都在湖中晕倒，心生警惕，便离那湖远远的，绝不轻易靠近。
琳琅从湖边盛水回来，迟亦竹正在和傅倚云交谈这两天的情况，一问之下才知道她们晕了整整两天，这两日无常时常去树林边缘看看那片荒地的情况，发现其他人的进度已经快追上来了，严守方与阳朔走得最快，大约今晚就能进树林。
这两人可不好对付，迟亦竹心头一沉，肃然道：“我们需要加快速度了，这树林有些古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中招，大家要小心些。”
琳琅三人都点头表示明白，她们稍稍休息了一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便继续往深处走去。
这树林不知道有多深，广阔无垠，入眼全是参天大树，枝叶十分茂密，将天空遮了个严严实实，周围又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植物，迟亦竹左看右看，十种里也只能认出四五种，一时更觉此地有诡异。
“有奇花异草处必有重宝，”傅倚云在入梦谷中也时常侍弄花草，便也能认出一二，“你们看这踏云鬼藤和拾焰花，这两种植物属性相克，平时是绝对不会同时生长在一个区域里的，但是这里的拾焰花却长在踏云鬼藤上，这太奇怪了。”
迟亦竹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一颗心越发沉重：“相性混乱，习性颠倒，这树林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连这些植物都被影响了？”
“不止这个，”琳琅朝不远处指了指，语气异常严肃，“看到那边的痕迹了吗？明显这里是有活物来过的，可能是人也可能是动物，人也就罢了，但是你们发现了吗？我们一路走到现在，一只动物都没碰到过，能看到的只有各种植物。”
无常朝她指的地方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查看那处痕迹，皱眉道：“是动物的抓痕，很乱，应该是打斗或者挣扎留下的……但是周围并没有其他的痕迹，这只动物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她此话一出，其余三人皆是背后一凉。
这地方处处透着诡异，迟亦竹觉得头疼，若是能动用神念，她倒是可以大范围地探查，瞳术毕竟视界有限，有时候并不能派上用场。
她们已经走了大约一天多了，琳琅不知道分魂绝念水的失效时间，只是见她和迟亦竹一直都没有出现异常，便没用盛来的水，而现下大家都觉得乏累，准备稍微休息一会儿，她便蹭到迟亦竹身边，小声道：“我们要不要沾点水？”
迟亦竹看着那壶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头，一边任琳琅往自己手上抹水，一边同无常交谈道：“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我们越往里走累得越快，只这一天多的时间，我们已经歇了三四回了，若是在平时，以我们的体质绝不可能这么容易累。”
“的确，而且我感觉休息对我们来说似乎没有什么缓解的作用，”无常觉得眼皮沉沉，颇有些困意，她秀气地捂住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心知这困意来得不对劲，强打着精神道，“这应该不是身体的疲惫，问题出在其他地方。”
迟亦竹也觉得困，她一坐下来便感觉一种乏意涌上全身，连四肢都软软的：“难道是这树林里有什么催眠的气体？”
琳琅用力晃了晃头，给迟亦竹抹完了分魂绝念水又给自己抹，觉得她们眼下的状况并不是单纯的困：“不止是催眠，你不觉得我们开始变虚弱了吗？”
不是疲惫，也不是困倦，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虚弱，仿佛神魂与身体隔离开，做什么都分外费力。
傅倚云掐了自己一把，努力让自己保持对身体的感知，猜测道：“难道是神魂被压制了？”
迟亦竹张了张嘴，刚想说“很有可能”，便感觉到一阵铺天盖地的困意袭来，她根本支撑不住，眼睛一闭就倒在了琳琅怀里。
琳琅一惊，连忙伸手护住她，却不知怎的也被深深的困意淹没了大脑，抱着迟亦竹顷刻间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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