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羡仙》双酒

73、原因

　　为什么琳琅和她会突然被换回来？

　　迟亦竹回想着晕倒之前的画面，知道问题一定是出在那一阵忽如其来的剧痛上。

　　可她和琳琅那时不过是刚下湖，什么都没做，即便是湖里有什么诡异的地方，也不会袭击速度快得让她们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这湖里应当还有什么被她忽略了的细节。

　　迟亦竹还想再继续思索下去，而无常和傅倚云已经发现她清醒过来，一连串的问题打断了她的思路：“迟姑娘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怎么会忽然昏倒呢？连琳琅也晕了，我们俩听到她惨叫的时候还吓了一跳，赶过来却发现你们都已经倒在地上了。”

　　迟亦竹仍然觉得头部有些胀痛，她揉了揉额角，有些虚弱地朝无常和傅倚云笑了笑，道：“没事，我和琳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下了那湖几息的时间，就忽然大脑一阵剧痛，立时就晕了过去，真是麻烦你们了。”

　　她说话时因为身体不适而轻声细语，态度也显得有些疏离，原本一张冷淡的脸被她控制回来又变得更加冷漠，傅倚云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倒是无常愣了一愣，神色莫名地看了迟亦竹一眼。

　　“迟姑娘没事就好，”傅倚云见迟亦竹目光有意无意总往琳琅那边瞟，出声宽慰道，“琳琅气息平稳，应当也无大碍，迟姑娘不用太担心。”

　　迟亦竹头还晕着，脸色苍白，她听了傅倚云的话，抿出一个极浅淡的笑来，轻声道：“我还是有些不适，想再休息一下，还要麻烦两位帮我们护法了。”

　　琳琅还未醒，她暂时没办法和她探讨，眼下头又实在晕得难受，迟亦竹撑不住了，只能拜托无常二人。

　　傅倚云刚想接话，忽然感觉到腰带被无常扯了扯，下一秒便听无常道：“迟姑娘安心休息，我和傅倚云会警戒的。”

　　迟亦竹闻言，向无常道了一声谢，便又重新安分躺下。

　　大约等了片刻，傅倚云见迟亦竹呼吸变得绵长起来，知道她已经睡了过去，才小声道：“无常？刚才怎么了？”

　　“应该……没什么，”无常眯眼看了看迟亦竹，又看了看琳琅，“等我确定之后再告诉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刚才的迟亦竹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和之前活泼开朗的性子完全不一样了，若要说起来，这冷淡的模样，倒更像是那位“琳琅姑娘”的作风。

　　至于到底是不是她的错觉，或许要等这两人都醒了才能知道了。

　　与迟亦竹不同，琳琅晕了一夜都没醒过来一次，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傅倚云正犹豫着要不要试着叫醒她们，便见两人同时睁开了眼睛。

　　迟亦竹睁眼第一个动作便是将视线往琳琅那边挪，目光刚一滑过去，便见琳琅正茫然地看着她。

　　“迟……”琳琅刚醒过来，脑子还有些发懵，她看着迟亦竹那张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次的脸，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你怎么——”

　　迟亦竹心里一跳，一个箭步冲到她身边，一手捂住她的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们换回来了，别叫。”

　　琳琅闻言一怔，立时瞪大了眼睛。

　　她们换回来了？！

　　她立刻伸出手捧住迟亦竹的脸，左看看右看看，又往自己脸上摸了摸，脸上神色从茫然渐渐变成莫大的惊喜，不禁道：“太好了！我们终于换——”

　　“无常和傅倚云还在，你别激动，”迟亦竹见她快要叫出声，只能无奈地又捂上她的嘴，“而且也不知道是怎么换回来的，还不清楚会不会有什么坏处。”

　　琳琅看了看无常那边，这两人避嫌似的坐得远了些，给她们留出了交谈的空间，琳琅见两人没有回头看这边的意思，便伸手拉下迟亦竹的手，朝她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小声道：“我刚才没反应过来。”

　　她顿了顿，又喜滋滋地道：“我们怎么会突然换回来啊？难道是九眼宝洞的功劳？”

　　迟亦竹见她眉角眼梢都是喜悦，似乎日日都在期盼着这一天，心中忽然觉得有些闷，她抿着嘴唇，将手抽了回来，低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才想和你讨论一下。”

　　她一边说着，一边与琳琅面对面席地而坐，张了张嘴想说话，但又想起修仙之人耳聪目明，即便她俩压低声音也许无常她们也会听到些许言语，便尝试着用神念去和琳琅沟通。

　　哪知她刚一调动神念，便感觉一阵剧痛袭来，立时将她疼得脸色一白，额头瞬间沁出冷汗。

　　琳琅听见她闷哼一声，抬眼一看，却见迟亦竹忽然之间脸色更差，急急挪到她身边，扶着她道：“你怎么了？是头又痛起来了吗？”

　　迟亦竹痛得只觉额头青筋乱跳，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便直接凑近琳琅耳边，呼吸有些紊乱道：“你别动神念，很痛。”

　　因为怕被无常和傅倚云听到，她比以往凑得更近，几乎是双唇完全贴在了琳琅耳朵上，琳琅顿时一颤，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耳朵现在一定变得通红了。

　　迟亦竹头疼欲裂，说完话便没力气地将额头抵在琳琅肩上，琳琅也没敢动，她能感觉得到迟亦竹现在的状况非常不好，一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扶稳，另一只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抬了起来，轻轻按在了迟亦竹的额角上。

　　她缓缓揉按着，感觉到迟亦竹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才小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

　　迟亦竹难受地皱着眉，声音很微弱：“好一点了……扶我坐起来说吧。”说罢，便艰难地想撑着身子坐直。

　　哪知琳琅却一把按住她的头，不让她乱动，声音里都是不满：“头疼就老实待着，迟大师姐这么喜欢逞强？还是你嫌我靠着不舒服？”

　　迟亦竹眼下没有力气同她拌嘴，只能轻叹一声，无奈道：“知道了，就这样说吧。”

　　她闭着眼睛沉吟一会儿，轻声开口：“先说说我们换回来这件事吧，我觉得是那个湖有问题，但在下湖之前我分明有仔细查看过湖底，没有任何异样，而且我们昏迷之前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这是最奇怪的地方，即便是袭击，我们也应该会有所察觉才对。”

　　因为头部不适，她说话又轻又柔，温热的气息都轻轻扑在琳琅的锁骨上，琳琅只觉得心里痒极了，想挪开又记起迟亦竹不舒服，便只能强行忍耐，努力转移注意力道：“或许是我们碰到了什么机关？又或许是那湖水有问题？就像之前九眼金乌的眼泪一样。”

　　迟亦竹想了想，轻声道：“机关不太可能，我用瞳术应该是可以看破这种设置的，而且机关也没办法让我们同时昏迷。”

　　锁骨处一直被迟亦竹的气息吹着，琳琅想动又不敢动，心头痒意难以抒发，扶着迟亦竹的手便不自觉地动了起来，一下一下轻抚着迟亦竹的背，哄小孩儿似的拍着她，嘴上慢慢道：“嗯……那就是湖水的问题？”

　　“我也想过是湖水有异，”迟亦竹的注意力全在头疼和思索问题上，便没怎么注意到琳琅的动作，只是身体却很诚实地随着琳琅的动作渐渐放松下来，“但是我们那时沾了湖水也有一会儿了，身体并没有异常，怎么就会突然发作了呢？”

　　琳琅也皱起了眉：“说到底，任何阵法或者毒都会有个逐渐起效的过程，我们却是突然晕过去，在此之前甚至没有一点感觉……难道是我们的身体出了岔子，而非外物原因？”

　　“可是我们以前并没有这种状况，更何况我们才淬炼过身体，肉身力量已经趋近完满，还有日隐诀和月沉功温养身体，怎么会——”迟亦竹说到这里忽然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蓦地睁开眼，直起身看向琳琅，“你还记得我们最开始神魂被扯进临仙居的情况吗？”

　　她这么一说，琳琅也立时想了起来：“我们那次被撕扯神魂的痛感，好像和这次差不多，你是说我们晕过去是因为神魂出了问题？”

　　迟亦竹缓缓摇头：“不止，我方才想动用神念，脑子里却忽然传来一阵剧痛，我觉得不光是神魂，连神念也出了问题，可能是这片树林有什么东西在影响我们。”

　　琳琅顺着她的话思索了一会儿，却又疑惑道：“可是不对啊，要是树林有异常之处，为什么无常和傅倚云没事，只有我们俩晕倒了？”

　　迟亦竹一愣，被问住了，也疑惑起来，她仔仔细细将进树林后的所有过程都回想了一遍，同琳琅确认道：“我们进林子时是没有异常的，关键应该是在我们到这个湖之后，你还记得我们当时是怎么晕过去的吗？”

　　“你那时候想走开，我就拉住你了，然后我就晕了过去，”琳琅说到这里忽地一顿，“难道是因为我碰了你？”

　　迟亦竹蹙眉想了想，也开始觉得琳琅拉住她的那个时机有些微妙：“可是平常你我接触也并没有这样的变化啊？”

　　琳琅咬着嘴唇苦思冥想：“要说和平时有什么不同的话，那是因为这次我们是在这湖里接触的？”

　　说来说去，还是湖水有问题。

　　但无论迟亦竹怎么回忆，都记不起历史上有什么要通过身体接触才能产生效果的水体。

　　反倒是琳琅思索了一会儿后，忽地眼睛一亮，道：“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在禁|书楼的书里看见过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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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地震了，耽误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