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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撒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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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吻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琳琅回过神来后,便微微向后一仰,让自己和迟亦竹分开了。
迟亦竹仍揽着她没有松手,琳琅也不挣开,只稍稍抬头挑眉看她,戏谑道:“怎么不再装假正经了?”
以前还一副唯恐与自己有什么亲密接触的样子,眼下倒是分外主动。
迟亦竹垂眸瞧着她殷红水润的唇,心头一动,低声含笑道:“难道不是你先轻薄我的?”
“轻薄”这词用在这里颇有几分暧昧,再混着她低柔的嗓音,琳琅蓦地想起自己方才赶回小院的急色模样,饶是她一向行事大方张扬,此刻却也不禁微微红了脸。
她那时满脑子都是让迟亦竹兑现承诺,是以便没想那么多,如今冷静下来,才觉得自己之前的样子有多羞人。
她羞恼地瞪了迟亦竹一眼,偏生在恼气之下笑得更加妩媚,眉眼一弯道:“怎么?迟师姐不喜被我轻薄吗?”
她靠在迟亦竹怀里,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清楚地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湿热,她将声音压低,一句话说得有些含糊不清,却又偏偏在最后将“轻薄”二字咬得格外清晰,尾音还带着隐隐约约的笑意。
迟亦竹轻笑一声,大大方方应道:“求之不得。”
她心结已解,如今又与琳琅言明心意,每瞧她一眼心中都生出无限喜爱,克制不住地想要亲近她,当然百般乐意被琳琅轻薄。
这两日迟亦竹直白得有些过头,琳琅一噎,轻轻推她一下,自她怀中退了出来,嗔她一眼道:“美得你。”
她不再管迟亦竹,回身往屋中圆桌走去,想要喝一口茶水。
迟亦竹瞧见她微微发红的耳尖,善解人意地一笑,跟在后面走了过去。
她在琳琅身边落座,琳琅一手撑着下巴,安静地看着她暖杯沏茶,直到迟亦竹抿下第一口茶水后,才忽地懒懒道:“你是不是前世就喜欢我了?”
话题来得太突然,迟亦竹一哽,茶水尚未来得及细品便已落了下去,她有些无奈又有些意外地看向琳琅,道:“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琳琅“唔”了一声,指尖慢慢地敲着脸颊,仍是一副慵懒的模样,敛眸道:“我方才仔细想了想,似乎自重生起你对我的态度就不太一样,再回想前世,就大概猜了猜。”
两人的关系如今尘埃落定,琳琅这才有了心思去回忆以前的事情,若抛开两人身份不谈,她与迟亦竹倒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年少时相遇,此后多年纠缠不清,连重生都要一起,于修仙者漫长的生命而言,她们几乎算得上是占据了彼此一辈子的时光。
两百多年的时间里,迟亦竹对待她的温柔本质似乎从未有过改变,只不过前世碍于正魔之分,迟亦竹总是冷着脸,将那些不能说出口的体贴都掩盖住了。
如今想来,迟亦竹两百多年待她如一日,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前世三生镜湖边力排众议用宝药救她,若是换了旁人,只怕迟亦竹看都不会看一眼。
琳琅一直不太明白为何那时迟亦竹便已待她有所不同,直到前些日子知道了千金楼前才是她们之间的初见,心里这才隐约猜到几分。
“你对我……”琳琅含笑看她,眼尾上挑,桃花眼里颇有些促狭的意思,慢慢道,“一见钟情?”
迟亦竹对上她的视线,镇定自若地捧杯喝茶,莞尔道:“是呀,少宫主颜色姝丽,我一见倾心,此生难忘。”
她说得轻快,琳琅哼笑一声,不以为意。
一见钟情倒不至于,只是那一袭热烈如火的红衣在迟亦竹心里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记却是不假。
一见心生动摇,二见心有恻隐,此后三见四见,迟亦竹才逐渐动了情。
琳琅清楚迟亦竹的性子,方才也不过只是调笑,不曾将迟亦竹的话当真。
她自是调戏迟亦竹调戏得十分开心,却是忘了迟亦竹可是个不肯吃亏的主。
迟亦竹轻轻放下白瓷小杯,朝琳琅笑得分外温柔:“若说一见钟情,你不也是吗?”
琳琅闻言,不慌不忙地回以一笑,冲迟亦竹抛了个媚眼,拖长声音道:“迟师姐当初在湖边救我的英姿令我此生难忘,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许,自那时起我便时时刻刻惦记着你呢。”
她这瞎话编得脸不红心不跳,态度也十分不走心,迟亦竹也不恼,反倒笑得更加意味深长:“是吗?”
琳琅理直气壮地点头:“当然。”
迟亦竹静静看了她两秒,忽地浅笑道:“不知花宫主有没有对你说过一句话?”
这笑容颇有几分熟悉,琳琅心中莫名一紧,警惕道:“什么话?”
迟亦竹笑而不语,微微倾身,一指搭上琳琅鬓边缓缓梳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待那些发丝理顺后,才凑到琳琅耳边,轻声道:“小孩子撒谎的话……是会被罚的。”
她凑得太近,湿热的气息全往琳琅耳朵里钻,琳琅只觉浑身一麻,隐隐泛起热气,有些经受不住地失神道:“什、什么?”
迟亦竹低笑一声,指尖扶起身前人的下巴,贴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边轻轻说了一句话,而后便温柔地吻了下去。
“你见我的第一面,应当是在千金楼前,那晚我还没睡着呢。”
“所以……不是在湖边,你骗我,这是惩罚。”
那些反驳的话,全被融化在了两人的唇齿间。
初尝甜蜜的情人一举一动之间都能擦出火花,迟亦竹和琳琅一直温存到了薄言心来敲门,才勉强恢复理智,不再黏在一起。
迟亦竹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去开门。
薄言心见房门开了,也没有进去的打算,只温声道:“演武场上见两位匆匆离开,可是出了什么事?”
“劳薄姑娘挂心了,”迟亦竹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脸色还是一如往常,“我二人的确有些急事,所以才匆忙回来,如今已经不打紧了。”
薄言心闻言,这才放下心来,也并不多问:“无事便好,你们走得太快,想来还不知道决赛时间。”
迟亦竹有些意外道:“不是三日后吗?”
比试大会每一轮的比试都至少会相隔三日,让参赛修士有足够的休息时间。
薄言心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我那一场比试是夜公子胜出,也不知怎么回事,他竟忽然提出要求说想提前决赛,将时间改为了明日。”
这本是要询问胜出双方的意见的,只是迟亦竹和琳琅走得实在太快,上合宫的人见她二人毫发无损并未有伤重之相,又因乾坤宫与上合宫关系亲密,对于乾坤宫少宫主的要求难以拒绝,便这样答应了下来。
“明日下午便是决赛,迟姑娘多加小心,”薄言心顿了顿,又蹙眉道,“夜公子的招数……很有些古怪,若迟亦竹觉得不妥,可以不用顾忌琉璃斋。”
言下之意,便是迟亦竹若是不想比了,可以放心认输,不必在意琉璃斋的名声。
迟亦竹知她好意,微笑道:“我心中有数,薄姑娘大可放心。”
若是对上薄言心,她或许会洒脱认输,反正对比试大会她不甚在意,但是明天的对手是夜生寒……
迟亦竹敛了敛眸,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她想揍他一顿已经想了很久了。
薄言心并未察觉到迟亦竹的异常,将消息告知迟亦竹后便告辞离开,迟亦竹关上门,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她一直站在门口没有动弹,等在里面的琳琅却是耐不住了,唤道:“迟亦竹?”
迟亦竹回神,应了一声,这才进屋去找她。
琳琅耳尖,迟亦竹和薄言心在门口说的话她听得十分清楚,眨着眼道:“你在想什么?”
迟亦竹在她身边坐下,沉吟道:“在想夜生寒为什么忽然提出要提前决赛。”
半决赛与决赛的间隔不过三日而已,正常情况下没有修士会拒绝多休整几日,夜生寒为什么连三天都等不及,非要在明天就决赛?
除开个人因素,迟亦竹能想到的便只有这北荒中各门派的暗涌。
比试大会举行了一个月,上合宫阵法有损的消息也在北荒里传了一个月,一月时间足够让各个对上合宫有想法的门派将一切都布置好,只怕那些门派已经按捺不住想要收尾了。
“二十一宫的关系恐怕没有想象中那般和谐,”迟亦竹抿了抿唇,“夜生寒急着进行决赛,只怕他身后的乾坤宫已经想要动手了。”
“倒也正常,”琳琅挑起迟亦竹一缕青丝绕在指间把玩,对门派之争兴致缺缺,“上合宫顶着二十一宫之首的位置这么多年,又独享山中重宝,被它压了一头的剩余二十宫自然不会甘心,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能够覆灭上合宫的机会,他们当然迫不及待。”
乾坤宫一方面维持着与上合宫的表面和谐,一方面暗中出手,让夜生寒仗着乾坤宫少宫主的身份加快比试大会进程,恐怕就是想在决赛上弄出什么乱子,趁乱动手。
迟亦竹目光沉沉,伸手握住琳琅的手:“明日决赛,你要多加小心。”届时她在比试台上,只怕动乱起时,她无法及时赶到琳琅身边。
琳琅莞尔一笑,捏了捏她的手:“放心,我心里有数。”
作者有话要说: 室友吵得要死,从八点吵到现在,思路总是被打断,我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