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念归人（罗喉X黄泉）》遇银倾安

3、改变

　　然而罗喉开始有了改变，是君曼睩的到来，让罗喉感受了除了孤独以外的感情。他对君曼睩的处处容忍，让黄泉好奇，亦讶异。
　　“罗喉。”“我有允准你如此失礼吗？”黄泉挑眉：“你总能让我惊喜，先是哲学家，现在又是一名怜香惜玉的人。”罗喉沉稳不动：“她不同，只有她，吾不会让任何人夺走。”
　　黄泉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你也会有想要守护的人吗？”“与你无关。”“可以告知我，为何你对她这样青睐吗？她只是个文弱女子，不是你欣赏的勇士。”“你需要知晓吗？”“好奇。”“在天都，这不是好习惯。”“我一向是特例。”
　　罗喉缓声：“这是吾对你的宽容，不是你可以挑战的底线。”黄泉倒是不惊：“是因为吾值得你一再宽容。”罗喉未答，确实，一切的纵容，都是因为对黄泉的另眼相看。
　　见他不语，黄泉眯了眯眼，岔开了话题：“上次的问题，消灭英雄的方法，你要听吗？”“答案是什么？”“让世人彻底遗忘英雄的名字，让他在历史中被永远沉埋，甚至永远污秽。”
　　罗喉闻言转向他，法袍之下神情微顿，却听闻他冷声道：“你说得对，这会是最成功的方法。”“你好似有所感。”“收起你无谓的猜测，下一个问题。”黄泉凝眉：“我不是来天都与你猜谜的。”
　　罗喉似是没听见他的抱怨，或者说是无视了，“何时世人将不再需要英雄？”“嗯？”“慢慢思考吧。”
　　天刀为刀无心孤身前往天都营救君曼睩，君曼睩为救天刀自天都之顶跳下，黄泉未动，罗喉收手，回身接住了坠下的人，放过了天刀。黄泉看着他怀中昏过去的女子，嗤笑：“罗喉，你放过天刀，是对勇士的欣赏，还是因为她？”
　　罗喉将君曼睩交给虚蟜，“吾无需回答你。”黄泉看向转身而去的人，扬眉：“罗喉，你变了。”自从君曼睩来到天都，他有了很大的改变。“你多言了。”“吾现在对她，更好奇了。”“动到她，你不会再有在吾面前说话的机会。”
　　罗喉从来不曾轻言轻语的说过话，唯独君曼睩，享受到了这一份尊荣。黄泉依旧肆无忌惮的出现在他沉思的地方：“你对君曼睩关怀备至，是将她当成了救赎吗？想不到武君，也会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罗喉似乎已经习惯了在天都之顶见到黄泉的身影，或者说，也只有黄泉，会出现在这，以平等的目光，与他对话。思及此，法袍下的脸上，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她是故人之后。”“武君原来也会有故人怀念。”“这不是你该感叹的问题。”“因为我以为，武君是个孤独的君主。”“哈，你又多言了。”
　　君曼睩因为受了惊，又在天都之顶受了凉，她本就文弱，这一跳便感染了风寒。罗喉虽也曾是人，却终究强大太久，百病不侵，除了战争，他已经忘记了一个普通人的生老病死也是人脆弱的根本。
　　天都之人对风寒之症竟都一时无法，罗喉沉吟间，黄泉悄无声息的离开，又悄无声息的抓了药扔在罗喉面前：“罗喉，你疏忽了。”“你动作倒是快。”“吾说过，吾对她，十分好奇。”
　　虚蟜熬好药，小心的喂君曼睩服下，罗喉在旁看着，黄泉轻笑：“罗喉，你将对故人的感念，都放诸在她身上了吗？”“你逾越了。”“她为何而来，你知道。”“那又如何？”“她让你，变得优柔寡断了。”“吾从不为任何人改变。”
　　黄泉站在一侧，来天都数日，他甚少见到脱下法袍的罗喉，难以分辨他的喜怒。但渐渐，他竟能从他不变的语气中，听出一些不同的意思。他收了银枪靠在一旁：“她太脆弱，脆弱得一碰即碎。”
　　“人命从来不珍贵。”“那你为何执意留下她？只为故人感念？还是她成了你黑暗中的光？吾竟不知，武君也是性情中人。”“她是我，曾存活于世唯一的证明。”意外的，罗喉回答了。
　　君曼睩是他最亲近也是最愧疚之人的后代，只有她的先祖，才真正明白武君历史的真相。而且，君曼睩是个聪慧善良的女子，她的言行不卑不亢，比起黄泉刻意的相遇，他觉得君曼睩实在清明得让人不忍拆穿。
　　服下药后，罗喉一直站在房中，看着天都外的明月，直到君曼睩幽幽转醒，“武君，你怎会？”罗喉尚未开口，一旁的黄泉笑道：“武君特地在此等你醒来。”君曼睩转目，罗喉却负手步离：“好好休息吧。”
　　君曼睩与黄泉一样，对罗喉复杂的性格感到矛盾，他是人人惧怕的暴君，却意外的有情有义。他喜怒无常，不形于色，却偏偏，对君曼睩关怀备至照顾有加，如同一个寻常的长辈。
　　黄泉瞥了君曼睩一眼：“罗喉对你，很特别。”君曼睩垂眸：“他对你，也同样特别。”“你觉得罗喉如何？”“与所闻不尽相同。”“哈，你被他所为感动了吗？”“他对先祖情谊，曼睩不会怀疑。”
　　翌日，罗喉眼见君曼睩皱眉饮下治风寒的药，轻声道：“这药可苦？”君曼睩摇摇头：“不苦。”她善解人意，不想让人担忧，罗喉却十分上心：“黄泉，去拿蜜饯来。”
　　君曼睩听得此言忙道：“武君，不必了，曼睩只是不习惯喝药，多吃两次习惯就好，不必麻烦黄泉。”一旁黄泉冷哼：“吾的战场，不是替人跑腿！”虽是说着，到底收了黄泉银枪：“天都是什么关怀备至的家吗？”
　　路上，黄泉沉思，心中对罗喉的恨意不减，对他的理解，却与日俱增。复杂的感情开始纠缠，他有些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