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在劫难逃（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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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启动的关爱流浪少年计划，或许是转移他们肮脏交易视线的幌子，但确实帮助到一部分流落在外的孩子。
丝毫没有攻击性、温润如水的棕色眸子，不这么出众的眉毛鼻子嘴巴和小动物般可爱的双眼却能组合成俊俏的脸蛋，再配上挨了不少的灰尘和黑炭但仍乌黑亮丽的长发，就是皮肤比典型的亚裔面孔白了一个度，这种白倒不会让人联想到香醇可口的牛奶，而是皮肤长时间泡水的苍白，仔细一瞧，下巴冒出几颗粉刺。
性子乖和皮相不错，戈登相信这孩子会遇上一个愿意收养亚裔的寄养家庭。如果不是老友待业在家，风口眼上机构那边收养标准会卡得严些，他会开车将小孩送去瓦斯奎兹一家。瓦斯奎兹两夫妇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直到有能力撑起一个家，收养了两个孤儿。
“…我今早从孤儿院出来。”
戈登脑子一下没转过来。上周末，他的同僚都把所有在街上流浪的少年抓了起来。中途有一辆校巴被拐卖团伙劫走，趁骚乱就跑了一个棕色头发的白人女孩。
看着警探一头雾水的模样，莉莉丝觉得下把卖同情稳了。
“艾丽莎老师说，院里已经没有多余的床位了，且我已经满16岁，有一定能力可以在社会自足，所以就...我今天有很努力的找工作，但是，我很抱歉，我不仅无视封条闯进现场，我...我还拿了钱箱里的钱。”
说完，莉莉丝颤巍巍地拿出她搜刮到所有的钱币。
她并不担心混黑的警察发现钱不见，只要她不在收账人所管辖的区内消费这笔钱，可谁又能保证只有戈登一个人看到莉莉丝进出火灾现场。况且，她小心翼翼地把一笔“巨资”揣在身上，街上的扒手个个洞察力十足，一逮到机会就没有偷不到的东西。
钱币上面已经盖上自己指纹，最好的办法就是交给负责此案、为人正气凛然的戈登警探处理。
“钱箱？！”一个疑惑没解决，下一个马上来到戈登面前。他暂时顾不上眼前的小孩，上级只给戈登一个星期的时间破案。
“就、是柜台里的。”
爱德的报告里写着的可是柜台的钱箱被洗劫一空，警方才会初步推定犯人为财杀人，为了毁尸灭迹才放火烧书屋，不然书屋上下、院子前后警方找不到一点尸体的痕迹。
戈登盯着手上变得厚重的钱币，就算比利有半条命吊着，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没有一美元落下的？”柔和的语气顿时化成尖锐的匕首，他的神情十分严肃。
“我贴着箱皮搜刮下来的，我、很对不起。”莉莉的小脑袋都快缩到脖子里，像是只伤痕累累、可怜兮兮的流浪猫儿。
这时，屋外传来一声“吉姆”。
哈维和弗里茨刚结束聊天，弗里茨把烟随便地一扔，头也不回驱车离开现场。哈维把烟扔到同一个地方，用皮鞋磨几脚，摘下帽子拍走身上的烟味。然后，边朝书屋方向大喊，边往那边走。
“躲好点，我会回来找你的，我会安置好你的，孩子。”
一个杀人的把柄被□□紧紧抓在手上的警探有什么可靠的，但是莉莉丝听到戈登这番话，一瞬间她仿佛拥有了定海神针。
“吉姆，听着。放下你的自尊心，向法尔科内好好道歉，然后把案子交给重案组，我就随便你以后想怎么伸张大义。”哈维一进门，冲戈登连发炮弹。“我已经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了，这次也是。”戈登势要查出犯人。
“你怎么这么固执呢？”哈维叹气。对上一个倔脾气，没办法他只能举手投降，全盘托出他得到的讯息：“Fine（好吧），实话告诉你，这家书屋的老板可是你最厌恶的□□分子——比利·布莱克，他可是能和法尔科内家族相抗衡的布莱克家族里宁可错杀但绝不放过一人的一把椅。”
“即便他是教父，那也不能成为杀害一个公民的理由。”
“你这混小子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哈维的脸憋得通红，“这明摆着是帮派纷争，找的就是替罪人，你也不愿意再处决人的性命，为何不能退出来？”
“我会找到真正的犯人。”
目光炯炯，盼若明火。哈维的眼神有所晃动，他后退了一步。转过身，背对自己年轻的搭档。“真是服了你。”
“调查到哪里了？”
“报告说钱箱被洗劫一空，但我找到钱币完好无损地放在里面。”戈登拿起从莉莉丝那里得到的证据。“你是第一天当警察吗？”哈维用碎碎念的口吻训斥戈登，也不忘戴好白色手套，“不能直接用手接触物证，快给我。”边将钱币放进白色透明袋，便问咧嘴微笑的戈登：“还查哪？”
“柜台那边我已经搜查过了，上楼吧。”
躲在柜台下方的莉莉丝松了口气。
等人上楼后，她终于有时间好好消化刚才偷听到的内容。戈登前不久才从芝加哥调来哥谭。朝气蓬勃的他信心满满，认为自己能为这座陷落的城市做点什么。但他也因为太过年轻，一个远离故土多年的人对这座城市的了解远不及一个七岁小孩在街头玩耍时听到的多。
莉莉丝倒是知道一些关于布莱克家族和其教父的事情。
异军突起，势力抗衡，掌控海港，一代教父。
这十六个字足以概括凭一己之力冲破三大□□家族重围的布莱克家族和统领这一家族而真人照片至今未被任何一家哥谭报社刊登的传奇教父。
但她仅仅知道这么多。
莉莉丝双手抱住自己的双腿，额头枕在双膝之间。
一时之间，她心情乱如一团麻。记忆中肩膀像真正父亲那样宽大温厚的比利叔叔竟然是嗜血如命的教父，两个天差地别的身影在她脑海里相互抵触、相互融合。
莉莉丝像一朵焉了的花，脆弱的后背正瘫靠在墙上，背下的木板松动。内心飘过满屏的粗话弹幕，下一秒，她摔了个底朝天，又磕了满嘴的灰尘，这次还把嘴唇咳出血。她下意识舔了舔血丝。咦，不对味。这个生锈的味道怎么一股隔夜饭馊掉的味道，还混了点汽油。“呕——”她甚至干呕出胆汁，而这一呕引来了楼梯的“吱嘎吱嘎”响声。
恐惧像只巨大的手包住了莉莉丝跳动的心脏。她害怕地往后一步一步退，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凭空出现一只厚大的手精准地握住莉莉丝的右脚踝，她心里一沉，有人还活着。后背生出一层冷汗，浸湿粗糙的布料，脑海迅速闪过可怕的想法。
莉莉丝一点一点往后看。躺在她眼前的是一个面目全非、伤痕累累的男人，两个眼珠子欲冲出脆弱的眼眶，这个男人她认识。
“是莉莉吗？”
她慢慢走向奄奄一息的比利·布莱克，“是，是我，是莉莉。”
“上面吵杂的声音好不容易消停了，如今又开始了。”
“莉莉，能不能我告诉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晚书屋发生了火灾。灭完火的消防员发现没有人在书屋，警方就来调查。负责调查此案的警探现在上了二楼，需要我出去帮你叫人吗？”
比利活不过今晚。杀他的人已经买通了警局的人，但莉莉丝仍然选择去这么问。对于弥留之际且对她有恩的人，莉莉会尽可能帮助他，减少他生前的遗憾，亦或帮他报仇。
“我时间不多了。”
“莉莉，能不能帮我照顾好她。”
比利十分艰难地从衬衫的内侧口袋掏出一个手掌般大小的黑色板子，莉莉丝伸手接过。
“记住，按键解锁，滑动操作。”
“什么？”莉莉丝正问着，而比利就先一步离开了。眼泪夺眶而出，不过她很快止住了情绪爆发的水龙头。“Hello!”谁在说话，莉莉丝警觉地张望四处，她只看到了光秃秃的四面墙壁和天花板上的油灯。
“请输入你的名字。”啊，等等什么神速展开，中间应该有足足五百字的解释让她去了解目前的情况。
“请输入你的名字。”听起来像是由齿轮转动发出的机械女声她重复了一遍。
“Who is talking（谁在说话？）”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上面的地板传下来，化为电流沿着血液触及莉莉丝的全身并往理智的宫殿——脑袋涌去。她尽量压低声音、悄咪咪地说道：“莉莉丝！求你，小声点！”
“请输入你的名字。”冷漠的女人再问了一遍。
“赶紧出来，否则我开枪了！”
“我说了啦，莉莉丝！”莉莉丝急得都飞出了唾沫星子，但女人仍不厌其烦继续重复了一次：“请输入你的名字。”
这次，莉莉丝有好好注意辨认声音来源。她往下看，比利刚才交给她的黑色板子发出了淡淡的亮光。拿前仔细一瞧，上面赫然写着“请输入你的名字”，文字下方列出了二十六个字母。圣斯维奇孤儿院一直跟着青少年保护机构的教育方针走，没好好上过学的莉莉丝并没有成为一个文盲，她知道怎么拼自己的名字。
比利让她好好对着这个破板子，莉莉丝就老老实实地输入自己的名字。
“Hello，莉莉丝市长！”
“让我们一起建造更好的哥谭市吧！”
市政局内，比利·布莱克名下的所有财产突然变更为莉莉丝·陈所有。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在劫难逃（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