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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5 ...

  •   约莫五日左右,阿伽门农的百万军队遥遥从海上杀来,此番征战,他表面是为兄弟的夺妻之仇报复实际是想借此拿下特洛伊——这个大洋远方屹立不倒受到阿波罗庇护的国土。

      野蛮又奋勇的阿伽门农,他是个对神毫不怀揣敬意、自命天高的人。他踌躇满志率领军队冲向特洛伊,在高墙之外的沙地上,冲锋陷阵的第一支自然是骁勇的阿喀琉斯的队伍。阿喀琉斯是阿尔戈英雄帕琉斯与海中仙女忒提斯的儿子,他本不效忠于阿伽门农,所举所战皆是为了英雄的荣耀。这点让他的母亲很不放心,但海洋女神能做什么的?无论是浸泡斯堤克斯河还是换上明艳的女装,都逃不过儿子一心为了荣誉甘愿赴死的决心,这到真是有些浪漫英雄主义的色彩了。

      这次是冲锋陷阵的第一战,狡猾的狄俄倪索斯并不派兵出去迎战,“你要知道,小姐,两国大战很多时候拼得都是蛮力,第一次交兵更是如此,毕竟并不知根知底,双方惨重确是必然的,我可不要我的人全死了,特别是小姐你呀。”他的原话是这么说的。站在高墙上纵观全局的赫斯提亚心想,若是像神话中那样挑拨阿喀琉斯和阿伽门农的关系,让他再也不要出兵,特洛伊才好。

      气势恢宏的希腊军海龟产卵般涌进本不狭小的海滩,那宛如喝了鸡血的阿喀琉斯队势如破竹地斩杀着银甲的特洛伊军队,他们的盔甲是发亮的乌黑色,和希腊兵的灰黑并不一样,想必这也是首领自成一派、并不归顺何方的标志吧。

      “他们太狂妄了,让我下去。父亲。”同样站在高墙之上的特洛伊皇室们,正在观望远方可怖的厮杀,赫克托尔面色凝重,跪在了普里阿摩斯面前。

      “再等会,不能鲁莽。”

      其余的皇室皆遥首眺望远处的战场,这百米之高的墙体就是贵族阶级天然的看台。特洛伊王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两位儿子携带女眷坐在他的身侧,其余皆是护卫。抿唇不语的帕里斯无需多言,海伦偎在他的怀里正为自己犯下的弥天大错颤抖不止,不敢看下面的状况,生怕以往的丈夫会睨见自己的丑态,用魔鬼的目视把自己的心脏剜死。而赫克托尔每分每秒分析着眼下的战况,对于弓箭手的指挥每五秒钟重新下达一次。

      赫斯提亚很好奇为什么狄俄倪索斯也有站在天然看台的权利,并且把自己也带了上来,虽然他们二人站的位置离皇族不近,但耳聪目明的女神早已把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在眼底。

      “你在好奇么?小姐。”

      “不在,首战似乎不分伯仲了。”

      “怎么会。”他轻松地倚在石砌围栏上,目所能及的血腥梦魅般顺着高墙爬上来,渲染下触目惊心的伤痕。“不出所料绝对是希腊他们赢啊。”

      手持遁甲的军队寸土必争拦截希腊人的进攻,骑兵在最前面开路,善于近身搏斗的
      快剑士兵用人肉隔绝龇牙咧嘴的匕首、长矛,弓箭手瞄准黑黝黝的胸膛,每倒退一步就是凄厉的哀号,前进一步就成了漫天的尘土和淌血的臂弯。

      “他们有阿喀琉斯。”

      “特洛伊也有无畏的战士。”

      “这不一样,小姐。”他没有解释哪里不一样,可能是觉得即便说了赫斯提亚也不会懂。

      湿软的沙滩上传来死亡轻盈的淡紫色飞烟,一开始炉火女神还铁着心肠瞅尸横遍地的闹剧,可不晓得是哪个混蛋起的头,竟无法无天地闯进了高墙不远处的阿波罗神庙,一砍刀劫坏了世代景仰光明神的特洛伊人民花费数月时间打造的赞誉宙斯之子光荣事迹的纯金纪念碑。

      蛮徒们风卷蚕云撬动神庙上值钱的财宝,竟不顾诸神的愤怒杀光了神庙中的神职人员,自古以来,神职者都是众神留在人间的传话使者,并不参与尘世纷扰,本无需遭次劫难,现在居然全部被无由屠杀,这是瑞亚母亲看见了也会心寒的啊。

      阿伽门农并不阻止自己的手下的所作所为,随意地挥舞着手中的亮剑,态度之放肆让稻田边的德墨忒尔看了都觉得触目惊心。

      “他们竟然敢!让我下去吧,父亲!”

      “连神庙都不放过,诸神会被激怒惩罚希腊人的。”普里阿摩斯伤感地看着底下的死尸,有的已经血流满面、面目全非了,“他们都是特洛伊国的伟大英雄。”

      “我去阻止他们。”

      “现在下去让你送死么?我的孩子。”老国王的明眸温柔而笃定。

      在势均力敌了半响时刻后,士兵们都打到了白热化的阶段,特洛伊几乎快要支撑不住,这时候空中骤然闪现天雷,雷霆万钧得爆响着,横空出世的高鸣在那碧波苍穹之上,吓得人不敢动弹。

      见势,队伍才终于退回了城中与船上,没想到宙斯有意,居然让这史前之战的第一炮打下平手。

      闪电上方的世界也叫苦不迭。

      “你这是什么意思!宙斯。”白臂的高贵神后冲上来揪住丈夫的领子。“你在偏袒那些特洛伊人。”

      “哎哟,赫拉,我是中立的,赫拉。”

      “宙斯您是为了我么?”目似朗星的光明与艺术之神站在他们的身后问道。

      “是为了神的尊严,赫拉,你听我说,不管怎样,人类是不能亵渎我们奥林匹斯的。哎呀呀。”他嗷叫了几声,随即面无情绪指着阿芙洛狄忒与智慧女神。“你们要吵架,我也拦不住,但切记不能用神的力量去搅乱人间的战场。”

      “这我知道。”光明磊落的雅典娜有意挑衅对手,“就是不知道只有皮囊没有大脑的那些神懂不懂打仗的规矩。”

      “你这是什么话。”战神阿瑞斯率先为他的美神情人出气,“我看读书的才个个呆子。”

      两位善于征战的男女双神从来彼此看对方事事不顺,现在的情况只是更加恶化,让圣山上的仙雾都蒙上一层硝烟而已。

      “吵什么,年轻神可真幼稚。这种小战争我一个海啸就能把特洛伊昼夜之间变成海蟹的养料。”

      “您就不幼稚么,波塞冬叔叔。”女神叹了一口气,继续探寻什么似得向人间张望。

      云里来雾里去的众神之都,大家伙儿最近都吵得不大愉快,也是闲得闹腾,宙斯由着他们无伤大雅地掐架,看好戏般瞧上瞧下,态度真恶劣啊。那些记录着万年往事的不败之花,还有四季常在的山河树绿,通灵的他们又该着手写一笔新的插科打诨回想录了。

      “对的,宙斯说了,不能干扰人间的战场。”说话的是工匠的神明赫菲斯托斯,他看不惯美神和战神的亲昵举措,选择了和母亲赫拉一起支援希腊人。

      “您在瞧什么?阿尔忒弥斯?”见风使舵的赫尔墨斯当然也要讨好神后站希腊队,但是本质来讲,他是哪一方都并无所谓的。“看什么这么入迷呢?”他看到狩猎女神魂不守舍的样子,好奇宝宝地也对着今日不会再起冲突的战场左瞧右探,使者的八卦心理的确是要比普通神更强烈的。

      “没什么。”背着箭筒、穿着皮裙的女神不想被看穿。但这么多双眼睛又藏得住什么秘密。

      “赫斯提亚,也在下面。”

      火红色的团绒炸放在洁白的神祇卫所,德墨忒尔的话语虽然轻巧,但却惊愕到了在场绝大多数的神,因为他们有的恨她、有的爱她,有的对她漠不关心,但不论是爱抑或是恨,赫斯提亚平静而高雅的脸颊已经很久没出现在他们的眼球里了。

      “在哪里?”赫拉率先问。

      “高墙上。”阿波罗率先回答,应该也早已经同姐姐那样发现了女神。

      这下十多双眼睛就全盯着那个方位看了,大约是巧合或心电感应什么的,赫斯提亚有意也望着远方圣山的位置看了一眼,那一转瞬,她的脸暴露在薰斥着死透亡灵的光线下分外璀璨,有的神见了她的红头发想说“她没变。”有的见了她人间的衣服想说“那是一幅什么打扮”“她是特洛伊那边的”或是见了她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想说“她在做什么”“怎么会在这”“她在说什么”之类的,但大家蹊跷得全部如鲠在喉,无神开腔。

      “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头。”宙斯的眼睛蓝得出奇,他自言自语看着火焰女神的脖颈,远方的黑鹰代他遥传所思所想。

      然而事实就是赫斯提亚女神并没有心有灵犀的知道九重天以上的凝望,今天的出兵结束后,巴克斯说要介绍一个人给他认识,于是带她走近了特洛伊大王子的身边。谁能想的到滥交好友的酒神大人居然还和赫克托尔是朋友。

      巴克斯说:“别来无恙啊,王子。”

      那第一勇士便答:“你能来就说明是神在帮助我们特洛伊。”

      “哪有这么夸张。”

      赫克托尔握着巴克斯的手不放,真的一脸感激之情。

      “对了,这位是我的小姐哦。”一旁的女神被顺理介绍了。

      可爱的赫克托尔也握了女神的手,字正腔圆、掷地有声地礼貌招呼:“虽然是这种时候,但是欢迎您来特洛伊,夫人。”

      夫......

      赫斯提亚一个白眼就飞到了天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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