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5章 暗夜的低语 ...
-
玖兰枢走出地下室的入口，不出意外的看见一条拓麻正等在那里。他顺手带上门说道：
“是你啊，一条。正好，关于今晚月之寮的安全问题，我需要和你谈一谈。”
他看着外面渐渐开始落山的太阳，眯起眼睛说：
“差不多，他快要来了。相信从刚才开始，他就能够感觉到虎太郎身上发生的事情吧。”
“你已经对菟之本同学做了那件事？！我不赞成你用这种有些过分的办法得到他。其实，以你的能力来说，想让那么直爽的他对你产生好感应该并不难不是吗？这种不可逆的术……对那孩子来说，太残酷了。”
一条拓麻的眼睛里有淡淡的责备神情，
“你没想过，如果有一天即使他发现了自己对你的喜欢完全是受到了你的操纵、其实他从前不但不喜欢你并且还讨厌你，想要摆脱却无法停止应该怎么办吗？那孩子那样的率直，我担心他不能承担这种矛盾而痛苦的折磨。”
“我不会让他痛苦、也不会让他感到矛盾的。”玖兰枢表情没有变化，他站在阴影里，看着大厅中一言不发的夜间部学生，坚定地说：
“如果不是因为那只恶魔的存在，我或许会多花些时间来改变虎太郎对我的成见吧。可惜，只要虎太郎总是想着去找他，他便会总是讨厌限制他自由的我。这个循环，不会打破。
其实，我也不能相信自己会产生了那么强烈的、想要把他据为己有的想法。就像我曾经说的，优姬就像是太阳一样，对我这双黑夜的眼睛来说非常耀眼。而虎太郎和优姬相似却也不同：他也是那样的阳光，不同的是，他纯粹而并非纯洁。之前，我对他是没有真正留意的。直到那天听到他对塞巴斯钦说的一席话以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心已经对那份信任、和倾心的交付渴望无比。
也可能，在长久的勾心斗角之后，终于对这种全心全意的坚定感情无法放手了吧。我曾经想，如果优姬也可以变得像虎太郎一样坚定……该多好。遗憾的是，自从椎生零出现，优姬纯白的心灵已经染上其它色彩了。即使我知道她最终还是会回到我的身边，内心的空虚却也更加难以填满了。
之前我曾想过利用纯血种的能力和他产生牵绊，但是我失败了。不得已，才选择了这个方法。不过别担心，就像对待优姬一样，我也会同样温柔的对待虎太郎。让他，没有机会产生痛苦或者矛盾的心情。即使他得知了一切，我也要让他选择……留在我的身边。”
“唉，或许你可以做到吧。可是我认为菟之本同学是不会一直把目光只停留在一个人身上的，你认为那种无拘无束、那么自由的一个人可能眼里只有一个人存在吗？他应该会平等的对待所有喜欢的人吧？就好比那天他可以把性命交给塞巴斯钦一样，他应该也愿意把生命交给晓。或是他两个哥哥还有家人。你无法独占他的，枢。”
一条拓麻若有所思地说。
“这个我知道啊，一条。”玖兰枢淡淡一笑，“塞巴斯钦的事我已经有了解决的计划，而晓，我知道他也是忠于我的。至于虎太郎的家人，他们毕竟……不过是人类而已。而未来的几千年时光，我都希望他可以陪在我身边呢。”
一条拓麻沉默良久，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再度往地下室关闭的门瞥了一眼，他问道：
“但是，这样一个术并不是那么容易成功吧？如果在那以前就被破坏了怎么办？需要，夜间部的协助吗？只要你说一句话，我们都会全力以赴的，枢。”
“没错，我的确想要大家支持我的任性。一会儿除了星炼留在这里把守以外，我们都按照正常的样子去学校……”
玖兰枢在月之寮做着最后的布置，时间也很快推进到日夜交替的时候。像往常那样，月之寮门口依旧挤满了叽叽喳喳的女生。姗姗来迟的优姬和椎生零负责维持着秩序，而远远的灌木丛中，猩红色的眼睛藏在黑暗深处关注着一切。
塞巴斯钦的眼睛，恨不能像火龙的喉咙一样喷出熊熊烈火。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现在的内心正经受着怎样的煎熬。——他能感受到一个古老仪式的力量从那个月之寮之中扩散出来，一个不可逆的法术正妄图侵蚀他最爱的大猫。
如果可能，他现在就想冲进去将开朗的大猫从中解救出来。不过他也知道，即使是身为恶魔，面对包含纯血种在内的众多贵族吸血鬼是多么的不明智。他没有虎太郎那样强大的攻击力。在披着人皮的期间，最多也只能做到快速的移动和较强的物理防御力而已。但在以吸血鬼为对手战斗的时候，这些是不够的，对他们那强大的异能便不能不防。
大门的轴发出沉重而嘶哑的摩擦声，月之寮的大门再一次被打开了。塞巴斯钦在监视着出门的吸血鬼时，也在小心的借助树木遮挡后退。在这个时候，是不可以被发现自己就在现场的。塞巴斯钦一开始就知道，为了造成一个比较正常的假象、最少也是为了维持夜间部表面的平静，他们还是会假装到校舍中上课去的。这段期间，月之寮内是最空虚的时刻。从门口出来的人数来看，里面只有一到两人吧？那个叫星炼的就留在里面。
这个空门，那个聪明人不可能注意不到。所以，里面更有可能是一个精心准备的“欢迎Party”。在有时间的情况下，塞巴斯钦不可能愚蠢到专挑敏感的时间，到满布地雷的区域中跳舞。可现在他已经没有时间了，多等待一会儿的话，这些装作了去上课的吸血鬼们就会赶回来吧？而且时间经过了那么久，在那个仪式中央的虎太郎可能……一切都太迟了。不要说里面有些小小的欢迎仪式，就是耶稣基督和圣母玛利亚都在这月之寮中，塞巴斯钦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进去。更何况，赌博的惊险刺激不是更能让人热血沸腾吗？鲜红的舌头舔一舔嘴唇，诡异而危险的笑容浮现在黑暗的空间中……
在阴暗并且死寂的地下室，没有半点声息。只有牢房甬道的尽头、那个红光微微亮起的法阵中央，一个仪器的液体在不断滴落。虎太郎被困在敞口的棺材中，双眼依旧犹如偶人娃娃一般的晦暗无光。
严格的来说，虎太郎现在的状况并不能算作失去意识。那一滴又一滴液体经由额头的媒介进入他的体内，思维似是因此被填塞了，难以流动。但在这停顿的时间中，天地间惟有一个声音在他的世界里不断回荡着：[……玖兰…大人……玖兰·枢……喜欢……]
所以虎太郎也完全无意识的重复着：“……玖兰·枢……喜欢……”
一次又一次，他好像看到他的身影、他的声音、他的举止、他的气味，永无休止的重复轮回。他的身影走近了、他的声音回荡着、他的举止徘徊着、他的声音充斥着。每一样，都莫名其妙的带来喜欢和依恋的感觉。可是，偶尔的愤怒和厌恶还会突然出现，那时间短得不等到他注意到，就痕迹也没有地消失了。[……喜欢……玖兰…][不可以]
刚刚的、是什么？为什么好像有一个怀念的声音满怀伤痛和悲愤地呼喊？[喜欢……][
不可以！]声音更加清晰了，就想清凉的风吹进被温暖的罂粟包围着的心中。让虎太郎稍微清醒了一些。完全无神的眼睛终于眨了一下，但他的视线范围内只有高高的天花板还有复杂的仪器而已。每一次液体的下落，就把他温柔的拖进罂粟从中更多一些，让他记住另一个人的声音笑貌等等一切。
[谁在说……‘不可以’？是谁……]
虎太郎想得到那答案，然而那声音却逐渐远去。放射黄绿色荧光的眼睛终于重又恢复黯淡，直到，那个令他不得不记住的音容笑貌主人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内心的天地间回旋不止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那个人温柔的微笑，用手抚摸上了虎太郎的面颊：
“醒来了吗？虎太郎？”
“你…你是……玖兰……大人？”
虎太郎揉着迷迷糊糊的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身影。他的鼻端也充满了记忆中无处不在的味道，本能的，想要更加接近。不过，还是有点奇怪……为什么呢？困惑的看着那张宠腻的笑脸，被轻柔的抚摸了头上乱蓬蓬的头发。好像，有点温暖？
“虎太郎从今天开始，只要叫枢大人就好了哦！”
他温柔的说，呢喃声仿佛是最深重的黑暗：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步骤而已了。虎太郎。”
把虎太郎的头按到自己的脖子上，他诱惑着：
“我的体内，已经得到了虎太郎的血。现在，轮到虎太郎得到我的血了。这样，不但虎太郎可以更加强健，你最喜欢的那个人，也将转换成我。来，把我的血喝下去……”
“不要…——不可以！！”
一个声音撕心裂肺。然而另一个声音凑近了耳朵，那是来自另一个暗夜的诱惑：
“我爱你啊，虎太郎……”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35章 暗夜的低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