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教是我前男友》春来早

20、第 20 章

　　十月的晚风带着凉意吹进了车，路标烧烤摊的香气隔着几百米远的距离飘了进来，虞媛的头发贴在了脸上，闹得她痒痒的，只是她半分都不敢动。

　　公交车颠簸了半个多小时，突然急刹车停了下来，他们的身体止不住的往前倾，虞媛手忙脚乱的平衡好身体，转头看顾逢森已经醒了。

　　他的眼睛里雾茫茫的，带着一丝刚刚醒来的不知所措，打量了四周的环境，又把目光放到了虞媛身上，“你没事吧。”

　　“没事。”虞媛见他勉强辨认着车外的场景，主动交代，“我们在谷门，还有七站下车。”

　　“我知道。”顾逢森倾身向前，离窗户更近了些，“这个位置上之前坐的是小学生吧。”

　　“唉？”

　　“你看窗户上画的是什么？”顾逢森眯着眼，辨认的有些艰难，“是打雪仗吧！”

　　这哪里是打雪仗！那么大的爱心他看不出来吗！还是秋天呢，谁会画打雪仗啊！虞媛没忍住，一把推开顾逢森，他却一动不动。

　　“我说错了？”

　　“这明明是发射爱心的表情包。”虞媛气鼓鼓的，“这是爱心，不是雪球。”

　　顾逢森愣怔了一下，突然低笑起来，“我收到了。”

　　他拿出手机把脏兮兮的车窗和一脸懵逼的虞媛拍了进去。手指遥遥指着那颗看不出形状的爱心，揉了揉虞媛的头发，“不是给我的吗？我收到了。”

　　红晕飘上了虞媛的脸颊，她抱着手臂背过身，“美得你。”

　　晚上的路况不比白天拥挤，不过他们说会话的功夫，就已经走过了七站路。他们坐了近一个小时的公交，下车时踩在地上，有一种轻飘飘不踏实的感觉，虞媛脚一歪差点要摔倒，还好顾逢森眼疾手快抓住了她。

　　“你这是缺钙？”她站好以后，顾逢森拉着她的手反复打量着她，“你以前也没少吃钙片啊。”

　　虞媛眨了眨眼，终于想起他说的是当年她上学的时候，每天定时一颗的钙片。

　　她当年个子矮，她妈妈又是寻各种偏方，又是去药店买钙片，誓要让她长高些。她那时候每天上学带着钙片，像发糖一样问周围的人吃不吃。偏偏顾逢森拒绝了她的好心。

　　他从生物练习册里抬起头，瞥了一眼，“这是什么？”

　　“钙片啊，我妈说吃了长个子。”

　　“嗤。”顾逢森对此不屑一顾，“我看着倒像是脑残片，你有空分给别人，不如看看你那39分的物理考卷。”

　　虞媛想到这，瞪了一眼顾逢森，“你那时候不是还说我吃的是脑残片嘛。”

　　她当年那么吵，对谁都热情，什么都喜欢分出去，又恰逢她物理考了39分，他窝了一肚子火，说话自然也不好听。顾逢森失笑,“我不过随口说了一句，你倒是记到现在。”

　　他们慢悠悠的走在路上，月光下两个人的身影都被拉的很长很长，车站离学校大门还有不短的一段路，虞媛沉默了一会，突然说：“可是你当年随口说的话，让我难过了很久。”

　　年少的两个人都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既想瞒住全天下人，偷偷在一起，又总想着和别人比，自己能是特别的一个。那些不经思考随口埋怨的话，却伤害了对方。

　　顾逢森回顾了和虞媛青梅竹马的那些日子，似乎有一段时间，他总是把“你真笨”，“你怎么还不会”，“你怎么连这个都不会”挂在嘴边，这样说的话，她那时候大概同样很难过吧。

　　学校大门越来越近，顾逢森的嗓子眼似乎卡着东西，他捏着虞媛的指尖，缓缓开口，“对不起。”

　　虞媛没想到会等来一句道歉，她回头，看到顾逢森眼里一片复杂，她朝他笑了笑，“你不用道歉呀，我早就不难过了。”

　　“我不是给你道歉。”顾逢森声音温润，放缓了语速，“我是给十八岁以前的虞媛道歉。”

　　“那我……代表过去的自己原谅你。”虞媛说着，自己摇头笑了起来，“她让我和你说，当年的你已经很好了。”
　　至少在她记忆里的他，一直是那个说话别扭，一碰就脸红的男孩。

　　从南门进去走几百米就到了男寝，虞媛挥手让顾逢森进去，他却坚持要送她回去，“女生走夜路不安全。”

　　“这是学校。”虞媛心疼他累了几天，在公交车上都睡着了，想让他快些回去休息，“女寝不远，我可以自己回去。”

　　“是不远。”顾逢森朝远看，点点头，“送你再回来也很快。”

　　虞媛对着他，向来没什么原则，他想送，那就让他送吧。他们慢腾腾的走着，就好像这样，这条路会长一些。

　　女寝楼下不管什么时候，都有抱着说话不舍得分离的情侣。虞媛站在台阶上，恰好能和顾逢森平视。

　　“再见。”

　　“再见。”

　　“晚安。”

　　“晚安。”

　　“好好休息。”

　　“你也是。”

　　他们说了这么多，虞媛依旧站在原地，顾逢森也没有动，她觉得自己有些词穷，不知道还要说什么来告别，只好直白的说：“你早点回去。”

　　顾逢森难得露出失望的表情，“好。”

　　“明天见。”

　　“明天见，你先上去。”

　　顾逢森看着虞媛先转身，先上楼，又在楼下站了好一会。

　　因为舍不得离开，不管说多少遍再见，都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