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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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巴绞尽脑汁的想着自己该如何行动。
对方实力相当强大，强大得光用臂力就能捏碎人的骨头，一巴掌就能把人的脸甩得掉了个。都说生物在危机来临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感觉，黑曼巴海贼团成立至今，算得上是一路风光，作为船长的拜巴更是明白自己算得上“强者”，而现在拜巴的那种“感觉”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
——这个女人比他强，比他强得不合逻辑。
血腥的场景从很大程度上让拜巴心生了不该有的胆怯，他清楚自己的大刀挥出去恐怕也不太能够伤到斯克鲁奇，可自己若是什么反抗都不干就怕得投降，那就是丢尽了海贼的脸面！
于是在猩红的手掌袭来的时候，拜巴大吼了一声，提起双刀往前冲去，斯克鲁奇不躲不闪，刀尖直直的刺进她的双肩之中！
得手了！
一丝或许能够得以生存的狂喜冲刷了拜巴的内心，可惜他并没有欢喜多久，强的近乎不可能的力量禁锢住了拜巴的脖颈，视线被微微提高，一明一暗开始逐渐模糊的眼睛视线终于缓过神来：他所有的同伴已经全都被女人杀得干干净净了。
“虽然聪明，但是海贼的习性果然还是有的啊。”斯克鲁奇嗯哼了一声，她没有用武装色霸气防御，而是任凭拜巴攻击自己的肉身，手腕上却是黑紫色的一片：“也不知道为什么……海贼大致上都很鲁莽，只要有攻击的机会就以为能够一击致命似得拼上了命的冲，难道说这算是烧杀掠夺积累下来的惯性？这也实在是太愚蠢了。”
“只要受点小伤就能让海贼大意，然后取胜。”
“看起来老办法还是很有用的。”
她手臂的力量只增不减，血柱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斯克鲁奇女士动也不动一下，神色如常。一直到这个海贼口吐白沫失去了意识，她才举起手，冲着一直往这边观察的军舰比了一个安全的手势。
指挥海兵收拾甲班，叫军医和专业人员下船舱里检查救治，一个海兵胆战心惊问肩膀上还挂着两把大刀的人事经济部主任需不需要先包扎一下，斯克鲁奇女士便也觉得这副有碍瞻观的样子晃来晃去也不妥当，把刀从身上拔下来往甲班上一插，在从船舱中传出来的尖叫的背景音中弄得满地鲜血淋漓。
“没事。”狂犬中将的面部肌肉颤都不颤一下，跟坏死了一下。
这次的交易，是一个幌子。
黑曼巴海贼团这种莽夫果然不是在地下黑市混迹的波卡海贼团的对手，波卡海贼团的船长根本就没有来，船上也没有疑似要交易的东西，按指挥去对波卡海贼团的斯摩格上去一看，分明就是一条空船。对方根本就是把黑曼巴当做傻子在耍。
“……波鲁萨利诺先生去追——追到了？那就好，马上把人抓回来。”斯克鲁奇挂了电话虫，若无其事的用衬衫堵着肩膀上的伤口，大块大块深红色的血液着实分外吓人。不过倒也是，这种等级的出血量对这位怪物般的女士而言压根算不上“致命”。联络兵便稳了稳心神，行礼之后便去做自己的工作，还是达斯琪有些看不过去，担忧的开口：“我……还是去叫军医过来看看您吧？这个伤口……”
“我叫所有的军医暂时都先下去看看情况。小伤，不碍事，堵住了过一会就能停。”
“可……”
看着斯克鲁奇靠着海贼船的船舷上，因为伤口的位置有些不便，手边也没有合适的工具，便直接脱了衣服强按着试图止血，上半身就披着西装外套和里面破破烂烂背心几乎裸露的样子，达斯琪都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这这这要走光了呀马上就要走光了呀啊啊啊真的要走光了呀斯克鲁奇中将……！
“啧，达斯琪，你也下去看看去。”另一边的斯摩格觉得自己的部下冲着老对头不知道脸红个什么劲格外丢人，开始打发人。斯克鲁奇马上开口：“不许下去。”
斯摩格凶狠的瞪过去：冲着谁的部下命令呢？！
“这下面的样子不太适合给你看。”她措了半天的辞想着如何形容这个年轻的大佐，未果，挥挥手换了个比较委婉的方式打发她：“你就先回去……帮我看看军舰的医务室有没有绷带什么的给我带过来，反正你现在也没事做。”
“是啊！”达斯琪迷迷糊糊的觉得有点道理，拔腿就跑：“我现在就去！”
等到达斯琪跑的没影了，斯克鲁奇才换了个姿势，将基本没得救了的衬衫放下。她把黏在伤口上的布料撕开，也毫不顾忌还在场的斯摩格，冷漠的把那些细小的纤维——毛绒的衣服材质就是这点不好——从干涸发黑的伤口边缘逐一清理干净：“你这个部下挺认真的，就是……近视的话叫她记得把眼镜戴好，跟我说话结果冲着你敬礼，战场上可不能犯这种毛病。”
“老子的部下用不着你插手。”觉得同感的斯摩格很不悦的大声啧了一嘴，在某些方面和狂犬同样缺根筋的白猎人很不客气的打量着斯克鲁奇身上的伤口，嘲讽的说：“你这种家伙都没在战场上死掉，她我就更不担心了。”
为了抓住敌人连将自己当做诱饵、冲着刀尖上撞并且以此为作风的人，说教别人实在是没道理。
“你这个王八蛋的癖好也好意思教训别人……”斯摩格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在她眼前晃晃：“死性不改！”
斯克鲁奇腾出一只手接过雪茄，借着斯摩格嘴里的点上，星星的火光在盘旋而上的烟雾里面活跃的明灭了两下。对彼此甚是了解、从学生时代就不断对着干的两人就着血腥的场面和谐的各自抽着烟，一碰撞就得非发生点剧烈反应的气场都显得平和到微妙。
“我从以前就习惯这么干，每次实战演习的时候你不也每次都上当么。”斯克鲁奇吸了一大口新鲜烟草的味道，重新把衣服穿好了。要是人事经济部的职员们看到主任把雪茄叼在嘴里，漫不经心喷出烟气儿的样子，恐怕下巴掉下去的速度都能赶上订书钉。她拍拍外套，寻思着头一次收到的上司的礼物给搞成这个样子该怎么跟那个事逼的五十代解释：“缇娜最近怎么样了？你们两个不是暂时共事了一段时间。”
“我跟她又不是绑在一块，各走各的路去了。”
“嗯……上次在总部的时候没时间找她喝酒，遗憾了。”
“因为要算账？”
“犯不着因为这事刺我，斯摩格。这件事情连缇娜都不会再跟我讲了，你跟我也没关系好到这个程度上吧？”
白猎人从鼻腔里面冒出一声响亮的声音表达他的不屑。
“我喜欢算账，我也喜欢给海军发广告，我坐办公室穿我最讨厌的套裙，我心甘情愿。”斯克鲁奇女士的语调毫无波澜，又重复了一遍这么多年对老同学说过了不止一次的话：“现在你们知道了吧？”
看到斯摩格那张吃了屎一样的表情，斯克鲁奇就明白他知道了。
这位顽冥不化的女士并不懂得为什么，明明这是她自己选择做出来的决定，结果这几个同学跟被胁迫了一样，每次一见面就得刺激她逼她承认放弃了职位只保留军衔蜗居在十几平米的办公室掰着手指头从头练算数得有多傻逼才行，直到现在她只用看一眼就能估算建筑损坏账单，都没有放弃。
可看斯摩格每次都会有微小变化的臭脸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于是斯克鲁奇每次都很乐意对他重复一遍。
——拜托，他们从以前感情就很不好，互相冲一冲怎么了。
“你在底下看到了什么？”最后斯摩格选择不再跟这个家伙在这个就没解决过的问题上面争执，暴躁的转换话题。
“……”
斯克鲁奇顿了顿，极其不友好的问：“你好像从来都没有问过我为什么要跟战国先生提议降你职？”
“操！”斯摩格终于受不了她了，自己往船舱的方向走。斯克鲁奇耸耸肩膀，她不太想要自己亲口跟斯摩格说这件事，用这话让他甩袖走人效果是最好的，人事经济部主任亲测。
这个同学太过于正直了，他正直得和那头张扬的发色一样过于纯白，斯摩格不适合做一个海军，至少，他不适合在伟大航路做一个海军。
曾在伟大航路最前线与海贼战斗过的斯克鲁奇女士在离开之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她在以“狂犬”的身份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前进的时候，也从没忘记关注自己知道的最为优秀的海军。斯克鲁奇同样曾耳闻过白猎人的外号，以顶撞上司出名的臭脾气，张扬的实力，这些和她的传言构成十分相似的用词总能够让她在战场不那么紧绷。那时候他们很难有机会见面，仅能以默契的隔空攀比用来交流：看到没，我比你更强。
正因为如此，斯克鲁奇在同学的风评最不好的那段时间，顺水推舟的交出了那份火上浇油的提案。她相信斯摩格在东海会做得更好，他的正直、正义不会让任何一个海贼有跨过红土大陆的机会，正如海贼王最终死在他的故乡罗格镇，白猎人会将一切的罪恶的种子扼杀在那个开始和终焉的地方。
当然，和她理解不了一样，斯摩格也不能明白就是了。据说他追着一个从他手下漏掉的海贼，从东海一直追到伟大航路里面，为此甚至能够忍耐了上级命令，对这个家伙来讲可不多见。
“……不过还是我比较过分吧。”想到这里，她整了整血淋淋的领带，衣服跟血肉直接摩擦的感觉当然不好，不过这种程度她还能接受。
斯克鲁奇女士往甲板下走。船舱里面大部分空间都弥漫着排泄物般的恶臭，很幸运的，这也在好似无所不作极其的狂犬的接受程度之间。她看到站在门口浑身僵硬的斯摩格，意料之中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样。”她越过了斯摩格，询问一早就下来的军医：“没有重大损伤吧？”
“啊！斯克鲁奇中将……不、没有，只是也必须早点接受治疗。”
“这种话就不要多说了，傻子都能够明白。”
医生的脸上仍旧残存着不忍。斯克鲁奇看出来了，也不多说。
她的眼前堆着一度赤条条的墙壁，全都是女人。全都是双眼无神、□□而痛苦的女人，她们的脸上连眼泪都流不出来，有些人在海兵的怀里放声哭泣，有些人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在她们的背后则是并列的木桶和固定在天花板上面的绳索和铁钩，不难想象之前这里是一副什么模样。
斯摩格的眉毛狠狠的抽搐着。
要问理由的话，恐怕这就是理由了。像他这样正直而又正义的人，是无法想象、忍耐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斯摩格是一个如此卓越的海军，以至于斯克鲁奇这般无情的人都不忍且不想将他留在这里，留在伟大航路。
这里少有正义，有些时候，她也不能不承认，正义是罪犯的同伴。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