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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 ...

  •   第二天,青学的队员正式踏上归途。
      原本就是需要走一段路下山,又因为昨晚淅淅沥沥的下了整夜的雨路上泥泞,这给原本就不算短的路途又增加了困难。男孩子们自觉的帮女性分担了行李。龙崎教练的包被海堂学长分担了,三个女孩也没有拒绝,樱乃礼貌的感谢了阿桃学长的帮忙,她只有一个书包,行李也轻便。朋香的也不多,两个书包被堀尾和若狭分着撞上了。而蝶裳,几乎没有选择的空间,压根就没人问她。
      龙马为了陪着蝶裳走在后面,遇到泥泞和有水洼的地方他会带她过去。蝶裳不时的揉揉眼睛,话也不多,龙马觉得她是没睡醒,他有些惊异,印象里蝶裳从没有露出困倦的模样。
      好不容易到目的地,队员们把行李放好,坐到座位上才终于松了口气。蝶裳依然安静,她此刻就像一个娃娃一样,由着龙马把自己的行李放好,由着他带着自己坐到座位上。她不停的眨眼睛,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坐下以后低声对龙马说:“谢谢。”
      龙马惯不喜欢她对自己这么客气,没等说话先皱了眉,转头看她:“都说了不要说谢谢了。”
      蝶裳就哦了一声,抿嘴笑了笑。
      等到车开起来,一开始车里还有人说话,后来大家就渐渐安静了。毕竟高强度训练了这许多天,大家也不是不累,再加上这一路没什么消遣,自然的就打起了瞌睡。就连坐在最前面的海堂学长都笔直的靠在椅背上闭眼假寐。
      这种时候,龙马往常也是要睡着的,毕竟他是坐一站公交车都要忍不住托着下巴浅眠的人。只是这一次有点意外。
      他依然皱眉,不住的看着身边的女孩。蝶裳闭着眼睛显然是开始打瞌睡了,而且是用了一个很累的对颈椎很不好的姿势,她是垂着头的,并没有把头靠在身后的椅背上,随着车路的颠簸一搭一搭的摇晃,而且她的手臂也是拘谨的交握着,蝶裳眉间轻蹙,看得出来她也不舒服。
      龙马看着她的睡姿,深感蝶裳在大巴车上睡觉很没经验。不过这不是重点。
      他颇为不满的看着蝶裳的身体越来越靠近窗户,终于在司机的一个急刹车,蝶裳就要磕到挡风玻璃的时候及时伸手护住了她的头。蝶裳自己也吓了一跳,她惊醒般睁开了眼睛朝窗外看去,在确定还没到终点站时又转头去看龙马。
      龙马已经收回了手,眼神带着一点奇怪的埋怨,他望着蝶裳,声音压得很低,但这并不能掩藏他声音里的不高兴。
      “你知道男朋友是用来做什么的吗?”龙马问她。
      蝶裳此时有些松散茫然,又因为龙马问的莫名其妙,她顺着龙马的话问道:“做什么的?”
      龙马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在你困的时候,你完全可以靠着他的。”
      蝶裳:“……”
      她抿了抿唇,看起来一脸漠然,但她朝着前面紧张的一瞥还有红起来的耳垂泄漏了她的羞赧。蝶裳轻轻的咳了一下,小声的哦了一声。
      她在龙马理直气壮的质疑的目光中小心靠过去,头枕在了龙马的肩上。少年的身体年轻又有热力,她一度以为自己会紧张的睡不着。
      然而困意依然席卷而来,蝶裳合上眼睛,当真又陷入到睡梦中,兴许是身边有人陪伴,她这次睡得很踏实。
      而龙马微微移了一下目光,可也只能看到蝶裳的发顶,洗发水的清浅香气萦绕着他,让他不自觉的绷紧了身体。还是第一次让女孩子靠在自己肩上,以前他倒是经常靠着蝶裳的肩小憩,那时候少女的肩膀瘦弱却又柔软,支撑着他从飞机场回到家中。现在想想,原来被靠着的人并不轻松啊。
      这样想着,龙马有把目光放远一点,他看着蝶裳规规矩矩的把双手束在自己身前,双手交握,依然是个拘谨的姿势,仿佛即便靠在他肩头依然保持一份不远不近的距离,龙马默了一下,他伸手握住蝶裳的一只手拉到自己身前。
      蝶裳没有动静,龙马猜她依然是在熟睡。他尽量保持肩膀不动,而那只握着的手,藏在长长的衣袖里,只有四根手指怯生生的露出来,指甲剪得短且整齐。
      龙马不困,因为肩上靠着蝶裳他更加不困,所以他有大把的时间来缓慢的做一些事情,他小心翼翼的把蝶裳的衣袖拉上去,动作极尽轻缓,原本是想露出她的手好握着,却在看到手腕上的OK绷时愣住了。
      他小心的又把衣袖往上带了带,清楚的看到蝶裳的手腕内侧贴了一块创可贴,边缘已经有些卷皮了,看样子不是今早的伤。龙马忍不住又往上拉了拉她的衣袖,手肘处还有一个。创可贴。
      龙马的眉皱的更紧了些,他轻轻的又把蝶裳的另一只右手握过来,这只手他都不用撸起袖子就能够看到指甲处细微的小伤口。他又往上拉了拉袖子,果然又看到一片创可贴。
      龙马静静的打量着,蝶裳的手指很纤细,这样漂亮的手适合作画弹琴,却不适宜有这样的伤口。而他知道她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龙马微微垂下眼睛,他想起了什么把手伸进口袋,翻找了半天没找到,回头看向靠在椅背旁边的球包,他尽力保证上半身别动以免惊醒蝶裳,然后伸手小心的拉开球包外面的一个袋子,从里面取出几片创可贴。
      他小心的揭下创可贴,不敢用力,是一点一点的摩挲下来的,揭下来以后看到有一道伤口,浅红色,伤口不长,但有点深。龙马私下一片新的再给轻轻的贴回去。
      三片创可贴,他贴的小心翼翼。往日一心只顾着打网球的少年也学着放轻力道小心的对待自己的珍爱,或许因为从事运动,他对力道的控制比别人更精准一些。
      龙马垂头顾着眼前的事,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看着他们。
      朋香和龙马他们的位子隔了一个走廊,她坐在往前两排的位置。此时她正安静的望着龙马和蝶裳,心里五味杂陈。
      她看得清龙马眼里的温柔和珍视,即便已经在心里清楚,但难以抑制的难过还是席卷了她。那是她喜欢了许久的龙马少爷,而在这一刻,此时,她无比真实的知晓了他喜欢着另一个女孩。
      好在这十多天以来她还是有了进步,她还有理智,她的理智告诉她,龙马喜欢蝶裳她不会为他可惜,因为她知道这个女孩的努力和优秀。以前网球经理这个职位人人艳羡,只是网球社不招收女经理的传统让诸多有想法的女孩望而却步,蝶裳当年成为女经理不是没招来争议,但如今她想,蝶裳没有辜负这个职位。前两天她们要对队员做测试赛,当时里面大多数的工具都是蝶裳放置安排好的,这也是为什么她身上会有伤。
      罢了罢了,朋香想着,那是龙马喜欢的女孩,只要他喜欢就可以。她会好好安置自己长久的情愫,安心的为他加油,龙马这个人永远值得别人去爱慕和崇拜。
      这样想着,朋香拿出耳机打算听一下音乐前面,却不期然看到了身边的樱乃,她也在回头望着,从两个座位之间的小小间隙看着后面的两个人。
      朋香微微愣了一下。
      她突然觉得自己无法描述樱乃此刻的眼神。樱乃的神情很安静,包括那双酒红色的眼睛,但那双眼睛太静了,她静默的望着身后的那两个人,那种静默像两汪深潭,在静默中仿佛藏着不为人知的湍急水流。
      就在这一刻,朋香不合时宜的想到一件往事。她记得全国大赛之后,有一次北海道的一位美女经理来打探消息,目标就是龙马,那时候她不知道内情,看着龙马任由那个女孩在身边为他加油心里愤怒异常,而那时的樱乃也是如此,没怎么说话,只安静的看着她。
      来这里集训后,有一天她无意中从堀尾口中才知道,那一次樱乃在放学后找了龙马,问他在打球的时候是不是有意保留了实力,因为其中有一个球看起来跟他平时的状态不一样。堀尾是为夸赞樱乃进步很大已经看出了龙马打球的差别,而她想起那件往事,心里只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为什么那时候樱乃不告诉她呢。
      为什么那时候的樱乃什么都没有说,却独自在放学后找了龙马呢?为什么那时候她没有让自己和她一起去呢。她自认自己从没有瞒过樱乃自己对龙马的感情,那时候羽生蝶裳和龙马之间的关系似乎还没有几个人知道,对于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孩轰轰烈烈传的都是龙马的女朋友,她的伤心愤怒,她从没在樱乃面前隐瞒过。
      为什么樱乃,什么都不跟她说呢。
      朋香怔怔的望着樱乃,很快樱乃就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她困惑的冲朋香眨了眨眼睛,那双沉默的眼睛仿佛注入了活水,漾着笑微微的波纹,似是在问她怎么了。
      那双眼睛一如从前,温柔娴静的笑容一如既往,这依然是大家眼里的樱乃,永远和气的笑容,邻家女孩的乖巧清纯。朋香暗骂自己,她为自己恶意揣度了闺蜜而羞愧,只好给她第一个耳机,示意她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听歌。
      樱乃点点头,接过来戴好,为了适应耳机的长度两人又坐的近了一些,她们彼此亲密无间。而她们身后,蝶裳依然靠在龙马的肩头。
      蝶裳并不是假装,她是真的在沉睡,包括龙马为她换上创可贴她都不知道。这些天紧绷的神经一舒解困意就攫住了她。她身边的少年并不知道,这其实是蝶裳这些年以来第一次安稳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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