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Ⅱ]蔷蘼几度》寒璧生花

40、第四十章

　　玉城看到唐泽和若狭从球场凯旋归来，他整理了一下护腕。这个动作让蝶裳下意识转头看向龙马，龙马姿态松散的坐在座位上，左手上戴着白底蓝条的护腕。
　　唐泽汗津津的，看到玉城准备上场，拍拍他的肩膀：“加油啊。”
　　玉城笑了笑。
　　他站在龙崎教练面前听龙崎教练的叮嘱，抬头，状似无意的扫过端坐在龙崎教练身后的蝶裳。蝶裳正看着他们，但没注意到玉城的目光。
　　随后玉城点头应着龙崎教练，转身朝球场走去。
　　玉城的对手是一位三年级选手伊古田，虽然是三年纪但去年不在六角中学正式校队中。蝶裳打量着伊古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孩，戴着眼镜，短发清爽干净。
　　玉城友好的和他握手，伊古田也客气的回握，气氛平和。没想到真的开始比赛，竟然不是那回事了。
　　这个俊秀的男孩打球意外的热血。
　　起初玉城打得很顺利，第一局伊古田发球，玉城立刻破发拿下第一局，第二局玉城发球，伊古田接的挺努力，不过玉城套路更多，即便被伊古田接到发球依然可以回击得分，就这样第二局又被玉城拿下。
　　形势对青学一片大好，连龙崎教练都以为这位六角中学的单打三号实力稍逊，青学可以占上风。但到了第三局，风向立马就变了。
　　伊古田突然发力，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击球力道跟刚才判若两人，连速度都比刚才快了很多，玉城心里惊讶，看着伊古田双眼发光的样子，有一瞬间都以为他悄悄变了身。
　　“大概刚才一直在试探玉城吧。”龙马淡声解释，“也可能他就习惯这种打法。”
　　好像就如龙马所说，伊古田骤然爆发的力量让玉城措手不及，回击也更有策略，玉城被伊古田这样的变化搞的有点措手不及，领先的两局也被伊古田追平了。
　　这让玉城心里有一丝恼怒，就算有这种策略，可他还是生出一种被骗的感觉。
　　休息时间玉城坐在长椅的另一边喝水，因为知道玉城这些新的校队队员经验不多，龙崎教练一般会多指点一些，这次她就和玉城说了，对手可能还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要谨慎一些。
　　蝶裳在一边听龙崎教练的嘱咐，低头说了一句话。
　　不料玉城立马就回过头来看向蝶裳：“经理，我可听到你说的了。”
　　蝶裳怔了一下，没想到玉城能听见。即便她现在就站在龙崎教练后方的护栏前，可到底还是和顾问席有段距离，这样都能听见，耳力非同一般。
　　龙崎教练就没有听到，所以她诧异的看看蝶裳又看向玉城，龙马同样看向蝶裳，他就站在她身边，倒是听到了这句话，不过他心里也在为玉城敏锐的听觉讶异。
　　玉城放下水杯站起来，没看蝶裳，只看着龙崎教练：“我知道了教练。”
　　转身的时候他唇角的笑意泄漏了他的状态，他其实不着急，相反，他开始觉得有意思了。
　　龙马看向蝶裳：“过去有发现他听力这么好吗？”
　　蝶裳摇头：“那倒没有。”
　　说完觉得哪里不对，她转头看向龙马。
　　蝶裳忽然记起一件事，一年前她曾带玉城去过张辰大叔的店，在那里，他们还遇到了龙马和樱乃。
　　龙马见蝶裳皱眉看着自己，其实没想到这里，他问：“怎么了？”
　　“不，没什么。”蝶裳摇头。
　　她难得有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龙马奇怪：“你明明有话要说啊。”
　　蝶裳见龙马没放弃，只好说：“我只是觉得你问的有些奇怪，就好像……我过去很了解他一样。”
　　龙马恍然：“我只是听到海堂学长说今年你给了新生很多资料，猜你去年应该也做过。”
　　他看她：“不过你这样说，我倒想起来那次去张辰大叔店里……”
　　他的话戛然而止。
　　蝶裳看着龙马，龙马也看着蝶裳。两人都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我当时身边的人不是你的信息。
　　“那次是因为玉城的球拍线松了，我带他去张辰大叔店里，给张辰大叔送生意的。”蝶裳先解释。
　　龙马眨了眨眼睛，哦了一声。
　　他想开口说什么，蝶裳又说道：“好吧我猜你可能是被龙崎拜托带她去修网子。”
　　“呃，不是她，是教练。”
　　蝶裳一怔，看着龙崎教练的背影，想了想，好像这样才正常。
　　龙马对于那次看到蝶裳和玉城并没有太介怀，毕竟那时候都没有坦露心意，甚至还没分清楚对她的感觉。只是下意识觉得生气，龙马想起那时候自己看到蝶裳和玉城进来心里的惊讶，越是惊讶越是赌气一样在面上做一副风淡云清的模样。想到这，龙马咳了一声，他默默反思自己，那时候那么幼稚吗自己？

　　玉城和伊古田的比赛几次出现反转。
　　开始玉城占据主导权，不想迅速被伊古田抢走。休息后的玉城调整策略再度拿到主导权，就在玉城5-3要到赛末点的时候，不想伊古田再次发生了变化。
　　他在比赛的后半程放弃了所有的策略和技巧，变成了纯然进攻的模样。没有套路没有方法，单纯的回击，却像是回归本真一样充满攻击性。不过这次玉城没有乱了阵脚，立刻组织防守，只是进攻能力惊人的伊古田还是突破了他的防守，挽救了赛末点。
　　当分数变成6-5的时候，玉城心叫不好。以伊古田现在的状态，万一进入抢七局那他的胜算会越来越小。那就只能拿下这一局才行。
　　龙马看着玉城，突然挑眉说道：“玉城也变身了吗？”
　　蝶裳没说话。
　　场外，青学的队员惊讶的发现玉城竟然在比赛尾声同样爆发了，他用几乎和伊古田一样的步调和力量来对打，两人互不相让，彼此僵持，每一球都要长时间的过招才能决出胜负。
　　蝶裳想起刚才她低声说的那句话。
　　“难道他就发挥出全部实力了吗？”
　　即便伊古田开始真的想要试探他，但玉城，有哪里会轻易地被他试探出自己的水平呢。
　　最后一球，玉城凭借一记出其不意的扣杀终于终结此局，7-5，青学赢下了单打三号的比赛。

　　玉城走下球场，龙崎教练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她看着归来的玉城，知道这个少年渐渐成长起来，他在逐渐成为青学主将之一，这场比赛让他崭露头角。
　　而随后上场的青学单打二号选手让青学的球迷放松下来。他们觉得单打二号青学十拿九稳了。
　　海堂学长抱臂看着阿桃学长朝球场走去，远处，天根光正等在那里。
　　早在去年的时候，阿桃学长就和天根光交手过，在双打二号，那时候天根光声名在外，曾经一个人打败了冰帝网球部100多个社员，球拍特别长。然而在那场双打里，天根光不敌阿桃学长，输给了阿桃学长敏锐的洞察力。
　　长发的天根光这次一开始就扎起了辫子，在球场的另一端严阵以待。好歹去年暑假也曾一起玩过，阿桃学长受不了他这严肃劲儿，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让天根光有点无措。然而真打起球来，又成了另一回事儿了。
　　和后面啦啦队的心态不一样，龙崎教练一开始就预测这场比赛两人实力相当，阿桃学长并不一定占多少优势。事实证明她猜的没错，天根光这一年以来的确进步很大。
　　阿桃学长从一开始就没有松懈，天根光更没有。或许一年的时间里他一直都想和阿桃学长再次较量一下，所以一开始就极为认真。蝶裳忽然觉得，或许当初那场双打是限制了天根光的发挥。他依然用那副长球拍，接球范围比别人都要大，同样的球他的力道也更猛。阿桃学长素来以力量见长，扣杀几乎无人能招架，没想到就被天根光硬生生接住了。
　　天根光球风稳健，阿桃学长进攻凶猛，他也能化繁为简四两拨千斤的回击，青学队员历来擅长困局中破局，天根光显然也知晓，偏偏就能以不变应万变，按照自己的方式应对。
　　蝶裳知道，阿桃学长没有大意，但这次比赛，他的确输了。
　　她觉得这次输不用多难过，都是进入过全国大赛的选手，再加上这一年的训练，没有绝对的谁优谁劣。只是身后的那帮社员有点受打击。长久以来，他们相信，龙马，海堂学长，阿桃学长这个铁三角是他们赢得胜利的最后一道防线，他们在去年经历过巅峰的较量，在那场十年难得一见的网球盛事中走到了最后，他们大概没有想过这三个人也可能会输。
　　可是这就是事实，今年的中学生网球赛事里依然有出色的选手，他们可能经历过一年的锤炼完成了蜕变。
　　阿桃学长不是感伤的人，他对输赢一贯爽快，只是这次还是生出了歉意。回来之后阿桃学长看着龙马，挠了挠头发。
　　“不好意思啊越前，还是得你上场了。”
　　龙马正整理自己两只手上的护腕，神情淡然，眼睛却很亮。
　　“你这是什么话啊，阿桃前辈。”
　　原本他就是为此回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