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所向》喜念

2、初相见

　　座机响了五声，叶绍桓把衬衫的第二粒纽扣解开，才拿起电话。两眉间出现了烦燥的“川”字型，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思路被莫名打断。
　　是助理Wager的内线，低声：“喂。”
　　“叶总，总裁办通知，和林局的晚宴取消。” 知道boss电话响了超过三下不接，就是不想接的意思，但是晚宴取消，这是个好事。应该可以援冲一下他的火吧？虽然只有一个喂，但语音语调明显不对。
　　“好。”叶绍桓心想那可以安心休息一会想想思路了。之所以是一会，因为晚上还有一个局要参加。
　　“那您今天晚上八点是否去芭芭拉酒吧，策划公司的人已经打电话来确认您是否过去。” 反正已经撞枪口了，就一次性都解决掉。
　　“我会准时到。” 口气中听不出任何的起伏，这是还火呢？还是不火了呢？
　　“收到。”轻轻挂了电话，长长呼出了一口吊在胸口的气。

　　酒吧的灯光来回跳跃，还不停的变换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这连照带闪把向晚意弄的脑仁疼。
　　胃里跟着翻江倒海，酒肯定不是好酒，要么是廉价，以次允好，要么就是自己年纪大了，越来越不胜酒力，但不管喝多少，向晚意从未吐过。刚毕业那会儿，直接52度白酒，一瓶半，所有人的头都在桌子底下，不省人事。只有她一个人的头是放在桌子上面——晕过去的，签成了一年提成代理费总额为6000万的合同。这段历史，一直被总监拿来当典型给后来入职的晚辈做案例。
　　看着甲方的各位爷没注意到自己，偷偷溜到卫生间，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中长的头发略显零乱，今天穿了件白色小心机衬衫，在两边肩上各有一条灰白相间的带状条纹从前面腋窝直直伸到后面，上面有五颗纽扣，纽扣系着，就是白天正八经的职业装，把纽扣开了，就露出浑圆肩膀的性感，适合现在的环境。因为出汗，身上黏呼呼的，衬衫也帖在身上。
　　打开水龙头放水，湿手，拍脸，一气和成。双手捂着脸，闭着眼，转身，摇头，睁眼。头摇的有点猛，一个踉跄，差点冲到对面人的怀里。用手抵向前支撑力求平衡，手像被涂了胶一样黏在男人的胸前，一动不动，她被对面的眼神击中，眼睛自带深渊，看的久了不免要沉进其中，不同于小鲜肉，鼻子高而挺，嘴尤其诱惑的红色，举许是喝多了酒的原故，要不是扫到喉结，真不敢相信这是个男人，原来男人也有长得这么好看的脸？
　　“借过，我用下卫生间。”（别给我说你们不知道：有些酒吧的卫生间是男女共用的呀。）
　　连忙侧身，走下台阶，发现这个男人高了她差不多20公分，也就是他至少185公分。呆呆的站了几秒，暗暗骂了的自己一句，花痴。行走江湖五年，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眼睛确不诚实地盯着他直到走进卫生间，她用力甩了甩头，头重脚轻地回到座位，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眯一会儿。

　　眯了也就两分钟，甲方的林总监大声喊，“叶总，您可算到了，我们都喝了半天了。”
　　“抱歉啊各位，我来晚了，先自罚三杯。”
　　声音真好听，向晚意心想，但就是不想睁眼，这种应酬太乏味了。
　　“您好叶总，我是策划部的小高，很高兴见到您。”向晚意从外貌协会一级资深会员小高的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丝-----谄媚。
　　闭着眼问，“你的菜？” 心高气傲的小高看上了？
　　“是你的菜，快点起来。”用力怼了怼向晚意的腰，她睁开眼，转头，对上那双深渊，立刻调整好坐姿，轻了轻嗓子。
　　“叶总，给您介绍一下，我们策划部的总监，向晚意。是今后跟您对接的负责人。”小高连忙帮引荐。
　　她伸出手，“你好，叶总。”
　　没有从桌子对面伸出手，而是走到她身边，握上她的手， “我是叶绍桓，我们刚有见过。”向她耳边凑了凑，喉结明显动了一下，顿了顿，“衬衫的纽扣开了。” 她还在痴迷于他手心的温度，没舍得抽回手，也没能反映过来他的话。回过神，他已经抽出手，转过身把她挡在身后。这一系列的动作，在旁人看来特别暧昧。
　　向晚意低下头，果然正胸前的纽扣开了，里面的半杯内／衣，貌似没什么作用，刚刚是被看／光了？为什么要靠在沙发闭眼休息，想想这个画面，臊的脸更红了，
　　林总心中暗想，看来我们叶总又要换女朋友了，开始起哄，“来来来，喝个交杯酒，深度了解一下。”
　　只叶绍桓的一个眼神儿，林总便乖乖闭了嘴。
　　无奈于两方的人都开始起哄，“交杯酒，交杯洒……”直接变成附近的人跟着一起喊。叶绍桓看了看大伙，回到位置举起自己的酒杯，“我干三杯，救各位高抬贵手放过。”不等大家回复，就喝了第一杯，开始倒第二杯。有人嘴口哨，有人唏嘘， “这么懂得怜香惜玉……”“这帅哥是要带美女单独喝啊……大家散了吧，看不到好戏罗……”
　　向晚意感激地看着叶绍桓，她今天的胃真的不舒服。要不是用这个办法，还真躲不过要再喝一杯白的。
　　小高看大家还在一个尽地挑唆交杯酒，提议：真心话大冒险，马上得到响应。围观的人也就悻悻地散了。
　　酒瓶被林总强着拿到手里，眯着他那本就不大的眼睛，死盯盯地看向晚意，开始转头瓶身。瓶口对准了小高。林总失望的表情全写在脸上了，本来是想替他主子叶总问一下，向小姐是不是单身，这下没机会了。
　　林总，看了看小高，这不是今天的主角，随便问吧，“真心话，大冒险？”
　　“我选真心话。”
　　“美女，晚上回去有人接吗？”切，旁边的两位男士都不屑这个问题。
　　小高看了看林总，摆动双手，“没有没有。”借着酒劲儿，林总摆出一副色咪咪的表情，“那我送你啊妹妹。记得等我哦。”用食指点了点她。有人不乐意了说，“你这是第二个问题了。不算不算。”
　　小高转身对向晚意说，“我能现在走吧？”
　　向晚意看看四周，咬着牙，尽量让大家看她是闭着嘴没有讲话，放低声，“合同签好了？”心想我也不愿意在这儿啊，甲方爸爸的合同还没放出来呢，谁敢走？就问公司在座的哪个敢离开。甲方爸爸倒时可以随时闪人。
　　向晚意看着又转起的瓶子，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真心话，大冒险？”
　　“真心话。”
　　“有男朋友吗？”
　　“她呀，母胎单身。”小高看着叶绍桓强答林总的提问。向晚意内心默念，得饶人处且饶人，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大量不计较。
　　桌上的酒瓶被轻轻转动，稳稳停在了叶绍桓前面。有说这个不算，有说这个一定要算的，差点没打起来，最后说算的赢了说不算的，男人们吵哑的声音根本盖不住女人的尖叫声，本着女士优先原则，本次虽败犹荣。
　　看着小高脸上的笑，向晚意继续咬牙说，“面膜很贵，注意你的鱼尾纹。”
　　小高哪有空理她，对着叶绍桓，“叶总，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什么年代了，现在出来聚聚，还兴玩这个？你们是不是在照顾我这个老人啊？！”
　　林总一旁打哈哈，“叶总，出来玩嘛，放松心情哈，别那么认真。”心中暗想，你可知我用心良苦。
　　“说什么呢，肯定要认真啊，要不……”小高在一旁嚷嚷。怎么行呢，是吧，身边这么一大美女还待字闺中呢，能不能脱单，全靠在次一举了！
　　叶绍桓拿起一块火龙果扔到了嘴里。
　　“叶总，你有女朋友吗？”
　　“单身。”打开一罐红啤，抑头，随着喉结上下翻动，只几口就空了。用手将瓶身捏扁，瞄准，空罐被他投出的一条弧形抛物线，稳稳落在了垃圾桶里。此时小高用力用肘关节怼了怼向晚意，眼神示意她，你有戏，还相什么亲啊，把今天当相亲宴得了。
　　“但我有前妻。”叶绍桓像是说的是一个旁人的事，不是自己，空气凝结了足足有两分钟。这是他的习惯，如果发现有姑娘透露出哪怕那么一丁点的爱慕，他都会据以实情相告。看着小高的热情劲儿，他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离婚又不是人的污点，现代人都挺忙的，合则聚，不合则散，如果以此为借口，还是省了吧，免得浪费彼此时间，到最后再落个渣男的头衔，圈子里可就没得混了。
　　明明意犹未尽的打算问第二个问题，听到这句，一桌人都惊讶了，甲方的同事是没想到他现在说这个，乙方则就是惊讶。
　　“你离过婚？”小高的嘴张得，没闭上。后悔向他定了定神，转身附耳问向晚意，“离婚的你考虑吗？”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摸着要炸掉的头，身体向旁边动了动，“你这样太没礼貌了。”
　　旁边的林总也不乐意了，每次见到姑娘都交家底，“哎哎，一次一个问题，不要犯规，下次有犯规的自罚一杯。”
　　没有看出叶绍桓的表情有作何异样，开了第二罐红啤，这次喝的很慢，喝一口，就把罐子捏在手里。
　　气氛一下变得特别压抑，刚刚在兴致勃□□哄的人们都不出声，周围的嘈杂，让他们这一桌看起来与周围一点也不和谐。向晚意从拿出了包里的合同，左手按着太阳穴，右手把合同递给了叶绍桓，“叶总，我们合同拿过来了，你看下有没问题，能不能签。”
　　为了打破大家的尴尬起身，“我回去看合同，你们继续。”对向晚意，“明天早上到我办公室，我给你结果。”
　　起身离开，向晚意看着他的背影开始发呆。

作者有话说

　　开始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