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39.拒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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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西沉说完这句话，满屋的起哄声瞬间沉寂下来。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他。
姜染也一怔。
他说完垂下眸，表情还是如常的淡漠，径直走到了桌边拿起自己的书包朝门口走。
“慕西沉！”姜染飞快起身追在他身旁扯住了他的袖角。
屋里其他人也对眼下这场景错愕极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七班的人尤甚，哪怕慕西沉面无表情，他们也看得出他此刻正在不高兴。
江涉站在众人圈子中央盯着他，神情似笑非笑。静了会儿，是齐然最先不乐意了，放下手中的牌问了声，“你这什么意思啊？”
慕西沉没答他的话，他的衣袖还被姜染拽着，他侧低眸看着她的眼睛。
姜染眼神无措。
齐然说：“你不想玩就不玩，干嘛要扫兴，用不用这么玩不起？”
场中有几个来自北川的爱玩爱闹的男生女生们闻言也不愿意了，纷纷赞同点头，有齐然发话，也终于敢大着胆子小声抱怨了几声。
“就是啊……”
“玩不玩的起啊。”
“扫兴……”
江涉懒懒抱住手臂轻叹声，唇边有不易察觉的轻微弧度。
慕西沉一言不发。
屋内的场面此刻怪异得可怕，一半七班的同学面面相觑不敢说话，一半北川的少年少女们不悦地盯着他，而姜染还在他的身旁，眼神是种殷切的哀恳。
静了会儿，他从姜染的脸上默默移开目光，回眸望向那些说“玩不起”的人们，语气平淡，“在你们看来，这些，都是能随便玩的，是么？”
屋内静了一刹。
拥抱、亲吻、甚至……
不明白他这问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几个人互相迷茫地交递了递眼神，很快，又忍不住开了口：
“有什么不能玩的啊……”
“就是啊。”
“二十一世纪了大哥……”
“……”想起先前那段录音里的对话，慕西沉心下忽然又泛起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垂睫沉默了。
不想再多说什么，他半晌才又抬眸，平平说了声，“那你们继续吧，打扰了。”而后又深深望了眼姜染，再不由分说地走出门。
“诶慕西……”姜染愣了一下连忙去追。
慕西沉一离开，屋里的人才彻底忍不住了，有人摔下牌抱怨。
“哪有这样的啊……”
“什么人啊……”
“怎么回事。”
正说着，房门又突然从外被打开，看见匆匆回来的姜染，所有人一下缄了口。
姜染却似乎没空和他们说话，匆忙从桌上拿起书包甩上肩上，说了句“你们先玩！”迅速又跑走了。
房门“砰”的一声再次被关上，屋内不禁又浮起了牢骚，有人直嘟囔着寿星都走了这还怎么玩。
“行了。”林落凡开了口，“都是你们乱说话，没看着染染都把他宝贝成什么样了，还起哄……”
江涉从圈子里回到原位重新坐下了，敛着眸，指尖微微捏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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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西沉走出蓝帝酒店，夜风一瞬吹来，他站在风里轻轻沉了口气。
晚风将大脑混乱的思绪渐渐吹得清明，他手掌在校服衣兜的位置上轻轻扣了扣，感觉到里面某个东西抵在掌心，微抿唇，而后朝着停放单车的位置走去。
姜染飞奔到酒店门口的时候，慕西沉已经开了单车锁，正推着单车往非机动车道上走。
“慕西沉！”她直接拦到他单车前，“慕西沉……”
慕西沉停住脚步。
晚风吹来，将她的发丝吹飘些许浮在他的身上，姜染气息带喘，“你是不是生气了？你别急着走啊，你……”
慕西沉低眸看着她。
她今晚很漂亮，是种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漂亮，红裙潋滟眼妆明亮，眼角的闪烁的星星仿佛是她眼睛里溢出的光，方才在屋内他竟一直没发觉。
她大概是急忙从楼梯上跑下来的，抱着书包，头发有些乱了，脸颊有运动后的潮红，灯光下却仍然明艳照人。
“我朋友那些话，你别在意，他们就那样，平时说话都不经大脑的，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你……”
“姜染。”目光静静在她脸上停驻几秒，他忽然低声郑重地叫她，视线也微垂从她脸上移开了。
“嗯？”姜染话停住了，就一瞬不瞬仰头看着他。
慕西沉微微攥紧单车的把手，“我们还是别在一起了。”
“……”
听到他这么说，姜染是有一瞬错愕的，恍然间以为自己耳鸣听错，过会儿才恍然回过神来，“为，为什么？”
他低着眸没立刻讲话。她心下却大抵能猜到缘由，心跳微微快起来，“他们，他们真的就是开个玩笑，你刚刚看到了，我没应他们的要求，我刚刚是想拒绝的，只是我还没来得及说，我……”
“和这个无关。”慕西沉缓缓沉了一口气开了口，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但是，到此为止吧。”
他目光又重新落回到她的脸上，黑眸无波无澜。
慕西沉一直都知道他和姜染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的那个世界，繁华、遥远，他可望、可见，但不可及。
曾经他也以为这些都没什么，她既然闯进他的世界里，站在他面前，那么起码他们现在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什么都能跨过。
可是今天这一切，才算是将他们之间那层隔膜彻底打破。
她和他有太多不一样的地方了。
她明艳、张扬，天不怕地不怕，有无数的爱和朋友，这世界许多东西对她而言或许就像场游戏，她可以尽情试错，随时重新选择。
可他不同。
他必须小心谨慎，如履薄冰，这世界从没容他行差踏错的机会。
静静望了她两秒，他不再说什么，直接迈开步子同她擦过。
“慕西沉！”姜染终于也隐隐急了，再次拽了他一把拦在他面前，“慕西沉你给我站住！”
她横身到他面前，胸膛微微起伏了两下放下手，手指像有些无措地抓紧了怀中的书包又松开，声线也有了点不稳定的颤动。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了！什么叫到此为止了？你……”
“就是字面的意思。”慕西沉说：“就这样吧。”
姜染一瞬胸膛像是被什么东西一堵，见他又要走，冲着他的侧影就喊了一声，“你要是不同意！”
慕西沉顿了下脚步。
“你要是不同意——你早不同意！当初我又不是没给你选择的！干嘛同意之后又要反悔了！”她说得很急，胸膛一上一下起伏着像压着什么情绪，音线里也隐隐有了急迫而委屈的腔调，“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慕西沉低着眸抿了抿唇低低说了几个字，“我们不合适。”
“哪儿不合适！”
“那你觉得哪儿合适？”他像是一瞬也有了意气，突然抬眸直直看向她，语气里有种负起似的质问。
他给不出她一掷千金的礼物。
也不懂那些所谓的游戏规则。
手掌轻抵着兜里的东西，他心里蓦然滋味难明。
姜染因他这一句的质问愣了愣神，很快又自我鼓起似的深吸了一口气，灯光下她的眼睛微微有点红，“你知不知道我——”
她像是很想说什么，可是开口后又犹豫，抱着书包的手不断抓紧又松开，“我……”
慕西沉看着她。
许久没等到她的下文，他低了低眸，再开口的声音微微有点哑，“回去吧。生日快乐。”
姜染心里一酸。
“别让你朋友们都等着。”
他说完跨上单车，单脚滑出一段距离，姜染某一瞬什么都不顾了冲着他的背影便喊：“慕西沉！我告诉你！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你刚刚也看到那一屋里的人了吧！他们一半以上都喜欢我！你要是走了——你要是走了……”
眼睛里掉下来一颗泪，她紧攥着手缓了下呼吸，鼓起一口气又喊：“你要是走了你别后悔！”
慕西沉跨着单车立在糅了夜灯的晚风里，顿了片刻才微偏头，低低说：“我知道。”
走了。
姜染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
直到他彻底不见了身影，姜染才终于从远方收回视线来，抱着书包呆呆地往旁走了几步，在一个长椅上坐下来。
她抱着书包有些发愣。
她现在胸膛发酸，鼻子眼睛更是发酸，心脏一涨一涨地在胸膛里涨得生疼，滋味极不好受。
某一瞬间，她突然感觉一阵委屈铺天盖地地袭来，怎么深呼吸都压不住，她突然低下头开始小声哭。
指尖碰上书包拉链将书包缓缓拉开，姜染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来。
那是个礼盒，礼盒一打开，里面是一颗大大的蛋，足有半米长，大小就像一个硕大完整的恐龙蛋。
从中间的开关一扭，蛋便从中间打开了，露出其中一个修复了雏形的机器人。
……
——“你要是跟了我，以后别说是鸡蛋了，你早餐想吃鸵鸟蛋我都能给你弄来。怎么样？考虑考虑？”
——“我想吃恐龙蛋，行么？”
——“行呀！当然行。但是我要给你弄来了，你必须全都得给我啃了……”
……
今天上午，尹念念便和她说沈星辞已经机器人外壳修复好了，虽然内里的主体零件还需要点时间，但是起码已经有不小的进展。
她想这机器人是他的心血，他如果看见，应该会高兴的，索性就想当个惊喜藏在蛋里面，想等会儿抽空时偷偷给他。
谁知……
小声吸了吸鼻子擦擦眼泪，姜染将小机器人塞回到书包里，起身就将礼盒连蛋丢进垃圾桶里。
她抱着书包缓慢往回走。
身后恰时有个做清洁工的阿姨走近垃圾桶，看见那个漂亮精致的礼盒，不由朝她道：“小姑娘，这个真的不要了吗？你要是不要我就……”
姜染脚步停住了，回头。昏黄灯色将礼盒上的丝带照映得明晃晃的。她原地纠结几秒，还是上前将礼盒重新抱回怀里。
“慕西沉……”低头盯着那个被垃圾桶里的垃圾染脏了一点的礼盒，她委屈吸吸鼻子，小声啜泣，“你大爷的……”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039.拒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