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咳》牛伊万

79、《纽约咳》第77章 夜巡大教堂

　　直到侯总回国前的一段时间。牛伊万每天都被拉到教授的办公室，参与设计具有中国特色的“Hard Money”产品。事情并不如想象中一般简单。侯总越是想要发挥出中国特色，就越难以往下推进。教授总是有足够的耐心，带着侯总和牛伊万走出办公室。不断地拜访会计师、律师与圈内的朋友们。

　　眼看到了该回国的日期，终于敲定了基本思路。侯总想通了。暂时先不考虑中国特色了。既然在美国就按照纯美国的方式开展业务。开始试水硬钱贷款Hard Money，正式进入纽约的住房抵押贷款市场。临走前，侯总语气凝重的说道：“牛总，今后咱们在纽约的事情就要拜托你了。”

　　对于这件事，牛伊万早有心理准备。却没有直接应承下来。这几年不论是来纽约头脑风暴后去注册公司的哥们儿，还是为了回国吹牛X而搞公司的兄弟们。甚至实打实与赵总合作，投入大量精力与时间的LED灯代运营项目。几乎消耗尽了牛伊万所有的热情。

　　牛伊万变成了若干个在纽约注册的皮包公司合伙人，兼美国纽约代表处负责人。这些公司注册和办公地址，无一例外都是牛伊万家。忙前跑后的贴钱贴时间，最后都是一地鸡毛。只盼着朋友们热情消退，牛伊万再自己掏钱把公司注销善后。

　　眼下考虑到与侯总之间非同一般的关系。牛伊万委婉的兜着圈子。“这件事儿，我看还不成熟。要不然咱们再多看看，您下次来的时候再启动，才更加稳妥。”

　　“咱兄弟俩这么多少年了。基本上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侯总应该是看出了牛伊万的心思。

　　牛伊万皮笑肉不笑的找理由岔开话题，推脱道：“哈哈，失散多年的兄弟。咱们应该找一棵桃树，搞一个结拜仪式。”

　　“仪式就免了，忒俗气。现在说正事儿。” 侯总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做这件事儿，已经准备3年了。当时找你在纽约注册公司时就开始启动了。这些天验证了基本的设想。把风险降到最低，还能有6-8%的收益，就是很好的投资产品了。我给几个投资人朋友都打过招呼了。”

　　“给老领导也汇报下。” 牛伊万提议。

　　侯总脸色从严肃瞬间转黑。“这没有关系，与老领导没有瓜葛! 你不要想多了，对你没好处。”

　　“好的，我知道了。” 牛伊万马上表明了态度。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牛伊万说道：“这个月每周三轮我去教堂巡夜锁门，咱们一起去吧。带你夜游大教堂。”

　　“走吧，时间还早也不困。”

　　夜深人静，大教堂与白天的样子完全不同。门口一排需要3人才能合抱住的大树，在风中发出沙哑的叹息声。橘红色的灯光投射在百年石头塔楼上，充满了不可知的神秘感。

　　透过老式窗户看到昏暗的灯光里有人影在晃动。侯总有些紧张的说：“我感觉一阵阵的阴风，不对劲。”

　　牛伊万不做声。拿钥匙开门。回头故作玄虚诡异的一笑，说道：“您先请，请进。”

　　“我跟着你走。”侯总推着牛伊万进了门。

　　走进教堂里，打开所有的灯。身处隔绝了夜风之后的温暖中，侯总感觉到心里轻松了几分。尾随牛伊万从楼上开始逐一检查每个房间。确认没有藏匿的不速之客。握着古老的摇柄，生涩的转动，关闭完窗户。再关灯和锁门。然后到隔壁的房间如此操作。

　　“这么多的房间，咱俩一人一层，搞起来快一些。” 牛伊万提议。

　　侯总直接拒绝说：“不，我感觉不对劲。咱俩一起走。”

　　“哪里有人影，刚才你看错了。绝对没有一个人呀。”

　　“咱俩不是人吗？”

　　“侯总，你真的能看到我吗？” 牛伊万转头张嘴眼上翻。“看镜子里，就您自己的影子。”

　　“你Y的欠收拾了！赶快搞完回家。我确实看到了，什么的影子。”

　　“估计是猫或者其他小动物，美国这地方动物多。”

　　检查完好几个房间。牛伊万推侯总去女卫生间锁门。在古老的卫生间里，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流水声。牛伊万开玩笑道：“您推开隔档门检查的时候，千万先问一声。别遇到玛丽小姐。”

　　“玛丽小姐？”

　　“就是一位披着长头发，穿白睡衣的女士。”

　　“你大爷的，你自己去女厕所检查吧。” 侯总开始爆粗口，牛伊万依旧嬉皮笑脸。

　　所有的房间都已经检查、关灯、锁门后。在平时大家喝咖啡吃点心聊天的聚会室里，侯总盯着墙上老照片与文字出神。感慨道：“他们好像还在这个教堂里一样。我几乎能感觉到他们的气息。”

　　“你这感觉就对了。每次巡夜锁门时，我经常在这儿坐一坐。整个教堂里就我一个人，非常的安静。有时候能感觉到，墙上挂的画像似乎在对着我微笑。如果你盯着他们的眼睛，一会儿你就会发现，彼此可以跨越时空交流。”

　　“这我真的相信，就是心里发毛。不过为啥您来巡夜锁门。”

　　“巡夜人每周需要休息一天。大晚上检查锁门，让妇女老人来都不合适。” 牛伊万对着画像照片们，继续说道：“一百多年了。最早的创始人们都被挂在了墙上，依然守护着当年他们捐款建成的大教堂。话说回来，这和咱们要搞得事情还有些像。”

　　“搞慈善基金吗，等咱们赚了大钱也做一个。”

　　“不是的。我说的是，即使创始人们已经被挂到墙上供起来了。法律依然保证了，资金还是按照当年设置的规矩在运行。”

　　“哦，这句话说到我心里了。这就是咱们要搞的事情。让中国企业家的财富能够稳定的传承下去。和美国的资本家一样。” 侯总竖起大拇指。

　　“美国的资本家们更喜欢做慈善事业。” 牛伊万说。

　　“当然，咱们也可以慈善慈善。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把这些东西学会了，今后咱们都用得着。”

　　“你们在国内花天酒地。让我在这里改造思想，研究资本主义的套路？”

　　“不是我说你，在国内你就缺乏临门一脚的决断。这么多年应该反思。先把心沉下来，才能把你自己的优点发挥出来。”

　　“我胆子比较大，这个优点今晚发挥出来了吧。”

　　“敢于独自进入女厕所吗？” 侯总尴尬的笑了几声，拍着牛伊万的肩膀说道：“心里没鬼，这就是靠谱。”

　　“看，侯总” 牛伊万指了指墙上挂着的油画。“ 那张画上的人正在看您。要不然您留在这里，陪他聊一会儿。我先撤了。”

　　“一起走，一起走！” 侯总恨不得马上跟着牛伊万回家，蒙头躲进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