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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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车途中，赵莱月就向居宁了解了情况。居宁家住在梅翠苑五幢的十楼，而根据刚才同事的描述，着火的是八楼到十三楼，很不巧，十楼是居中的位置。
一旦着火的是五幢，那此刻居宁家必定就在火海之中！
到了现场，赵莱月才知道，情况比想象得更糟糕。
着火的正是梅翠苑唯一的高层，居宁家所在的位置，五幢。
消防车已到达现场，但因为楼层里的消防栓无法出水，此刻消防人员只能用路边消防栓的水，借助消防梯进行喷水灭火，但因为水带长度有限，救援效果较差。最早起火的八层已经灭火，但九层以上都仍在一片火海之中。
居宁看到这情况，整个人都怔在那儿，连眼泪都不会流了。
周遭都是围观人群，居宁逮着一个熟面孔的邻居，就凑上去问她，有没有看见小羽灵。
对方只说，逃出来得太急，没看见，不知道还在不在里面。
居宁听完，两条腿都开始哆嗦，彻底站不住了。
赵莱月看出她的崩溃，心疼她，急忙扶住她，冷静地跟她分析：“别着急，现在现场太混乱了，大家都不清楚情况。很有可能现在小羽灵已经被救出来了，但是你不知道。即便是在里面，消防员比我们早到，肯定也进去救援了。”
赵莱月的话固然有道理，但此刻的居宁已经彻底崩溃。
她眼神木木的，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只知道呆呆看着起火的家的方向。
赵莱月试图扶着她，把她往路边的椅子上带，但刚走了没几步，居宁突然跟发了疯似的，挣开了赵莱月，拨开人群，猛地跑向楼道入口的方向！
赵莱月立刻明白，居宁是想冲进火场找女儿！
赵莱月二话不说，立刻追上去。
然而，此刻的居宁已彻底失去了理智，跑得飞快。
楼道口就在眼前，居宁一把拉起警方设下的警戒线，就要往里头跑。
赵莱月大喊着让她站住，她却无动于衷。此刻，倘若居宁真冲进去，且不说能不能找到小羽灵，但凡她冲进去，里头浓密的烟雾，定会让她死路一条。
赵莱月想救她，一定要救她！
然而，居宁跑得太快，赵莱月根本来不及追上。
好在，在居宁拨开警戒线的那一秒，一名警察已飞身拦在居宁跟前。
他对居宁说：“抱歉，这栋楼失火，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包括住户。”
“可是我的女儿在里面。”居宁泪流了满脸，即便被警察拦住，她却死死抓着警戒线，不停在拽：“你放开我，我要去救她，我要救她！”
警察知道居宁的着急，安慰她：“消防员已经进去救援了，里面浓烟很大，即便让你进去，也根本看不清事物。”
警察话音刚落，赵莱月已追到跟前，她喘着粗气，看着那名警察，这才认出来，“沈警官，你怎么也在这儿？”
沈思淼本能抬起头，看见了赵莱月，眼神躲闪了一下，才说：“梅翠苑发生重大火情，整个区的警察都跑来支援了。”
赵莱月眉头一皱：“那盛驰呢？”
赵莱月本能地往沈思淼周边望了望，却根本没见到盛驰的踪影。换做平时，这两人在队里总是形影不离的，今天这情况，让赵莱月隐隐有些不安。
沈思淼没回应她，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居宁说：“对了，刚才盛哥从失火的楼层里救下了一个小女孩，还说是朋友的孩子，现在正在救护车那边安顿着呢，你快去看看，该不会就是你女儿吧？”
“在哪儿？救护车在哪儿？”居宁眼里瞬间燃起希望。
“我带你们去。”
沈思淼带着两人往救护车那边去，还没走到救护车旁，从树荫底下就冲出一个浑身黑黢黢的小孩，对着居宁就开始大喊——
“小姨！”
居宁一眼就认出是小羽灵。
她快跑过去，一把拉过她，抱在怀里，紧紧、紧紧地搂住。
巨大的惊吓之后，居宁的情绪终于得到释放，还没开口，眼泪已扑簌簌地躺下来：“灵灵，还好、还好你没事，如果你真出了事，我也活不下去了。都怪我，怪我这么晚还要去工作，把你一个人留在家。差一点，差一点我就要失去你了灵灵。太谢谢盛警官了，谢谢他救了你一命。”
小羽灵已经找到，总算了却赵莱月的一桩心事。
可是，她还有更大的心事在后头。
她觉得今天的沈思淼很不对劲。换做平常，见了面，他总会乐呵呵地调侃她几句。可今天，他却十分反常，甚至在两人碰面的那一刻，他还故意躲避了她的眼神。
赵莱月不由紧张起来，趁居宁不注意，她把沈思淼拉到一边：“盛驰在哪儿？”
“盛哥……”沈思淼吞吞吐吐。
他的状态，让赵莱月更加不安。眼见他不肯说实话，她已没法再继续装平静。她的手在发抖，她扯着他的衣领，朝他低吼：“沈思淼，告诉我，盛驰到底在哪儿？”
眼见瞒不住了，沈思淼才实话，“楼层消防栓停水，消防搜救产生缺口，盛哥主动顶上了。半小时前，盛哥又跑进火场救人，至今都没出来……”
轰——
赵莱月心里塌了一块。
之后，是天旋地转的头晕和耳鸣。
消防防烟面罩的有效时间仅有半小时，超过半小时，生机全无。
隔了有一分钟，赵莱月才缓过神来。
而在那一分钟里，她心里已经下了决定。
她什么都没说，跑到消防车跟前，打开了消防车驾驶座的门，从里头翻出一个面罩，作势就要戴上。
沈思淼感觉情况不好，拦住她：“你想干嘛？！”
她径直越过他，走到马路旁的消防栓边，蹲下去，用尽浑身力气试图拧开。
她没哭，只是坚定地望着沈思淼，吐了五个字——
“我要去找他。”
这时的赵莱月还有点理智，她知道要进火场，必须有防毒面具，还要把全身打湿。所以她第一时间找到了马路边的消防栓。
可让赵莱月没想到的是，消防栓很紧，紧到她的手都擦破了皮，血在消防栓转盘上擦出了一片血痕，也没能把它拧开。
沈思淼看出了她的决心，一句话都没说，上来替她帮忙。
可在转盘松动、彻底拧开后，消防栓里根本没有任何出水迹象。
那一刻，向来以冷静著称的赵莱月，也被击倒了。
看着不会出水的消防栓，她彻底瘫坐在地上，好似失去了生机，只有从眼眶里，不停流下的眼泪，昭示着她还活着。
不远处的马路边，蒋煦尧正匆匆赶来。
他在路上听到了梅翠苑着火的广播，察觉不对，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在找警察询问清楚情况后，他立刻找到了小羽灵所在的救护车。在见到女儿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时，他沉在心口的那口气终于松了下来。只是女儿脸上黑黢黢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大火伤到，蒋煦尧还是很担心。可是他也不敢贸然上前询问，毕竟在小羽灵的心里，他只是个坏人而已。
也就是在这时候，蒋煦尧注意到了瘫在消防栓边崩溃大哭的赵莱月。
他感觉不妙，迎过去，蹲在赵莱月面前，着急问：“师妹，发生什么了？怎么哭了？”
见到蒋煦尧的这一刻，赵莱月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她含着满眼的泪，哽咽着、无助地告诉蒋煦尧：“盛驰、盛驰进火场救人了，半小时都多了也没出来，生死未卜。”
半小时的逃生时间，对于火灾而言，已是危险重重。
超过半小时，生死难料。
蒋煦尧原本还神色平和，听到这消息后，脸色大变。
下一秒，他就毫不犹豫地夺过赵莱月的防烟面罩，抛下一句，“别着急，我想办法”，就消失在赵莱月眼前。
蒋煦尧走到一旁的消防车边，问消防员要了一整壶的水，兜头浇下。
之后，他戴上防烟面具，头也不回地，就往火场去。
扒开警戒线的那一刻，警察们再次涌上来。他们认真告诫蒋煦尧：“楼上已经着火，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蒋煦尧却眼神笃定：“我必须进去！”
说完，他猛地一把扯开警戒线，整个人探进楼道里。
警察们见蒋煦尧如此固执，担心再发生意外。无可奈何之下，他们只能抓住蒋煦尧，不让他再往里头去。
“放开我！”蒋煦尧拼命挣扎，向来平静斯文著称的男人，在此刻，像只发了疯的野狼：“他妈的我兄弟还在里面生死未卜！我要救她！让我去救他！”
也偏就是在这时候，从楼道里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蒋煦尧猛一抬头，看见一个黑影，抱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个黑影没带防烟面罩，仅有的一个防烟面罩，被戴在了老太太的脸上。
那个黑影浑身都是黑的，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出奇。
打小一块儿长大，蒋煦尧一眼就认出来，朝他大喊——
“阿驰！”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02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