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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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中建的那些糟心事，没让赵莱月的工作受到影响。
一切都如同往常，甚至让赵莱月产生了一切都已过去的错觉。
可没想到的是，三天后，事情还是找上了她。
傍晚，母亲赵琼兰给她发微信，说是家里有个聚会，喊她一起过去。赵琼兰因为年轻时丈夫出轨离婚，闹得挺大，颇受身边人的歧视，也就是娘家那些亲戚，还稍微照顾着点，所以赵莱月对赵琼兰娘家的亲戚都很客气。赵莱月原本以为，是赵琼兰娘家亲戚的聚会，所以也就答应过去了。可等到现场，才知道怎么回事。
包厢里，除了赵琼兰、孟文军、堂嫂，竟还有李中建一家。
六人围着桌子排开，赵莱月从门外走进来，像个即将迎接审判的犯人。
此刻，包厢里气氛和谐，多亏了李中建会来事儿的妈，把赵琼兰和孟文军两个势成水火的人，捧得跟老夫老妻似的。
看见赵莱月来了，李中建的妈立刻上来迎接：“我的好儿媳妇，你总算来了，家里人都等你好久了，下班这么晚，该饿了吧。我这就让服务员上热菜！”
之前赵莱月也跟李中建的妈碰过两次头，从没见她这么殷勤，或许就应了那句老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脸色木然地听完，转头向赵琼兰：“妈，不是说家里聚餐吗？这是怎么回事？”
赵莱月不清楚他们意欲何为，但她清楚，从小辛苦抚养她长大的妈妈绝不会害她。
赵琼兰站起来，笑着拍拍赵莱月的肩膀：“你李阿姨说，你和小李之间产生了些误会，所以今天两家一起吃顿饭，有什么好说不好说的，大家在一块儿都能解决。”
“是啊。”李中建他妈凑上来，“年轻人真是太不懂事了，都是见过家长快结婚的人了，怎么还老吵架呢。吵架不好，吵架伤感情呐。”
“什么吵架不吵架的。”赵莱月借此机会，郑重告知在场所有人：“我和李中建已经分手了。”
此言一出，顿时没人再敢吱声。
李中建他妈脸上已经挂不住，却仍装的慈眉善目：“说什么气话呢呸呸呸！之前谈的好好的，怎么能随便说分手呢，刚我还跟你爸妈给你俩定日子呢。小李也说日子不错，待会儿给你看看。”
“定什么日子？”赵莱月嘲讽道：“定我的忌日？”
赵琼兰白了她一眼，“不准胡说。”
“那行。”赵莱月快步走到桌前，扶着桌边，指着李中建，“李中建，拿出你那天晚上的胆量！做哑巴装委屈很好玩吗？一声不吭算个什么东西，你那天晚上怎么上我家闹事的，都忘了吗？”
李中建还是不吭声。
李中建他妈声援他：“小李也是听你说要分手，气急了才那样的。”她把李中建拉起来：“今天我让小李给你道个歉，咱们就当事情都过去了。”她说得倒像是赵莱月咄咄逼人，李中建多委屈，多勉强似的。
本来赵莱月只当这事儿过去了，不准备再提，也不再放心上了。可偏偏李中建他妈太护着自家儿子，偏要往枪口上撞。赵莱月没办法，既然他人犯我，她就没必要再忍了。她猛一拍桌子，“什么过去，我告诉你们，这事儿过不去！李中建差点把我家拆了，把我杀了，你们觉得这事儿还能过去吗？！”
“怎么回事儿？”赵琼兰惊讶。赵莱月从没跟她提过这事儿，她完全不知情。
孟文军插进话来：“不至于这么严重的。”
李中建他妈也说：“小李也跟我坦白了，没这么夸张的，他就是气急了。”
“气急了就能杀人？”赵莱月反问她，“那还要法律、要警察干嘛？”
李中建他妈瞟了眼她，“哪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
她此话一出，赵莱月终于明白，为什么一个看似斯文正常的李中建，会在那天晚上会像疯狗一样，疯狂打砸，这些或许都要多亏了他这个妈。不懂得让孩子承认错误，只会一味包庇，只会让孩子错的更深！
赵莱月气极了，没有继续回应。
李中建他妈只以为她是服软了，就不客气了起来：“不是我说，小李气归气，你也有错。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说分手那么重的话呢，也怪不得我儿子会生气啊。”
介绍人堂嫂也在一旁帮腔：“什么事情说清楚就好了，不至于要分手的。都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双方家里也都看得中，两个人也没有完全无法融合的矛盾，是可以凑活过下去的。毕竟生活嘛，都是将就过的。李中建，你跟莱月道个歉，这事儿就算完了吧。”
赵莱月在一旁听着，越听越想笑。一切都是因李中建而起，最后却变成了她脾气大，气量小，不容人。那天盛驰还跟她说，没有人会害自己的家人，可现在孟文军、堂嫂，分明就是想把她往火坑里推！
在李中建他妈的怂恿下，一直畏畏缩缩的李中建终于站了出来。
他走到赵莱月身边，伸出手，试图握住赵莱月的手，“对不起莱月，我错了，那天晚上我真不是故意发那么大火的，真是被气坏了才那样的。”
“放开你的脏手！”
李中建刚一碰到她的手背，赵莱月就飞快躲开。
李中建他妈听了这话，脸上彻底挂不住了。自家儿子已经低声下气当众给她道歉，她不认就算了，竟还侮辱儿子。在她看来，赵莱月这女人，简直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装不下去了，“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瞪圆了眼，指着赵莱月：“你这女的，怎么说话的！孟文军你也是，你女儿不管管！我儿子都道过歉了，还想要怎么样？！我们家儿子工作体面，家境优越，这么好的孩子，找你们家这种离异家庭，家境一般，年纪还大的女儿，已经很看得起你们了，现在竟然还给脸不要脸！说句难听的，你们家这样，是高攀了的！”
“亲家消消气。”被点了名的孟文军站了起来，无奈看了眼赵莱月：“莱月，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这么好的男孩子，应该该珍惜。”
“你闭嘴！”赵莱月朝孟文军吼道。
前二十几年里，赵莱月最需要他的时候，孟文军没扮演好父亲的角色，如今这所谓的父爱已经来得太迟了。不好意思，她不认这种父亲！她无视孟文军的劝，直接走向李中建他妈：“你们扪心自问，真的是我高攀吗？”
“你什么意思？”李中建他妈心里藏着事儿，口气也软了几分。
赵莱月却不跟她继续说，转而面向李中建：“李中建，你没有什么瞒着大家的吗？”
李中建低着头，看了眼他妈，不说话。
赵莱月心想，看来他又要装聋作哑了。于是，她也不再跟他浪费时间，索性捋开了衬衫袖子，把手臂上那一大片的血瘀，展示大家眼前。三天前的血瘀，到今天已经变成深紫色，格外吓人。
“怎么回事？！”赵琼兰心疼女儿，第一时间跑过来查看赵莱月的伤势。确定没伤着骨头后，她一脸震惊地看着李中建：“李中建，是你把我女儿打了？！”
李中建一家心虚，都憋着，没说话。
孟文军和堂嫂面面相觑，很显然，他们早就知道其中的情况。赵莱月心想，原来被蒙在鼓里的，由始至终只有她还有她单纯的妈。
耳边又响起了盛驰那句“没有人会害自己的家人”，可她的家人呢？她真的有家人吗？除了她妈赵琼兰，她在世上或许没有其他家人了。赵莱月觉得心寒，或许她应该带盛驰看看，这就是她的家人，一群吸血的家人。赵莱月越想越委屈，可事已至此，她绝对不能软弱，更不能让别人来看好戏。
她冷眼看着在座的人：“你们大家都看看，这是李中建那晚闹上门干出的丑事儿。我倒是想问问你们，你们口中的李中建真有那么完美吗？真的是我高攀吗？你们没有什么瞒着我们母女的吗？”说完，赵莱月猛一转头，目光死死盯着李中建：“李中建，要你自己说，还是我说？”
李中建又看了眼他妈，他妈摇了摇头，他就继续不说话。
他不愿意开口，赵莱月也没办法把他的嘴撬开。
不过好在，她有嘴，她可以揭穿他们的隐瞒：“好，李中建你不愿意说，那我替你说。你李中建离过婚，离婚原因不是什么性格不合，而是家暴！”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隔了好一会儿，赵琼兰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先看了眼李中建他妈，又去看当初的介绍人：“这事儿怎么听都没听你们提起过，莱月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啊？”
李中建他妈死要面子，装得很不在意似的：“确实离过一次婚，但这年头吧，男人离过一次婚，也没孩子，也不是多重要的事儿，就没多提。至于家暴那事儿……就是他前妻随便找的理由，以讹传讹的。”
“以讹传讹？是法院以讹传讹？”赵莱月冷笑，“需要我去找判决书给你看？”
李中建他妈知道，赵莱月敢说这话，肯定是掌握了明确证据的。既然绕不开，她索性就打马虎眼，“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儿子和那女人没什么好说的，那女人就是脾气坏、心眼坏，我儿子就是被她气坏了，才会那样的。放心，要是赵莱月嫁进我们家，绝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赵莱月指着手臂的血瘀问她：“那这是怎么回事？”
“巧合，巧合而已。”李中建他妈说。
“不行！”赵琼兰坐不住了，拍案而起：“我女儿绝不可以嫁给有家暴历史的男人！我们家不介意二婚，但介意家暴。这亲事，算了！”
赵琼兰语气坚定，堂嫂见状，立马去当和事老：“婶婶，再考虑考虑吧，像李中建这样年纪正好，又结婚意愿，家庭和睦，家境不错，工作不错的男人，真的很少。离过婚真不是大事，家暴也是可以改的嘛。”
孟文军还有点生气，“赵琼兰，女儿好不容易找到个这么好的对象，你可别胡说八道，搅黄了女儿的婚事！”
听完他们的话，赵琼兰气得眼泪都逼了出来，她指着他们俩：“你们一个个的，真把莱月当女儿，当妹妹吗？我看你们是把她当成一件过期商品，赶紧卖了完事儿了。可她是我的女儿，我亲手养大的女儿，我心疼，我不答应。”她给了最后答案，“无论如何，这婚事必须取消！”
赵琼兰态度强硬，孟文军清楚，赵莱月谁都不听，就听赵琼兰的。眼下赵琼兰已经发话，怕是这桩婚事真要黄了。孟文军很着急，小声跟赵琼兰说：“怎么能取消呢，这都敲定日子了……”
“孟文军我不管你说什么，取消就是取消。”为了女儿，赵琼兰一如既往的硬气。
赵莱月站在一旁，看着母亲赵琼兰为自己据理力争的样子，眼睛不自觉地也红了。小时候，赵莱月就见过太多次，赵琼兰为她忍气吞声的样子。她很少看见她像现在这样，为了一件事跟别人争得面红耳赤。她清楚，赵琼兰爱她，所以想拼尽全力给她最好的，这也是当初为什么赵莱月一点也不排斥赵琼兰给她相亲的理由。
可惜的是，有时候亲情也是残酷的。孟文军想要个体面的亲家，所以选了李中建一家。而在堂嫂的眼里，像她这样的剩女，也只配得上李中建这样的二婚男。赵莱月不想再看赵琼兰为了自己跟他们继续争下去，她实在不想让她太失望。
她拉下袖子，把血瘀的伤处藏好，而后走到赵琼兰身边，挽过她的手，什么话也没说，就带着赵琼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赵莱月实在不想掺和这些烂事儿了，毕竟对她而言，和李中建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她没必要再去为了他花太多的经历，因为不值得。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没有听见，她离去没多久后，孟文军跟李中建他妈的谈话。
“老孟，如果婚事要取消，那钱……”
“这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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